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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番外【活不下去】

    “现在知道关心皇上了吗?”慕容仙冷笑,捏着芮盈下巴的手紧了紧,森然道:“明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连怀的孩子也不祥,就不要再缠着皇上,现在好了,皇上染了时疫,很可能救不过来,你高兴了?李芮盈,我发誓,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轩辕晔染上了时疫?这个消息令芮盈如遭雷击,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轩辕晔他……

    “太医怎么说?”她问,急切而慌张,

    “时疫凶险,太医还能怎么说,如今只能盼着能及时研究出治时疫法子,救皇上一命!”想到轩辕晔,慕容仙心里又何尝好受过,但这一切只会令她更憎恨眼前这个女人,若非还有几分理智,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不祥人。要看书·1ka书nshu·com

    “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听到轩辕晔危在旦夕的消息,芮盈不顾一切地想要奔去看他,然她忘了自己此刻怀孕已有八个月的身孕,身子笨重,根本奔跑不了,没走几步就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水秀及时扶住了她,“主子小心。”

    “水秀,快扶我去见皇上,他病了,我要去见他……”话未说完,泪已潸然而落,湿了衣襟。

    水秀也跟着落泪,劝道:“主子,您如今被太后娘娘禁足着,不能出去。”

    慕容仙看到她这个样子,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气不打一处来,怒容满面地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喝骂道:“亏得你还有脸去见皇上,若不是因为你和这个孽种,皇上怎会感染时疫?!”

    芮盈一忍再忍,但慕容仙却是越说越过份,如今更出言污辱她腹的孩子,神色不由得冷了下来,“请慕妃娘娘谨言慎行,我腹的孩子是皇上骨血,皇家子嗣,并非你嘴里的什么孽种。再而言之,皇上患时疫是天灾,与我和孩子又有何干。”

    “哼,不祥就是不祥,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有的事都是由你这个不祥之人所引发。”慕妃冷声说着,看芮盈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李芮盈,从现在开始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皇上没事。否则我一定要你陪葬。”

    轩辕晔……一想到轩辕晔可能会死,芮盈就心痛如绞,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连去看他一眼也不行。

    慕妃在出了一通气后,转身想要离开,哪知衣角被人死死拉住,回头望去,却见李芮盈跪在地上扯着自己的衣裳不放,哀声道:“求求你,让我去见皇上,我很担心他!”

    她怕……怕现在不去,万一轩辕晔真的无救,她就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所以她愿意放下所有尊严去求慕妃,只要能见轩辕晔一面便好。

    慕妃气急反笑,“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已经害得皇上染了时疫,还要去见他,难道真要害死皇上才肯罢休吗?”

    “我从来没有害过皇上!”芮盈大声反驳,顿一顿,她忽地道:“娘娘口口声声说我害了皇上,可有证据?”

    慕妃冷哼不语,如有证据,她岂会还容李芮盈在这里碍眼,早已处置了她。一看书·1kanshu·com

    见慕妃挣扎了她的拉扯准备离开,芮盈心突然升起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起身冲已经快走到院门的慕妃大声喊道:“慕妃娘娘,你今日会来这里,是自己所想还是受人挑唆?”

    慕妃本不打算再理会,但芮盈这句话还是令她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回过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芮盈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扶着水秀的手走过去凝声道:“如果我告诉慕妃娘娘,所谓的不祥其实全部都是某个人一手策划而成,你相信吗?”

    慕妃本就是个一点即透的人,芮盈此刻都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岂有不明白之理,何况她会在这里出现,根本就是受柳莺莺挑唆,只是当时忧心轩辕晔安危,不曾多想,如今再回想起来,不禁悚然变色,“柳莺莺?”

    “不错,所有不祥的流言,皆是出自她的筹谋,蒙蔽了宫里所有人的耳目,包括德妃娘娘。”芮盈忍着嘴角的疼痛继续道:“其实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不祥一说,柳莺莺想要对付我,所以一步步做到现在。皇上的时疫确实是意外,但她心思歹毒,将此事栽赃到我头上不说,还挑拨慕妃娘娘,想要让你在盛怒之下做出难以挽回的事,如此,她便可一举双赢。”

    慕妃仔细将事情回想了一下,发现果然如芮盈所言,柳莺莺嫌疑极大,对于柳莺莺算计自己的事,心暗恨,不过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一切皆是你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芮盈笑一笑道:“慕妃娘娘在宫多年,当知很多时候,证据不过是人使出来害别人的一种手段罢了,并不能尽信。是与非,更多的是存在于心。”

    慕妃眸光一转,落在芮盈身上,阴晴不定地道:“既然存在于心,你又为何告诉我,就算我相信你的话,同样也不会帮你,最多不过是在你替皇上陪葬的时候赐你一杯鸠酒,让你死的没有那么痛苦。”

    在这后宫,所有人都只是为了自己,很多时候,哪怕明知这件是错,明知有人手上染了鲜血,亦不会多嘴半句。明哲保身,方是生存之道,何况,钮祜禄芮盈与柳莺莺一样都是她的敌人,从未改变。

    “我知道。”芮盈的回答令慕妃细眉微皱,一时间猜不出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犹豫再三出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芮盈整衣再次下跪,慎重道:“皇上身患时疫,病情严重,妾身别无所求,只想这段时间能够侍候在皇上身边,煎汤熬药,直至皇上病愈。若皇上当真药石无效,英年早逝……”她艰难的忍着椎心之痛说出这几个字,“妾身愿意以死相殉,随皇上一道去阴曹地宫。”

    说出这句话,芮盈亦是被逼无奈,她可以预见,如果轩辕晔死了,不管是柳莺莺还和慕妃,都绝不会允许她与孩子继续活下去。自愿、被迫,始终都逃不过一个死局。

    慕妃怔怔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她所谓的要求竟然是这样,更没想到,她会自愿陪葬,试问自己,并没有这样的勇气呢!

    “这是你的真心话?”她试探地问。

    芮盈正色道:“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求娘娘成全。”她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能帮她的唯有慕妃一人。

    为怕慕妃不同意,她又抛出一枚诱饵,“若皇上躲过这一劫,那妾身与孩子不祥之说自然不攻而破,待到那时,再设法揪出皇后娘娘陷害妾身的证据,身为皇后却嫉妒妾室,蓄意陷害;凭这一条罪名,纵然她身为皇后娘娘也免不了受责难。再言之,妾身此时出现在镂云开月馆,坏了皇后娘娘原来的打算必会大吃一惊,娘娘当知人在吃惊下是最易露出马脚的。而我,也会全力襄助娘娘,以报娘娘大恩大德。此事于娘娘,有百利而无一害。

    最后一句话令慕妃颇为心动,诚然如今宫是她当权,但是柳莺莺始终是皇宫的皇后娘娘,身份摆在那里,令她行事时多有制肘;何况当年福宜的死,十有**是柳莺莺指使陈一泽所做,这个仇,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才生生忍着罢了。

    与之相比,李芮盈就变得微不足道了,毕竟真要说起来,她与李芮盈并没有深仇大恨。

    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就看要不要把握了。

    慕妃犹豫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抬一抬弧度优美的下巴对还跪在地上的芮盈道:“你,随我来。“

    绿意见自家主子真要带李芮盈离开净思居,心下一急,忙提醒道:“主子,您忘了凌娘娘是德娘娘下旨禁足在这里的,您现在带她离开,万一德娘娘降罪下来,该怎么办?”

    “德娘娘那边我自会去解释,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上的病,若皇上好了,我相信一切皆不再重要。”

    慕妃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会再轻易更改,领了芮盈一路往镂云开月馆而去,在离开前,芮盈唤过小路子,悄悄吩咐了一句。

    一路上,所有下人看到跟在她身后的芮盈都露出诧异之色,却没人都上来问一句。

    到了镂云开月馆,正好碰到柳莺莺出来,她看到慕妃这么快回转,眸光微微一动,迎上去正要说话,突然看到慕妃后面的人影,脸色登时为之一变,骇然道:“meimei你怎得将她给带了出来?”

    慕妃施施然上前,待得行过礼后,方才像想起了什么道:“皇后娘娘是说李芮盈?”

    柳莺莺寒声道:“不错,meimei当知她与腹孩子皆是不祥之人,皇上患时疫也是为她所害,你此刻再带她来,是想害皇上病情加重吗?”

    慕妃抿一抿被秋风吹乱的散发漫声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一直以来关于李芮盈与孩子不祥的事,都只是传言,并没有真凭实据;即使是德娘娘那边,钦天监也只说东北方有凶星出没,究竟李芮盈是不是那颗凶星还有待斟酌;何况皇上患病前一直都对此事不太相信。”

    柳莺莺针锋不让地反驳道:“若她不是,咱们宫何以会一再出事,皇上更身患时疫,危在旦夕?”

    慕妃瞥了她一眼,闲闲道:“怕就怕这件事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言语,柳莺莺沉了脸。

    “我能有什么意思。”慕妃抿一抿嘴,指了低头不语的芮盈一眼道:“既然皇后娘娘说是她害了皇上,那么我就让她来服侍皇上,将功补过。”

    柳莺莺的脸色极不好看,冷声道:“宫里又不是没有下人,用得着她挺着个大肚子去侍候吗?再说,你现在将她带出来,眼可还有额娘?”她口的额娘自然是指德妃娘娘。

    慕妃早已在路上想好了说辞,不急不徐地道:“额娘之所以下那道旨意,也是因为紧张皇上安危,结果呢?皇上还不是一样患了时疫,可见李芮盈禁足不禁足都是一样的。”

    柳莺莺被她气得一阵哆嗦,拂袖离去,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这件事我一定会照实禀告额娘,你那些话留着去跟额娘解释吧。”

    慕妃对她的话语不置一词,转头对芮盈道:“行了,你可以进去了。”

    “多谢慕妃娘娘。”尽管慕妃不是真心帮她,但这一刻芮盈却是真心感谢,没有什么事比让她见轩辕晔一面更重要。

    到了里面,只见周庸正站在一旁暗自垂泪,看到芮盈进来,忙迎上去打了个千儿,诧异道:“娘娘怎么过来了?”

    芮盈顾不得答话,快步走到床前,看到双目紧闭、面色潮红的轩辕晔,眼泪一下子迷煳眼,颤抖着抚上轩辕晔发烫的脸颊,涩声道:“皇上,他怎么样了?”

    周庸抹了抹发红的眼道:“齐太医来看过,已确诊是时疫。”

    尽管早已从慕妃口得知了这件事,但再一次确认,依然心刀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药方开了吗?”

    “开了,但是齐太医也说了,这些药效果不大,始终要等治时疫的法子研究出来才行。”周庸神色黯然的说了一句,旋即又道:“娘娘身怀六甲,还是赶紧走吧,否则若同染了时疫便麻烦了。”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离开。”这一刻,芮盈的神色无比坚定,“皇上病着一日我便在这里陪他一日,直至皇上痊愈或……”最后那几个字像根刺一样梗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庸虽只是一个下人,却也能感觉到芮盈对轩辕晔深重无比的情意,感动地道:“皇上如果知道娘娘这番心意,一定会很开心。”

    芮盈摇头未语,坐了一会儿后道:“药在煎了吗?这样一直烧着也不是个事儿,否则就算将来时疫治好了,这人也烧煳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