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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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秦昱笙终于漠漠开口,依旧是熟悉的低沉,却格外有力振心,“各位叔伯,解决的办法一定会有!请各位稍安勿躁!” 立刻有人微笑说道,“证券公司走了上百个经纪人,股票还在不断倒跌,你倒是说的轻巧,让我们怎么能放心?有什么办法,你就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了。顶点小说如果你只是想安抚我们几个老的,这句空口白话可是不管用的。” 简紫铜算是见识到笑面虎了,一脸的笑容,说话的语气都是温和的,偏偏绵里藏针,一字一句都是那么不舒服。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却就是安老。之前为了安公子起过冲突,现在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安老是在公报私仇。 安老的话,得来另外几位董事的赞同,便要秦昱笙给个准信。 眉目清明如晨曦,秦昱笙徐徐道,“请给我一周时间,一周之后如果仍没有解决,那么我将辞去总经理一职。” 众人皆是震惊,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末了高老道,“好,昱笙,就给你一周时间。不过最近事情多,副总的位子不能空着,多一个人替你分忧也多一份力。” 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人选,高老将自己的儿子推了出来。 秦昱笙从容说道,“高老,副总的人选,这边已经定下来了。” 众人莫不诧异是谁,在场的唯独宋嘉行默不作声。 宋嘉行是代替宋父出席的,他也是这所有董事之中唯一一个站在秦昱笙这边的。 会议室的大门被轻轻敲响,一道颀长身影从外踱了进来。男人生得很俊朗,漂亮的眼睛,比起秦昱笙要年少几岁,衣着更是随性洒脱。简紫铜看着他那几缕挑染的银发,觉得太过前卫,整一个就是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 不过,这人是谁? 简紫铜狐疑着见他在侧边的位子大喇喇坐下,而他的笑容太过灿烂,以至于和周遭的气氛格格不入,“各位叔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孝正?” “刚刚下机就赶了过来,我这次回来,还带了几个人来救场,听说证券公司没人了。”秦孝正笑道。 安老嗤笑,“几个人恐怕是远远不够的。” 秦孝正叹道,“五十个人不够吗?” 众人再次吃惊,竟然带了五十人过来? “这次证券公司可是走了百人!”安老试图扳回局面。 秦孝正报出几家公司的头衔,又是叹道,“足够以一敌十吧?” 天!那可是美国三大证券公司! 想必过来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众人还在诧异,秦昱笙幽幽说道,“首个问题已经解决,不知道各位叔伯是否满意。” 诸位元老不禁点头,唯独安老还在硬撑,“银行方面才是棘手问题!” 自始至终,简紫铜都安静聆听。 可是她知道,再大的难关都会引刃而解。 恭送了各位元老,会议室里登时清场。移驾到办公室,三人在商谈正事,简紫铜则是冲了咖啡进去。 “请用咖啡。”简紫铜将杯子端到诸位面前。 秦孝正原本是在对谈,漫不经心瞥了眼身旁来送咖啡的秘书小姐,忽然就定住不动。 简紫铜被他这么一盯,还以为是自己脸上抹了污渍。 秦孝正却半天也没有下文。 “正总?”简紫铜感到很困惑,她到底是怎么了? 秦孝正灿烂笑道,“我觉得你很眼熟。” 简紫铜有些无语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搭讪,可是这样的对白也似乎只有老套的情节里才有。然而下一秒,他却又像是醒悟一般,盯住她的目光扫向秦昱笙,就这么来回扫了好几下,“我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你了。” “哪里。”简紫铜本能地问道。 秦昱笙勐地喝道,“你没事情做是不是?” “我倒也很想知道。”宋嘉行兴味地接话。 秦孝正冷笑道,“我在英国见过你。” 英国?简紫铜可没有去过那里,“我想正总大概是认错人了,我没有去过英国。” “是吗?” “呵!”秦孝正似乎觉察出什么,那笑带着些诡异。 秦昱笙这边脸色不大好看,简紫铜瞧了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孝正站起身,而后向简紫铜伸出手,潇洒报出自己的名讳。 “您好,我是笙总的秘书简紫铜。”礼尚往来作了介绍,简紫铜犹豫问道,“正总也姓秦?” “是啊,挺巧的,我上头还有两个姓秦的哥哥。”秦孝正玩世不恭道。 宋嘉行在一旁打趣,“好了,秦三,不要调侃简秘书了。” 两人稍作逗留,短暂的商谈了几句就各自起身离去。 简紫铜却还在狐疑,秦昱笙从来也没有告诉过她,有关秦家的一切,即便如此,可现在还是吃了惊,“除了孝总,你还有弟弟?” 秦昱笙仅是“恩”了一声,那神情却依旧是不愿多提。 简紫铜见他如此,于是收了声不再继续追问。 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分别,是她越距了。 简紫铜退出办公室,脑子里却满是疑惑,秦昱笙的母亲,她也是认识的,可也没有见她还有第二个孩子。那么这位秦家三少,不可能和他是一个生母,那他难道和秦重孝是一个生母? 果然是一部理不清剪还乱的豪门家史。 简紫铜摇了摇头,投入到工作中去。 由于秦孝正的回归助阵,也稍稍安抚了民心,填补了空缺。只是最大的难题,仍旧是那些资金补给。经由近日重重预算表明,押上公司可以使用的流动资金,仍然差了五分之三。 简紫铜随着秦昱笙奔波于各大银行,希望银行能够延期催款。 银行的态度有所好转缓和,并没有立刻拒绝,可仍旧没有松口。 数日来皆是无功而返,任是耐性极佳的简紫铜也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走出银行大门,她轻声抱怨,“真没眼光!” 秦昱笙倒是不生气,反是好心情地问道,“哪里没眼光了?” “秦氏这么有实力的公司,他们这么没眼光,以后一定会后悔!” “又有多少实力?” “很有实力的!”简紫铜愤愤不平,将秦氏往日的光辉发展史如数家珍。 两人双双上了车,秦昱笙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过去,既然是过去,那就不作数。” 简紫铜被他驳得没了话。 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商家作投资,定是不会让自己蚀本的!就好比是那些特卖的卖场,瞧着是打了一折,便宜得不行,其实还是彼本的!现今秦氏不比之前,还在岌岌可危,纵然是再愚笨的商人,也会在此时远观,若是跳了进去,只怕会是个火坑! 车子往前开着,简紫铜觉得很憋屈。 想着不能挫自己锐气,更想给他鼓劲,她脱口而出,“不是还有你吗?” 是的,还有他在! 甚至是坚信着,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秦昱笙侧目,见她正望着自己,双眼很亮,像是燃了一簇火。 简紫铜道,“秦氏现在有你!有你就够了!” 秦昱笙微抿的薄唇微扬,一抹漂亮的弧度,“你这个帽子扣的真大。” “什么帽子,我说的是实话。”简紫铜认真说道,却也不愿意看见他愁眉不展的摸样。 “那我可不能让你食言。”秦昱笙正视前方幽幽说着,而后又是吩咐道,“到了公司马上订机票和酒店,最快的航班去杭城。” ************************ 虽然不明白秦昱笙的用意,可是也知道是为了公事。 当天晚上的航班,直飞杭城。 数个小时后抵达,从机场而出顺利入住酒店。等到了第二天,简紫铜还在睡觉,就被人一个电话叫醒。她朦胧接起,听见那头低沉的男声吩咐道,“马上起床,十五分钟后楼下大厅等你。还有,穿便装,不要职业装。” “啊?”她还没回神,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上司下了命令,当下属的怎么敢不听从。简紫铜揉了揉眼睛,看向时钟,现在才四点半,要不要那么早?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庆幸自己一直都训练有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整装待发。 到了大厅,刚刚好十五分钟。 简紫铜走到他面前,“笙总,我这样穿行吗?” 白色的t恤,外加一条直筒判裤,真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便装。 而他也是一身便装,黑色领子t恤,同样是一条判裤。 却让她在一瞬间想到了古城出差的日子,也是这样的打扮,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只是心里又是狐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秦昱笙仅是点了个头,转身就往外边去。 简紫铜也不多问,只在后边跟着他。 陌生的城市也不熟悉道路,索性就打了车。 秦昱笙报了个地方,那司机踩下油门回头爽朗笑道,“你们是外地的游客,来旅游的吧?还挺熟门熟路,那儿可是正宗的早茶店,不怎么出名,不过味道好,记得去尝尝芙蓉卷,还有千层糕……” 司机格外热情,这一路就向他们介绍美食景点。 秦昱笙全程默然一声不应,简紫铜只好尴尬地笑着应声,不好意思冷颜以对。 那家早茶店,牌子挺老,牌匾上的几个大字瞧不懂,大概是草书。倒也不是排队长龙的兴旺,只是店里面也坐满了人。店员上前招唿他们,没了单桌,只让他们找个桌合着坐坐。 秦昱笙扫了眼店堂,角落里的那一桌围了几个人,桌上坐着两个老人,正在下棋。 秦昱笙随意找了个较空的桌坐下,简紫铜也顺势入座。 店员上了香茶,让他们慢慢选点心。 “来这里做什么?”喝了口茶润喉,简紫铜终于忍不住问道。 秦昱笙道,“这里是早茶店,当然是来吃东西的。”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信他,在这么紧急的关头,特意跑来杭城,难道只是为了喝早茶? 据她所知,杭城可是有一笔大买卖的合作项目…… 只不过,那推着车叫卖的点心还是让简紫铜嘴馋。 秦昱笙见她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淡淡笑道,“饿了,去叫些东西来吃。” “好!”简紫铜答得很快,秦昱笙的嘴角更深。 忽然尴尬,有些发窘起来,他已然正色又是催促道,“去叫。” 简紫铜虽然有些郁闷,可还是立即招手将那推车叫卖的大婶唤来。 品种实在是繁多,看得眼花缭乱,根本难以作决定,这么多好吃的,该选哪一样? 瞧她犹豫不定,秦昱笙道,“每样都来一份。” 每样都来? 这也太浪费了吧! “不要不要!”简紫铜急忙道,“就要芙蓉卷,还有千层糕好了。” “再加两个包子,豆沙和酱rou。”秦昱笙补了两样。 桌面上随即多了两只包子,简紫铜听见他说,“我记得你以前喜欢吃。” 是的,她喜欢,喜欢甜糯的豆沙,喜欢鲜美的酱rou。 可是胃口小又贪心,拿不定主意每次都要选很久。如果两个都买,就会吃不完,可是又想两个都吃。 他那时是怎么做的? 简紫铜学着他的做法,将包子掰开一分为二,然后各自一半又合二为一,“喏,给你,这样就可以吃到豆沙味,也可以吃到酱rou味的了。” 秦昱笙瞧着盘子里两半的包子,目光骤然明灭,“你这么笨,也还记得。” “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记。”简紫铜没好气地说道,随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要不是我提醒你,你一定记不起。”秦昱笙用筷子夹起包子,咬一口慢慢咀嚼。 简紫铜被他说得一怔,其实原本是打算忘记的,又或者已经忘记了,可是偏偏他又出现了,于是那些被封藏的回忆都被拂去尘埃在目,每一个片段,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清晰。触动到心弦,绷得很紧很紧,她低着头轻声一句,“就算你不提醒,我也记得。” 有些东西,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秦昱笙着筷的手微停,“是么?” 他的目光一下太过专注,瞧得她整个人一惊,简紫铜沉静的脸庞下,其实心绪微乱。
“……”一个不小心,竟然就噎着了。 秦昱笙拿过她的茶杯,替她倒了杯水递去,“为什么突然要回来?” 她赶忙喝水咽下卡在喉咙里的食物,对于他的旧话重提,她只是一味装傻充愣,“没有为什么,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 秦昱笙瞧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下去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吃着早点,角落里那桌下棋的人渐渐散了去,几位棋友都要回去,独独剩下一个头发花白精神奕奕的老人,还意犹未尽地要继续拉人下棋。可惜无人留下,老人还坐在那儿不肯离开,瞧着有点孤单单的。 秦昱笙忽然说道,“象棋还会不会?” “会一点。”简紫铜好奇他怎么提到象棋了。 “你看那边有个老人,没人陪他下,你去陪他下一盘。”顺着秦昱笙眼神所指的方向,简紫铜果然瞧见了那个老人。 同情心开始泛滥,兴趣也被吊起来了,而后简紫铜就走了过去。 秦昱笙静静坐在原位,瞥见他们开始下子,他便悠闲地开始喝茶。 只是这棋下了一盘又一盘,有些没玩没了的趋势。不过不是简紫铜棋艺精湛的原因,她是屡战屡败,屡败又屡战地循环着。老人叫裘伯,只愁没人陪他对弈,虽然一直连胜,可也不觉得无趣。 简紫铜也被勾起了兴致,就一直下,直到秦昱笙喊她,“我们走了。” 简紫铜这才依依不舍地收了棋,裘伯挺喜爱她,就问她明日还来不来,简紫铜也不知道,便说如果有空那就还来。裘伯就说好,如果来了,他还在这一桌。告别了裘伯,简紫铜就追着秦昱笙离开。 “你怎么不问问谁输谁赢?” 秦昱笙正眼都不给一个,仿佛他早就知道了结果。 “我一盘都没有赢。”简紫铜倒也没有丧气。 “意料之中。”他的口气很不屑。 简紫铜气得牙痒痒。 调转回酒店,秦昱笙只让她去换衣服。 从便装恢复到职业装,带齐了文件资料,知道这是要办正事了。他们这次去商谈的对象,是杭城鼎鼎有名的黄埔集团。黄埔集团将要在a城发展,投资开辟房地产。早先就有人收到消息,a城的几家公司都欲和黄埔合作,但是全都没有回音。依照黄埔的实力,能够合作成功那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之前曾经联系过黄埔,但被对方婉拒。 现在也没有预约,能见到黄埔总经理? 情况很明显,他们被拒之门外了。 秦昱笙依旧不懊不躁,只是排了预约后就走,简紫铜急急道,“预约都到半个月以后了,怎么赶得及?” 他们只有这一个星期的时间! ************* 接下来的数天,简紫铜都在凌晨四点被挖起来去吃早点,顺便和那位叫裘伯的老人家下棋。 而每到中午,秦昱笙都会叫她走,裘伯忍不住问她,“紫铜,他是你的男朋友?” “不是……”简紫铜下意识地回答,他们根本不是。 “他会不会下棋?”裘伯貌似有些兴致。 “会啊。”简紫铜想了想回道。 “那下得如何?”裘伯又是问道。 简紫铜想了想,笑眯眯道,“他是我的徒弟。” 眼看着明天就是周末,过了周末就是最后期限,简紫铜下棋总是游神,裘伯关心询问,简紫铜想他不过是位老人家,再来这几日也合得来,就告诉他,他们这次出来是来谈生意的,可是没谈得成。 裘伯问要同哪家公司谈,简紫铜就说是黄埔集团。 如此问了个详细,裘伯若有所思道,“你们原来是秦氏的,那他就是秦氏的总经理秦昱笙?” “哎?裘伯,你怎么知道?”简紫铜愣住。 裘伯眼目清明,“你去把他叫过来。” 简紫铜狐疑着去叫秦昱笙,秦昱笙不疾不徐走来,而后坐下来喊道,“裘董事长。” “年轻人,脑子挺好,天天来这里喝茶,原来动机不纯。”裘伯道。 “叨扰您了。”秦昱笙沉声应着。 “秦氏的实力我也清楚,现在一时资金周转不灵也是事实。那这样吧,我给个机会,我们下三盘棋,只要赢我一盘,我就允了这次的合作。”裘伯笑着说道,换来简紫铜惊奇不已。 裘伯竟然是黄埔集团的董事长! 绝对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来,紫铜,我们来下。” 简紫铜却是摇头,手指向了秦昱笙,“裘伯,我下了好几盘了,头晕眼花了。不来了,让他来吧。” “那就你来下。”裘伯倒也没说什么,想起之前简紫铜说过,他是她的徒弟。 秦昱笙便和简紫铜交换了位置,顺便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彼此之间的默契,竟也无法比拟。 简紫铜很镇定,安静地瞧着他们下棋。 秦昱笙的手指轻轻夹起棋子落定,姿势真是好看。 简紫铜盯着他的手指,竟也瞧得发怔。指甲修剪整齐,骨节鲜明,虎口处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这颗痣,一直都在那里。 这只手曾与她十指紧扣过,这只手曾在校门关闭后翻墙进去时有力的托起她过,这只手曾带领她,一起走过很长一段路。 这只手,曾经忍不住,悄悄地握住过。 结果只下了一盘,那一盘杀得裘伯落花流水缴械投降。 裘伯惨败后就质问简紫铜,“你不是说他是你的徒弟吗?” 秦昱笙很悠闲地喝着茶,倒是从容安然。 “是啊。”简紫铜认真点头,笑着说道,“他是我的徒弟,可是我没说,徒弟就比师傅下的差啊。” 简紫铜已经很久都没有下过象棋了。 那还是很久的从前,年少的时候有兴趣就进了学校的象棋社,但是太菜了,没有人陪她玩,于是天天拉着秦昱笙,秦昱笙本来是对象棋无感的,可敌不过她的死缠硬磨,就硬是被她逼着一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