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个问题啊有些深了,这就是制衡术。我以前说过,末世的社会结构是金字塔型结构而不是治世的纺锥形,那么咱们的目的就是要做金字塔的顶层。只有这样才能维护独立八师的优越性,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减少内乱——中国人从来不怕外侵,怕的就是内乱,这是几千年农耕社会浸入骨髓的东西,内斗现象近乎本能,这一点咱们必须尽力避免。” “如果把好东西都给了阿图干基地甚至咱们治下的其他基地,咱们的战士无论到哪看见的情况都和军卡里一样,那么战士们会怎么想?这必然会滋生懒惰、享乐、不平的情绪。咱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战士们不管到哪都会通过对比发现独立八师吃得最好、穿得最好、女人最漂亮,钱最多、最受人尊崇,那么他们就会认为自己的拼命是值得的。明白吗?”王阿贵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阿图干基地的生活状况和咱们一样,那么战士们就会想:你们凭生产就能活这么好,也不危险,就是干干重活,我凭啥需要玩命才能活这么好?是这个意思么?”刘伟赶忙站起身来给老大哥点燃烟。 “嗯,一点就透,继续说。”王阿贵靠在椅背上示意刘伟继续说。 “也就是说,要让产得了rou的基地产不了粮食,纺织得出布料的基地产不了盐,咱们必 须在某一方面控制住他们;否则的话慢慢的他们就会和我们有平等的对话权。是吧?”刘伟有些拿不准,毕竟这个东西对他而言太深奥了。 “对,就这意思。今天他们带着两个小孩儿过来实际上就隐含了这种心思,如果哪一天他们发现自己什么都可以产出,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用这种那种的借口让那两个小孩和你平等对话;甚至随着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会和咱们讨价还价,直至让咱们受制于他们,这都有可能。所以说,给他们武器可以,给他们车辆也可以,但是其他的绝对不允许他们生产,如果他们敢偷偷生产,我就敢给他们毁了。”王阿贵看刘伟似乎明白了点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性人心真的必须这么黑暗么?”刘伟似乎明白了个中三昧,仰着脖子长叹一口气,似乎对这个世道充满了怜悯。 “仓癝实而知荣辱,衣床暖而知廉耻;只有治世才有可能达到人心光明的地步,而在这末世,实则就是丛林法则,很残酷、但很现实。”王阿贵笑了笑说道,接着重新打开刘伟写得计划书。 “你这计划书对于商务处的下一步安排总体上很好,但是你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可能会致命的错误——你想当救世主。”王阿贵开始对刘伟的计划书进行点评。 “我只是觉得幸存者都不容易,能帮一把还是 帮一把吧。”刘伟有些没底气地说道。 “那不是末世的标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标准,不要太慈悲了。咱们不是圣人,咱也不当圣人——看过吗?伟大的主给了世人一切,可是世人是如何对待耶稣的?难道你想被你帮助过的人绑在十字架上钉死么?这就是人心、人性,在治世可能会有所收敛,因为大家都忙着挣钱谁也不想多事。但在这活一天算一天、一切法律形如废纸的末世,没有约束的世道将会把人心人性中的黑暗面展露无遗。这就是末世,你必须得学会适应。”王阿贵指了指计划书第一页的总纲中的一段文字说道。 “倒数第三条关于女人的那段计划我给你全部划去了;这个你仁慈得有些过分,记住咱们不是太平天国,不是方腊,而是水泊梁山。你要做的是旱地忽律朱贵、而不是夜礼服假面。”王阿贵掀开第十二页,拿着笔在那一页纸上一笔划到底,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可是我觉得那些女人们都很可怜啊,现在这世道又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时代。就跟咱那回去铜山基地看见的一样,那些女人就靠卖身换一口馒头吃。”刘伟还是不理解王阿贵的意思,“那你怎么想呢?” “你看看,你还是不自觉地想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当救世主。你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生存权,但 是,不是有些女人就是水性杨花吗?不是有些女人就好吃懒做不守妇道吗?不是有的女人就是标榜‘谁都有享受**的权力’吗?那么好,咱们给她们提供一个工作的平台,让她们可以通过出卖自己的身体活下去。” “我的意思是,等咱们的势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咱们控制住一个大型基地建立一个销金窟,美景、美食、美女、和尸乱前一样奢华的生活,让那些有需要的人来这里大把大把的销金吧。在那里,那些好吃懒做的女人不需要工作、不需要劳动、生活奢华、挣钱大把,但是要面临孤独终老、甚至被*死在床上的结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而对于洁身自好、温柔贤惠的女人咱们会把她们送入各个劳动基地,让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生存,而且要让她们比那些出卖身体生存的女人生活得更好。而其中最好的女人则统统迎娶到独立八师,享受金字塔上层的生活。这样一来,除了咱们的战士们可以娶到最好的女人外,咱们还可以得到大量的金钱物资,还可以通过奢侈弥乱腐化其他基地的领导层,让他们众叛亲离,从而达到咱们成为西北王的战略目的。”王阿贵不急不慢地给刘伟分析道。他很少给人这么仔细地分析问题,陈二狗他们不需要分析,一点就透;张宏伟那几个分析了也白 搭,至于其他的人王阿贵没兴趣分析。 “所以说,你计划重新回一趟建材大世界、服装批发市场把里面的所有奢侈品统统装回来是正确的——这就是到哪个层次思考哪个层次的事儿,在第一笔生意完成之前我也没有这个意识。还有一点:将来的战士越来越多,人员也会越来越复杂,会有大批的战士都是单身,他们有钱,往哪花?总不能去其他基地找那些窝棚里的女人吧?那就往销金窟里花呗就像过去的军阀兴办赌场、ji院一样,士兵刚发的军饷又重新回到军阀手中,就这意思。”王阿贵一边分析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这是不是对战士们不公平啊?人家拼死拼活地给咱卖命,但是到死都落不了几分钱。”刘伟慢慢地跟上了王阿贵的思维,也慢慢地感到冷汗直流。 “没有不公平啊?想攒钱、置地过富家翁的日子可以呀,老老实实地娶个媳妇纳个妾尽享齐人之福多好?干嘛非要去嫖去赌呢?钱在自己手里,自己管不好自己却怨咱们,这还有道理么?咱又不是没有红娘服务——就像你写的这条:考虑到很多战士不善言辞,建议后勤处提供红娘服务,或者在基地局域网中建立类似‘鹊桥会’这样的相亲网站——”王阿贵打开计划书的其中一页中的一条建议读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咱们又不是不允许 纳妾,一妻一妾的死规矩耽误你纳陪床丫头了?如果非得搞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ji’没个自控能力的话,耗光了钱财怨谁?怨咱们没说到没提醒?军规军纪中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他埋怨咱们?” “你说的就是需求论吧?一样米养百样人,百货卖百人,啥人都有。”刘伟讪讪地笑了笑,偷偷地摸了下后背,感觉花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王阿贵说得很有道理,对独立八师的官兵来说是最好的决策,但是对于其他的基地来说可就未必了——末世金字塔,就是这么残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别人就会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有些人他自己贱、自甘堕落咱们有什么办法?比如那些好吃懒作、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让她当良家妇女她都未必愿意,甚至有的女人就愿意当ji女;有的人拼死拼活挣来的钱他就愿意去嫖、去赌,你觉得不嫖不赌是应该的,但是人家却认为嫖赌才是应该的,你能左右他们的意志吗?不能,再说了你凭什么左右人家的意志?那么好,咱们就给他们一个舞台,大家各取所需——而且,这未必就是不道德。”王阿贵点头抽了一口烟说道。 刘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思考,王阿贵的话给他打开了一片崭新的视野。一 个人一个命,一个人一种意志,不同的意志也就决定了不同的命运。 王阿贵意思很明了,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独立八师要做的,就是在重树道德风范的同时尽可能提供给不同的人不同的舞台,让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让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付出努力得以生存。 至于当生存得到保障之后该怎么办,那只有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了,尸乱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生存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永远是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个时候考虑太远的事情无异于痴人说梦。。。 刘伟激动地挥舞着手中被划了许多叉叉的计划书走在去往自己办公室的路上,今天老大破天荒地给他讲了两个多小时,这可是很少有人能得到的待遇——这说明老大对自己的看重和有意栽培,有贵人相助、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他刘伟迟早会成为人中龙凤当然,老大这份恩情自己会用实际行动来回报。 “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呀”刘伟大马金刀地唱着扭开了办公室的门,还没踏进门就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小九竟然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玩电脑呢。 “哟呵,九~秘书,今夜来此是为~~何事?”刘伟一边踏着罡步,一边手舞足蹈地拽着戏文,“水袖”一甩一个踏步飞鹰绕到办公桌后面。 “这么高兴呀?老大表扬你了?”小九一边头也不抬地玩着她的连连看一边问道。 “那是肯定的老大今天破天荒地没有熊我。”刘伟把那摞计划书扔在办公桌上然后拽过一把转椅坐在小九身边,却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哎呀,俺九想开啦,终于懂得穿低腰裤展现女人的美丽啦” “臭流氓谁是女人啦?九儿还是女孩好不好?”小九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腰不知道什么时候露了出来,正被那个流氓色迷迷地盯着。小九的小脸唰一 下红了,赶紧抓着t恤衫后摆往下拉。 “别拽了,拽也晚了,俺九今天穿的是白色小裤裤耶”刘伟装模作样地拍着巴掌调笑道。 个臭流氓”小九终究还是未经世事的女孩,被刘伟这么一调戏,原先的泼辣劲不知道跑哪去了,除了伸手给他一巴掌外就知道红着脸把衣服死命地往下拽。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猜猜俺九今天怎么想开了,平时不是从来不穿低腰牛仔裤么?”刘伟这会儿心情好,正有一腔热血没处发泄。 “以前没穿过又不是以后都不穿不让看”小九死死地护着后腰不让刘伟的咸猪手碰,一张俏脸却变得绯红无比。 “九啊,咱刘伟现在也是大老板了,你啥时候做老板娘呢?”刘伟倒也听话,不让摸就不摸;但是豆腐是一定要吃的,于是伸出手把小九娇小的身子搂在怀里。 “九秘书谨遵刘总吩咐。”小九今天破天荒地没有闹腾,而是红着小脸轻轻地嘟囔了一句。 “哎——我说九,你没发烧吧?今天怎么了?”刘伟突然不闹了,伸出手摸了摸小九的额头担心地问道。按理说小九应该一下推开她瞪他两眼才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我没发烧,我好着呢。我觉得我玩儿够了,也该安安生生地坐下来做点事儿,不能再像个傻妮子似的到处疯跑 了。”小九突然间安 静了下来,两眼离开电脑屏幕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 “莫非俺九想开了?”刘伟别有深意地笑道。看到小九没有事情刘伟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刘伟花花大少的敏感心思他能不知道小九这个单纯的女孩是怎么想的?刘伟心中暗道:九啊九,你终于想明白了,你终于意识到婚姻对一个男人的意义了,我刘伟不可能等到你玩够了、想结婚的时候。独当一面的压力太大了,我也需要有一盏灯和一个女人等着我从风雪中归来,得亏你想明白了,不然我不敢保证那个女人一定是你。 “嗯,九儿想开了。”小九傻乎乎地点了点头,没有听出刘伟的弦外之音。小七的话依然在她脑海中回荡:你如果因为贪玩和任性,那么你会后悔一辈子。小九心道:从今天开始,小九不再贪玩任性了,不然的话小九将成为独立八师傻女人的代表。 “嗯,我也想通了。”刘伟得逞了似的嬉皮笑脸地暗示道。哎呀,傻九啊,你这副傻傻的样子真让我刘伟放心不下啊。 “呀——你个臭流氓给哪学的?”小九突然反应过来刘伟的意思,红着脸回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嘻嘻打是亲,骂是爱,这咬呢?让我想想是不是想吃掉我的意思?”刘伟的手再次开始不老实地伸向小九的大腿,却突然间手一僵, “哎哟,九啊这是给哪弄的?这东西可是限量发放的。” “七姐七姐从李教官那偷的就三个哦别欺负我。”小九感觉到刘伟的手碰到了她裤兜里的三个避孕套,知道瞒不住了,这才红着脸低着头、哀求似的说道。 “不欺负你?今晚非得欺负你三回不行”刘伟愣了一下笑了,拦腰抱起小九向休息室中走去,连日以来的忧愁、压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刘伟笑得是那么舒心、那么充满自信,昨日初识权力的滋味,今日又要体会**之欢,简直是双喜临门啊权势,地位,真的能让很多事情变得更方便更快捷 第二天下午,王阿贵一行在作战指挥室中听取邱国兴的侦察结果,他们要为接下来的盐场之战制定作战计划。 而所谓的错日朗多盐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型盐场而已,盐场的盐直接来源于不远处的错日朗多盐湖。错日朗多盐湖比不得茶卡盐湖、察尔汗盐湖那种大型的咸水湖,这里只是一个比水坑大点的小盐湖而已,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发达,产出的盐仅仅是供应当地牧民、牲口用,也仅仅是个普通的民用盐场而已。但是在尸乱后,这里却凸显出它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错日朗多盐场临近错日朗多盐湖,地处与古盐湖 的湖底层,周围地势险峻,山峦起伏,到处是一望无际的高山原野或者戈壁滩,周围根本没有什么丧尸。 而此时的茶卡盐湖、察尔汗盐湖却因为交通便捷、人口密集,而到处布满了丧尸;虽然这里的丧尸群密度很低,对于独立八师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没见过漫山遍野丧尸集群的当地人来说,这个密度已经很吓人了。 “飞机在距离错日朗多盐场半径15公里的范围内转了一圈,根据于洋的观测,该盐场应该是尸乱后被军方接管的。那里的防御工事看着很新,不会超过三年;而且是在原有的生产厂基础上加固的,厂区占地300来亩,中央是一个大型的停机坪,各式厂房、车库、机库什么都有;里面的执勤人员全部是军人,人数不会很多。因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防空导弹,所以直升机不敢靠得太近。”邱国兴说完了侦察结果。 “人数不多就好。我估计还是贺兰山基地的人马,格尔木基地距离这里300多公里,况且离察尔汗盐湖很近,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采盐;西安、铜山基地物资储备丰富,三五年不缺盐,能从那个方向飞过来而且还有这么多飞机、燃油储备的,只有贺兰山基地了。但是他们应该也有储备啊?那么隔三差五地运盐是为什么?他们吃的了么?肯定不是工 业用盐。”陈二狗说道。 “我觉得还是不要强攻的好,万一他们呼叫贺兰山基地陆航或者炸毁飞机怎么办?但是不强攻,咱们怎么做?而且里面的炼盐设备和人员咱们必须留下,如果破坏了咱们也不会炼盐。”金雨堂建议道,“而且咱们不知道他们的飞机什么时候飞走,什么时候回来,以及里面现在有多少架飞机。” “还有,如果我们占领了盐场,那么贺兰山基地肯定会派陆航过来,到时候还得打,免不了的。能不能有一个办法,完好地保留盐场而且让贺兰山基地陆航无计可施。”徐少川提出了建议。 “我在想,能不能连同盐场的飞机和贺兰山基地陆航的飞机一起拦下来。这只是个设想,目前没有具体实施步骤。”程飞想了想说道。 “好像有可行性。但是这要布一个局,首先要悄声无息地占领盐场,而且不切断和贺兰山基地以及不在这里的飞机的通讯联络,那些要回来的飞机不知就里仍旧回来,咱们则来一架截一架。而且还得找个理由让贺兰山基地陆航派军机过来查看,比如说没有燃油了什么的,同样是来一架截一架,最好能截下他几架军机;截不下来的则给他打下来。” “紧接着把盐场停工,再去炸贺兰山基地的飞机——这个局得好好想想。”王阿贵觉得程飞的意见可行,但是这个 局并不好布,因为每一个成型的链条都是一环扣一环,直接炸掉容易,但要想把它整个接收下来则难得多,哪一环解不好都可能造成整个链条的崩解。 “就按这个设想,大伙想想战略上怎么走,具体行动再议吧——欧达,情报组与今天晚上潜入盐场基地,搞清楚布局以及油库、机库都在哪;而且油库是地上的还是地下的,记住保证自己的安全。”王阿贵对情报组下了命令,欧达领命而去。。。 凌晨一点钟,军卡冒着凄厉的北风悄声无息地停在了距离错日朗多盐场5公里的地方;情报组的战旗越野吉普带着微弱的轰鸣声碾压着皑皑白雪慢慢地向着目标地靠近。欧达、于洋以及提供后勤帮助的两名战士手脚冰凉、浑身紧张地坐在漆黑的车里中个个沉默不语;虽然车里开着空调很暖和,但是他们依然紧张得手脚冰冷。 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实地侦查任务,虽然错日朗多盐场就是个盐场,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即便是有正规军把守也不算多么危险;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实战,欧达他们没有专业的教官训练,很多相关知识都需要自己摸索,根本没人能告诉他们,所以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才是最主要的。不过王阿贵说了,慢慢来,安全第一,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时间上没有限制。 于洋凭借着强大的夜视能力开着吉普车慢慢地驶到距离目标地1公里多的一处怪石嶙峋的小丘背后停了下来;欧达稳了稳心神,戴上黑色皮手套,拉下了脸上的仿土面罩,对其他三位战士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打开车门一个翻身向着满地的雪歪了下去,瞬间消失在土里。旁边的战士乍了乍舌,看了眼地面哆嗦了一下拉上了车门——薄薄的积雪上面除了一个雪坑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欧达就像跳入水中一样消失在茫茫的黄土层中。 于洋每隔一个小时和军卡联络一次,其他时候则紧张地看着远处的围墙和岗楼上来回走动的士兵。这周围丧尸少,但偶尔也会有一两头蹒跚着冻僵的身躯逼近围墙,但是还没当它嗷嗷出来,就被岗楼中的士兵开枪射杀。只是每一声枪响,于洋他们就会跟着哆嗦一下,欧达没法携带那么大的通讯器,小型通讯器他们又没有,于洋他们除了在原地等待之外别无他法。 终于,凌晨5点多,当于洋摁灭了第15根烟头时,一个人影从车子后门下面慢慢地站了起来,接着车后门被拉开,欧达拍了拍浑身的土后钻进了烟雾缭绕的车厢。 “怎么样?比想象中的难还是容易?”于洋递给欧达一根烟松了口气问道。 “容易多了,没有小说中写的那么难;可能这是末世吧,里面的兵干啥的都有;我上来透气时还看见几个**出来撒尿。神经绷得太松了,咱没有特种兵,否则这样摸进去一个个杀掉外面都没人知道。”欧达摘下面罩和手套接过烟说道。 “你穿这么薄在土里面冷吗?”旁边一个战士给他点燃火问道。 “还行,地表冷,在往下点就不冷了。”欧达抽了一口烟示意于洋回去吧。 吉普车再次悄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慢慢地跑回军卡所在的地方钻了回去。军卡调头,转向悄声无息地离开 了盐场附近。 根据情报组的报告可知,错日朗多盐场里的警卫人员只有一个排30多人,没有重武器;甚至连军火库都没有,估计只有一个机枪班掩护用,万一被丧尸围困可以直接坐飞机走,或者支撑到飞机过来救援。除此之外有还有50名非军籍人员,有男有女,应该是盐场的工人和逃进来的幸存者;另外生产设备什么的都有。除一辆小型泵油车外,没有机动车,所有的车辆都是人力车、畜力车。 除此之外还发现一个机库,里面只有一架ac313,被防尘布裹着落了一层灰,看不出是处于封存状态还是坏的;但是机库是由老车库改建的,从里面的位置来看起码是给三架直升机预留的。盐场油库属于地下式,10吨航空燃油罐一个,无汽油罐。另外还有半地下的盐库一座,里面堆满了大袋大袋的盐,欧达估计200吨左右。 “只有一架飞机,这应该不是坏的,估计是给士兵们留下逃命用的;30来个人一架ac313足够了。”邱国兴分析道,“他们可能没有给里面的工人和幸存者留应急逃命的位置;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隔三差五地运次盐——他们要做储备。” “丧尸群已经进入新疆了,这里虽然地势高但陷入一片尸海也只是时间问题,虽然大家都知道这里丧尸再多也不会多到哪去,但是他们仍然要做防范于未然的准备,这点可以理解。不过这样最好,有助于咱们设局钓他们的飞机。”金雨堂看着欧达绘制的盐场布防图说道。 “老周,咱不是从承山矿场运回来一台小型盾构机么?那玩意你会用吧?咱们从地下打个洞过去偷油怎么样?”王阿贵问道。 “会,电缆什么的都有;能打出直径50公分的孔洞。这附近属于古盐湖低,土壤条件没那么复杂,可以让欧达先探路,然后引导盾构机穿行,咱们几乎不用考虑太多的条件,一次性的比较简单。”老周说道,“如果都是松软的淤泥层的话,盾构机一天可以行进200米,咱们从600多米的距离开始施工,3天左右就能进入油库,剩下的那点水泥墙几凿子就凿开了。” “很好,从今天晚上开始施工。欧达,还是那句话,慢慢干,时间多得是,安全第一。下面我来说下具体的作战计划——”王阿贵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了,就开始布置任务。 当日晚上九点,外面的天气仍旧是北风伴随着残雪鬼哭狼嚎,雪下得稍微大了点,已经在地上积累没脚踝的雪层。在估摸到盐场大部分人都睡下了以后,军卡在距离盐场一公里远的地方找了个小土丘然后悄声无息地停下。接着战士们裹紧大衣分作两队 跑出军卡;第一队由老周和长野基地的老工程兵们推着数量手推车奔向距离盐场700米外的一个土丘后面;第二队在事先指定的位置开始挖坑,王阿贵要把军卡埋伏起来,尽可能地减少目标状况。 施工机械的噪音太大,在这宁静的夜里很容易会被值班哨兵发现,因此这两项工程全部 用人力进行。一个个裹着棉袄的身影借着衣服上微弱的手电光铲开地面的积雪,一把把工兵镐在挥动,一把把铁铲插入冰冻的土层。男战士们负责挖坑,女战士们也没闲着,她们负责推着手推车去附近雪厚点的地方搜集浮雪。
这里毕竟是古代湖泊的湖底,虽然地表的土层冻得很硬实,但是下面的土层就松软了许多,一百几十人很快就挖出了一个两米深正好把军卡开进去的大坑,并且在后面铺垫出一个向上的斜坡,为的就是在万一的时候步兵战车可以迅速开出军卡冲向盐场。 老周那里也很快地挖好了一个深达6米的小坑,长长的电缆也被铺设完毕,盾构机被放入土坑开始工作。盾构机的下放深度是四米,在这个位置如果不是在地上挖个坑、埋口缸的话根本听不见盾构机的轰鸣声。这几天也是对情报组尤其是欧达体力的一个考验,王阿贵命令炊事班给情报组开小灶,保证他们的rou品、菜类和牛奶的供应,以供给他们巨大的体力消耗。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军卡已经悄悄地停在了大坑里,舢板放下,车厢口正对着那个开出来的坡道。军卡上的重机枪全部被拆下,车体上方盖了一层防雨毡布,毡布上覆盖了一层雪,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山丘而已。如果不是临近这里仅凭直升机低空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藏着一辆斯太尔军卡;不过也没人会去想,这里丧尸虽然少,但气候条件却极其恶劣,单独的一辆车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在隐藏好军卡之后,剩下的只有等待,这几天所有的军官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聚集在作战指挥室中等待那几架直升飞机的出现。所有的人在这三天里放假休息,保存体力,三天以后要么寂静如常,要么将有一场恶战。不过另所有人安心的是,直升机火箭弹对步兵战车不起任何作用。 “看,直升机”作战指挥室的对外检测系统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影子在黄昏的暮色中从天空掠过,负责监视的一名女兵赶紧对后面的军官们报告。 “好家伙,两架”王阿贵等人围到显示器后面看着负责那个方向的显示器。 “是ac313,没错;他们可能从贺兰山基地运盐回来了。根据欧达的报告说,里面的人悠闲地很,看样子他们没有上级的压力;可能只负责把这些存盐运完吧。”邱国兴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说道。 ac313型大型运输直升机是我国第一种拥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大型民用运输直升机,也是我国目前自行研制生产的唯一一种大型民用直升机。是典型的单旋翼带尾桨直升机,并列双驾驶构型,旋翼直径米、尾桨直径400米、机长米、机高(旋翼、尾桨旋转米,配装三台涡轴发动机,前…不可收放式起落装置,最大起飞重量模仿直8型军用运输机的结构模式,从远处来看和直8差不多;也是截止尸乱前为止我国能自行生产的起飞重量最大的民用直升机。。。 “其中保不齐就有一架咱上回见过的呢;这种机型2010年才试飞,卖出去的应该不多。不过这机型就是为在高原研制的,正好适合在西北地区使用。”邱国兴看着那两架红白相间、红蓝相间的直升机朝着盐场飞去说道。 “回来就好,少耽误咱们很多时间。老周,今天第几天了?”王阿贵冷笑了一声说道。 “第3天了,但是进度不行,盐场是建立在古代礁石上的,欧达又绕了个弯儿才把盾构机送过去。不过也快了,最多明天晚上就可以打通了。”老周胸有成竹地说道。 “好,命令泵油车整装待发;油管准备好随时准备偷油。”王阿贵点了点头说道。今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工程队得有一帮人专门负责了。 第4天下午…,盾构机行进到地库的砖层外,由于切割刀片无法切割坚硬的砖层,欧达就把盾构机停掉让老周拉了回去。由于这个地库是临时建造的,所以没有混凝土浇注的地库外墙,只有一层砖头抹水泥,于是欧达拿着凿子一点一点地在上面凿出了一个洞。等到管线完全可以伸进去的时候,已经是第5天凌晨了。 为了防止那两架飞机再次飞走,王阿贵命令欧达不得休息,连夜把抽油管道接入储油罐;老周的工程队随时准备抽油。 “欧达,再辛苦一夜;抽完了油你就可以休息了。新来的25位姑娘除了舒文你别惦记外其他的你去看看,看上谁了就去追吧。”王阿贵笑呵呵地说道。欧达衣服上的土厚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可见这几天欧达是多么辛苦。 “嘿嘿,没事,休息两天就是了。”欧达笑了笑表示还能坚持;独立八师年轻一代中只有他和刘伟独挡一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队伍里的老大哥平起平坐,这份殊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到的;从来没有享受过荣誉的年轻人自然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东西。 但是欧达明白,队伍里的人几乎都是从底层的小人物爬起来的,没有那么强的阶级意识,包容性很强,只要他好好干,慢慢地他就会融入基地高层的那个圈子。 一切都和计划一样,泵油车在停在那个6米深的大坑里开始偷油。因为泵油车的位置比地下储油罐的地势低,而且管线也是平铺的,所以泵油车产生的压力完全可以抽到储油罐中的航空燃油,虽然慢点、流量少点,但是三台泵油车的工作效率也不低,何况那个储油罐只有10吨的储备量,还未必是满的——这应该是应急用的,真正的加油点应该是在贺兰山基地。 凌晨4点,欧达报告储油罐全部清空。借着夜色的掩护,泵油车偷偷抽出管线转移到军卡上;欧达则把原先的油罐重新接好,然后 用水泥把孔洞封号,只要上面的人不仔细看,谁也不会想到能有人在地下偷油。 接着,邱国兴凭着对直8的记忆告诉欧达如何破坏这两架直升机上面的涡轴发动机;ac313上一共有三台发动机,必须破坏掉其中两台才能让直升机歇菜,但是邱国兴作为多少年的老航空兵自然对这点东西了如指掌;直升机这东西修不好修,但要是搞破坏可是容易得多。 天亮之前,欧达第五次潜进盐场机库,按照邱国兴说的位置,打开发动机舱盖在每一架飞机发动机的里面各塞进了几枚八一杠子弹,别看小小的子弹,它却能让一架大型的直升机悄声无息地趴窝。 一切准备就绪,但是最重要的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到底该如何占领盐场。招抚?人家不缺钱不缺粮的什么都不缺凭什么接受招抚?这里的守备毕竟是军人。强攻?万一里面的设备被炮火毁坏怎么办?里面的工人死亡怎么办?尤其是飞机驾驶员死亡怎么办? 但是会议召开了半天,在座的没有一个人能想到除了强攻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末世的链条虽然简单,但却极其坚固,要解开这个链条,则必然要斩断其中之一环,那么必然要有人牺牲、必然要有人死于枪林弹雨中。 虽然独立八师和贺兰山基地有恩怨纠葛,但是死亡的却是毫不知情的底层军人,这是王阿贵所不愿意看到的。本来末世人就少、又都是炎黄血脉,却仍然要自相残杀,这也是王阿贵不愿意去做的。 虽然一直以来王阿贵奉行“强抢”的信条来壮大独立八师的势力,但是他从未通过杀戮去抢;不过如今,大势已成,这条道已经摆在他面前——这次不走,还有下次,迟早有一天要走出这一步。 “不等了,就强攻晚上抹掉哨兵直接开车撞塌围墙进去;既然必须保一个的话那就保直升机”王阿贵咬了咬牙,既然大势已成,那就顺势而行吧,“欧达,抓紧时间休息;天一黑潜入盐场剪短那个风力发电机的电线,然后就没你的事情了;当军卡撞塌围墙进入基地之后,开出去10辆步兵战车,但有反击者,一律格杀勿论” 所有的人见王阿贵的眼中闪动着蓝光,大家也就放下了心;其实谁都明白,但是谁都是只差这一狠心、一咬牙,当王阿贵做出了选择后,其他的人也不再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既然要杀,那就杀吧既然要踏上一条五千年都没有变过的路,那就勇敢地踏上去吧 虽然那些守备军人没有招惹独立八师,虽然和独立八师没有任何的恩怨情仇,但他们挡在了独立八师的车轮前,誓必要被压得粉身碎骨。现在能生存不代表以后也能生存,你不动手,别人同样也会动手。 这是争夺生存权利的战斗,这也是争夺生存资源的战斗,没有对、也没有错,更无关道德,一切只有杀戮,一切都是为生存——这就是末世军人的命,也是末世人的悲哀。 错日朗多的哨兵此刻正裹着棉大衣缩在岗楼的墙角处腹诽着这恶劣的天气,从前年开始气候就越来越反常;到了今年更是反常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往年这个时候虽然天冷、风大,但起码还能有个艳阳天晒晒太阳,可是今年,似乎从入冬以来没有一个艳阳天,一直都是阴蒙蒙的,加上这大风、这低温,更是让人不想踏出大门一步;可是他们这些听人命令混饭吃的士兵却不得不为了活命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中忍受风霜雪剑的折磨。 一个哨兵听见呼啸的北风中似乎有什么响动,他本能地感觉到有危险逼近;于是为了对得起这口饭和免费玩女人,他站起身来往外看了看,漆黑的旷野中除了飘散的雪花外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于是哨兵摇摇头,暗道一声自己神经过敏,转过身去就要继续缩在墙角处熬过这恼人的冬夜,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阴风闪过,他的嘴被一只黑皮手套牢牢捂住,与此同时一把制式军刀划开了他的颈动脉,一阵血雾被狂风吹向无边的黑夜,哨兵的生命也同时被吹离身体。哨兵倒下了,他的大脑只来得及映像出一个高达两米的袅娜身姿如蛇一般游进岗楼。 接着,另外一个岗楼上的哨兵也跟着倒了下去,不过他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个矮壮的身影和他嘴边不住流出的口水。 冰冷刺骨的兵营里,没有当班的士兵正一人搂着一个女人缩在被窝里,和其他战友以及他们被窝中的女人一起挤在那条大炕上。在没有暖气、没有柴火的冬夜里,他们只能挤在一起才能熬过一个个越来越冷的寒夜。 “玲啊,别动弹了,凉气都吸进来了。”一个士兵小声嘟囔着松开了胳膊,他怀里的女人正在慢慢地往外爬。 “上厕所,马上就回来。”那女人尽量不打扰别人的好梦或者好运动,小声地说了声后蹑手蹑脚地趴下炕头踢拉着破旧的鞋子摸着黑下了炕。 真冷女人不自觉地双臂交叉护住了胸前两团软}rou,光滑的身子上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虽然屋子里没有寒风、没有冰雪,但是那种刺骨的阴凉仍然让她哆嗦不已;女人看了看黑乎乎的窗外、感受了一下门缝中透过的寒风再考虑着是冒着严寒出去呢,还是钻回被窝里憋着。 女人很想钻回被窝去,但是摸了摸紧绷着的下身和尚未干透的液体终于咬了咬呀,双手在身子上使劲搓了几下、原地跳了跳,然后小跑两步打开了门锁一下子投入 漆黑的漫天风雪中。 女人顾不得找隐蔽的位置,而是蹲在门口的草垛子边上敞开退、双臂紧紧地让身子蜷在一起保存那仅有的热量,赶紧撒完吧,撒完进被窝——至于这冷早就习惯了,从去年逃到这里时晚上就没穿过衣服,零下二十多度不算太冷,怕冷只是没逼到那个份虽然她很讨厌那个男人,但不管怎么说那男人对她不坏,起码晚上一直搂着她睡、也没把她踢出被窝,也不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