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智斗
牵手了。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一直到晚上入睡前，韦婷都有些小窃喜。当然，她不认为牵牵手就代表了爱情，除了她这个有了成年人经历的另类外，这个年龄的人只会憧憬爱情，又何曾真正的拥有它。她不知道岳晨光当时是怎么想的，自然也更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因为这次的‘牵手’事件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就是佟珊的语文课，老师很严肃，同学们很压抑……已经渐渐熟悉这位班主任性格的学生们都知道，班主任心情不好，有事没事都应回避。 但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回避不了的，下课之后，韦婷正要和同学们离开，就见佟珊板着脸出现在面前：“韦婷，你跟我来一趟。” 刷！ 教室里还没有走出去的同学，目光就跟集体聚集似的，一下子就集中在了韦婷身上，这一瞬间，她竟有些焦灼的感觉。 “老师，马上就是课间Ｃ。”韦婷莫名其妙，她醒过味儿来了，班主任这是因为自己不痛快呢，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毛这位班主任了。 “我还不知道是课间Ｃ时间，用你告诉？” 佟珊心情不好，说话就有些冲，但她旋即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韦婷，然后又对周围那些像是吓到的同学们扫了一眼：“快出去集合！” 岳晨光就在韦婷身旁，他微微蹙了下眉头，但没有说话，招呼众人下去集合，刘清云从韦婷身边经过，还小声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我哪知道？”韦婷很无辜地回了一句，看了一眼满面寒霜的佟珊，更是费解。 因为是第二节课间Ｃ时间，所以教师办公室几乎没人在坐，佟珊本来也要作为班主任到Ｃ场去监督整个班级课间Ｃ情况的。只是现在因为韦婷而留了下来。 不待跟随者她站定的韦婷有所反应，佟珊觉得这空荡荡的教师办公室刚好可以营造出她所想要的压迫力，也不坐下，就站在门口。盯紧韦婷，半晌之后，才一字一句压低了语气说，“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让我大吃了一惊……” 韦婷看着佟珊的表现。就明白她是在施展心理战术，这估计是每一个教师都懂得的一些技巧，特别是市一中的教师，每年也都还有心理课的深造辅导，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何将这一切用在管治学生的身上。 如果换教室里任何一个学生，佟珊这种心理暗示早已经起到了效果，保证现在是极为心虚，更会在佟珊的引导下步步跌进陷阱。但韦婷不仅完全的看清楚了佟珊的心态和想法，更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而淡淡的回应。“对不起，佟老师，我实在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 佟珊冷冷低笑，“你自己做过什么还不清楚哇？看来你还需要仔细的想一下。” 韦婷装作思考的想了想，然后眼睛明澈的盯向佟珊，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 韦婷的眼睛很亮，而且还没有半分愧色，要知道佟珊也有七、八年的教龄。见识过好教的学生，也见过那些不服管理的学生，但不管什么样的学生，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所犯过的错误……哪怕是一些不值得说道的错误。 但韦婷现在所表现的不仅是问心无愧，更是一片清澈，倒好象她这个老师有些……在这一瞬间，佟珊不禁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所见到的情景，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不，绝对不可能。当时她虽然是站在对面。但相距也不过十米左右，又是灯光下，怎么可能看错？ 想到这里，佟珊语气一变，带着几分语重心长，委婉地说道：“你们现在还这么小。就开始考虑这些，心态极不成熟，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使命是什么，成绩就是你们全部的希望，而你这样做，只会让你们两个人成绩掉得更厉害，你半期的成绩应该要下来了吧，你自认为自己考得很好吗？” 韦婷眨了眨眼睛，没有全明白，但也有几分猜测，她笑了笑：“佟老师，你这番话我分两方面来理解。首先，后面的意思好理解一些，我相信我自己的考试成绩，因为我平常很努力，而且考试发挥的也挺不错，所以我有自信，一定不会掉出前十；其次，你先说的那个‘你们’，其中一个应该指我，另一个是指谁……或者说，另外几个？” 佟珊火大了，她的确没有想到韦婷会这么难缠，这简直就是跟自己这个班主任叫板！ 她顺手就将旁边桌子上的一叠半期语文试卷给摞了出来，他负责语文的改卷，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整体的成绩，可是语文方面就足够他发挥了，然后从中翻找，看上去是准备和韦婷死磕了。 将标识有韦婷名字的试卷抽出来，抛到韦婷面前，冷笑道，“你看看，你觉得你考得很好！？” 韦婷捡起掉地上的试卷，拍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摊开，看了一眼，翻到最后一页，折叠过来，递给佟珊，“我觉得，也不算太差吧。” 佟珊抢过，期中考试因为是年级交叉分开改卷，所以她也是今天才拿到他们班的期中语文试卷，刚刚才大致的浏览了一下，还没有看完……但对于老师来说，无论觉得考多少分，褒扬或者批评，都有话可说，哪怕你考满分也是一样。 不过，当佟珊拿过韦婷的试卷，看到上面“选择”，“字句翻译补充运用”，“阅读理解”，“作文”四个大类总分为141分的时候，她的瞳孔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一下。 佟珊出奇的“哦”了一声，将试卷又放回桌子上，131分的水平，在班上亦在他印象中的五名学生之前，而最主要的扣分还是在作文上面，如果除去作文，恐怕韦婷基础题目的丢分，还在一个很小的范围。 匝了匝嘴，毕竟自己的话还是要圆的。佟珊看了韦婷一眼，“这个成绩你就觉得应该沾沾自喜了？” “我说过了，这也不算太差。”韦婷很坦然地说道。 佟珊一下子心头有点堵，如果韦婷考得稍差一点儿。哪怕是前十名之外，她也有话可说，但现在再批评，那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但如果要表扬她，这和她之前的话语又相互矛盾。没想到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你昨天怎么可以和岳晨光手牵手走在一起，我看，这是事实吧。”觉得自己这幅严厉的面子快要挂不住的佟珊，终于丢出了杀手锏。 “原来是这件事。” 韦婷轻轻的笑了笑，“我们以前在三中的时候，就是很好的朋友，经理在一起复习翘课，现在也不例外，昨天他只是为了鼓励我，跟我握握手而已。我们一向都是这样相互鼓励的，没想到让佟老师你误会了，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韦婷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目光清澈，毫无避讳，那副姿态，还真让人感觉到他和唐妩之间是纯洁的同学关系，让佟珊都不由得动摇。 佟珊怔住，不甘心的盯死韦婷，却发现除了他明亮的目光，他始终看不到任何东西。心里面竟然生出一种首次无法收服一个人的挫败感，点点头，“注意就好。” “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佟老师。我就先走了。”看到佟珊的攻势已经瓦解，韦婷才出手重新掌控主动。 佟珊在自己桌子上坐下去，颓然的点点头，看到韦婷走到门口，心中又有所不甘，她喊住韦婷补充说道。“你说你最近都在和岳晨光补习，那么这次半期，我要看看你的成绩究竟怎么样，如果不行，你是要拿话来说的！” 这等同于摞狠话了，本不应该从佟珊的口中说出，只不过她此刻心中怒极，自然不会考虑说话的方式，而且韦婷毕竟是学生，那是先天的劣势。 韦婷在门口顿了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是点点头，“哦。” 答话很简单，但让人郁闷的是那临走时的那个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恶作剧未曾得逞的小丑，结果佟珊更加的郁闷了，最伤身的生气不是暴跳如雷，不是提刀就上不疯魔不成活，而是有一股气，始终憋在肺里面，吐不出来，散不开。 …… “没事吧？听老刘说，课间的时候你又被班主任提溜过去了？” 中午放学时候，甘恬听到消息来问韦婷，韦婷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甘恬不解。 “从课间之后，不少人看到我就先问一名，‘没事吧’？再说了，什么叫‘提溜’过去？佟老师不是鲁智深，我更不是垂杨柳，她提溜得起来吗？” “你还笑呢,她可是你的班任老师，跟她搞不好关系，小鞋可是有得你穿的。”甘恬提醒道。 韦婷也是郁闷，虽然她看似在跟佟珊的交锋中占了上风，但她的身份决定了结果……真的闹僵了，作为班主任的很佟珊想要泡制她，不过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这里面不存在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不值当。 重生过后，不应该有这种类似的对抗，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是*不得已，不过要缓和和佟珊的关系，才是她这种对抗过后的真正目的，否则，她这种行为只能是愚蠢的。 这幅棋还没有走完，她还要更加的小心翼翼，而现在，就只能看其中考试成绩的结果来定了……重生前她做人有些失败，但她希望重生之后能够有所改变。 有时候韦婷会考虑自己的这种状态，到底是重生到了平行世界，还是穿越了时间，回到重新？ 1990年1月4日——中日联合登山队17名队员在征服云南梅里雪山时遭雪崩袭击全部遇难。 1990年5月4日——拉脱维亚最高苏维埃通过了共和国独立宣言，定国名为拉脱维亚共和国，恢复1922年时该共和国宪法，宣布苏联宪法和法律在拉脱维亚无效。 1990年8月2日——伊拉克军队占领科威特。 1990年10月2日——一架从厦门飞往广州的厦门航空公司的波音737飞机在起飞后遭到歹徒劫持，驾驶员与其一路周旋，在白云机场迫降时，与歹徒发生搏斗，该机降落后接连撞上停在机场跑道上的一架波音707和一架波音757，最终导致128人死亡，多人受伤，三架飞机全部报废。 这些都是后来韦婷在新闻报刊中得知，可以和后世相对，但是她却没法改变的事件……让她遗憾的是那起劫持事件，如果她能够清楚的记得，或许会想办法阻止，但是直到看了新闻报导之后，她才记得这件事情。 至于其它的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十一月末。 韦婷重生的五个月后，惠州市第一中学上学期期中测试成绩公布。 走廊的年级各班都在窸窣的讨论着本次半期的成绩单，大众交流的话题也大致在这里，佟珊走入高一年级组五班，宣布成绩的日子，也是新学期开端以来的第一战。战果即将揭晓。 有人说高中就是一场分水岭，将不同的人命运摆在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在应试教育为前提的90年，在教室里那一双双眼睛里还是充斥一片紧张和热切，以成绩决定境遇的这个时代，很多人都在期盼着看到那一纸书写的未来。 “曾向前，549分。”，“郭涛，512分……” “刘清云，614分。”…… 佟珊每念到一个名字，就会上去一个人接过成绩单，刘清云拿下自己的成绩，班级排名第21，这次期中6科总分750，本来刚听到自己614的成绩还欣喜一阵，谁知道看到属于自己那张小条子上的班级排名才21，她原本想要挺进前20的心情不免还是有些小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