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番外【里】
“娘娘……”莫儿一时有些泪盈眶，她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熹妃会向自己道歉，原以为她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绝不会向自己这个份比其低jian许多的人道歉认错。壹看书·k要ans看hu·com 芮盈知道莫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心下高兴，面上却是佯怒道：“本宫都说已经过去了，你若是再提，本宫可就要不高兴了。” “奴婢不提。”莫儿赶紧答应，旋即又有些忧心地道：“可是慕妃那边……”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芮盈抚一抚脸，尖锐的护甲在烛光下闪耀着清冷奇异的金光，“既然她让你做眼线，那你就好好做一个眼线吧。” 莫儿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就在她问清楚的时候，已经洞悉了芮盈这句话意思的墨玉莞尔一笑道：“你这丫头还不明白吗，你家主子是让你将计就计。” 莫儿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为之一定，只要不害主子就好，经此一事她已经明白究竟哪个才是真正待她好的人。 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四喜，更庆幸四喜带她来了承乾宫，否则她如今只怕还是糊里糊涂。 “主子，时辰差不多，咱们该过去了。”南秋掌完灯进来说道，此次上元节灯会放在乾清宫，从承乾宫过去，颇有一段距离。 芮盈颔首对墨玉伸出手道：“走吧，咱们一道过去。” “是。”墨玉起，极为自然地扶住芮盈的手往外走，随墨玉同来的阿意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在经过莫儿边时，芮盈脚步一顿切声问道：“可还走得动路？若能行就与本宫一道去灯会瞧瞧，今年的上元节听说很是闹，正好去长长眼。” “奴婢没事。”虽双腿还有些无力，但比之刚来时已经好了许多了，再加上心事一去，整个人都感觉轻快几分，所以莫儿估摸着应该可以走到乾清宫。见莫儿答应，芮盈示意水秀一路上扶着莫儿些，别摔了。 “娘娘让莫儿同去，不仅仅是为了看灯会吧？”在扶芮盈上肩舆的时候，墨玉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杨海已经将轩辕蕴带来了，乘在一有人去顺天府告状，说用了**斋的胭脂后脸颊溃烂吗？这些人你给本宫一个个查过去，从他们上挖出线索来。”夜色中，芮盈的眸光森冷如冰。 辛苦建立起来的**斋不能白白倒，阿意他们的苦也不能白白吃，柳莺莺不是要玩吗，那她就陪着玩到底，看究竟谁赢谁输。 墨玉点头将之记在心里，此时远处彩灯渐渐清晰，且能看到无数人影穿梭于灯影之中，他们离乾清宫已经很近了。 彼时，夜空已经彻底放晴，连零星的雨点也没有了，乌云散尽，露出原先躲在云后的圆月与繁星，星月之下，是无数彩灯，灯月交辉，闪闪烁烁，连成一片五彩缤纷的灯海。 玉兔、牡丹、瓜果、嫦娥、仕女、吕布，什么样的彩灯皆有，一盏盏活灵活现，令人眼花缭乱。 最为壮观辉煌的莫过于伫立在乾清宫前灯台、灯楼、灯树、灯轮，而当中又以灯台上硕大的九莲宝灯最为耀眼，遥立在灯台上，光芒熠熠；不过九莲宝灯最中心一盏尚未点亮，芮盈晓得这一盏是要等到吉时，由轩辕晔亲手点燃，如此上元节灯会才算正式开始。 乾清宫里摆桌宴十数席，除却先帝在世时所办的千叟宴外，就属这次的灯会最闹。席次又分内外，外席是王公朝臣，内席则是后妃命妇，既可共赏花灯，又互不相干。 芮盈带着轩辕蕴与墨玉等人从侧门而入，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多是随王公大臣们入宫的命妇，听到太监的唱喏声，纷纷起拜见，莫说是芮盈这样的正三品后妃，就是没有定数的贵人，那都是伴在皇帝边的人，份比他们高上一筹。 “众位福晋请起。”芮盈和颜悦色的说着，目光在众人中一阵搜寻，看到了富察氏，后者正对着她笑，此次灯会原本要正四品以上官员命妇方能参加，不过在此之前轩辕晔已经说了，会特许芮盈父母入宫。 在一众谢恩声中，芮盈待要收回目光，却意外地看到富察氏边的纳兰湄儿，多年未见，她一如以往那般艳美貌，几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彼此目光一错而过，相较于芮盈的坦然，纳兰湄儿有些局促，似乎还没有适应角色的变换，以前是芮盈向她行礼，而今却是她向芮盈行礼。十年时间，沧海都可以变桑田，何况人世变迁。 芮盈勾一勾嫣红的唇角，示意富察氏与她同坐一桌，伊兰因为尚在坐月子的缘故，没有随富察氏入宫，李耀光留在家中陪伴她。 在她们母女说话的功夫，瓜尔佳氏、温如言、耿氏等人相继到来，因与芮盈交好的缘故，三人分别执晚辈礼见过富察氏，涵烟跟轩辕丽更是与轩辕蕴一样唤了声外祖母，涵烟模样本就长得俏可，再加上子乖巧温柔，富察氏越看越喜欢，又觉得是第一次见面，便摘下手上的白玉镯子给涵烟带上，权当见面礼。 “外祖母，这个礼太贵重了，涵烟不能收。”涵烟推辞着不敢带，她自幼长在宫中，见多了珠玉珍宝，看得出富察氏手上这个白玉镯子价值不菲。 “你都叫我外祖母了，有什么不能收的。”富察氏执意要给她带上，涵烟为难地看着温如言，见后者点头，方才接过镯子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轩辕丽在一旁嘟了嘴闷闷地道：“我也叫了外祖母，为什么就只有二姐有见面礼？” 耿氏与芮盈到底不如温如言她们十几年的交来得亲近，听得轩辕丽这话忙喝斥道：“你这孩子，平常额娘是怎么教你的，叫外祖母是为了见面礼吗？” 她这话说得轩辕丽更不高兴了，低头踢着脚上的靴尖，芮盈见状忙劝道：“轩辕丽尚小，meimei莫要训他，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啊。”说罢，朝富察氏笑笑道：“额娘，看来你还得再拿一件见面礼出来，可要女儿先支给您？” “臣妇尚拿得出，不劳烦娘娘了。”富察氏一边笑着一边从怀中取了一对流云百福的玉佩，由云纹和蝙蝠组成，云纹若如意，绵绵不断，再加上寓意“遍福”的蝙蝠，其意头极好。 这对玉佩是入宫前凌柱交给富察氏的，前次来的时候，他们一时大意忘了给轩辕蕴备新年礼物，回去后精心挑了一对玉佩，准备送给轩辕蕴，没想到突然闹这么一出，只得将一对玉佩拆开，分别给了轩辕蕴和轩辕丽。小哥儿俩倒是不介意，高高兴兴地接过，然后坐回各自额娘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乾清宫中人越来越多，因皆是女眷之故，满皆是云鬟雾鬓，香风细细。 “贵妃娘娘驾到！”随着内监尖细的声音，一个婀娜的姿在环佩叮当中走了进来，随着这个影的出现，中所有女子尽皆起来，齐齐欠恭敬地道：“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妃声一笑，抬手道：“都坐吧，今是上元节，行灯会图闹，大家不必如此拘礼，随意些就是了。” “谢娘娘恩典。”慕妃话是这么说，但在场哪个又敢当真不拘礼，坐落之后安静了许多，大多数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慕妃怡然一笑，很满i这些人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敬畏，在扶着绿意的手准备坐下时，眼角余光扫过芮盈边的莫儿，笑意不由得更深了些许。 在慕妃落坐后不久，外头传来三声礼袍响，继而有内监用比刚才慕妃进来时更加高亢地声音喊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轩辕晔与柳莺莺一人一边扶着乌雅氏缓步从乾清宫外走进来，一路走来，不论是外的文武百官、王公贵族，还是内的后宫嫔妃、命妇福晋，皆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跪了下去。 “众卿平。”乌雅氏就着轩辕晔的手在铺有锦垫的宝座中坐下，许是灯光过于浓重的关系，芮盈觉得乌雅氏的脸色并不怎么好，有些发黄。 乌雅氏的声音被一重重传了出去，众人在谢恩之后站起了，有苏培盛走到轩辕晔前利索地打了个千儿道：“吉时已到，请皇上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