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踏入心火境
“嘿嘿，你跟我说这么多，原来是要与我合作？” “可不是么，要知道，在场之人大多都是家财万贯。光凭我们自己的银两，估计连汤喝不到。所以我联络了几位同道，好歹凑了三千两银子。如果加上兄弟你这边，应该可以买到半炉丹药了。”年轻人搓着双手，神情兴奋地望着高台。 “三千两？你们还真够有钱的。”洪武双眼微眯，沉默了一会儿，笑呵呵道：“不过，你我之间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如何合作？何况我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银子，你却是找错人了。”洪武说到这儿，淡淡的摇摇头，环顾四周。他发现，几乎所有宾客都将注意力放到了高台上。除此之外，唯有几人是闭眼默坐的。不知是在神游物外，还是根本就不关心。 年轻人见洪武当场拒绝，顿时眉头微皱，脸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兄弟若是没钱的话，也不会收到请帖了吧？”年轻人眯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洪武。 而就在此时，王简浑厚的声音再次从高台上响起：“诸位，稍安勿躁。” 王简说罢，突然起身从台上飞身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随后就看见一道又一道身影自台后走出，共有十八人，每个人的身后，都跟着一名或两名弟子。他们各自寒暄了一番，就分别找了一座丹炉站定。这些人当中，有的须发皆白，十分苍老；有的鹤发童颜，脸色红润；有的则是年纪轻轻，尚未过中年。 “这些人，想必就是赢州的神医了！”洪武紧盯台上众人，暗自思忖着。其中，最让他在意的便是申屠公轩了。此时的他，一袭黑色长衣裹身，脚踏龙纹皮靴。面对台下众人眼中的恭敬，双手背负，虽然面无表情，但眼中自傲的神色却掩盖不住。 “嘿嘿嘿，居然还敢进来，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申屠公轩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远远打量自己的洪武，当下嘴角一撇，嘿嘿冷笑两声。洪武被他的目光罩定，全身一颤，气势瞬间就弱了三分。这是来自境界上的压制，而且申屠公轩能将精气神凝练为神念，融入目光之中，能影响对手的心灵。 洪武一时间没有防备，却是着了道。 当下连忙收回眼神，低头冷笑了片刻，才对一旁的年轻人道：“并非我不愿意合作，而是身上的确没有现银。等下丹药出炉，你们尽管去竞拍，若是不够，你再来寻我。” “此话当真？”年轻人闻言，颓废的神情顿时一震，起身站了起来。 “自然当真，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洪武点点头，沉默了一瞬，双眼微眯道：“你不能购买申屠公轩所炼丹药，其他人，尽管去抢夺。” “申屠公轩么？”年轻人闻言，呢喃一声，不禁朝台上望去。此时，申屠公轩正低头与身旁之人交谈，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不要买他的丹药，莫非兄弟与他有过节？” “哼，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洪武冷哼道，默默闭上了双眼。 年轻人见状，眼神闪烁，但很快便笑道：“既然如此，我听你的便是。我叫王子文，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洪武。” “好，既然已经说定，我便先告辞了。还请洪兄把银两准备好，迟则晚矣。”王子文拱拱手，随后便转身离开，难得一脸的正经之色。 “此人气息沉稳，呼吸之间，有淡淡的清香流露。不是武功高到了极点，就是炼气士一流。”王子文走后，洪武眉心一动，缓缓睁开了双眼。他身上的确没有多少银两，也没有打算购买什么丹药。之所以在最后时刻答应了王子文，是因为这看似大大咧咧的年轻人，极有可能是炼气士一流。人家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洪武也不愿意过多得罪。毕竟申屠公轩正对他虎视眈眈，他可不想同时被两个炼气士惦记。 洪武暗自思量着对策，台上的十八位神医却开始了炼丹大会的第一场比拼。每个丹炉之中，都燃起了火焰，火焰有大有小，有高有低。不同的神医对于火候的把握有着不同的理解，炼出来的丹药自然也就不同了。其中，五座丹炉内的火焰并非普通的凡火，而是呈现出绿色以及淡蓝色。这些火焰正是由炼气士所发，虚空造物，反掌而生。绿色火焰乃大成心火，能在极寒与极热间转换。而蓝色火焰，却是命火初阶，已经是先天之火了，纯粹无比。 以心火和命火来炼丹，能极大程度地燃烧掉药材之中的杂质，转化后天为先天，所练丹药的品质要远远超过凡火。从中便可以看出，十八位神医当中，居然有五人都是修炼有成的炼气士。除了申屠公轩三人为心火境大成以外，还有两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全身法力浩瀚，所发出的蓝色命火炙热难当，将整座丹炉都烧得通红。一阵阵药香飘来，沁人心鼻，十分的好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台上的十八尊丹炉接二连三地晃动起来，无数道青烟袅袅升腾。有几位神医炼的丹药，熊熊烈火甚至烧到了丹炉的表面，将整座丹炉都给淹没了。此时再看申屠公轩，只见他满头大汗，双掌交替，红、绿二色心火若隐若现，将丹炉烧得“嗡嗡“作响。 眼看十八味丹药就要成形，一股股丹气药香凝聚在一起，四处弥漫。洪武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无数毛孔微微张开，都在呼吸着满室的药香。渐渐地，洪武闭上双眼，默念小周天口诀心法，缓缓地沉浸在炼气的意境当中。 下丹田，如云雾般的先天元气仿佛也被空间内的丹气药香引动，宛如一缕缕青烟，沿着人体脉络，一点一点地上升，凝聚。中丹田，原本空荡荡的无垠空间内，一点微弱的亮光好似黑夜中的萤火，若有若无。随着大量的先天元气凝聚在一起，中丹田内的亮光也越来越明亮，最后如同一盏明灯，孤独地悬挂在黑暗之中。 “聚气凝实，化繁为简，原来是这股意境啊！”洪武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心中清明，对于丹田内的变化一清二楚。自打通任督二脉以来，每日行小周天炼气，看似简单的过程，却艰异常艰难。对于如何踏入心火境，洪武一直都没有头绪。现在，在满室浓郁的药香引动下，早已圆满的先天元气终于破开下丹田空间，开始了聚气凝实的神奇变化。十八味丹药的丹气熔炼一炉，让洪武领悟了化繁为简的意境。 “心火炼虚，凝聚法力！”洪武心中大喝一声，中丹田空旷黑暗的空间，一朵明亮无比的红色火焰冉冉绽放。漫天的红光如流星般飞舞激射。随后，凝聚在一起的先天元气突然爆炸，化为淡淡的乳白色光晕。这些光晕宛如一朵朵白云，在中丹田内升起，围绕在心火四周。 “这便是法力？”洪武心神一动，有些兴奋道。只见他睁开双眼，手指微微一动，一道火光自虚空而生，刹那间出现在了洪武眼前。 “哈哈哈，没想到吸收了成丹时所散发出来丹气，居然可以助我突破rou身境。”洪武看着指间的红色心火，眼神之中流露着兴奋之色。通过半个月的炼气，洪武的先天元气早已圆满。但如何聚气凝实，炼成心火，他却迟迟无法领悟。万万没有想到，来观看炼丹大会，居然有这样的机缘。 踏入心火境，也就意味着洪武成为了真正的炼气士，寿元大增，至少能活两个甲子。这是rou身境与心火境最大的区别，一个是凡人，而一个却拥有了神仙的力量。 “嘿嘿嘿，申屠公轩，我还得多谢你的炼丹术。否则，我还无法领悟聚气凝实这层境界呢！”洪武收了心火，嘿嘿冷笑两声，将目光望向了高台。 “嗯？虚空生火，异常的先天元气波动，难道是有人踏入心火境了……”与此同时，在场众多炼气士都发现了空间内异常的元气波动。申屠公轩微微皱眉，暗中释放出神念。 “原来是他！”从洪武身上，申屠公轩突然感觉到了淡淡的法力波动。而且洪武的精气神比原先简直凝练了数倍，不出几日，恐怕就能化为神念了。这样的变化，以他的见识自然再明白不过了。 “居然在炼丹大会上进阶了，哼，想必是吸收了十八种丹药在成丹前释放出的丹气，引动了先天元气凝聚，这才侥幸突破了。”申屠公轩心思流转着，瞬间就猜到了原因。“嘿嘿嘿，居然早就修炼到了rou身境巅峰，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怪不得胆子这么大！”申屠公轩嘿嘿怪笑，突然低喝一声，双掌猛地向上一抬。在其身前足有一人多高的丹炉炉盖，“轰”地一下飞了起来，应声落到了地面。 “紫松化气丹，出炉！”申屠公轩朗声道，而后嘴角上扬，笑眯眯地朝洪武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