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基地
当王阿贵一铲子捣开最后一层黄土,外面的阳光透进车厢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瘫软着身子躺在泡沫塑料铺就的行军床上一动不想动。此时已经上午九点,从凌晨一点多开始众人整整挖了十几个小时,车库里堆出了厚厚一座土山。 当众人重新站在太阳下面回身看时,个个睁大了眼睛:整座土坡都塌了,一旁的十几个窑洞已经消失在黄土坡下,似乎那里从来没有过窑洞一般。那些小些的院子已经看不出任何有人居住过的痕迹;那颗老树横躺在距离土坡十几米远的地方似乎在向老天爷告怨着人类的狠心。地面上散落的各种鞋子和脚印表明曾经有大量的丧尸围拢过来看热闹,可能是什么也没围观到,也没吃的,于是就散了。 这才是大威力武器真正的破坏力,根本不是那些弱智电视剧中拍的那么简单;还好这些土坡不高,算了一下距离,车顶上也就是压了几十吨黄土而已,王阿贵相信军卡的负重能力,更相信实验室那些技术人员重新加固过的车身。 “救救命!”两声微弱的呼喊声从院子右面的土坡下传来,众人拿出手枪小心翼翼地围过去,只见土坡上的台阶旁,有一个砖石垒砌的猪圈,猪圈里厚厚的黄土下埋着两个兵,满是黄土的头和一条胳膊露在外面。这应该是被气浪掀翻到这里的,也许这里是猪圈有着厚厚的围墙和覆盖在身上的黄土,也可能这两人昨晚晕了过去,总之他们即躲过了火箭弹的袭击又没有被丧尸发现,反正是逃过了一劫。 “挖出来吧,还能救。”张煜摸了摸两人的颈动脉说道,如果不能救的话还是让他们就此自生自灭吧,连坟冢都省了。 很快两人身上的土层就被清理干净,两个近乎赤身**的兵被大家搀了出来;强烈的冲击波撕碎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只有绑腿、护膝、护肘护胸、武装带这些比较厚实的地方还剩些烂布而已——不过这身打扮也说明了他们是真正的空降兵。虽然这两个汉子浑身是擦伤,但都是皮rou伤而已,耳朵、鼻子被震出血了,除了有点晕乎乎的,搀扶着还将就能走,军人的体质就是这么强悍。 王阿贵看看这两人还能走,手中的枪才插回枪套;如果这两人骨断筋折受了重伤的话,还是给他们个痛快吧。队伍不会养两个陌生的重伤员甚至是残废;至于指望铜山基地来救他们?下辈子吧。 “谢谢首长,谢谢首长!”两个裹着军大衣的兵被灌了两口酒后清醒了许多,一看是一群身着迷彩服的军人赶紧忙不迭地喊各位首长好。他们知道这是那辆写着“特勤”字样的奇怪军卡里的人,这些人很厉害,在那么猛烈的轰炸后还能开枪还击,然后就是两枚空对地导弹根本不顾他们死活地带着白烟钻进窑洞——他们的记忆仅仅到此,后面的事情他们也不记得了。 “喝口水,换上新衣服过来干活。”王阿贵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带着大伙去挖土了,他们必须尽快吧卡车清理出来。 “马上去!马上去!”两个兵胡乱灌了两口水,急匆匆地穿上宋婉儿拿来的毛衣毛裤和新的迷彩服、军靴,cao起留给他们的工兵铲工兵镐还有些摇晃地跑过去跟着挖土。 看着两个兵卖力的干着活,唯恐比别人干得少,王阿贵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两个明白人,估计这会儿就是让他们回基地他们也不会走。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有些话不需要再说;至于他们够不够资格留下来,就看他们的表现了。 “呜呜呜——兄弟们慢走啊,哥们能给你们做的就这些了——呜呜呜!”看着从黄土堆中挖出来的数具焦骨,那两个兵抱着这些残破不堪的焦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身边的老队员也感到心酸。 今早上还在一起吃饭、玩耍甚至吵架的兄弟就这么变成了一堆焦骨,甚至连是谁都看不出来;那两个兵只能用几件崭新的迷彩服给他的兄弟们入殓,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看着两个哭得嗓音沙哑的空降兵和小小的坟冢前燃烧的火堆,王阿贵不禁闭上了眼对天长叹——如果自己也选择进入幸存者基地,那么下场也会是这样——大家都是中国人,何必苦苦相逼?虽说马革裹尸还是军人的荣耀,但是死在这样的战场上并不是王阿贵愿意的。 当天黑的时候,军卡的车尾部已经被清理出来,两个飞行员发现黄土堆里仅仅有辆改装过的陕汽-斯泰尔sx2300(8x重型越野军卡而已,根本没有看到先前他们出来的那个巨大的车库,两个人瞪大眼睛来来回回地寻找着刚才那个巨大的车库。 “别找了,你们找不到的,那是高科技。先吃饭去吧!”宋婉儿抱着一摞碗从车厢里出来对两个傻不愣登的还在那找的飞行员说道,看这俩人的样就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哦哦,吃饭、吃饭!”俩人一边恋恋不舍地还在找,一边扭过头准备吃饭;一个飞行员看见了宋婉儿秀美的脸庞后冲同伴撇了撇嘴:竟然还有女兵,这么漂亮的应该是文工团的吧?这究竟是支什么样的队伍? “为什么你们没有事情?”吃饭时王阿贵问道两个飞行员。 “这个怎么说呢?”一个年龄稍微大点的飞行员想了想该怎么给这些外行解释专业问题,“这么说吧,国产直升机没有弹射座椅之类的逃生装置,直升机一般都是低空飞行,而且机舱底部都装有坠落装置,机舱里面也有人员保护措施,只要直升机不被凌空打爆,哪怕发动机被打坏了剩余的动力还足够支持迫降;何况这次还是超低空飞行,并且只是驾驶员被打死了而已,飞机有足够的剩余动力迫降。” “我们都是驾驶员,他是副驾驶,我是机枪手,也会开直升机。”另一个年龄稍小点的飞行员赶忙亮明自己的身份。他们很清楚,只有自己对对方有用,自己才有可能活下去。 “嗯,你们什么打算?。”王阿贵点了点头,恐怕这两人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昨天告诉他们会有报复行动就足以表明这俩人对基地里并不热心。 “我们想入伙!”年龄大点的飞行员很快明白了王阿贵的意思,“我们开直升机、重机枪、步枪、手枪都会,也和丧尸干过仗。我们真的不想再回基地了!” “为什么?”王阿贵还是波澜不惊的问道,虽然他觉得有两个飞行员不错,恐怕以后会用得着,但是他不能露出一副求贤若渴的姿态来,“倒履相迎”那是小说上的夸张说法,实际中很少有这种情况。除非是“国士”一级的顶级人才,而对于一般人来说持才傲物的可能性要比知恩图报更大。 “他n的铜山部队的头儿竟然想当皇帝!还什么‘顺天意、应民心’,自封司令官;也不管基地里那么多难民咋活,自己倒先开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封了一批什么军长的跟他一块乐呵;手下一帮子牲口整天去挑选年轻女孩,然后送进宫去供他们乐呵,我c他妈的一群畜生!让老子逮住了非煽了他们不可!”年龄稍小点的飞行员惨兮兮地笑道,那模样简直如丧考妣,绝望中带着一丝无奈。 “里面是不是有你惦记的女孩?”韩燕敏感地感觉到这家伙情绪不对劲,愤怒就愤怒吧也不带这么如丧考批的,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他女朋友被送进去了。被他的队长亲手送进‘宫’——哦不,指挥部去的。”年龄稍大点的飞行员惋惜地叹了口气,“铜山基地的物资储备其实非常丰富,难民数量也不多,但是那群脑袋们却吝啬的狠,难民们只供给一人一天一碗粥,饿死了扔出基地;饿不死的就那么着吧。除了我们这些飞行员给的吃的还好点,其余的人呢?你看他们俩饿的。” 大家伙看向那两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空降兵,这俩人唯恐吃得慢就没了似的一只手抓着四个馒头,一只手用筷子拼着命地从菜盆子里往嘴里夹着菜。那些醋溜土豆丝、红萝卜炒火腿肠片、咸菜疙瘩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世上无比的美味。看这两个人面色蜡黄,略有些削瘦,说明他们虽然不缺吃,但也吃不了什么好东西。 “那些脑袋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让忠于他们的人吃饱穿好还有女人;仍然忠于中央的人就这么饿着;司令部的那些人要不是还担心中央的导弹集群,他们早就除掉异己自立为王了。今天看到你们是特种兵,正是他们急需的人才,这才给你们许下那么大的承诺。”年龄大点的飞行员继续说道。 “还有忠于中央的人吗?”王阿贵问道,心里却对铜山这群家伙不以为然,当土皇帝都不会当,大张旗鼓不说还搞得人心惶惶,连部队饿成这样谁给你打仗去? “有,市zf那帮人虽然平时够那啥,但是在这事上却异常坚定,全力反对,甚至以绝食相要挟;看来这些人的大立场还是很坚定的。”年龄大点的飞行员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哼!坚定?把这当做活命的筹码才是真的吧?”陈二狗轻蔑地一笑。市委市z府和驻军从来都不是一伙的,哪怕是末世了也很难尿到一壶去。而且这些人知道驻军担心什么,如果市委市z府这些人继续忠于中央的话,这就是一股牵制驻军的力量,日后如果中央出兵平叛,他们就是功臣;如果和驻军同流合污的话,很快他们就会失去被利用价值,那结果可想而知。 况且中央要是认为这里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么一波导弹过来大家一起死,搞不好死前还得被人家折磨一番。这些人都是精明的政客,孰轻孰重怎么会算不出来?在末世,一切原有的规则都会被打破从来,有枪有粮才是王道——这就是丛林法则,末世的残酷铁律。 “可能是吧。这些人的事情和我们太遥远。反正我们已经心如死灰,要不是外面没法活我们早就开着飞机逃离那破基地了。他娘的,看上谁的老婆闺女就给人家抢走,这样的日子哪个男人能过?我虽然光棍一条,但我也是个男人啊。”两个飞行员的眼睛留下了热泪,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甚至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人家抢走,这样的日子对男人来说生不如死。 “想过没有去救她?”王阿贵点燃一根烟自顾自的抽道。 “呵呵,想过,想过又有什么用?除了邱哥肯帮我,其他的人都是明哲保身。从尸乱后邱哥就给我说,不要找女朋友,不要找女朋友;可这事由不得我啊,我真的喜欢那女孩!”年纪轻点的飞行员惨兮兮地笑道,“从被你们打下来时我就不想活了,要不是邱哥给我打气我就想直接熏死算了。” “想过也没用,有人干过,结果男的被砍头,女的被糟蹋完后光着身子绑在大街的架子上示众,结果那女的咬舌自尽。哈哈哈,这世道怎么会这样!”年龄大点的飞行员仰天大笑,那笑声凄惨、悲凉而又绝望。 “嗯,你们叫什么名字?”王阿贵点了点头。 “我叫邱国兴,他叫白恒涛。”年纪较大的飞行员眼睛中闪过一丝希望,既然肯问他们名字,这说明这些人已经认可他们了。邱国兴应该是这里除了那两个快四十岁的老军工外年龄最大的人了,差不多三十二三;白恒涛小,也就二十五六岁,正是谈恋爱的年纪。飞行员找媳妇历来很难,看邱国兴那样估计也是个老剩男;白恒涛好不容易找到个女朋友却又失去了,悲痛欲绝确实不为过。 “你们两个是什么兵种?”王阿贵问道那两个只顾着吃什么也顾不得的步兵。 “我我我叫王军,他叫刘伟!”刚才只顾着吃的一个步兵嘴里面塞得满腾腾的,支支吾吾地说道。 “俺俩是摩步营空降排的,虽然是步兵编制但我们排是空降兵的训练,专门为陆航大队执行突击任务训练的。俺俩都会跳伞、绳降、格斗,没有俺不会开的车、没俺不会打的枪——”刘伟急急忙忙地开始体现自己的价值。 “先吃饭,先吃饭,别噎着了。”宋婉儿看俩人激动的样赶紧制止他们,这俩人年龄不大,估计也就20岁的张宏伟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吧,就这样让人当个工具般差一点一导弹给炸了,宋婉儿心中有些不忍,“喝点水,慢慢说,不着急,又不是撵你们走。” “姐,你真好!”刘伟接过水碗来讨好地道了谢然后一饮而尽。宋婉儿撇了眼陈二狗,那意思是:得,碰见你徒弟了。陈二狗假装没看见。刘伟的性格和陈二狗一个德性,嘴甜、小嘴巴拉巴拉的挺能说,但是不是和陈二狗那样到事情上能做到沉稳冷静还有待于考察。 “你们是空降排的?”邱国兴问道。 “嗯嗯嗯,我们是空降排的。”王军刘伟忙不迭地点头承认。 “摩步营还有空降排这个编制?”王阿贵没听说过摩步师还有这个编制,不过看他们护膝护肘什么的打扮应该不是普通步兵。 “这个——起码铜山摩步营有这个编制,是委托兰州空军训练出来的。你也知道,现在这些编制乱的很;尸乱前还有什么艺术排、文艺排的编制,狗屁艺术,都是选美的,考什么才艺、舞蹈、礼仪,这是选军人吗?这tm的就是给自己选呢!”邱国兴义愤填膺地骂了句 ,突然发现自己跑题了,赶紧跑了回来,“他们的训练很严格,不是废材,这点队长可以放心。” “嗯,很好。”王阿贵点了点头。邱国兴说话很有分寸,既帮了这两个兵的忙,也不会让王阿贵觉得他有拉帮结派的嫌疑,这让王阿贵很高兴;不过刘伟有点刺头,小嘴也很甜,肯定挺讨女孩子喜欢,希望他不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人物吧。 “欢迎大家入伙。我是王阿贵,这位是陈二狗、金雨堂,这是我媳妇宋婉儿、这是陈二狗媳妇代安阳、那位是”王阿贵还是这种介绍方法,防范于未然,省的谁到时候因为不知道而开这四个女人的玩笑,搞僵了对队伍的团结不利。 “灯泡都震碎了,你们先凑合几个晚上,等车开出来了咱们去村子里找灯泡。”宋婉儿打着手电带着四个男人去三楼的居住区给他们分配房间。宋婉儿目前就是队伍的后勤总管,不论从地位上来说还是从年龄上来说宋婉儿都是当之无愧的大姐,也就那两个老军工和邱国兴比她年龄大而已;宋婉儿精明强干、心细如发,敢想敢干,性子泼辣,这摊也只有她能撑的起来。代安阳文静,不喜欢多事;韩燕单纯,没那么多心眼,有时候还有点傻不愣登的;张煜文弱,说话害羞,镇不住人,比起宋婉儿来在这方面还差点。王阿贵也有意让她发挥这种长处,以后队员们都得娶妻生子的,女人们多了总得有个管理的,不然男人也没法在前面安心打仗。 四个男人愣头愣脑地被宋婉儿带着到处晃荡,邱国兴和白恒涛总算找到了那个巨大的车库,他们怎么也无法理解这巨大的仓库竟然就是斯太尔重卡的车厢。宋婉儿也没给他们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告诉他们这是国家秘密技术,知道就行,其他的不要多问,这是军事机密,她能告诉他们的就这么些了。自从众人有了安全防护后,对新队员的心理防线就降下了许多,所以邱国兴他们付出的信任成本要低得多;如果在以前,这四个人不干个个把月力气活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进车厢。 “婉儿姐,你和队长为什么不睡一间宿舍呢?还有你们不都是夫妻吗,为什么还要男女分居?”王军抱着被子打着手电兴奋地四处看着。 “队长要以身作则嘛。男女不在一起住,某些事情自然会少。如果哪个女人怀孕的话现在是生了养不活,打掉伤身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禁欲是队伍的重要守则之一。队伍现在养不起闲人,不会允许哪个女人不干活带孩子的。等我们有了安稳的地方后自然会解禁的。”宋婉儿幽幽地说道,她已经三十岁了,等找到安稳的地方后起码得三五年以后,到时候她已经是高龄产妇,生头胎的危险将会越来越大,宋婉儿有些羡慕只有二十来岁的韩燕她们,她们还等得起啊;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活下来还要面对更加严酷的考验,万一自己真的没法生孩子怎么办?有些事情宋婉儿早就想明白了,虽然她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她只有认。 “姐,没事的,你还年轻着呢,再停几年都你都不会老的!”刘伟听出来了宋婉儿的担心,赶紧安慰道。一口一个姐的喊着宋婉儿,说话说得也很好听,宋婉儿听了也挺舒坦。但是宋婉儿从来不接腔,她知道王阿贵这人在男女方面传统到有些死板,他很忌讳看到已婚女人跟别的男人尤其是未婚男人打打闹闹开玩笑。宋婉儿可不舍得因为这事让王阿贵心里不痛快。 “刘伟,以后要喊我‘婉儿姐’,另外这里的女人不喜欢和油腔滑调的男人嬉笑打闹。你要记住喽。”宋婉儿拿话点了点刘伟。这一车人除了陈二狗和刘大壮油滑点,偶尔逗逗女人们开个玩笑外,几乎是一车木头疙瘩,这回又来了三个木头疙瘩,你在一群木头疙瘩面前和女人们油腔滑调不是找打吗? “哦,知道了,婉儿姐。”刘伟不傻,知道这个圈子不喜欢这样,赶紧撇撇嘴不再吭声了。 经过两天的挖掘,也亏得黄土的直立性强,这才勉勉强强把军卡四周挖出来个缝隙,不论如何起码军卡不至于被塞得死死的。 曾绍洋钻进驾驶室,踩了踩油门告诉生物发动机别睡觉了,赶紧起来干活了;生物发动机“嘶嘶”了两声,表示它精神状态好着呢,曾绍洋这才发动起军卡,挂上越野挡,军卡车厢上压着的几十吨、上百吨的黄土压得军卡纹丝不动;曾绍洋加大马力,慢慢地增加到最大马力,军卡开始缓缓挪动,车头前的黄土方如崩塌般下落;可见上面的黄土层已经整个全塌了。 当军卡带着低沉的吼声退出窑洞时,整个土坡再次坍塌,塌落的黄土迅速填满了军卡留下的空当,荡起满天的灰尘。待尘埃落定之后,王阿贵首先检查防护层是否有问题,生物护甲和发动机先后传回信号,生物护甲表示没有任何问题,生物发动机表示有个小部件被撞坏了,硌着它不舒服。 于是徐少川和曹雪振掀开驾驶室按照王阿贵的指点在生物发动机下面发现了一个掉落的螺丝,可能是巨大的震动导致了螺丝松落,这个地方不是重要部件,所以龙三他们也就没有更换;拧紧这颗螺丝后,生物发动机表示舒服了。然后徐少川、曹雪振、金雨堂、曾绍洋,凡是会修点卡车的人都过去检查军卡是否有损坏。结果很令人振奋,除了四挺重机枪一挺被炸飞、三挺报废外,在这么巨大爆炸和穷折腾下军卡竟然没有任何损伤,可见经过高科技改造后的卡车质量是多么强悍。 当确定军卡毫发无损之后,报仇就被提上了日程,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最好还是别干,因此这事儿还是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老邱说的大家都明白了吧?既然有这么多物资粮食和军火弹药,咱们干嘛不要?他n的,一时半会儿报不了仇,就想法给他们找点麻烦,拿他们点东西。”王阿贵看着邱国兴他们画出的铜山基地地图咬牙切齿地说道。听完邱国兴的描述,众人意识到对于他们而言铜山基地确实是个无比强大的存在,强大到他们撼动不了它一根毫毛,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没办法给它添点乱。 “要是偷咱是不是得进去看看防卫情况,毕竟里面的警卫设置老邱他们也不知道。”陈二狗说道。 “怎么偷需要再商议;先进去看看可行性有多高。”王阿贵想了想说道,“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恒涛媳妇一块偷回来。” “谢谢队长!谢谢队长!”白恒涛一听王阿贵要帮他,感激涕零道,本来他觉得这事情永无希望,没想到他刚来人家就答应帮他。 “先别忙着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咱只能说全力以赴,不敢保证结果。”王阿贵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白恒涛刚燃起的激情一下子又被浇灭了。 “恒涛,不是打击你,队伍有队伍的规矩,不论是谁的家眷落难,大家都会全力以赴去解救。我们只是不想让你有太大的希望,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陈二狗冷静地给白恒涛解释队伍的规矩,好事要往坏处想,坏事要往好处想,这是众人摸爬滚打得出来的经验。 “还能有什么变数?我就是死,也要把她救出来!”白恒涛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混账话!你以为这是演电影、看小说?你死了她就能出来?别到时候你死了她还是没有出来!二十五六的汉子了,怎么还跟着个小孩似的分不清现实和电视!”陈二狗有点生气,这都给哪学的台词,真当这是演电视的?被陈二狗呵斥了两句,白恒涛张了张嘴不吭声了。 “那咱们怎么进去?”徐少川扒拉着地图赶紧打岔。 “我们混进去?找辆破车子装成幸存者混进去?”金雨堂说道。 “不,咱们从高架桥下过去。”王阿贵想了想摇了下头,然后用手点了点地图上的高架桥。 夜深了,军卡悄声无息地停在铜山基地东城墙附近的废弃村子里,这里距离基地一公里。庞大的车身被一栋栋废弃的民宅遮挡住,城头上的哨兵一点没有察觉。在放下王阿贵、陈二狗、金雨堂、徐少川、曾绍洋、邱国兴、刘伟七个人后,军卡又悄声无息地消失在夜幕中。这次没有让白恒涛跟着来,王阿贵害怕他一激动误事,邱国兴也见过那个女孩,有他在一样。 铜山基地座落在西安市以西五十多公里处,地处铜山县郊区,历来是拱卫西安的军事重镇,西安驻军的一个合成作战团就驻扎在这里。尸乱后,这里就成了幸存者基地;基地的城墙有三分之一是清代的古城墙,三分之一是流经这里的小清河;另外三分之一是以前的高速公路,用土方和砖石、铁丝网、废旧汽车填满高架桥下的空挡就成了一段城墙。而王阿贵他们要潜入基地选择的就是这一部分漏洞百出的地方。 七个人影跑一阵在地上爬一阵,这一带都是零零散散的丧尸,密度非常低,只要跑得快丧尸奈何不了他们。顺道扭断一些零散丧尸的颈椎——丧尸既然只有爆头才能死掉,这说明它们的大脑和人一样是关键主体,那么它们必然要沿用人体的神经系统,当颈椎被拧断后,丧尸虽然不会死,仍然会动,但是必然会有大部分神经传导系统被破坏,即便是不死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性了。 “丧尸和人的结构一样,只要手快,没事的。”金雨堂向发呆的邱国兴两人解释道。自打有了通体防护之后,王阿贵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丧尸喷出的黑水或者指甲划破个口子而感染了,于是胆子也大了许多。另外这生物护甲对于贴身rou搏没用,那么就必须要用训练来弥补装备的不足;而到处活蹦乱跳的丧尸就成了他们练手的最好靶子,今晚即是行动,也是练手。 “爷爷的,这都是啥人啊?”刘伟额头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心里万分感谢宋婉儿对他的提醒,在这个圈子里万一逗谁家媳妇把人家惹恼了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敢徒手杀丧尸,这还是人吗! “前面就是废车区了。大家小心点上面的探照灯。”王阿贵示意大家小心,然后一步窜到一头丧尸的背后双手抱住它的脑袋一拧,“咔吧”一声丧尸的颈椎被折断,然后一头软在地上做咬合运动去了。这大半年又是扛弹药箱、又是打重机枪的王阿贵他们的膂力已经十分强悍,扭断丧尸的颈椎不过是小菜一碟;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王阿贵才不选择混进去——这么粗壮的胳膊、发达的肌rou,你说你是难民也得有人信啊。 桥墩下数不清的丧尸残骸说明这里曾经有过激战,可能丧尸让打怕了,如今倒也没有多少丧尸在这附近晃悠;路面上来回巡逻的探照灯车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桥面上的巡逻兵聊天的、撒尿的、裹着棉袄睡觉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向下面看的。其实三三两两的巡逻兵就够了,丧尸集结的速度很慢,士兵们有足够的时间发出警报和准备战斗。但是这种哨戒方式可防不住人,趁着黑暗,七个人迅速跑进废旧汽车区。 桥底下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废旧汽车,其中不乏奔驰宝马法拉利,当初一百多万、几百万一辆的车如今就这胡乱堆砌后填充桥底,任凭雨打风吹锈成一堆烂铁。 最底下都是横倒的公交车,扭断十多个正在挠铁皮的丧尸脑袋后,七个人悄声无息地爬上了公交车。从车与车之间的缝隙钻过之后,七个人就这么容易地进入了铜山基地。 铜山基地的设置和小说上的一样,最外围是宽达300多米的隔离区;隔离区以内是居住区。尸乱已经爆发了大半年,已经没有多少难民进入,隔离区内只有几百个最近逃进来的幸存者,三三两两地躲在废旧汽车里或者裹着棉衣挤在一堆睡觉,基地甚至连火都不让点,因为火光会干扰警戒视线。远处还不时地传出枪声——邱国兴说这是尸化的幸存者被击毙。 隔离区内的哨兵不比外面更警惕,更是一个人负责数百米长的铁栅栏,别看铁栅栏也就两米多高,但是依照幸存者瘦骨嶙峋的体质他们根本翻不过去。趁哨兵不备,七个人从三个地方分别翻入居住区。 进入居住区之后,大家从背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脏了吧唧的破衣服穿上,把头发弄蓬乱就像一个普通的幸存者一般装作很随意地集合找了个破墙根“挤暖和”,他们要等天亮再去转悠,第二天凌晨再行动。 “我日他大爷啊,冻死我了。”刘伟裹着一件破棉袄冻得哆哆嗦嗦的,刚才一直跑动着不觉得冷,这歇了会儿很快就受不了。此时的气温有零下五六度,比起前一阵子零下十几度高了不少,毕竟已经春天了,可刘伟依然冻得上下牙打架。 “你怎么穿这么少?毛衣呢?”王阿贵扯开他的破棉袄领口一看,里面竟然只穿了秋衣套上个单薄的迷彩服。 “我脱了,我看你们都穿那么少,我还以为晚上不冷呢。”刘伟傻了吧唧地说道。 “我cao,你个——”王阿贵气得想扇他,他们身上有保暖防寒的生物护甲当然不怕冷,为了活动方便一直都是迷彩服里只有一个裤衩,也就王阿贵喜欢套个背心而已。这事也没给他们说,没想到刘伟竟然学他们这么穿。
“得得得,穿我的,先挨过晚上再说 ,别冻病了。”王阿贵脱下自己的棉袄给他,陈二狗摇了摇头,脱下棉袄裹他腿上,刘伟这才感觉暖和多了。 “傻瓜,以后别乱学;我们这衣服是特制的,你以为和你那普通迷彩服一个料子啊?”陈二狗兜手照刘伟脑袋上给了一下骂道。刘伟这才闭嘴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睡觉。 七个人轮流值班,大家就这么半睡半醒地挨到了天亮;虽然是难民营,但是仍然不能掉以轻心,在末世不论多安全都不能丧失警惕,这是末世生存的法则之一。 “咣咣咣!”一阵锣声响起,附近的幸存者颤颤巍巍地站立来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碗,蹒跚地走向敲锣的地方。 “每天就这一顿饭,一碗稀粥;就是在早上让幸存者暖肚子的。”邱国兴看着敲锣的地方说道。 远处两辆普通小卡上正在冒着热气,几个大号的保温桶放在车厢上,几个穿着制式迷彩服、脸色白净的士兵正在给难民盛粥,一个士兵在一旁敲着锣提示该吃饭了。两队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幸存者拿着从来没洗过的破碗互相搀扶着排着队走过去,不时有维护秩序的士兵揪出一些插队的连踢带打扔到一边——他们今天的活命饭没了,这是对不遵守纪律者的惩罚。 在这点上他们做的还不错,司令部的人还没有混蛋到极点,王阿贵心道。如果难民因为插队这些事情而产生反感情绪的话,将对基地的稳定造成巨大破坏。 附近的树底下、草丛里,甚至老坟边,都有些幸存者拼着命地想起来却无法挪动半分;有一些幸存者的脸上已经挂满了冰霜,这一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离开这个罪恶的世间。 王阿贵他们也装成起不来的幸存者躲过巡逻士兵的巡视,然后才开始打量这一片居住区。这是一片农田,田间地头长满了各式杂草,一旁的大树已经被剥光了树皮在寒风中挺着岣嵝的身体。一眼望去这片农田里至少有几千幸存者难民,敲锣生远远近近的到处在响,一条条领饭的队伍在缓缓地前进。偌大的居住区竟然没有一顶传说中的帐篷,到处是挖的地洞或者破烂垃圾搭起来的窝棚。 “这里都是外地逃过来的,什么也没有,身上的东西换完后就这样挨一天算一天。”邱国兴悲凉地说道。 “这么好的地为什么不种庄稼?这一年来干狗屁吃的?”陈二狗捏了一把土看了看,都是农村出来的他知道这地不是盐碱地,而是良田。 “走吧,走吧,干正事去。”王阿贵站起身来,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遮着脸向里面挪去。这场景让他感到心酸,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情况也许在每个基地都普遍存在,他们管不了,也许有朝一日他们建立自己的基地后可以让难民们种地产粮有饭吃、有衣穿、有窝棚住,可是如今他无能为力,王阿贵突然感觉肩头沉甸甸的。 当地土著居住区到处是乱七八糟的窝棚,差不多也有几千人,各种交换的场所无处不在,摆摊的此时也不用担心城管了,他们要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除了排队领饭的难民外,领到饭的难民就缩在自家的窝棚外不顾烫地喝着稀粥,那粥还不算很稀,上面还浮动着几片看不清是树叶还是菜叶的绿色植物。几个窝棚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喘气声,不时有当兵的从窝棚里系着腰带、整理着迷彩服出来,然后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一边啃着半块干冷的馒头一边声音嘶哑地道着谢,干瘪的ru房、突出的肋骨、细若干柴的大腿、脏的看不出原样的皮肤都在宣告着这些女人的悲凉。 “我发现一个问题,怎么都是女人和老人?青壮年男人怎么都是当兵的?”陈二狗疑惑地问道。 “不清楚,反正这里仅存的青壮年都是残疾或者累垮了的,身体好好的估计都去当兵了吧?当兵的在这里就是大爷;半拉干馒头就能找一个女人。这会儿也不用担心怀孕,营养不良很多女人都已经停经了。”邱国兴悲哀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说道。 “拉上脸!”王阿贵拽着邱国兴的衣领遮住他的脸,“低头走路,啥也别想。” “恒涛的女人就是在这儿遇见的?”陈二狗小声问道。 “嗯,那是他以前就认识的一个女孩,那女孩挺单纯的,就喜欢他是个兵。尸乱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那天就在这窝棚里遇见了她,恒涛把她带回兵营,那女孩虽然饿得很瘦,但是身架好。在兵营里藏了一个多月恢复了点,不知道谁打他的小报告,让脑袋知道了,一看这女孩还行,就给送宫里了。”邱国兴说道。 “兵营里还让藏女人?”金雨堂问道。 “唉,管不了,也没人管;反正花的是他们自己口粮。很多兵都是两口子挤一张床,白天兵们去巡逻,女人们在兵营洗衣服什么的,也算是为了维护士兵的稳定吧。但是那些女孩时不时地遭到那些领导们的sao扰,也不敢吭声——” “老邱,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絮絮叨叨?你能管得了吗?”王阿贵急了,回头瞪了邱国兴一眼,“有啥话回去再说!” 邱国兴赶忙闭上了嘴,这里都是人,万一让人发现了基地可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他对自己的多愁善感感到脸红,末世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代;老邱竟然还是一个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老光棍。 穿过土著区的窝棚,就到了以前的民宅处,低矮的小平房尸乱前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居住的地方,如今这里面住的都是富户:要么是和里面的人有关系的,要么是部队需要的非战斗型人才、要么是身上带着点值钱玩意的前富户——当值钱玩意换完后,他们也会被撵到外来户区。 “前面那堵围墙应该就是宫殿,不过我怎么看的这么陌生呢,以前不是这样的。”邱国兴不再说废话,“粮库和弹药库就在小清河旁边,那里有重兵把守。另外一座粮库和弹药库在不远的机场,那里同样是重兵把守。” “娘的,这粮库可不小啊。”陈二狗抬眼看去,只见大院一排长长的围墙中,远远地能看见一排排巨大的仓库耸立在里面,这只是地上部分,地下部分也不会小,这里是军用物资储备仓库,里面的军粮肯定不少。 “tm的,这么多兵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多车不去附近村子搜集粮食扔那当艺术品展览啊?”金雨堂骂了一句。 “女孩子们都在哪?”王阿贵问道,七人缩在墙角跟一群普通的难民一样,所有的人都饿得只记得吃了,谁还有闲心去关心这七个挤堆的人有什么不对劲。 “这个不知道;我们都没有资格进去。”邱国兴摇摇头,“小伟,你知道么?” “我也不知道,我就在这附近转过,把门的都是他们的亲信,你看那些家伙的脸白净得跟屁股似的。”刘伟伸伸下巴,让大伙看那些脸色白净的巡逻兵懒懒散散地从围墙边走过。 “好,大家散开,四处摸摸情况,然后找地儿睡觉。凌晨一点在这里碰面,现在对表。”王阿贵命令道。 凌晨一点,七个人仍旧悠悠哒哒地从各个地方晃荡了过来,在白天的那个地方碰头;晚上他们要潜入司令部,一是绘制里面的地形图,一是寻找关押女孩子的地方。 “那女孩叫啥?”陈二狗问道。 “单瑶瑶。”邱国兴说道,“身高一米五多,身架很好,长头发,小圆脸,戴个眼镜。” “她现在应该和被挑选出来的女孩关在一起,我听说过里面的规矩,先把女孩养出rou来再让那些大臣们挑选,瘦骨嶙峋的他们不稀罕。”刘伟知道有这么个规矩赶紧说道。 “好,开始行动。刘伟、邵洋、少川,你们三个在外面给我们警戒,如果我们在里面让发现了,你们在外面闹出点动静,越大越好,记住不要把自己陷进去。”王阿贵给大家分配任务,“老邱你和我一起,二狗和老金一起,大家从两个地方分别进去,具体的到里面随机应变吧。” “ok!”大家表示明白,然后各自散开寻找有利地形。 王阿贵和邱国兴在围墙外的民宅间窜来窜去,这里没有一丝亮光,但是司令部大院中却灯火辉煌,持枪的巡逻兵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还有牵着军犬在附近转悠;大院里一栋栋小楼上都有人影在晃动,高高的岗楼上好像还有狙击手;围墙边上还布置有重机枪,大门边不时有几个眸子里精光四射的军装汉子走过,大家都知道,那是警卫连的警卫,看着模样应该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森严的戒备完全不像是防丧尸或者幸存者的。 “看这样好像是防咱们的。”王阿贵看着大院说道,除了他们这“特种兵”外还有哪个级别的人需要这种档次的戒备来防范? “不好说,咱干掉了人家两架武装直升机。换我我也会加强戒备。”金雨堂换位思考着,对方肯定以为事情暴露,中央派人下来擒贼先擒王,第一波有幸被消灭掉,谁知道有没有第二波? “阿贵,我们是不是在外面闹点乱子?”陈二狗问。 “不行,闹乱子也未必能把他们引开,而且幸存者也会跟着乱,他们肯定会开枪镇压。”王阿贵否定,为了个女孩,为了些粮食、弹药而拿众多幸存者的性命做诱饵这事可是要遭天谴的。 “那怎么办?”金雨堂有些焦急,这么森严的戒备要强攻进去得一个营的兵力。 “回去,先回车上再想办法。”王阿贵呼叫所有人撤离基地。 军卡悄声无息地驶离基地的警戒区,众人呆坐在车库里一筹莫展,白恒涛看见大伙空手而归,失望地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王阿贵在反思自己的错误,他发现自己以前总是笑话别人被影视剧影响得太深,此时才发现自己也不可避免地受那些影视剧的影响,以为进入戒备森严的指挥部大院很容易;而现实却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如果进入大院那么容易的话,还要部队干什么?王阿贵当兵的时候没有参与过警卫任务,所以对神秘的警卫工作知之不多。更何况如今还有高手坐镇,除了警卫连里面的高手,是不是还有传说中特务班的高手高高手呢?王阿贵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其他地方有没有希望潜进去?”王阿贵看着粗糙的地图问道。 “我今天在小清河附近转悠了一圈,河水有十几米宽,上面漂浮的都是死尸什么的。也许是河水很臭吧,那里的巡逻兵都逃懒,缩在大院的墙根只是没事了瞅几眼而已。我们是不是可以泅水进去?不过那里的院墙很高,而且有300多米的开阔地警戒区,那里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岗楼上还有重机枪可能还有狙击手。”刘伟指着小清河说道,看样子这小子和陈二狗一个样,正事上从来不糊涂。 “其他地方呢?”王阿贵问大家各自的侦查结果,虽然这都是一群没受过侦察训练的二把刀,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但是这侦查功夫必须得慢慢练。 众人都摇摇头,大院其他三个方位都是戒备森严,根本没有进去的可能。 “看来小清河是他们忽略的地方,可是问题的根源没解决,如何把重兵引开?”陈二狗想了想说道。 “调集丧尸,让丧尸去引开他们。”王阿贵突然想到了丧尸,为什么不能利用一下丧尸呢? “可是怎么吸引大量的丧尸去围攻基地呢,还只能从有城墙的东面围攻,而且丧尸的数量也不能少,不然的话一排重机枪打过去几百个丧尸打烂了,这点丧尸根本引不起里面部队的紧张。而要能引起部队紧张的,起码要数千上万的丧尸才行,咱咋引这么多丧尸?”陈二狗问道。 “骑摩托!”王阿贵定定地说道,要说机动性,这末世八荒的没有什么比得上摩托车,短距离的奇袭和机动,摩托车再合适不过了。 上午时分,五辆摩托车从军卡中驶出,分别驶向五个不同的方向,他们要用这五辆摩托车吸引来大量的丧尸,然后让它们去围攻铜山基地。 “哟呵!上菜了,热腾腾的人rou大餐啊!”王阿贵光着脊梁大声呼喊着,故意向路边徘徊的丧尸群炫耀着他健美的肌rou;然后跳下车站在荒草丛生的农田上冲着丧尸们破口大骂然后扭扭屁股伸伸腰,这里没有其他人,总算不用板着个脸装深沉,可以尽情地展露一下活泼的一面了。 随着第一声尸吼的响起,一瞬间犹如烽火传千里般的尸吼声此起彼伏,附近游荡的丧尸看见了王阿贵扭动的屁股和“美丽”的踢踏舞,伴随着寒冷的北风,一股尸臭味传来,附近数百的丧尸开始向王阿贵围来,许久没有闻到过的人rou味让丧尸的口中再次流出了黑色的液体,丧尸们伸出斑驳的胳膊兴奋地向王阿贵蹒跚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