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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番外【惊】

    白兰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所以徐太医才会去求熹妃娘娘;那玉兰姐,你说熹妃娘娘会跟皇上开这个口吗?”

    “这我可不晓得。·”在这样回了一句后,玉兰絮絮又说起了其他事,浑不知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经落入了轩辕晔耳。

    轩辕晔脸色铁青地回到养心殿,对一直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的李德全道:“去将玉兰、白兰两个宫女给朕带进来。”

    李德全诧异地看了轩辕晔一眼,不明白他无端见那两个小宫女做什么。不过奇怪归奇怪,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不过盏茶功夫就已经带了两个有些姿色的宫女进来,瞧着年纪都不大,其左边那个看起来稍长一些。

    在示意李德全将殿门关起来后,轩辕晔对那两个略显不安的宫女道:“玉兰?”

    左边那个年长些的宫女闻立赶紧膝行一步,磕头道:“奴婢在。”

    轩辕晔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朕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熹妃与徐太医有私情?”

    玉兰没想到自己与白兰私底下的话会被轩辕晔听到,脸刷一下就白了,嗫嚅着不敢回话,直至看到轩辕晔等得面色不善,方才小声道:“奴婢是听承乾宫的人说的,他们还说曾亲眼看到徐太医借着请脉看病的机会,与熹妃娘娘举止亲昵,甚是不雅。”

    听到此处,轩辕晔只觉心口浊气上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用力握紧扶手,冷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玉兰害怕地摇摇头道:“奴婢只知道这些,求皇上开恩,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妄自议论了。”

    轩辕晔厌恶地睨了她们一眼,对面有惊色的李德全道:“先将她们带下去看管起来,没朕的命令一步也不许离开。”

    “奴才遵旨。”李德全躬身答应后,带了面色惨白的玉兰两人离开养心殿。

    这一夜,轩辕晔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玉兰的话不住在耳边回响,尽管他很不愿相信,但仔细回想起来,却发现徐容远言行确实有可疑之处,他对芮盈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而芮盈每次有什么病痛,第一个想到也是徐容远,难道他们两个当真有私情?

    翌日,容远与杨太医及数位京名医一道在数十军士的护送下前往通州,除了他们几人所乘坐的马车外,后面还跟着十余辆马车,乘坐在里面的都是离开通州后发现感染瘟疫的病人,短短这么些时日已经发现了数百人,为免他们传染别人,而且也为了救治方便,着令他们随容远一行人回通州治疗。

    轩辕晔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那一辆辆马车驶离京城,眸光冰冷如霜,在所有马车都离开后,他一言不发地下了城楼,却没有回养心殿,而是去了坤宁宫。

    轩辕晔私心里并不愿相信芮盈与容远有私情,但玉兰言词凿凿,而且又是从承乾宫传出来的,令他一时难分真假,想要找个人共同商议,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地震,坤宁宫是受震较为严重的一处,虽然不像奉先殿那样全塌了,却也有许多地方坍塌,尽管工部日以继夜抢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所以柳莺莺如今暂时住在坤宁宫唯一完好的东暖阁。

    在得知轩辕晔的来意后,柳莺莺大惊失色,连连摇首道:“皇上切莫听信宫人胡言乱语,熹妃素来知书达理,待皇上更是一往情深,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轩辕晔往后仰一仰身子,盯着梁上灵动的彩画沉沉道:“朕也希望此事只是讹传,但仔细回想这十九年来熹妃与徐太医的接触,实在有令朕起疑的地方啊。”

    这件事如果属实,第一个不能接受的人就是他。但是,疑心已起,他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不明不白从来不是他轩辕晔的行事作风。之所以如今不动承乾宫的人,是怕过早惊动了芮盈,万一此事是子虚乌有,而芮盈又知道自己怀疑她,岂非伤了彼此的感情。

    柳莺莺一味替芮盈做保,指她不会与徐太医有任何私情或做出任何有违礼数的举动,但只凭这些无疑不能令轩辕晔相信。最后,柳莺莺有些无奈地道:“若皇上实在信不过臣妾一人之言的话,不妨传熹妃的家人入宫相问。熹妃与徐太医究竟是否自幼相识,相信熹妃的家人必然一清二楚。”说到此处,她又有些犹豫地道:“不过熹妃双亲年纪已长,身子也不好,依臣妾所见,暂时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为好。”

    对此,轩辕晔自是没意见,“皇后思虑周祥,朕记得熹妃还有一兄一弟一妹,就召他们其一个问话吧。”

    此话正柳莺莺下怀,岂有不应之理,当下道:“若皇上信得过臣妾的话,此事就由臣妾去办如何?”

    “你是朕的发妻,朕自然信得过,否则朕也不会与你商议此事。不过你记着,在查清楚整件事前,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分毫。”轩辕晔慎重说道。

    这夜,在三更时分开始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直到翌日辰时方才渐渐放晴,云妃见雨歇云工,便想着去温如言处走走。在经过一个夹道时,无意间看到几个太监领着一女子走在自己前面;这几个太监也就罢了,那女子的背影,云妃看着竟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停下脚步好一阵思索后方想起似乎是瑞奕,然等她再看的时候,原本还在自己前面的那些人早已拐了弯走得不见人影。

    奇怪,瑞奕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呢?难道是芮盈传她入宫?

    这样想着,她脚下一转,改而去了承乾宫,到那里的时候,看到芮盈穿了一身烟霞色的旗装站在檐下,昨夜那场雨将宫院里那两株樱花树上刚开的樱花给打落了许多,水月正领了几个宫女蹲在地上捡花。

    当日移住紫禁城的时候,轩辕晔见芮盈舍不得净思居那两株樱花树,便命人将之移栽到了承乾宫,如今阳春三月,正是樱花**开之际。

    云妃抿嘴一笑,朝芮盈走过去道:“meimei让人拾花,莫不是想学那花痴葬花吧?待会儿可是还要写一首赋花的诗词?”

    芮盈尽管心情不甚好,但听得她这话也不禁为之莞尔,挽了她的手入内道:“哪有如此,是水月。这丫头说这些花落了可惜,捡起晾干后可以拿来制花签、香囊等物;倒是jiejie今日怎么这般好来看我?”

    云妃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道:“瞧你这话,是说我往日里待你不好喽?”

    “可是不敢。”芮盈笑着接过宫人奉上的茶水,道:“待会儿我要去给太后请安,jiejie可要一起去?”

    云妃颔首道:“也好。说起来,太后的身子可有好些了?”

    听到这里,芮盈叹声道:“原先倒是有些起色了,可被这地震给一吓,反倒不如从前,且原本一直替太后看病的徐太医又去了通州,换一个太医不知会如何。”

    说到徐太医,云妃也深觉惋惜,如今的通州几与鬼门关无异,能活着回来的可能xing十不足一。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且我观徐太医并不是个短寿之相,兴许会平安无事也说不定。”如此宽慰了一句后,她又道:“对了,你今日可有召瑞奕入宫?”

    “瑞奕?”芮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已经许久不曾见她,更不曾召她入宫,jiejie何来此问?”

    当下,云妃将在路上看到疑似瑞奕的背影说了一遍,临了又道:“既然你不曾召她入宫,想来是我看岔了眼。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准备与瑞奕老死不相往来吗?”

    芮盈抚着裙间的金丝,低头缓缓道:“人与人之间,隔阂易起难消,何况瑞奕对我成见已深,就算我有心也无用,只当是彼此姐妹情份已尽。不过我听说李耀光待她甚好,虽十余年无所出,依然相敬如宾,总算我当日没给她择错人。”

    “你啊,就是嘴硬心软,若真的姐妹情份已尽,你又怎会知李大人待她如何。”两人姐妹十余年,云妃哪还会不了解芮盈,嘴里不说,但心里始终是记挂的,否则哪晓得李家待瑞奕是好是坏。

    “她终归是我看着长大的。”芮盈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已经足够了。

    然芮盈并不晓得,她那个meimei此刻正跪在坤宁宫,将她与徐容远的过往旧事仔细讲给坐在上首的轩辕晔听。

    轩辕晔脸色阴沉如水,浑身都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双手紧握成拳,泛白的指节节节突起。

    待瑞奕一一说完后,轩辕晔寒声问道:“那么熹妃入王府之后呢,他们可还有什么往来?”

    瑞奕不着痕迹地看了端坐在椅的柳莺莺一眼,垂首道:“这个民妇就不知道了,不过民妇知道,徐太医之所以近二十年来不娶,皆因心尚有熹妃之故。”

    “很好!”沉寂半晌后,轩辕晔从牙缝蹦出这两个字来。柳莺莺见差不多了,逐命瑞奕下去,自己出去沏了盏茶后亲手奉予轩辕晔,“皇上喝口茶顺顺气。”

    “朕喝不下下!”轩辕晔气恼地说了一句,他此刻胸口又堵又痛,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柳莺莺顺势将温热的茶盏放到轩辕晔手边的小几上,温言道:“其实皇上不必太过在意瑞奕刚才的话,未必那就是真的。”

    轩辕晔此刻哪听得进这话,当即反唇讥道:“如果连熹妃亲meimei说的话都不是真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熹妃……”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来时,他眸光与心情一般复杂无比。

    柳莺莺幽幽叹了口气道:“即便熹妃与徐太医当真有旧,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事过境迁,皇上实无需在将之放在心上,否则伤了皇上与熹妃meimei的感情,岂非不好?”

    “感情……”轩辕晔嗤笑一声,仰首痛心道:“你没听到那些宫人私下里传的话吗,熹妃与徐太医私下相处时举止亲昵。熹妃,她当真是妄顾了朕对她的信任与宠爱。”

    柳莺莺听得这话自是无比舒心,然她并未将这表露在脸上,而是故作难过地道:“那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听得这话,轩辕晔的脸色顿时又阴冷无比,摩挲着光滑如壁的杯沿徐徐道:“不论通州那边瘟疫如何,徐容远都是不能再留了!”

    这话一出口便是判了容远的死刑,不论他能否消除横行在通州的瘟疫,都不可能活着走出那里。至于靖雪……虽然有些对不起她,但错是徐容远自己铸下的,怪不得他人。

    “皇上说得极是,那熹妃呢?”柳莺莺小心地问着,李芮盈的下场才是她最关心的。

    说到芮盈,轩辕晔脸颊抽搐了几下,一时未开口,显然心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柳莺莺紧张地注视着他,心“”跳着。

    “熹妃……”许久,轩辕晔终于开口了,沉沉道:“她始终是四皇子的额娘,朕不能不念着他的感受,此事不宜张扬出去,处置徐太医就罢了。”

    柳莺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轩辕晔居然准备就这样放过李芮盈,那她所做的一切岂非都白费了,区区一个徐太医怎抵得了五万两白银以及她为此所耗费的无数心血。

    她很想让轩辕晔重重处置李芮盈,最好褥夺她名位然后打入冷宫慢慢折磨至此,可是她不能说。一直以来,她都以大方端庄,温和仁厚的形象示人,从不嫉妒任何嫔妃的得宠,正因为如此,轩辕晔才会愿意偶尔过来坐坐,与她说说话。

    如果失去了这一层伪装,只怕轩辕晔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所以她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来,直至轩辕晔离开坤宁宫,方才紧紧松开紧咬的牙齿,咬得太紧太死,一旦松开,只觉得整排牙龈都在发酸。

    “翡翠,你知道吗?皇上准备就这样轻饶过李芮盈。”她对默然走到身边的翡翠说着,眼眸浮上一层血红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