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项链
只是大伙觉得这个“村子”应该不是以前的村子,什么样的村子也不会这么齐刷刷的都是红砖水泥房,如果让王阿贵来看的话这里倒像是以前的兵站,只不过这里从兵站变成了普通的幸存者聚居点而已。 “你们是从哪来的?住宿还是买卖?”只听一声大喝,一栋靠围墙的房子顶上上突然站起来一个裹着藏袍的黑黝汉子,手中的双管|猎|枪对着远道而来的陌生人。 “我们是路过的,想来这儿换点东西没别的意思”王阿贵往前站了一步冲那个汉子喊道。听口音这汉子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应该是汉人。 “你们能用什么换?用女人么?那女人个子太高换不了价。”那汉子看对方没有恶意,便把枪口上举然后问道。那口气似乎对于交换物资、女人很熟悉似的,王阿贵估计这里可能是个类似于过去大车店的地方。 “子弹54、92、81、95四个型号的都有,我们能换点什么?”王阿贵看了看那三个车斗说道,这么多人却只有这么点大点物资,似乎只有子弹能解释这么些人只有这么点物资了。 “哦欢迎欢迎这里是巴喀拉交易市场,我们欢迎有子弹的朋友”那汉子明显惊诧了一下,很快地放下了枪对王阿贵挥挥手笑呵呵地喊道。 “兄弟们,开门迎客大客户来了”只见那汉子对着房子下大声喊着,王阿贵等人突然间成了“大客户”,看样子子弹在这里挺受欢迎的。 “嘎吱吱吱……”一阵刺耳的铰链摩擦声响起,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拉开了。似乎为了表示诚意,那汉子背着枪从房顶上下来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魁梧的黑大汉,身高在一米八几,满脸胡子拉碴的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带着冻疮的双手热情地向王阿贵伸出,看上去好像很好客似的,但是王阿贵没有伸手,只是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黑大汉。 “不好意思,能给兄弟简单说说这里的情况么?”王阿贵只是客套地笑了笑问道。 在末世,人心比丧尸更可怕,如果这一伸手被对方一个擒拿手扣住怎么办?尽管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这汉子一人,可是傻子都知道围墙后、屋顶上不知道有多少条枪对着他们呢,能活到这个年月的幸存者没有傻子。 “呵呵兄弟们肯定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咱这里是这方圆几千平方公里最大的驿站。实话告诉兄弟们,这里是原驻藏武警部队的一个物资中转站,兄弟们都是这里的武警,咱们不搞土匪那一套。”黑脸汉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警惕的反应,倒也不以为意,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藏袍的领口让王阿贵看他别在破旧毛衣上的武警肩章。 他当然也明白这十几个人不是这附近的,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能活着走这么远的,绝对不是善茬子。 “看兄弟们的模样都当过兵?西北军的么?”黑脸汉子回答完后也打量了一眼这支奇怪的队伍。 “呵呵,还是战友呢。”王阿贵一听对方是驻藏武警的后勤部队,这还是位武警二级警士长,便赶紧套近乎,有着“战友情”这一层关系想必对方就是想动歪心眼也得考虑考虑值不值得。 “我们不是西北军,是3|8|军的,尸乱前正好在托素湖附近演习,就那么地留那了。这回我们出来是要到盐场换盐去。走了一个月才发现这一个有人的地儿。”王阿贵这才伸出手和黑脸汉子握手,然后掀开棉袄的领口露出里面的上尉肩章。 只是王阿贵没想到,黑脸汉子看了眼他的领章却猛地向后一退,迅速摘下背上的双管|猎|枪对着王阿贵,与此同时后面的围墙上突然冒出十几个人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条枪对准了他们。而王阿贵这边的人也反应迅速,每名队员都迅速持枪在手双方顿时形成对峙之势。 “你们是人还是鬼?”黑脸汉子一脸惊恐地瞪着王阿贵,拿枪的手在不自觉地哆嗦。 “都放下枪。”王阿贵挥挥手示意队员们把枪放下。听黑脸汉子这么一说,再看他的表情,王阿贵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汉子不是因为害怕他们是土匪而哆嗦,能活到这个时候的人什么惨烈的厮杀没经历过?怎么可能会怕他们十几个人呢? “呵呵,兄弟不要害怕。我们是黑龙江人,这点温度不算冷;这位是我夫人,有俄罗斯血统,更耐冻,你们不用害怕。”王阿贵笑呵呵地编着瞎话。 “哦,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太紧张了,我说呢,这么冷的天你们穿这么薄。”黑脸汉子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枪,然后冲后面挥挥手,那十几个人便再次藏进围墙。 黑脸汉子刚出来时就感觉不对劲,这十几个人除了最后面的几个裹着厚厚的棉袄外,其余的十一个人竟然只穿件薄薄的、初冬穿的棉袄,甚至连手套都是薄薄的黑皮手套。 而当王阿贵掀开领口让他看领章的时候,黑脸汉子赫然发现那薄薄的棉袄里面竟然只有一件陆军常服衬衫,衬衫里面竟然直接就是皮肤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耐冻的人。 “为什么问我们是不是鬼呢?”陈二狗好奇地靠近前问道。 “唉,这个一言难尽啊,经常有雪人幻化成人的样子过来,我害怕你们是雪人变的呢。”黑脸汉子看了看嫣云的眼睛果然是蓝色的,而且那头发还泛着紫色,果然是混血儿——混血女孩真tm漂亮 “那你问几句话就知道我们是人不是鬼了?”陈二狗更好奇了,雪人不就是“野人”吗?还真有这东西? “是啊,雪人终究不是人,它们哪知道那么多。一问就问出来了。”黑脸汉子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似乎他们对“雪人”这种奇怪的生物已经习以为常了。 王阿贵正待要再问问里面的情况,只见开着的大门里走出了二十几个身着藏服的汉子,从他们破旧的衣服、满是冻疮削瘦的脸来看这些幸存者应该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他们拖着一个个盖得严严实实的雪橇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在最后面那个领头模样的汉子正和大门后的哨兵挥手告别,嘴里说的话王阿贵听不懂,应该是藏语。 “他们是从伊图尔翰基地过来换军火的,每隔两三个月来一次。”黑脸汉子和那队幸存者领头的汉子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你也知道,子弹是保命的,所以现在最缺的就是子弹,大批大批的商队过来都是要子弹的,你们来的真及时——走吧,进基地吧,你们是贵客,我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客房。”黑脸汉子一边解释着一边请王阿贵等人进基地。 王阿贵点了点头尾随着黑脸大汉向基地里走去。这个基地内部的建筑物和外面经过伪装的墙壁决然不同,一栋栋红砖水泥房分散而有致,一栋栋苏式建筑把整个600亩的大院划分成整整齐齐的数十块篮球场大小的空地,一条条水泥路交叉出一个个十字路口,这是典型的物资中转站的格局。 此外,建筑物上的军徽、白底红字的口号,以及废弃的地磅、叉车、吊车、锈迹斑斑的军车都表明这里正像黑脸大汉所说的曾经是一个军用物资中转站。 基地里远没有外面那么冷清,在狂躁的暴风雪下,里面依然人来人往得十分热闹,各个空地之间的水泥路被踩出一层厚厚的冰来;各色穿着打扮的人从各个建筑物中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各种牲口的嘶鸣声也从角落的牲口棚中传来;如果不是路边废弃的汽车,这里的样子真跟民国时期的集市一样。 “咱这里也是市场经济,有钱的住好地儿,没钱的住孬地儿;你们是大款自然得住咱这儿最好的地儿了。”黑脸大汉一边带着路一边说着这里的规矩,“咱这里不收税,也没有保护费,你们不用担心苛捐杂税,咱都是兵,不兴地主老财的那套。” 王阿贵点了点头心道这里的领导人还真有远见,他们懂得细水长流的生意经。当然,人家也得有经济来源,他们的经济来源就是店钱,就像黑脸汉子说的:有钱住好地儿,没钱住孬地儿,这里不允许露宿街头,所有的人都必须住店。 经过黑脸大汉的介绍,众人得知这里的住宿分为5个等级,最好的是以前的兵营为第一等,8人一间,有床有桌有被子还管三餐。 第二等住房是以前的会议室、办公室等地方,里面管三餐但是只有地铺。 第三等是以前的澡堂、食堂、小型仓库,里面除了大堆大堆的干草外什么都没有。 而第四等就是两个空场地上整齐排列的一辆辆废弃汽车和集装箱,那些废弃汽车有加盖了毡布、木板什么的轻重各型卡车、金杯车、小面包车、皮卡甚至还有公共汽车。 第五等就是牲口棚了,除了有顶棚外连遮风的地方都没有。 “刘伟,这个基地的经营模式你要参照一下,将来有机会咱们也可以选一处空地造个这样的交易场所。”王阿贵慢了几步小声对刘伟说道。。。 听到王阿贵的话刘伟点点头,表示这个模式很有借鉴性,而且以他们的实力完全有能力建造这样一处地方,甚至住宿条件比这里还好。 “各位请进,这里是一级甲等客房,以前的军官招待所。呵呵,一直空着呢,就怕有贵客来没地儿住影响了巴喀拉交易市场的声誉。”黑脸大汉带着王阿贵他们一直走到头,来到了一个小院子。 这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是一栋二层小楼、走廊是露天的那种老式苏式小楼,是整个基地中唯一的四栋小楼中的一栋,其余三栋应该就是基地守备们住的了。院子门口竟然还停了一辆废弃的昌河面包车,里面坐着一个扛枪的汉子冲众人友好地挥手致意。 “这是门岗也是服务员,临时喊过来的,一般情况下这里的大门都锁着的。有什么需要站走廊上喊一声就行——呵呵,现在的通讯基本靠吼了。”黑脸汉子冲面包车里的汉子挥了挥手对王阿贵他们解释道。 “各位里面请,都是六人间,你们一共16人,整好住下,这里没别人,安静暖和。这位姑娘就凑合一下吧,整个基地里除了我们家眷外你是唯一的女士。”黑脸大汉引着王阿贵他们上到二层,打开了走廊最里面相对避风的三道房门, “没事没事,劳烦了。店钱怎么算?”王阿贵走进一间房间打量了一下说道。这个房间就是普通的18㎡宿舍单间,水泥地白墙,破旧的门窗,一米线以下刷着绿色油漆。 里面纵向放着两排共6张单人床;床上被褥什么的都有,也还算干净。破旧的老式铁框窗户密封性很差,呼啸的暴风雪透过缝隙直往屋里灌着风,但在这世道,这地方却真配得上“一级甲等”客房的名号。 “现在子弹值钱,咱是这么算的;火箭弹和迫击|炮|弹一发当200块用,手雷一枚当100块用,大口径重机枪子弹一发是50用;小口径重机枪子弹一发当20块用;轻机枪子弹一发10块”。 “因为手枪子弹比较少,所以一发当5块;步枪子弹一发当1块;自制猎枪散弹一发是5毛。另外的特殊弹药还有其他物品这上面都有兑换比率,上面没有的你喊声服务员他会叫基地的会计过来合算估价。”黑脸汉子从一张破旧的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一摞手工抄写的纸递给王阿贵。 “店钱是一间一天100块,管三餐,每天晚上你们回来后会计会过来结账,这会儿天快黑了,今晚就算送各位的,从明天早上开始算钱。可以么?”黑脸汉子最后说出了住店的规矩。 “可以,没问题;兄弟辛苦了,这是你的幸苦费。”王阿贵也晕乎乎的只能点头答应,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当然得听人家的规矩,不可 以也得可以。当然,小费也得给,这是规矩。 “这个这个,那太谢谢了”黑脸汉子憨憨地笑了挠了挠头发,上前一步像抢似的接过了王阿贵手中的3发步枪子弹,心中暗道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3发子弹。 “我能问一下现在子弹缺到什么程度么?”看到黑脸汉子拿子弹的手在轻轻地哆嗦,王阿贵意识到可能子弹的市价和纸上写的有变动,可能要更值钱。 “呵呵,是这样兄弟;现在的子弹实际市值比这表上的要贵个两三倍甚至五六倍的都有,一切都以当事人的需要程度来定,这我们不管。当然了,这房钱……嘿嘿嘿,尸乱前管事儿的不都这样么?”黑脸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是,是,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王阿贵表示他懂规矩,巴喀拉基地的房钱不按市价走这是必然的,这个抱怨也没用,在人家地盘上就得遵守人家的规矩。 “基地的弹药储备都是尸乱前剩下来的也不敢动;你看咱们扛得都是猎枪,用的都是牧民们自制的子弹。很多过来的商队连猎枪都没有,用的都是弓箭、长矛,所以你们要是有枪的话配套一起卖会更值钱。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再多就坏规矩了。”黑脸汉子笑了笑不再多说。 “嗯,兄弟是实诚人。”王阿贵拍了拍黑脸汉子的肩膀说道,“交易市场在哪?我们明天去看看。” “交易市场在训练场和各个路边,那都是摊位,其他的物资在那些大型仓库里放着呢,这里秩序很好,绝对不允许打架斗殴、什么的,当然,嘴皮子上的事情管不着,别让忽悠了。”黑脸汉子把子弹藏进贴身内兜里,一面向门外退去,“喊我大黑就是了,你们忙吧,有事儿喊下面的服务员。” 待大黑走后,王阿贵让大伙把那个储备弹药的车斗抬进屋然后锁好门,刘伟钻进车头开始盘点数目。十几立方米的车斗内储备的弹药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关键看对谁了。 就这样,很快数目就盘点了出来:手枪子弹500发,备用枪15把;八一杠子弹5300多发,81式轻机枪子弹6000多发;手雷120个;火箭筒4具,配弹20枚。 果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阿贵他们再穷也比着这基地里的人富裕,估计基地守备剩下的弹药量不比这多多少。 “哎呀,突然间成了有钱人,这感觉——啧啧”陈二狗坐在床上点燃一根烟悠哉悠哉地说道。 “有钱也不能乱花,明天去换匹马赶紧走,不能再耽搁了。”王阿贵提醒大伙现在不到享受的时候,逃生舱里的留守人员这一个月都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再不回去里面的人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咱们在这里休息两天,你们这两天好好睡觉,把精神头养足了。另外大家想想咱们还需要换点什么,后天下午放一下午假,去市场上看看有什么自己感兴趣的换点,不能白来一趟不是?”王阿贵坐在床上继续说道,“大后天一早咱们就走——老钢,还有多远?” “还有30来公里,如果有马拉雪橇的话两天之内咱们能到达那里;从那里到存车的地方只有50多公里,这周末咱们就能坐上车了。”钢索翻开地图大致估计了一下。 “咱需要换些打火机和火石;然后换些糌粑和酥油茶什么的。”刘伟盘算了一下需要的东西说道,“还要定制一架雪橇,对了,老钢,一直忘了问藏了什么车?” “当然是最好的车了,那两台悍马。”钢索用脏兮兮的手从车斗里翻出一些木料扔进煤炉里、一边用房间配备的打火机生火一边说道。 “那不是老陈的座车么?你们怎么给偷来的?”刘伟一听是那两台王阿贵起家时的悍马不禁感到惊讶,那两台车可是耐折腾极了,折腾了那么久都没出过大毛病,一直是老陈的爱车,这怎么偷偷藏起来的? “东风猛士和悍马在外行眼里都差不多;偷偷改造一下重新喷喷漆,然后找个机会让那两台车趴窝就给换过来了。”曹雪振一边帮着钢索生火一边说道。 对于曹雪振的技术来说搞这个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虽然东风猛士和悍马还真不是大同小异,但是要看谁改造的,在被专家改过后一时半会儿根本看不出来。 “行了行了,这事儿以后不要提。”王阿贵感到有些憋气,挥手示意不要再提这事了。 “对了,一说这事我想起来了,那两台车没车厢,咱们需要用钢板另焊一个,当时只想着藏焊机和修理工具了忘了藏钢板。”钢索这时才想起来当初有些着急忘了一些东西。 王阿贵示意刘伟把这些都记上,不想是不想,一想就发现需要换的东西可不少,除了打火机、食物外还有钢板、防滑链,马上天就该热了,那车厢里可没有通风装置,因此排风扇或者空调都需要,这样算来可当真要大出血了;不过没事,只要到了物资储备点,他们将会得到大量的弹药补充。 第二天众人一直睡到楼下的门岗送午饭才醒,楼下的门岗肯定听大黑说了殷勤点有小费,这家伙喊上了自己的狐朋狗友,七八个人提着十几个人的午饭点头哈腰地给送过来了。 对于这种人王阿贵很是无奈,毕竟这是末世,守不守规矩有时候就看心情,眼下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老实点好。 因此,王阿贵虽然rou疼,但也一人给了3发步枪子弹。得了小费后,这几个人千恩万谢、屁颠屁颠地走了,送顿饭就3发子弹,这两天送几顿饭一个人就是半个弹夹的子弹,也就意味着在那万一的一天他们能多活一会儿,而在这末世,这多活一会儿可能就注定了一切。 青海的牧民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的,可能那几个送饭的里面还有厨师吧,为了那几发白来的子弹,因此这顿饭做得还算不错:酥油茶、奶酪、糌粑和煮羊rou。 在这以前,众人几乎没吃过这种特色食物,因此这顿饭对于他们来说很开胃,一个个吃得都是肚儿圆。吃过饭以后大伙稍作休息,然后去交易市场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在偌大的停车场中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地摊上的商品看上去也是琳琅满目,但是让大伙失望的是,这里的末世交易市场和小说中描写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本来大家还想来这里体会一下做大款的感觉,结果到了这里却一个个xiele气。 来这里做交易的都是周边的幸存者基地,而在青海,这些小型的幸存者基地多是以草场、牧场为基础建立的,因此卖的东西几乎千篇一律:除了腊rou就是干rou;除了毛皮就是毛毯;除了藏刀就是蒙古刀;除了弓箭就是弩箭;除了这几大类之外什么都没有。 民族特色的首饰和服饰虽然也有卖的,而且不乏一些在尸乱前很值钱的物件,但是明显就是活不下去的摊主拿来碰大运的,这些东西在这个世道连一块牛骨头都不值。 摆摊的人有汉人也有藏人,一个个脏兮兮的坐在摊位后面的雪地里一脸麻木地发着呆,对王阿贵他们也是视而不见;当然,王阿贵他们也够脏的,除了嫣云的个头比较引人注目外实在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的理由。 牲口好找,但是没有找到雪橇之前找牲口也没用;至于糌粑什么的都是可有可无的,到了物资储备点有的是素粮,王阿贵带着人晃了一大圈依旧两手空空,只有一脸黯然地走出了市场。 “哎,客官没找到中意的么?”当众人垂头丧气地走回那个“一级甲等”住房的时候,门口的废弃面包车中那个服务员伸出鸡窝般的脑袋问道。 “没有,这儿的摊子卖的东西咋都一个模样?”王阿贵停下脚步懒洋洋地回答道。 “那是当然,青海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何况这里本来就离大城市远。你们想要什么?有些东西他们没有,但是基地有一间仓库是堆放尸乱前剩下的边角废料的,那里面也许有你们需要的。”那个扛着双管|猎|枪浑身脏兮兮的服务员推开车门走下车说道。 王阿贵这才一拍脑袋,对,他们要的东西这基地应该有,何不让基地出面搜集制作呢?他们只需出钱就是了,别忘了自己现在可是大款,哪有大款主动去小市场淘东西的? “好,兄弟,你和大黑一会儿来我房间,我去列一个清单你们帮着跑跑腿,你们熟门熟路快些,我们也懒得动了。”王阿贵对那个服务员笑了笑,然后带人转身走上小楼。 “哎好嘞您等着,我俩马上就来”那服务员在后面兴奋地喊着,然后撒腿跑出院子找大黑了——跑腿可不是白跑的,这回又有小费进账了。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代理商有时候也是无奈之选,虽然办事的效率要高得多,但是也意味着许多不必要的支出。 眼下由巴喀拉基地出面果然快捷,基地自留的、尸乱前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中有王阿贵他们需要的一切物资,虽然空调和排风扇都是老旧货,但挑拣一下、拼凑一下也不耽误用;钢板什么的更是不少,至于打造雪橇,只要肯出钱,有的是老手工匠人,保管打造的结结实实。 因此,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到第二天中午,两匹马拉着一个大号雪橇和满雪橇的物资就停进了小院子里。当然,王阿贵为此也付出了3把手枪、2条步枪外加1200发各式子弹加一具火箭筒的代价。 当然,这些钱还没算这两天的房费和小费。不过还好,虽然大黑他们很是奇怪王阿贵他们怎么能有这么多物资,但是这些人却真的守规矩,不该问的一句话不问。 下午是放假时间,大伙各自揣着一盒子弹三三两两地去市场上溜达,市场上没有队伍需要的东西并不代表着没有个人需要的东西;其实除去那些前篇一律的大宗物资外,对于个人来说,其他的各种各样的小稀罕玩意也不少,也不贵,就当买着玩吧。 在人群拥挤的交易市场里,嫣云跟搂小孩儿似的搂着王阿贵的肩膀,一边哼着歌一边兴致勃勃地逛着地摊,王阿贵则昏昏欲睡地被嫣云搂着往前挪,让去哪就去哪十分听话。女人爱逛街的天性什么时候都一个样;男人一逛街就瞌睡的天性也是什么世道都一个德性。 “内介群老太,内们说说,内们白住几天屋子了?木有钱斗别来这儿讨饭,每天供内们两顿饭还想做啥子?”突然一阵喧闹声响起,王阿贵睁开朦胧的眼睛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穿着破旧羽绒服、扛着猎枪的汉子正在大声咋呼着什么,旁边围了一圈围观看热闹的人。 “咱们去围观一下?”嫣云弯下腰对王阿贵可怜兮兮地说道,小姑娘这两天睡够了又有精神了,看到热闹不自觉地想去围观一下。 “随便。”王阿贵不想去凑堆,可又禁不住嫣云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只有随她便了,当男人的陪女人逛街、陪女人围观这都是义务,哪怕末世也逃不了这个义务,何况嫣云从小就没怎么逛过街,王阿贵也不忍心扫她的兴。 “娃子哟,俺们晓得你们对俺们好,可俺一老姐们不行了,俺们只是想过来换个毯子给俺老姐们当口棺材,俺们不捣乱”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个老妇人苍老的祈求声。 “不捣乱?内那东西有银欢喜不?内们占个位儿让捏阿个卖东西捏?”一个扛枪的汉子显然认为哪个老妇人就是过来捣乱的,占着位置没法给其他人摆摊,于是那汉子不依不饶地冲着老妇人喊道。 “各位行行好,可怜可怜老婆子们吧,这是俺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俺们就要一领毯子,只要不破旧的也成啊。”老妇人见不走不行了,于是开始四处求人最后努力一把。 “老mama,内那物事不能吃不能
喝滴木有用处地。”有个穿藏服的高大汉子好心劝道。 “老大娘,那东西尸乱前可能会值大钱,现在可不值一分钱,您就别费神了,您占着摊位让我们怎么摆摊儿啊?”又一个cao着普通话的汉子有些不耐烦地劝道。西北人性子直爽、加上基地的风气也比较正,所以这些人虽然不耐烦但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 不用说,扛枪的汉子肯定是基地的守备兼市场管理者,而那些老妇人则是基地里收留的幸存者。听他们的对话可以知道,这些老太太身有急事,不得不将一些被她们视作宝物的东西拿出来卖掉。 但可惜的是,在这末世她们的东西却一文不值,而且她们还占着本该属于其他买卖者的摊位,那么市场管理者当然不会愿意。 这个基地的管理层还挺好,没有把这些老人撵出基地。王阿贵除了对此事有这么一个评价外再也没有其他想法,在这末世,这种事情太多太多了,可怜的人也太多太多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以前有实力的时候尚且管不了何况如今自身难保的时候。 “丫头,走吧,别看了。”王阿贵拍了拍嫣云的屁股仰头说道。 “嗯,走吧——别,等等”嫣云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意思,正要搂着王阿贵走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王阿贵以为嫣云看见了什么稀罕玩意儿想要买于是停下了脚步。 “那个老太太手里拿着的东西挺稀罕的,我想要。”嫣云皱着柳眉盯着圈里面说道。 “想要就去买吧。”王阿贵不知道嫣云看上了什么,他踮着脚尖却什么也看不到,来这里做交易的以男人居多,而且西北汉子普通比较高大,何况外围的人都踮着脚尖往里面看热闹。 虽然王阿贵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知道嫣云看上的东西那一定是够稀罕的,要么非常值钱,要么非常不值钱,从来就是这两个极端。 “各位让一下哈我要买老婆婆的东西”嫣云听到王阿贵答应了,便高兴地拍了拍巴掌,接着松开王阿贵就要往人群里挤。 “干么子么?女儿家家的干么子?”外围围观的几个汉子被扰了性子十分不爽地扭头要瞪这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只是他们一扭头却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不禁一愣。 “看什么看?没见过高个子女人啊?让开本姑娘要买东西”嫣云的性子也不是吃素的,见一群人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于是丹凤眼一瞪、对着那几个汉子喊道。 “我的娘类,谁家的闺女长这么高?咋喂的。”几个汉子看嫣云那凶样一边嘀咕着一边往一边让开道。 谁都知道能活到这个时候的女人都不简单,要么自身心狠手辣,要么有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还是离她远点好,至于好男不和女斗?末世可没这一说。 “你说谁是喂的?”嫣云耳朵一向很尖,听到了那个汉子的嘀咕声厚,便长腿一跨站到他眼前冲着那汉子呲起了牙齿。 老子说你是喂喂的咋地吧?”那汉子看见了嫣云四颗长长的钢牙吓得腿一软心道:这娘们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谁家女人长这么高的个、长这么长的虎牙? 那汉子本能地摸了摸脖子,仿佛嫣云那四颗虎牙下一秒就会咬在他脖子上似的;尽管他很害怕,但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向一个末世的女人低头服软。 “有种你再给本姑娘说一遍?”嫣云闪电般地伸出左手抓住那汉子的领子往后猛地一拽,那百十斤的汉子一个踉跄被轻而易举地拽到嫣云面前;接着嫣云右手一抖,一把小巧的匕首从袖管滑出紧接着刀尖就顶在了那汉子的喉咙上。 汉子的同伙根本就没看清自己同伴怎么被人家拎着脖子又用刀顶住了喉咙,他们只来得及围上来就猛地停住了脚步,他们明白如果再敢踏进一步,那娘们就敢把匕首捅进汉子的喉咙。 王阿贵在圈外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嫣云这两天睡够了又有劲儿惹事了。 不过这几个汉子虽然彪悍,也许打丧尸、打架都是一把好手,但是碰上会功夫还上过战场的人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这几个汉子就是拿着枪上都未必打得过嫣云一个。 “怎么啦?怎么啦?谁家的婆娘不管好出来惹事?这里是巴喀拉基地,不是你们家由不得你们撒野”人群中央的几个守备眼看着一个一米八多的汉子被一个一米九多的女人用刀顶着喉咙就意识到事情不妙。 这年头都是彪悍的幸存者,一言不合就开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要不是守备们压着,打架双方动刀子都是轻的;守备们赶紧摘下肩上的猎枪挤出人群,几条枪瞬间对准了要打架的双方。 “想打架出去打,就是动枪都没人管你们”一个黑脸壮汉拿枪指着嫣云大声喊道,“你,野婆娘放下——” 黑脸壮汉话还没说完顿时感到浑身一僵,他明确地感到一柄小小的、冰冷而坚硬的金属物体顶在了他后脑勺上,紧接着一个阴森如寒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说谁是野婆娘?你媳妇还是你妹子还是你闺女?”王阿贵狰狞着脸冷冷地说道,手中的92手枪稳稳地顶在黑脸壮汉的脑袋上,只要他敢再骂一句,王阿贵不在乎一枪毙了他,在这个猎枪都是稀罕物的基地有制式枪支的人就是大爷。 “你”黑脸壮汉不怕死,硬是顶着手枪扭过了头,狠狠地看向那个有制式枪支的人,在这扭头的一瞬间他似乎知道拿枪的是谁了。 “行,有种,是条汉子。”王阿贵冷冷一笑,趁汉子扭过头直接把枪管塞进了他嘴巴里,“你他什么?说完,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你太好了嘿嘿嘿”黑脸壮汉看清了眼前这个只有一条手臂一只眼睛、比他低半头的男人突然变嘴了、含糊不清地讨饶到。周围的几个守备互相看了一眼也纷纷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他们不傻,他们当然知道这是谁,这就是让整个基地守备忙前忙后、拿得出一千多发子弹加步枪火箭筒的大客户,这人能来第一次,肯定会来第二次,这地方向来如此,他可不会因为一个不认识的普通买卖者得罪这一个大客户。 “我说嘛,我这人一向很好的。”王阿贵微微一笑收起了枪,花花轿子人抬人,大家互相退一步得过且过就行了。王阿贵收起枪,从兜里摸出一把步枪子弹递给壮汉,“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喝。” “谢谢,谢谢”黑脸壮汉赶紧把枪背肩上双手接过那把子弹一看:嗬大款就是大款,一把就是12发,这得换多少马奶酒? “我们就走,我们就走”黑脸壮汉点头哈腰地示意手下赶紧走,别扰了大款的兴致,临走时壮汉对着那几个挑事的汉子吓唬道,“长点眼色赶紧滚蛋” 那几条汉子一看守备明显偏心,知道打下去就是被打死了也没人管,当下也不敢再吱声,而是老老实实地缩在一旁,勉强笑着目送守备离开。嫣云见这帮人气焰被打下去了,也把那汉子放了下来。 “残废老子知道你有钱,你等着,出了基地再收拾你和你母亲们”看到守备走远了,那个腿还发软的汉子恼羞成怒地挤到王阿贵身边,恶狠狠地瞪着王阿贵骂道。 这汉子刚才没看见王阿贵拿枪顶着那守备,他以为现在还和尸乱前一样有钱人都胆小,面前这个有钱人还是个残废,他以为这人好欺负。 残废?王阿贵胸中的火腾地窜了起来,那种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残疾人特有的自卑心理顿时搅得他怒火滔天。 “啪”腿软男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铁肘,只听着那满是络腮胡子的下巴“咔嚓”一声脆响颗牙齿带着nongnong的血丝从他口中飞出。 “噗”说时迟那时快,还没来得及还手的腿软男就被一只钢筋般的手箍住脖颈,紧接着腿软男的老2上就挨了一记铁膝,腿软男顿时捂着下面胀着满是血的脸一头栽倒在地上,紧接着还没待他疼得叫出声,后脑勺上又挨了重重一肘,短短数秒钟,腿软男一声不吭地趴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虽然王阿贵下了死手,但却没人吱声,这年月死个人很正常,远处那些拿了子弹的守备睁只眼闭只眼装不知道,在守备眼里那几发子弹比一条人命更值钱弹那是自己的命,死的人却是别人的命。 “想报仇是吧?老子明早7点走,有种在外面等着老子;谁tm不去谁就是狗*养的。”王阿贵冷冷地看着那群想过来帮忙又不敢的汉子恶狠狠地说道。 剩下的几个汉子缩了缩脑袋,几个拿出刀的汉子想到对方有制式|手|枪,想了想便悻悻地把刀插回腰间,他们没想到这个只有一条胳膊一只眼睛的男人出手竟然还这么利索,招式简单毒辣,一出手就是死手,再看看地上的同伙估计就是活过来这辈子也当不了男人了,几条汉子想了想还是拖着同伙回去吧,同时也递给王阿贵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王阿贵阴森森地笑了,这一个多月正有一肚子火没处撒呢,想当沙袋给老子出气?求之不得啊。 一级甲等客房中,五个老妇人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流着泪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酥油茶和青稞面、手抓羊rou,不时地灌上一口马奶酒。 虽然在基地里老妇人们不缺吃的,但是末世的基地可是按贡献分配食物的,她们这些老弱病残吃的仅仅是残羹剩饭,她们自打尸乱后就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好的饭食了,而且她们清楚地看到这些人拿出了一把子弹给她们买下这顿饭,那可是十几发子弹啊。 “闺女,俺不是不识好歹的婆子,俺不能白吃你们的饭,俺知道你欢喜这东西,可俺还得给俺姐们儿准备后事,你看——”那个领头的老妇人用枯树皮般的手擦了一把老泪对嫣云说道。 “没事的,老mama,该多少钱我会给你的;我只是想知道这宝贝的来历,我看得它很奇怪呢。”嫣云懂事地坐在一边,对老妇人展现出让人如沐*光的笑容。 “嗯,嗯,我吃完这口就给你说——”老妇人一听不是白吃饭,赶紧拨拉了几口饭,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方脏兮兮的手帕,把剩下吃不完的饭食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她要带回去给她的老姐们们吃,也许这辈子这是最后一顿好吃的了。 “这是老婆子祖上传下来的——”老妇人吃饱了便拉开了话匣子,人老了倾诉欲也强了,能有一个后辈带着尊重听她讲那过去的故事是每一个老人的心愿,这已经是末世,还能有年轻人愿意听她这陈年旧事老妇人自然言无不尽。 王阿贵拿着那个项链细细端详着,这是一个半个手掌大小、菱形的项链,厚1cm,呈暗褐色,沉甸甸的;上面的纹路很简单,却又很复杂,说简单,是因为上面只有六条半公分宽、几毫米深的凹槽,没有任何图案,不像是某种图腾。 它复杂,是因为它的加工精度太高了,经过卡尺的测量,就曹雪振知道的、尸乱前国内最先进的西门子6维精密机床都未必能加工出这种精度的凹槽,只有传说的美国9维超精密机床才有可能加工得出。 而且它的材料不是曹雪振知道的任何一种材料,这种材料相当坚硬,而且耐磨损、耐腐蚀,几代人贴身戴着都没有在上面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曹雪振说,这种材料比军卡上那些冯剑实验室造出来的材料还要坚硬、轻巧、耐磨损,虽然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无法做化验,但是带给他的那种感觉十分强烈,按理说几百年前的人根本做不到这种加工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