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财神位(1)
明朝末年,北京城有位土财主,那可谓财大气粗,有房有地。土财主姓魏,认识不认识的都管他叫魏老爷,家里是经营丝绸生意的,原住在从江南苏湖一带,后来才上的北京。魏老爷之所以来北京,只为了一件事,就是生儿子。 此话何解? 魏家到了魏老爷一代,人丁单薄,只剩他一个男丁,虽然已年逾半百,依旧求子心切。为此,续房两妾,但还是各生一个女儿,加上正室的闺女,魏老爷共有三个女儿。女儿再多也无法继后香灯,所以他特地去拜访了一个远近闻名的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说魏老爷命中有三女两子。魏老爷听后,细问这三女已生,两子又何来。算命先生哈哈一笑,告诉他若求两子必住天子脚下,依仗龙气方能得愿。 明朝有两座都城,一个是南京,一个是北京。此处距南京不远,距北京可就千里迢迢了。这会儿,朝廷仍在,所以天子依然住在北京,也就是说,魏老爷只能选择千里奔波。 收拾好一切,安排妥当,魏老爷就和两房小妾,带上若干家丁前往北京。 北京城乃天子住所,自然与众不同,一到地儿,魏老爷就觉得神清气爽,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一行人在客栈歇了两天,皇上是没见到,达官贵人倒见了一大波。魏老爷久经商场,对场面上的一套还是得心应手的,他的目的就是选一所宅院,离天子越近越好,所以免不了和那些人打交道。一来二去,所有人都知道魏老爷在找住所了。 约莫七八天后,客栈的小二通知魏老爷,说朝廷贴了皇榜,出售一所宅院,这可是新鲜事,皇帝老儿卖房子,闻所未闻。魏老爷跑去一瞧,果真如此,原来是一位高官因贪污腐败被抄家,家是抄了,但房子没被收走,为了筹措军费,才卖他的房子。 魏老爷再瞧这所宅院的地址,高兴坏了,就在皇宫外围几百米的位置。 皇榜上没有写具体的价格,想必能顺利买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要有钱,还要有门路,这回那些结交的达官贵人就派上了用场。经过一番周折,魏老爷总算得偿心愿,入住了这所前高官的宅院。 这所宅院崭新如初,气派非凡,所见之处都是独到匠心,听说这位高官巧取豪夺才建起这所宅院,指望今后养老用的,不料没住上几日就被人揭发才有了如此下场。魏老爷可不在意这些,又不是一辈子住在这里,只要生了儿子,一转手,这房子肯定还是抢手货。 话说这算命先生真不是盖的,入住一个月后,两个小妾先后有喜,这可再次把魏老爷高兴坏了,人参鹿茸大补药一并伺候着,可好景不长,家中发生的怪事差点让两个孩子不保。 先是其中一个小妾,她晚上做梦,梦见一个人老是在她耳边说话,语气很强硬,让她们赶紧搬家。一连几个晚上都睡不好,早上起来就是两个大熊猫眼。魏老爷以为是怀孕后的反应,没放在心上,小妾觉得是水土不服导致的,也没有在意。 与此同时,另一个小妾不但做梦,还梦游了。伺候的丫鬟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在走廊里来回跑,怎么劝都不听。后来一大帮家丁相助才好不容易叫醒她,她却说是有个人让她搬家,她不肯,那个人就追她,她不得已才跑的。 连续两件事都指向搬家,不得不让魏老爷怀疑这里的风水问题。他打发家丁捎口信去老家,务必请算命先生前来一查究竟。 一天晚上,魏老爷在书房里点香冥思,却听家丁来报,说鲤鱼池的水干了。魏老爷是生意人,自然知晓“水主财”的道理,这水没了,可不是预示财也没了,因此很是慌张。在太极造型的鲤鱼池中,二十多条鲤鱼在干涸的坑中乱扑腾,一米多深的坑是一滴水也没有剩下。他一边吩咐人拾起鲤鱼放入水桶中,一边在想,这早上还是满池的水,这会儿说没就没了,莫不是底下有外流的洞不成。
于是乎,魏老爷命人在坑中检查,一番查看后,没见异常。鲤鱼池是这所宅院里原有的,来时就有活蹦乱跳的鲤鱼游在池水中。他老家也有鲤鱼池,鲤鱼却没有这边来得多,所以特别喜欢,还让专人看护。据这名家丁说,今早确实有水,下午偷懒睡觉,回来时就发现水位有所下降,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往里加水,可是无论他加多少水,过不久水位还是会下降,下降的趋势随着他加水次数的增多越演愈烈,直到到了夜里,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挑水,两大缸的水都被他灌完了,要是被惩罚他也心甘情愿。 魏老爷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这名家丁虽有过失,但池水的减少怎么看也不像是人为造成的。他再三定夺,决定先把这些鲤鱼养在水缸里再说,让人精心看管,不得有失。 到了深夜,宅院里只有巡夜的两个家丁没睡,这两人一个十五,一个十六,是亲哥俩,爹娘都在战乱中死去,从小被魏老爷收养,无姓无名,因为长得瘦小,都唤他们作大鼠和二鼠。 两人不只长得瘦小,胆子也和老鼠一样小,听说这几天宅院里连出怪事,虽没有亲眼所见,但耳闻已经吓得够呛。倒霉的是别人都是白天干活,他俩是晚上干活,夜深人静,鬼魅出没,每走一步,这腿就哆嗦一回。 大鼠和二鼠一前一后举着灯笼在各条通道里行走,相互壮着胆子,终于又巡完了一遍。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来到后院假山下,大鼠从怀里掏出一瓶白干,二鼠从兜里拿出一包rou干,你一口我一嘴,吃起夜宵。 吃罢,两人打着饱嗝,坐在石墩上打瞌睡。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大鼠听到有脚步声,他叫醒二鼠一起听。果然,脚步声又重又急,像是有什么急事。再一想,很可能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