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左右为难
顾西影带着华山，来到一家规模虽不大，但却一看就十分高档次的饭店中。 清雅的小包间里，顾东明和那个同他一起去看华山比赛的陌生男人正一边坐着喝茶，一边相当热烈的聊着什么！ 见华山和顾西影推门进来，两人都笑着起身迎接。 “东明，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华山一边跟顾东明说着话，一边又面对陌生男子点头微笑。 “没事，我们也刚来，正聊着你呢，华山，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在蓝星队最好的哥们，名叫沈一凡，你叫沈哥或者凡哥都行！”顾东明热情的一把揽过华山，拉到被唤作沈一凡的男子面前。 “一凡，这是华山，你刚才也看过他的表现了！”顾东明又熟络的跟沈一凡说道。 “凡哥，你好，还请多多指教！”竟然是顾东明的好友，而且看此人神情举止，却有一番气度，华山倒也是乐意结交！ 沈一凡伸手和主动上前打招呼的华山轻轻的握了下手。 “你就是华山，我下午看了你的比赛，的确非常有潜力，怪不得东明老在我面前提起你！”沈一凡虽然说的话是一种前辈对晚辈的称赞，但是却一点也不给人摆架子的感觉。 “让您见笑了，东明他言过其实了！”华山不好意思的谦虚道。 这种客套的话语方式，华山在修真界就习以为常了，到了这个世界后，倒是很少能用得到，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哥，我饿了，边吃边聊啊！”顾西影却早已坐到了座位上，嚷着肚子饿了。 “就是就是，站着干嘛，坐下慢慢聊！”顾东明用手指点了点顾西影，好似在说她不懂规矩。 四人分主宾坐好，顾东明作为东家，坐在正中间，沈一凡和华山分坐两侧，而顾西影则坐在更靠近华山的一边。 华山还很少参加有这种刚结识的陌生客人在场的饭局，显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顾西影一直在他身边，凑到跟前说这说那。 “华山，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跟一凡认识认识，他的身份，想必西影在路上已经跟你说过了吧！”顾东明先是敬了一轮酒，然后直入主题的说道。 “我只是告诉他凡哥是蓝星队的球探！”顾西影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抢着回答。 “知道这个身份就足够了，华山，我今天也开门见山的问你，如果有可能，你愿不愿意走职业足球这条路？”顾东明问的急切，华山知道他一直十分看好自己，好似生怕自己不能如他所愿。 走职业足球的道路，华山之前还真没有想过。 虽然在申城加入了足球队，并参加了数场比赛，但是他的初衷只是为了修炼，哪怕是现在，也更多是为了球队和队友，也为了一种对胜利的渴求和对足球的喜爱。 华山很清楚现在这个世界，一个正常的年轻人，都是从小学习文化课，小学，中学，大学，直至步入社会工作。 而这应该也是爸爸mama对自己的一种期望。 所以这时候你想要华山做出一个明确的选择，似乎不大可能。父母连踢球都不让自己踢，怎么可能让自己去走职业足球这条前途未卜的道路。 不过，华山也不是没有自己的考虑，他并没有马上回绝顾东明的问题。而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思索起来。 顾东明还想追问，却被沈一凡抬手阻止。 顾西影此时也停止了对美食的进攻，而是凝神看着华山，似乎也很在乎华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和顾东明不一样的，顾东明本身就是一个足球天赋卓越的球员，对足球有着狂热的感情，同时也对有着足球天赋的人视若至宝。但是顾西影却不在乎华山到底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快乐和满足的。 “凡哥，我有个问题，希望你能全无保留的告诉我，不必顾及我的颜面，也不必顾及东明的颜面，还请直言不讳！”华山片刻后，抬起头，盯着另一侧的沈一凡，郑重道。 “那是自然，你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沈一凡眼睛中精光一闪，他没想到，刚刚还看似有些腼腆的华山，这时候说的话却一点也不生涩，而是给人一种沉着冷静的感觉。 “我知道，东明哥一直对我推崇备至，我不是不相信他的判断，只是我更想从像你这样一个专业人士，又跟我没有太多接触的人口中知道，你看了我的比赛，以及之前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在职业足球这条路上，以后会有前途吗？”华山之所以没有马上否定顾东明的提议，但也没有认同，就是还在考量，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足球这项运动。 “华山，问的好！”沈一凡抓起桌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你能有这样的深谋远虑，以你这样的年纪来说，至少你的智慧和意志是出类拔萃的，就算不走足球这条路，我相信你也有很好的前途。” 沈一凡的话语并无半分虚假，这是华山能感受得到。 而沈一凡此时已经也为华山所深深吸引，一个年轻的高中生，一个稚嫩的热爱足球的少年，面对蓝星队这样的诱惑，还能表现出如此冷静的头脑，又能反问出这般深刻的问题，这个少年人，真是不一般！ 不过华山和沈一凡彼此都不直接回答顾东明的问题，可把顾东明和顾西影两兄妹给急死了。 “一凡，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华山他，到底你看不看得上！”顾东明几乎抓耳挠腮起来。 “你小子，还是这么冲动急躁，如果你有华山一半沉稳，你的成就就不会只是如今这般光景了！”沈一凡和顾东明的确似乎关系不一般，说起话来并没有太多的避讳。 “凡哥，你是说，华山比我哥更出色，是不是？”一旁的顾西影却眼睛亮了起来，沈一凡的话，她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顾东明这时候也回过神来，细细品味沈一凡的话中有话。 “华山的比赛，通过东明给我的比赛录像，我每一场都看过了。说实话，华山天赋是没的说，身体素质就连我这也算是见过无数优秀球员的人都难得一见过。不过也看的出，华山很多方面的基本功，还十分的欠缺，虽然比赛中偶有闪光，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相对沉闷。我之所以愿意今天来见华山，除了顾东明的软磨硬泡，主要我还是知道，华山接触足球仅仅数月，所以基本功这方面，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一个球员年少时是打基础的最佳时期，华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塑造期……”沈一凡的话，说的还是非常委婉，并没有因为华山让他直言不讳，就毫无保留的什么都说。 “一凡，华山他不能以常人的标准去评判……” “听我说完！”沈一凡再次抬手示意顾东明不必着急。 “我今天愿意见华山，其实已经非常明确的表示了态度。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总感觉华山虽然基本功不够，但是却还隐藏着更令人惊奇的一面。所以我今天决定到现场去看看他踢球。就像东明所说，华山的确不能以一般人的标准去评判。他今天在场上所展现出来的踢球的气度和对局面的把控力，是我在之前的比赛录像中所没有看见过的。而这更坚定了我心中的一个想法，那就是每一场比赛，华山都在神的进步。有些人需要用一年两年，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领悟不透的道理，华山却在短短几场比赛中就一点点的学会了。所以，我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我们蓝星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 “这么说，你也觉得华山真的很优秀，完全可以进入蓝星队？”顾东明兴奋的叫道。 顾西影也拉着华山的胳膊，激动的摇了摇。 虽然沈一凡没有直接回答华山的疑问，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华山也不能太执着于自己的想法。能说出华山是一个有天赋的年轻人，这已经是足够高的评价了。因为说这话的是蓝星队的球探，而蓝星队，是这个国家足球界的翘楚。 “那凡哥，你说华山和我哥比，谁更厉害些？”顾西影还不满足沈一凡的这番评价，她比华山更直接的追问。 如果华山问出这样的话，或许沈一凡还会看低他一些，但如果出自可爱调皮的顾西影之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三个男人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华山跟你哥，并没有可比性，华山接触足球才几个月，而你哥，从小就钻营于此。”沈一凡自然也不能扫了顾西影的兴，这样解释着。 “就是啊，我五岁就号称申城幼儿园足球界的球王了，华山他怎么能跟我比！哈哈哈！”沈一凡能看的中华山，顾东明早就乐开了怀，此时也肆无忌惮的自吹起来。 对顾东明来说，华山是个与众不同的朋友。 一方面，华山的天赋令他折服，另一方面，自己极力推荐华山，能被沈一凡看中，也说明自己眼光独到。 最最重要的，华山对自己有恩，不管是救过自己的命，还是之后从心理上对自己对诊下药的疏导，都算是再造之恩，他想要报答他，而足球或许是最好的方式。 “我呸！”顾西影不屑的啐了一口自己哥哥。 见顾西影还是不甚满意的样子，沈一凡也不禁无奈。 “非要说他们两个谁更出色，我也不好说，我只能说，我第一次看见顾东明时，觉得这个小孩，怎么会如此的出色，如此的令人惊喜。但是，看见华山，我却感觉好似看见了一水波澜壮丽的大湖，平静但又深不见底！”沈一凡说完，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扫了下面前的三个年轻人，最后对着顾西影做出一副，这样的回答，你是否满意的神情。 沈一凡的话，以及顾家兄妹的嬉闹，华山都清晰的看在眼里，心中也回味着他们的一字一句。此刻，他明白，他们说的都是由衷的话，表露的都是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凡哥，东明哥，谢谢你们对我的赏识，不过这个事情，我还不能马上给你们答复，我必须回去征求我父母的意愿。毕竟他们对我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我不能太自私的一意孤行！”华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然也要诚实的告知自己的真实情况。 “应该的，毕竟所有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在学业上有成，这才是主流的途径，更何况你还是申城的绩优生，到底是走学业之路还是走偏门的足球之道，的确需要跟家里人好好商议！”华山的回答不仅没有让沈一凡觉得他不识抬举，反而更加看重这个理性成熟的年轻人。 足球虽然是一项激情澎湃的运动，但是足球同样也需要球技之外的人性和人情。只有这样的球员，才能真正的有可能成为绿茵场上的大师。 …… 送走沈一凡，华山和顾家兄妹一同返回咖啡店。 一路上华山却显得有些沉默。 申城蓝星队的橄榄枝，是任何一个热爱足球的年轻人都无法拒绝的。但是自己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跟过去完全是一个不同的个体，他们还那么的关爱疼惜自己，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害怕不能给自己最好的爱。 如果华山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放弃申城的学业，成为一个将来或许会走职业足球道路的人，他们会怎么样的失落和伤心呢？ 如果华山就是爸爸mama原来的那个华山，或许还可以任性一回。但是华山知道，自己绝不能那么做。 爸爸mama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一切的内幕，华山享受着他们对儿子的宠爱，自然更不能看着自己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受到伤害。 可是…… 咖啡店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气氛。 顾东明的腿伤恢复的七七八八了，老魁的威胁也解除了，屠刚，薛明他们又来帮忙，加上女服务生琪琪，足够照顾到店里的生意。 见到华山一同来到店里，连一向比较冷淡的薛明，也热情的打着招呼。 “东明哥，怎么样了，那个凡哥，看上华山了么？”屠刚和薛明急着问顾东明，原来他们也知道沈一凡的事了。 大家都这么关心自己，华山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如此闷闷不乐，不管爸爸mama到底是否赞同自己踢球，只要把话和他们说开了，相信他们一定也会支持自己这个最爱的儿子的。 对，就这样，今天晚上回家，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