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傻老儿（2）
“你们说话还中听，今天时运不错，来……”说着话，傻老儿从兜里翻出一个鼓鼓的塑料袋，又在塑料袋里点了点，一人一张五元纸币。 给完钱，傻老儿趾高气昂地走了，剩下四人大眼瞪小眼。 胖子端详着五元纸币，不解道：“打发叫花子呢，这老头，怎么变得小气啦？” 猴子同样感到疑惑，望着傻老儿离去的背影狠狠挠着头。 张阳也是一愣，差点笑出声来，说道：“我看呐，傻老儿变聪明喽！” 而表哥嘴角一扬，摩挲着五元纸币。 这天晚上，张阳正在自家前院里和父母一起乘凉，外面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回头一看，是胖子，旁边还站着表哥和猴子。 张阳跑过去问他什么事，胖子支支吾吾不肯说，非要路上再说。 张阳正觉得无聊，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后便跟着走了，半路上，胖子才说是去干什么。 “不行，我爸妈知道肯定会打死我，不去不去。”张阳推辞道。 胖子一把搭在他的肩膀，小声说道：“有什么关系，这是稳赚的买卖，这会儿傻老儿指定睡得跟死猪一样，只要我们偷到钱立马走人，谁知道啊！” 张阳看了看猴子，问道：“这又是你的主意？” 猴子连连摆手，又指向表哥。 张阳今天第二次见胖子的表哥，白天没有多注意，现在细看之下，他的后背竟然纹着一条龙，于是心里一惊，学校外面的小流氓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表哥恰时也搭上他的肩膀，威迫道：“小子，这就怂啦，中午不是挺威风的嘛，现在你要是回去，我保证不会这么客气，怎么样，跟不跟我们走，给个痛苦话。” 猴子似乎也是被强迫来到，一声不吭，在旁挤眉弄眼。 最后，张阳只得跟了去，不过他死活不同意进屋，表哥就答应到时候让他在屋外放哨。 傻老儿的家在村西面，那里的住户不多，独门独院，这些年，基本上全村都修缮了自家的房子，有的还推倒重建，加盖了两三层，因此，傻佬儿的房子显得特别寒酸。 转过几条青砖路，通过一片洼地，四人来到傻老儿家的平房外。因为天气热，傻老儿的家又没有装空调，所以他每晚就在前院里铺个席子吹着自然风睡觉，这时候，他应该是睡得正酣。 张阳等人在猴子的带领下绕到后墙，这面墙是红砖垒成的，形成一个两平方左右的杂物间，没有封顶，翻过去就是里屋，也就一米五六的高度。 四人垫起脚从墙头望去，里屋出现两个光点，不像是灯泡，光源涣散，透过贴着窗花的窗户隐约判断可能是蜡烛。 这让人匪夷所思。 表哥第一个翻墙，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撬开窗锁，缩身而入，接着是猴子，最后是胖子。张阳站在后墙下，忐忑不安。 夜晚的乡村寂静而萧条，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张阳第一次感到眼前的事物如此陌生，平时连一块钱都不敢多拿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竟然会和别人去干偷盗的勾当，一时间待在原地发起了愣，只是默默乞求上天不要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张阳依旧没有等到他们三人出来，不免有些担心，担心时间一长，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于是心一横，抬步要走。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表哥警告他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虽说他大可躲一阵子再说，但胖子和猴子是他发小，至他们于不顾，他不能这么没有义气，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声惊叫把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是猴子。 张阳立马垫高脚尖，两手扒墙，探出半个脑袋。只见猴子满脸是血，从窗框里伸出两只手胡乱抓着空气。 张阳被吓得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泥堆上，大口喘着气，镇定了片刻后，他再次探头望去，见到猴子的半个身子已经爬出窗框，正在费力挣扎着。 “张阳，救我，救我……” 张阳听到猴子的呼唤，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跃而上，翻过墙头，落地后托住猴子的上身，使出全身的力气把猴子从里拉出来。同时，他注意到里屋有几个人影晃动，一闪而过，看不清楚是胖子还是表哥。 正当他想询问个究竟时，猴子二话不说直接催促他快逃。他被猴子的行为弄得不知所措，但也感到一股危险即将逼近，不容他犹豫，就被猴子硬拉着上了墙。 出来后，张阳和猴子跑了老远才停下来。 猴子蹲在水塘边擦拭脸上的污垢，原来不是血。 这会儿，轮到张阳催促道：“猴子，等会儿再洗，我们先去报警吧！” “别，别报警，他们……”猴子站起身，一脸的惊恐之色。 “啊，你在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胖子还在里面等我们救呢，再说我们又没偷到什么，警察不会抓我们的。”张阳很生气，以为猴子自顾自己脱离险境，不把同伴的安危放在心上，“好，你不走，我走。” 猴子连忙拉住张阳，欲言又止，思考了一会儿后，才说：“你……你急个什么劲儿，我不让你报警不是我怕警察抓我，而是……” “而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张阳越说越急，连连打断猴子的话。 “而是我在里面见到一些恐怖的东西，”猴子把目光聚焦在傻老儿家的方向，好半天才说，“他们真的成亲了。” 张阳被他说的越来越糊涂，细问之下才知道猴子的话中之意。 半个小时前，表哥、胖子、猴子进入里屋，他们猜得没错，里屋果然点着两根蜡烛，而且不是一般人家常用的照明蜡烛，而是结婚仪式时才会用到的龙凤蜡烛。继而扫视一周，发现整间屋子都被布置成老式婚礼的样子，披红挂彩。家俱用品都是崭新的，一尘不染。喜饼喜糖放在木篮里，满满一大桌。偌大的“囍”字被贴在洁白如雪的墙壁上，显得十分突兀。所见之处显不出一丝的喜庆之色，反而令人不寒而栗。 伴随着三人的进入，烛影无风而动，似乎在欢迎他们来观礼，同时也预示着重要时刻的到来。 表哥是村外人，当然不知道关于傻老儿的传言，但胖子和猴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打起退堂鼓。 表哥没有收获，哪里肯走，逼着他们翻箱倒柜去找钱。 三人找了半天，只在抽屉里找了几块零钱，再也没有任何值钱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