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说一票难求
城市的灯光渐渐代替了白日里明亮的自然光，和天上隐约显露的星星一起点缀着这个不夜的都市。路灯低头俯视着这个城市的血管，平静的注视着眼下发生的点点滴滴。虽然路上的行人大多已随着西下的太阳消失在路的尽头，但都市却并没有因此停止喧闹。路旁仍旧霓虹闪烁。 秦晓艾自认为市里的星星是不如市郊的星星明亮。其中，虽然因为市里明亮的灯光而有一些道理，但是也有一些她的个人感情色彩在里面。望着已经没有客人的店，她坐在门口看着天上不够亮的星星，期待着去买票的大飞能够早一点回来。好驱散挥之不散的无聊和寂寞。一辆车突然鸣着喇叭从店门口疾驰而过，把发呆的秦晓艾吓了一跳，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不规整的丁字转角，转角的一边是市里有名的商业街。在白天的繁华里，商业街中有各种世间的浮华。车子争夺着为数不多的停车位，商场迎接着数不清的男男女女。男人们假装不耐烦的陪着女人，自豪地充当着掏不空的钱包；女人们挑选着并不是真正喜欢的服装，把自己当做洒脱的购物狂。而任何一样商品和人都可以在那里坐地起价，陡然翻身数倍地出现在柜台里外。电视剧或者电影中的情节也都可以在那里上演，片名就叫做浮华若梦。但这并非真正的凡世红尘，因为每当太阳落下，转角的另一边便上演了另外一种繁华。 在转角的另一边是一条白日里不起眼的街道，街道两旁开着一个个茶座与会所。在白天，它们并不与商业街争夺所谓的人气，因为它们知道当夜晚来到时，商场里死亡一般的寂静比不上它们拥有的魅力。各种中档汽车或停留或驻足。男人们身上或散发着酒精的气味，或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女人们脸上或洋溢着妩媚的妖娆，或尽显着依人的做作。每个人都可以仰首吐着烟圈，手中握着红酒，道出一个红尘的故事。故事总是吸引人的，不论听者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些都是秦晓艾打心底厌恶的东西，在她眼里两者似乎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对于大飞把店开在这里，她也是极力反对的。可客源究竟是客源，所有的店铺都需要繁华的眷顾，哪管是何种繁华。在她叫嚷了很多次不同意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就在秦晓艾还耿耿于怀与那辆驶向繁华的318i时，一辆A8缓缓停在店门前。 漆黑的车门打开后，大飞从车中出来了。“这事就麻烦你了啊，完事我请你去良子放松放松。”大飞的脸上满满的堆着笑容，向着驾驶室里的人讲着寒暄的话。 “呐，你这就见外了吧，这都不是事。明儿跟我这拿票就行了。”那个开车的人用流里流气的语气回着大飞的话，好像有很大的谱。“那我这先走了，领导还等着我去接他。回见啊。” “哎，回见。明儿我给你电话。” 两人相互挥了手，A8也便转向那片灯红酒绿中去了。 “你怎么也和这样的人混到一起了？”秦晓艾打心里表现出一种厌恶感，并且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 “混？”呵呵，大飞笑了出来，“能和他混在一起倒真不是坏事。人家可是给领导开车的。现在找领导办事都不如找司机来得快。” “给领导开车怎么了？只会狐假虎威。”秦晓艾把手摊开放在大飞面前，等着大飞掏票。 “姑奶奶，现在是学生开学的时候，提前买票都不容易，何况买的这么急。明天我去给你拿，就跟你说的那个“狐假虎威”要呢。”大飞关上橱窗里的灯，“晚上别往回跑了，我还抵送你。我睡客厅，卧室让给你。” “哦。”秦晓艾撇了撇嘴，跟着大飞走出小店。 夜晚的街道是专属于机动车的，白天他们受尽了拥挤的约束，在夜晚便或多或少的借助酒精飞驰起来。原本零星的行人就更是靠着路边，警惕着看着四周了。秦晓艾和大飞并排走在路上，讨论着在都市看不惯的事情。扯着扯着，话题回到了这次南下。 “你和王姨都怎么讲的？”大飞看了一眼走在旁边的秦晓艾，就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远处。 “还能怎么说，我长这么大，从里到外都是欠着她的。”秦晓艾盯着自己的鞋子，“我就叫她不要担心，说我很快回来。” “王姨从小就喜欢抱着你，把你当宝一样。你突然离开一段时间，她肯定心里空荡荡的。不论在哪，电话要常打，也让我们放心。” “嗯，我知道了。还好家里有点点和元元在，应该会好一些。我，你就不用瞎cao心了，我都快20了。”秦晓艾把路上的一颗石子踢到路边，没有看大飞，对空说着。 “呵，你还好意思说你快20了，连个包都看不住。出了家门别什么人都信，现在的社会不比以前了。”大飞拉开一栋旧楼的单元门。 “哎呀，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你还不允许我犯一次错误啊。”秦晓艾白了大飞一眼，“对了，我给点点他们说来你这里帮忙看店铺了，你要帮我圆下谎。” “行。”大飞正应着，一个老头慢慢走了出来。 “吆，小王带女朋友回来了？就是，也老大不小了。这闺女长的行，般配。”秦晓艾不知道原来大叔也可以八卦到和阿姨一样，只是尴尬的笑着。 “刘大爷，这是我meimei，晚上回家太晚了，来我这凑合一晚。”大飞解释道。 “啊？只住一晚？哎，常住也行啊。好小伙，勤劳，上进。你俩快上去吧。这都十一点多了。”看楼大叔的耳朵不是一般的背，硬生生的只听对了两个字。真不知道为什么连看楼的保安也趋向于老龄化了。 大飞也不再解释什么了，无奈地笑着，拉秦晓艾上楼去了。秦晓艾却只是呵呵地笑，也不知道到底是笑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