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爱【三】
声音很高,像一座山,耸立起来。 露儿跟在众人之后,打量着审议院外墙上的铁笼子,它们伤痕累累,支离破碎,那是被生命撕扯绽碎的钢铁,缩景瞳低声道。 在远古的梦界,先驱者们发现了法典与其他“纠正”造物的手段,因为造物多为自己的造物主所有,因此惩罚的对象是针对于造物主还是造物,有了很大的分别。大家莫衷一是,在不同的罪行上同构出不同的罚,期许它们在意识上达成悔改。我们的法典分成两大部分,一类是对于造物与造物主的潜意识做出判决,另一类是针对意识情境下的诚实语境测试。两者吻合,或者高度吻合的情况下,我们才会做出最终的判决。黑塔也是参议会人员组成的一部分,白塔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大部分投票者中黑塔趋于弱势,但白塔的很多参议员会选择弃权。 白王有幸出席这一次的审讯过程,所以不会使用残忍的手法进行逼供,而且白塔大部分人是自由主义者,见不得狭隘与极致的混合。 . 潜意识无法受控。 . “乔治老爷爷说的?” . 露儿望着笼子出神。那些暗红色的血迹,布满铁锈的暗黄细密处,是rou眼无法观测到的拼贴纹路。缩景瞳不去看,他体验过,虽然短暂,充满敬畏。 “引者......算是造物主么?” 接近审议院大厅门前,他打了个哆嗦,满脸通红,露儿站在吊灯下,虹膜水晶一般的瑰丽与神秘。 “不完全是,他们参与了造物主的接引,不见得会对造物主的认知产生多大的影响,我们不会作为意志感染者去破坏秩序。” “意志感染者?” “改变一个人,所做出的努力。抽象谓词逻辑,这方面的东西不用知道太多.....” . “黑十字对此深有研究。” . 洛丽塔,折过身。 . “引者的职责似乎与你的所作所为有所冲突。” “引者不是造物,对于描述的整体性可以做出调整。” 她看到对方背过手,眼神滴落,安放在露儿身后的视线摆过。 “你害羞什么。” “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害羞?” “你表现得很害羞。” “我有些不舒服,审议过程是我最讨厌的......我一向不喜欢来这里。但计划说了,说了.....” “有趣,我似乎看到你有一些不好的回忆,十分抱歉。” 看到? 他不住遐想,被露儿拉起手来,晃晃悠悠。 看到! 这不是口误,洛丽塔,是洛丽塔,不是断词症的女孩。 . “我一直在想,既然书写者如此神秘,但对他有兴趣的人,对于在梦界居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我来说,真是如同稀有的物种。算是巧合,但你的反应着实可爱,我记得小时候被人抢走布娃娃的时候,那人也是一脸的一种竟也盖不住一种惭愧的害羞。如此多的小说和电影,都在力图还原真相,但往往都是不合格的演员,也少有像你这样的导演。” . 该不会......久眼不仅仅是她的“引者”? . “最近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也不禁想知道,究竟有多少种拍摄手法。” . 女孩向前撞着,一个猛子似,往前檻入审议院的前门大厅。烛光功率增大,他眯起眼,露儿背上的家纹越显清晰,可惜这还是秘密。细蛇精致坍盘,女孩子光滑的皮肤是最好的舞台,她像是在表演独舞,也似乎是只给缩景瞳一个人看的恋爱话剧场。 . “我说的,是真的。” . 他不得不准备压低声音以求顾虑消解来到,却迎面,而来,是审议院会场的辉芒,倒置在会场中央的巨大沙漏。它的影子是能容下几百人的玻璃脸颊,硕大的金红色鲤鱼雀跃其中,游进沙堆,冲出沙丘底,搅混腾飞沙影,曲折光的流苏,上下留宿。两须探过白十字的长发,叮铃说道,吐出一个大泡泡。 . 鳞片刻盘呓语符号,是显意,关于悔与爱的长诗,却抚愄万物矜持符号。 . “悔爱,使你无法超越的东西。” “也是我无法超越的东西。” . 白十字的脑袋潜伏在肩膀内,她在宽衣,露出自己的家纹。 雪亮的十字架,灼伤人眼的颜色,黑十字退后,距离露儿众人不到20米,粗大的喘息。白十字肩胛骨停顿,与王座女子【凶阳】【弃物宣扬】【后裔】窃窃私语。 . “喝下它,然后,让我看看你是谁。” . 这不是审议的标准化过程,但居然没有任何人反对。在场的人们肃立,衣物垂挂,向着打的叩击,无论是神情,无论是谓词逻辑。露儿被缩景瞳拉到审议席上,就着洛丽塔长发的间隙,捕捉到远在对面红黑色审议席上闭目的乔治。 . 一瞬间,一滴泪,顺着乔治的脸颊顺下。 惊! 惊。 . 乔治脸上只有皱纹。 惊? . 她捂住一边眼睛,看到了多情世界,一首关于不死鸟的童谣。 . 黑王看到白十字面前,量子力场上黑漆漆的手印进入视野,周身guntang,那火顺着白十字两臂延展开来,如两巴掌,审议会场内的黑王归来,将柔情减少。 直到负值以下,她在脸上刻满慈祥的笑。 黑塔新开发的【活性剂】,是一种审议用的物质,如果没有通过诚实语境测试,只有一个方法,能更加准确的判定造物主内心深处的想法究竟如何,如何,如何。自古以来,人心的面相根据律何在,我们不得而知。弗洛伊德,一位现界学者,从相反视角度,扫描了潜意识内部的现象学。 一部新的诗歌集。 对子力场凹曲,堂凸,迂暗,流明,将光拽入自己身躯,沙漏中的鲤鱼腾飞而起,倒转过另一侧的缸中世界,渐渐与众人类平行。 周身扭曲,在舞蹈。 . 火焰如花,鲜红的晚霞,缩景瞳感到眼睛被强行染色,水分爆阀,那火在喊叫,将露儿的头扭过,不知去哪,最后栽入我的怀下。
缩景瞳感到她的轻微抽搐。 像是假装,但又何妨? 火结了果,逐渐缩下,白王周身明亮,对子立场密度极高,成了锻造城墙,里边的小人觉得很热,除去衣裳,单调了脖子上那枚巨大宝石的光。 . 黑王面前,是一只小泰迪熊。小泰迪熊很是可爱,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胖乎乎的身体,嘴巴是向上翘起的优美弧形,棕色的毛发,光鲜,明媚,朝气,似有真人的敢情与逻辑。它躺在白十字面前,安静,是个孩子,不知是睡是醒,一点都不淘气。 . “荒唐!” “简直是背叛!” “这就是你们黑塔的手法,看看!看看!” “住口,审议还未结束,不得无礼!” . 黑王面前,流出一首话。 . 【你们还未醒来吧。】 . 人惊,肃立转为前倾,碎脑工具预热,黑十字难堪起来。 . 【只有你,还有得感触。】 . 黑王面前,双手优雅抓住那小泰迪熊,它从烈焰中诞生,博得白王的满堂惊愁,值得好好对待。 . 于是。 放入口中。 咬掉头,血,井喷。 去掉手,肌rou,刨根。 一口接一口,放下你有的疼。 染上血白色。 一口连一口,大小肠借出。 染上惊恐色。 一口夹一口,唾沫里有爱的假说。 接线缝合,何来爱恨情仇? 肢解口,吐出白十字失禁的体液,唯物手,打掉黑王凹陷的诅咒。 . “看清楚....这是你应该对我做的,和,你还未对他们【梦界】做的事情。” 她娇娆舌头,迷离在白十字胸口,rufang上那枚十字架峰头,去舔,咬,听,被白十字按在地上,被白十字踢出泪星子,被白十字诅咒到双耳撸红。 . “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 . 黑十字跑来,一群人尾随,喧哗,她听不清。 . “强jian你,我要你rou躯与意识分离,这是你,赢得的下场,赢来的!你勇敢,卑鄙,伟大,渺小,割掉你的rufang,你没有成为女人,去死啊,我要让你哭着堕胎,失去创造权力!” . 白王失控,黑王身上的镣铐有意识缩减体积,拧碎无数关节肌腱和毛细组织,身躯结构形变会发出开罐头的声音,加上黑王痛忍之下撕耳呻痴话语,审议会突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