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路见不平
众人看到夫妻俩这种亲热方式都摸了摸鼻子,想笑也不敢笑——叶清儿168cm,脚上的高跟鞋将近10cm;钢索则刚160cm出头,穿着鞋也不到165cm;钢索当然只能把头放在穿着鞋将近一米八的叶清儿胸前了。 叶清儿温柔地弯下身子,让钢索搂着她纤弱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逃出炼狱、生死相逢,此情此景让人唏嘘不已。 “嫂嫂——嫂嫂!”铁甲钻了出来,看见两人正在亲热,高兴地拍着手,梗着脖子、流着口水一缩一缩地喊道:“你们又在写作业啊?铁甲不看,铁甲不看。”说罢赶紧用手捂住眼睛。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帮色狼在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把个钢索和叶清儿羞得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行了行了。”王阿贵见笑得差不多了,抬了抬手,大家这才止住了笑声。 “钢索、铁甲,欢迎加入。”王阿贵冲钢索和铁甲伸出了手。 当军卡在原来开炮的地方钻出水面时,基地里的直升机已经起飞。直升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盘旋在丧尸群头上,先是一桶桶汽油下雨一般地浇在丧尸头上;接着一枚枚燃烧弹、凝固汽|油|弹被抛到丧尸头上。运输直升机上的重机枪手拼命地打着重机枪枪,把一个个汽油桶凌空打爆。很快,绵延数公里的尸群陷入了一片火海,浓烈的焦糊味和滚滚的黑烟遮天蔽月。与此同时,城墙上枪炮齐声熄火,灯光关闭,所有人员趴在地上警戒,为的就是让攻城的丧尸在浓烈的焦糊味和漆黑的夜晚无法确定目标,转而被更响亮、更明显的火海吸引过去。 小清河西岸已经是一片火海,茫茫的火光把这一片天空烧得发红,一个个仍然直立着的黑影在滔天的烈焰中越来越慢地迈动着步子,直到身体被碳化,显出一具具骷髅,再变成一具具焦骨。 “看来这里面有玩火行家啊。”待飞机飞走以后,王阿贵走上车顶,看到这一幕火攻**笑了一下——这法子和他用的完全相同。这片火海说是一道数公里长、数百米宽的火墙更合适。它可以把丧尸集群成功分成两截,一来吸引正在攻城的丧尸注意;二来阻挡丧尸群后继部队的前进。当火熄灭后,丧尸失去了吸引它们的目标,慢慢的也就散伙了,丧尸终究没有什么智商,当没有吸引它的东西时,它们不会有组织地继续行动,而是各玩各的、散伙拉倒。 本来王阿贵还想在另一个方向吸引一下丧尸,缓解下基地的压力,但这样一看没这个必要了;但是那老头估计要心疼一段时间,子弹、炮弹要造还有可能,但是凝固汽|油|弹和燃烧弹想再造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从天上扔下来的那大罐大罐的汽油、柴油,这一趟起码消耗几十吨,这样也好,既然报不了仇,也算让他吃个憋。 这回搬来的粮食和弹药对于基地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王阿贵和他的队员们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哪怕二十来个人敞着怀的吃,吃完这数百吨的粮食也得需要个几年时间;拼着命地打,打完这上千吨的弹药也得个一两年;起码在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大家不用再为粮食弹药发愁了。 “其实你并不多想杀他。”在清理弹药时钢索来到王阿贵身边蹲下说道。看到这个车厢里巨大的仓库,钢索只是一时愕然,并没有多么震惊,对他来说这一切虽然超乎想象,却又在意料之中;只是铁甲东跑跑西看看新鲜了好几天才安生下来。 “嗯,如果杀掉他,必然会引起基地军事政变,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而且我在粮库里看见了大量修理完备的农机和储存良好的种子,从那一刻起我就没有那么大的杀心了。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这老头除了好色变态外,其他的做的还行,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之前还是保持现状为好。如果换成我,在一切都未知、尤其是新粮食下来之前,我也不会让幸存者们个个吃饱,因为这关系到基地几万人的未来。在小民的角度来看,他这是残暴的独裁,但是站在他那个角度来看,这也许才是真正的济世大善。”王阿贵摇头苦笑,从今天起,他站在了一个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 当钱成为一个数字,当权力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时,人才能思考更多的事情。这一点王阿贵虽然早就明白,但是真做到却是需要时间和实力的积累。当粮食不再发愁、当弹药不再是问题时,王阿贵,包括所有的人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集结的丧尸纷纷散去时,军卡才重新隐入小清河,顺着河道继续一路向西;他们需要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了,很多事情也需要重新规划。 当基本的生活得到了保证,改善生活便被提到了日程之上。想着底下的队员无论男女都是一条裤衩一身迷彩服,王阿贵觉得大家应该可以追求一下美了。 “军大衣只剩下沾满黑血的战斗服了;迷彩服、军靴全部告罄;香皂、肥皂只剩下几块;被子、褥子、毛巾全部没有,钢索、铁甲、清儿、遥遥现在都是睡在泡沫塑料板上;你们大老爷们儿的内衣情况自己清楚,但是我们女人已经没有换洗内衣;另外卫生巾、卫生纸也快清底了。”宋婉儿看着电脑向大家说着目前的生活用品库存情况,至于说道女人的用品,宋婉儿根本没有脸红的迹象,说话都不带打顿,她已经习惯了;单单靠她们女人去拿这些东西根本拿不了多少。以前绝大多数卫生巾、卫生纸什么的都是男人们拿来的。不好意思说?指望着这些老爷们儿惦记着主动拿?等着吧!说了都未必记得住,要是能记住的话他们自己也不至于连个换洗的内衣都没有。 “所有的灯泡都碎了,咱们现在唯一能亮的就是卡车车灯和手电筒,悍马车、叉车的灯泡都得重新更换;另外车载空调系统已经没有氟利昂了,马上就是夏天,如果没有氟利昂这个夏天根本就没法过。”曹雪振也列出了一个清单来。 “还有床铺,从报废场搬来的架子床已经全部用完,目前我们23个人,需要23张单人床;以后还可能陆陆续续地有人进来;到时候他们的衣服和被褥这都是问题。还有盘子碗、水壶,现在都是用大锅烧开一锅水然后放着,谁喝谁自己舀,时间久了可不好。”代安阳接着说道。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新人加入了;床的问题不用着急,其他的——唉,再议吧,再议吧。”王阿贵皱着眉头看看大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说话。这明摆着,要想找到这些东西就必须进镇子;倒不是说村子里没有,而是他们要保证一次找齐全,不然一点一点地去找,从而浪费大量弹药这得不偿失。可是进镇子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个村子里几千头丧尸都让大家拼了小命似的,一个镇子几万头丧尸更是个死地;想想能让基地里两千守备部队头疼成那样,就可以想象几万头丧尸是个什么概念。 “婉儿,说下这几天整理出来的弹药粮食的大体数字,说整数就行了。”王阿贵换了个话题,说点大家高兴的吧。 “嗯,先说武器。95式步枪拿了100多条、子弹10万多发;这个这次拿得多,库存合计下来200多条,子弹共计13万多发。95式大家都用得不习惯,所以一直没有用过。 八一杠和81-1拿了200条,子弹十垛,每垛两吨左右,子弹150多万发;库存合计270多条,子弹450多万发。 5|4|式|手|枪和9|2|式|手|枪共计150把,子弹3万发;手枪和子弹几乎没有消耗,目前库存合计550把;子弹5万发。 89式60mm迫击炮83门炮弹40000发合计160门,69万发; 89式127毫米重机枪30挺子弹400万发合计200挺,800万发; pf89式反坦克火箭40具火箭弹1200枚 其余的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念了,这是咱们以前都有的、各个部队现役数量最大的武器弹药数字,另外还有一些不常用的也没统计,反正都一股脑的搬过来了。” “另外除了160多吨粮食外,还有50多吨军用干粮,有压缩饼干、自热米饭、午餐rou、红烧猪蹄、红烧牛rou、巧克力、花生米、金针菇、雪梨、苹果、枇杷、桑葚我说一下数字?算了,看你们都瞌睡了,不说了。”宋婉儿看看大家虽然还听着,但是一个个的眼神涣散,注意力都不知道飘哪去了,干脆也不说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呢,大家听不听呢?”看大伙晕乎乎的样子,代安阳接过电脑说道。 “嗯?高射机枪吧?咱可是把那一个库里的全部搬来了!”一说高射机枪,刘伟可来劲了。 “嗯,75式高射机枪,105挺,56式高机子弹——二十垛,每垛两吨,数字自己算吧,省的你们瞌睡。qjg02式145毫米高射重机枪183挺,专用燃烧弹、穿甲弹、爆破弹、曳光弹共计22垛,每垛也是两吨的量,数字自己算吧。”代安阳白了刘伟一眼心道你和陈二狗可真是一号人。 “嗯,以后咱们不用怕直升机了,这机枪打直升机要比89式厉害得多。”王阿贵说道,“估计这会儿那老头正趴桌子上哭呢。哈哈,拿他这么多!” “我的天呢,这么多啊?我们用一辈子都用不完吧?”叶清儿听到这个数字惊呼道。 “不多,一共十八个军库,很多咱都不知道在哪,咱连三分之一个军库都没有搬空,想想里面的实际储量该有多少吧。想想那两千多人的战斗部队让累得一波一波地往下换,想想那天一夜打了多少子弹吧。咱这些储量连根毫毛都不到。”陈忠就喜欢听人家说“子弹好多哦”,然后他可给人家当老师,弹药销毁兵最清楚这些子弹听着多,真按吨来算的话也没多少。 “150 万发八一杠子弹,每颗子弹将近6克,清儿你算一下总共多少吨?其余的再算一下,合计一下看看其实不多,真不多。像那天晚上的打法,咱这所有的储备包括从报废场拿来的,两千多人的战斗部队也就是打三四个晚上就打完了。”陈忠给叶清儿算着这笔账。 “老钢,铜山军库应该是整个西安附近所有部队的军火库吧?不然这一个团的弹药储备量也太大了?”陈二狗问道。 “是的,铜山基地本来就是个军库,他们敢公开选**就是因为他有巨大的弹药储备,虽然人数只有一个团,但是储备量却是两个甲等军的规模;整个西安附近驻军弹药库的三分之二、军用储备粮的二分之一、油料的三分之一都在这里,并且拥有两个陆航大队中的一个武装直升机中队,两个运输直升机中队;差不多相当于整个西安附近驻军航空兵力的全部了;另一个武直中队在西安基地。虽然大型火炮、坦克什么的不多,但是其他有的基地也玩不起那玩意;这样算来铜山等于是陕西省实力最强的基地了,要粮有粮,要枪有枪,其他基地想得到弹药什么的必须拿东西来换,那些小基地什么都没有,就拿女孩来换。”钢索知道的毕竟比邱国兴他们知道的多。 “他们选这么多女孩干嘛?”单瑶瑶一听基地里的女孩还不只是本基地的,竟然还有外基地的,一时间感到异常气愤。 “那老头虽然很变态,但是这点做的没错,有枪有粮必然会思考人口的事情,想要基地能够久远,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口;要大量的女人,就是为了繁衍人口。”一向不喜欢吭声的浪漫主义大叔邱国兴开口了,站的角度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自然也不同。 “那怎么还有那么多女孩都被流产流死了?”单瑶瑶不服气地说道。 “那是你只看到了黑暗处;其实医院的产房已经放满了新生婴儿;实在没办法再增添新婴儿了,再有的只能打掉。当然,确实有些混蛋不把女孩当人看。”钢索继续说道,“遥遥、清儿,你们都明白,基地里面的女孩不管是在大院里还是在难民区都只有那一个活命的办法;那么被选进大院可是要比外面好太多了;那些女孩未必都是被逼的。那些男人很蛮横,但是他们不变态,这点上基地管得很严,一经发现性变态者可是要惩处的。” “不变态!不变态还让人家女孩给他用嘴”叶清儿说了一半脸一红不吭声了。 “嘿,用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用嘴那都是幸福的。”陈二狗冷笑道,他们可见过更变态的。 “你!”叶清儿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其他几个女人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陈二狗说的不错,叶清儿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我看他们就是想当皇帝想疯了。男人那么多,女人那么少,他们不得赶紧抢好的呀?女人又不是生育工具。”单瑶瑶不服气地嘟囔着。 “男人多女人少?瑶瑶,你可说反了。你见外面的幸存者中还有15岁以上45岁以下的男性青壮年么?都被拉军队了。尸乱爆发的前三个月,原本四千多人的部队只剩下不到七百人,现在的战斗人员都不满三千,甚至于粮库和生活物资库的库管和工作人员都是中年女人和45岁以上的男人,为什么?男人尤其是青壮年奇缺。”王军接上了话茬。 “是哦,我也发现了,为什么这末世男人这么少?尸乱前比女人多的那3千万跑哪去了?”刘伟接腔道。 “这还真是个问题,为什么柔弱的女性、老人、小孩反而比男性存活的概率更高?基地里的难民营都是老人女人居多,而青壮年男性竟然才2000多人,算上残疾的累垮了的能有5000么?都跑哪去了?”陈二狗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管他,估计青壮年都被打光了吧——遥遥,女人不是生育工具,男人就是屠尸工具吗?这是末世,每个人都是人类未来的希望,没有人是谁的工具,因为人类的敌人是丧尸,不是人类间的自相残杀。遥遥,世道变了;不能再拿以前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了。”王阿贵对单瑶瑶笑笑,示意大伙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该吵架了。 “那”单瑶瑶嘟囔着小嘴还想说什么,被白恒涛狠狠地瞪了一眼,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了。 王阿贵看了看单瑶瑶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苦笑了一下心道:遥遥啊,你经历的太少太少,思维还停留在尸乱前的社会,也就在咱这队伍里有女人说话的份啊。 从第二天起,军卡就离开了小清河,迎着阴霾的天空和呼啸的北风依然一路向西北方驶去。今后的路还很长,粮食虽然多,但总有吃完的一天;弹药储量虽然大,但也有打完的一天,居安思危,在没有找到一个安稳的落脚点之前,王阿贵他们仍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军卡顶部的迫击炮位还有很大一片空闲,一般情况下用重机枪还是比迫击炮用的多,于是大家就在迫击炮位上加装了一个重机枪位,换上最新的02式145mm大口径高射机枪。当重机枪装好后,大家迫不及待地要试试这种号称能一子弹把人打两半的大口径机枪。 “我cao,这tm才叫‘丧尸收割机’呢!比89式、w85式高机都强多了。”陈二狗打了一个弹匣,站起身来揉了揉让震的有些发软的屁股和酸疼的肩膀兴奋地说道,“谁告诉我的必须七个人才能玩?两个人都够了!” “人家没说错啊,02式大件一拆开就是七个部分,单兵七个人扛着才能转移。真正cao作的时候是三人组装就行,真打起来一个人就能使用。”钢索在一旁看着陈二狗那猥琐样笑道。 “哎,老钢,这玩意咋修正弹道呢?这怎么和67式不一样啊?”陈二狗疑惑地问道。 “你没装曳光弹么?”钢索疑惑地看着陈二狗,就跟看一个白痴一样,“你不装曳光弹你凭什么修正弹道?” “你你那是啥眼神?别这样看着我!”陈二狗这才想起来打高机要装曳光弹修正弹道,“我是玩坦克的,我不是高机手,现在坦克上装得都是重机枪,装高机的坦克很少了。” “谁说的?坦克上不装高机了?”邱国兴探过头来。 “邱大哥,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九十年代啊?早就不装高机了,02年还为是不是取消坦克重机枪论证过好长一段时间呢,还高机呢。”陈二狗撇了下嘴。 “照我说啊,用来打丧尸最好的是啥枪你们知道不?”陈二狗开始吹嘘,“最好的是58式双联高机和56式四联高机,我看过双联高机的开火视频,还有自卫反击战时打越南猴子的照片,我cao的,那——气势;那——威力;那——!” “那儿很厉害么?你受得了么?”金雨堂接上话茬。 “我给你说吧,那儿——嘿嘿,老金,哥们就不上你的当!咦哈哈哈!”陈二狗一脸yin笑地看着金雨堂,那意思是说,给俺老许玩这套你不行的;金雨堂的脸刷地一下变紫了,论耍嘴皮子两个金雨堂都不是陈二狗的对手。 “嗒嗒嗒——嗒嗒嗒!”正当众人嬉笑打闹的时候,前方远处传来一阵枪声,在寂静的荒野公路上显得十分刺耳。 “轻机枪!前方有部队的人!”金雨堂喊道。幸存者手中最多是54或者猎枪,再牛点的也就是从民兵武备库中拣的56半,不可能有轻机枪。 “会不会是打劫的?”王阿贵有些疑惑,这附近丧尸虽然仍然是漫山遍野的,但是丧尸数量并不密集,也没听到多大的尸吼声,不会是几个丧尸把部队的人困住了吧?想了想王阿贵还是打开对讲机,“张煜,绕道,离他们远点。” 军卡开始偏离主路,驶向路边的荒野,这枪声说不定是个陷阱,有人在引诱附近的幸存者什么的,毫无目的的情况下没人会傻了吧唧的开枪,因为那样引来的只有丧尸;也许那些人是在引诱自己,军卡虽然发动机声音很小,但是带给地面的震动却依然那么大,在这僻静的旷野上有经验的人趴在地面上就能听见这重型卡车的动静,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离那里远些的好,自己的实力还很弱小,还没到能和部队叫板的地步。 当军卡带着一片烟尘冲过一道山梁时,王阿贵发现自己估计错了,原来真的有部队的人被丧尸围攻。 小山梁两侧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当军卡翻过去后才看见另外一侧竟然密密麻麻的围了上千头丧尸,尸吼声此起彼伏——就一个小山梁挡着,山梁那边的人根本听不到尸吼声有多大。 只见密密麻麻的丧尸围城一个大圈,黑压压的就像是下雨前蚂蚁搬家一般,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估计这会儿都想吐。在这直径数百米的大圈中,五辆锈迹斑驳的越野车围成一个圆圈,丧尸正在使劲地推着车身,似乎要把汽车掀翻一样。 车子围成的圆圈中,三十几个士兵正在激烈地反抗着丧尸的围攻;十几个士兵拼着命地推着车身,让汽车勉强保持着平衡,七八个士兵拿着95式的枪托狠劲地砸着爬到车上的丧尸,一柄柄刺刀被戳进丧尸的眼窝,同时也有刺刀不断地被丧尸抓住或者咬住。两个士兵各拿一条95式轻机枪这边打几枪、那边打几枪绝望地缓解着战友们的压力,可是谁都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而且轻机枪的子弹很快会用完,当大家再没有力气维持车身平衡时,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 “老陈,大壮,你们和雪振、宏伟带着新加入的队员五人一组,分乘两台车准备。车上换装67式重机枪,不要携带迫击炮。战斗要求是:在不伤及幸存者的情况下,尽可能消灭全部丧尸。注意节省子弹。”王阿贵回头对重机枪位置上的陈忠和刘大壮说道,是时候让新队员出去历练一下了,该走的步骤他们不能差一步,只有当该走的步骤完成后,他们才有资格被称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才能穿上这生物护甲。 “老钢,老邱,去历练一下 ,一切听陈忠和大壮的指挥,去吧。”王阿贵冲钢索和邱国兴点点头。这种模式即让陈忠、刘大壮和张宏伟学习如何做一个军官,另外也能让钢索他们得到历练。 “张煜,放低速度,停在距离丧尸两公里处;安阳,注意距离测量。”王阿贵拿着对讲机冷静地布置着任务,“少川、邵洋,你们进入重机枪位;婉儿,准备好弹药,估计他们要二次装弹。”
“明白!”、“是!”、“明白!”,对讲机中传来一声声回答,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王阿贵拿着望远镜坐在02高机的位置上看着丧尸群中的情况,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当那些幸存的士兵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后,王阿贵果断地打开对讲机:“出动!” 两台悍马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先后驶下舢板,张宏伟和曹雪振迅速挂上四驱、换上前进挡,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动作;陈忠刘大壮拿着轻机枪各自站在车斗左侧指挥战斗,第一波的机枪手是邱国兴和白恒涛,从来只是在飞机上打过丧尸的两人根本没有和丧尸短兵相接的经验,此时个个手中冒汗,背上发毛。 丧尸包围圈中的士兵已经彻底绝望,当最后一发手枪子弹掀开一头丧尸的脑壳时,大家才发现没有给自己留下一颗。巨大的紧张和紧绷的神经以及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只知道拼命地消灭着眼前的丧尸,至于其他的根本没心思去想自己是否需要一颗子弹。 士兵们充满了悲哀,如今只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进行着最后的抵抗,慢慢的,紧绷的神经和巨大的运动量消耗完了他们本来就不充沛的体力,五辆汽车在慢慢地歪向圈内,丧尸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它们要把里面的活人生撕、活吃。 正当士兵们绝望之时,一个眼尖的士兵看见了远处带着滚滚烟尘飞奔而来的两辆吉普车,吉普车上赫然架着两挺重机枪。 “援兵!援兵!”这个士兵也顾不得推车子了,高兴地冲着对方挥舞着手中的帽子,“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乌拉!!”所有的士兵顺声望去,接着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援兵的到来给了士兵们生的希望,同时也激发了他们身体的潜能,突然间士兵们仿佛又有了精神和体力,为了给援兵争取时间,士兵们大喝一声,三十多双手一同用力,原本要被丧尸掀翻的汽车又渐渐地被推回了原位,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彻底逃出生天!此刻所有的士兵心中激荡着生的信念! “嘭嘭——嘭嘭!”吉普车上的重机枪同时响了起来,两名机枪手先是打出一片弹幕,接着从枪口喷射而出的火焰汇成了一条火镰,开始收割着最外围的不死亡灵,一头头丧尸被打爆头颅,一头头丧尸的胸腔被打成一片血雾,在北风的呼啸下汇聚成一阵腥风血雨。 当外围挤挤攘攘的丧尸群发现了火镰的挑衅后,开始动转身形扑向两台吉普车,他们要把吉普车团团围住,然后像围攻那五辆车一般将上面的鲜rou挤碎,然后生吞活剥。 但是吉普车根本就不给它们这个机会而是不断地前进、倒退,在撞到一排丧尸补上一颗手雷后,拔腿就跑;绕道下一个地方后继续撞、炸、跑,甚至还来两个漂移;于此同时每辆车上的两挺轻机枪也在不断喷射着火舌;几圈下来,近千头丧尸已经有数百头葬身弹雨。 “悍马!悍马!我的娘类,这tm的是美国正品货!”一个司机模样的士兵一边用肩头死死地顶着车,一边看着那两台悍马不断地打着游击。 “爷爷的,这车真tm耐折腾。”一个士官长模样的士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抡起手中的95式把一个丧尸的颈椎砸断后,抹了把头上的汗,有些不太相信地嘀咕道。在他看来这两个司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惜汽车,这简直是野蛮驾驶,在末世车况不佳的状态下,再好的车子也得趴窝,可这两台车子折腾了这么久,依然动力强劲毫无出毛病的迹象。 轻重机枪仍然在喷射着火焰,只是打出来的威力比一开始小得多;受困的士兵看出来了,不是他们没有弹药,而是他们已经耗尽了体力,其中一个拿轻机枪、穿迷彩服的男人已经开始打摆子了,在勉强换上一个单鼓后,终于垂下了手中的轻机枪,扶着车斗栏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台车、八名战斗队员,到目前为止剩下三个人还能继续射击,其中一个矮壮男人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吱哇乱叫地开着枪,只是谁都能看出来他完全是凭着一股疯劲在支撑着。 “都tm的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挺壮实的男人接过重机枪冲车斗上的队员们喊道,“还差三分之一呢!都tm号称精英,就这点本事?” 接着这个男人手中的重机枪再次稳扎稳打地轰击着丧尸,另外一台车上同样也有一挺重机枪继续在收割着一具具不死亡灵;受到他们的感染,余下的几个人大喝一声,勉力地再次爬起,拿起手中的轻机枪继续喷射着火焰。 “那两个开重机枪的是人么?”一个被困的士兵哆嗦了一下;好强悍的体能,打了半天轻机枪还能再打重机枪,而且还能打的跟一开始一样精准——这得多强悍的体能! 重机枪打起来是很威猛,但是在毫无规律移动的车上打重机枪却是极大地消耗体力。重机枪还好些,在这种移动模式的悍马车上打轻机枪更是消耗体力,很多时候机枪手要靠双臂支撑着扫射,在极不稳定的悍马车上要靠双腿支撑重量并且保持平衡,轻机枪对射手的体力消耗得比重机枪更大。但是那两个现在正在掌控重机枪的男人却是打了一段时间轻机枪后,继续接过重机枪的;可见两人的体能是多么强悍。 军卡在慢慢地向战场移动着,车厢顶部,王阿贵、陈二狗、金雨堂正坐在车顶拿着三架望远镜看着远处的硝烟弥漫。驾驶室中,叶清儿和单瑶瑶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在群尸中左右突进。 “嗯,及格。”王阿贵高举着望远镜,微微点了点头;各个兵种的精英果真是精英,在长久营养不良的情况下还能支撑这么久,可见平时的训练是多么严格。 “张煜,加速。”王阿贵命令道,“剩下的人准备步枪,要求枪枪爆头。” 军卡迅速加速,带着滚滚烟尘撞飞拦路的零星丧尸冲向战场,车上所有的人都来到了车顶,人人手中一条八一杠,每个人都在装着弹夹、拉着枪栓,准备下一场血战。 “我靠,又来了一辆!谁早上烧香了?”那个士官长模样的大个子士兵嗷了一嗓子,这次奔来的是一辆斯太尔重型军卡,车的侧面写着两个黄澄澄的大字“特勤”,军卡上面站着的人更多,手中的枪也更多,透过望远镜,他看到了整整五挺重机枪,车顶上还有一架大口径高射机枪。被困的士兵们震惊了,如此强大火力的军卡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军卡上的人竟然各个手持八一杠,其中有两人还是一袭长发在风中飞舞——竟然是女人!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这几个人没有使用车载重机枪,其中的男人一律采取站姿射击,两个女人们才采取蹲姿和跪姿;但是不能小瞧了这两个女人,从她们手中的八一杠喷出的火舌丝毫不亚于身边的男人,几乎一个点射就能爆掉一头丧尸的头颅——这是用多少子弹喂出来的啊? 很快,剩下的二百多头丧尸就成了一地夹杂着脑浆和五脏六腑的烂rou,三辆车上的人这才收下枪,压着烂rou来到了被困士兵面前。 “同志!谢谢啦!”被困士兵顿时纷纷瘫软在地上,伸出手尽全力喊出一声谢谢。 “都起来!赶紧开车出来,不嫌熏得慌啊?”车头上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冲他们呵斥道;看似不耐烦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亲切劲。 “是是是!”士官长拽着车门把手,硬是撑了起来,还一边踢着身边的战友,“都起来,都起来,别让战友们看扁了!” 剩下的几个人晃悠地爬起来钻进各自的汽车跟随在军卡车和悍马的后面形成一支车队向着丧尸较少的一个高地驶去。 阴霾的天空下,北风吹动着高地上的火堆发出“呼呼”声,火堆旁的两口大锅已经彻底干净了,一个装馒头的大筐同样是干干净净的,三十几个一身黑血的汉子围成三堆,每个人一只手起码抓四个馒头,另一只手拿着树枝撇成的筷子拼着命地从面前的三个脸盆里夹着菜,个个唯恐吃得慢、吃得少。 另一堆人中有八个也是这模样,唯恐吃得慢、吃得少,这是钢索、邱国兴他们,虽然他们在基地里比一般的士兵吃得要好,但是仍然比不上和平时期充足的营养;这一场仅仅四十多分钟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吃饱以后找个地方躺下美美地睡一觉。 “说几点不足,以后大家要注意:第一,体能太差,这个不怨你们;第二,精神过于紧张,消耗了一部分本来不该消耗的体力,这个慢慢磨练;第三,弹药浪费太严重,不过还算及格,没有进卡车里再装第二次;以后要注意。”王阿贵站在火堆边,一边用一个大号的勺子搅着锅里的稀粥,一边点评此次战斗。 “这次提出批评的是两个人,王军,轻机枪要点射和连射相配合,要不断修正弹道;不是让你过泼水节,你太紧张了,下次注意。铁甲,不管你有多么强悍的体力,机枪都要架好在打,而且要学会合理分配体力,别强撑,撑坏了身体大家会心疼的。”王阿贵点名批评两人,这是战斗技巧问题,可以点名批评,其余的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王军嘿嘿一笑表示接受,接着低头猛吃,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反正这会儿手里的馒头和菜肴要比王阿贵的话更吸引他;铁甲则是一脸庄重地在思考着,此时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他只有几岁小孩的智商,铁甲属于那种天生的武痴,也是天生的战士,在武术、战斗方面的领悟力和学习、反思能力是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比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