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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番外【算计】

    有了前例,自然不舍得小女儿入宫去受苦,当即在回信表示不愿瑞奕选秀,只希望可以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平安幸福的过·

    见父母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芮盈开始替瑞奕留意起合适的人家来,准备等选定后再向轩辕晔开口。

    这一日,趁着宫栽种的各色菊花**开,芮盈邀瑞奕一道赏菊,顺便挑几盆开得好的带回去给二老。

    看着那一株株形态各异,花色妍丽的菊花,瑞奕颇为喜欢,不时停下来驻足赏玩,等回到雨墨殿时已是近午时分。

    在水秀命人传膳的时候,芮盈将瑞奕拉到内堂,取过一幅画轴顺手打开后递给她道:“瞧瞧此人如何?”

    瑞奕接过一看,只见画是一个年轻男子,打量了几眼后奇怪地道:“长得还算可以,不过jiejie你无缘无故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芮盈抿嘴一笑道:“这是今科的探花,年方二十,才华出众,最难得的是至今未娶亲,与你倒算般配。”

    瑞奕睁大了眼眸道:“jiejie莫不是想给我说亲事吧,你可莫忘了我是未选的秀女,不可私自婚嫁。”

    “这个我自然晓得。不过我与父亲母亲他们商量过,入宫这条路太难走,而且秀女之间也多有勾心斗角,一个不慎很容易着了当,jiejie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所以我想着在你选秀之前,去向皇上求个恩典,让你避过选秀自行婚配。”

    “这位探花郎姓魏,家只有一老母,以纺线织布供他读书科举。家世虽贫寒了些,但如今考探花郎,又蒙皇上看重,前途未可限量。且我也去打听过他的为人,谦恭有礼,有情有义,又与你年纪相当,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听到此处,瑞奕目光一动,漫过尽展于自己面前的面卷,不可否认,卷的男子长得尚算入眼,探花的身份也算过得去;不过那要看与什么人相比,若与轩辕晔相比,纵是探花也不过是一滩烂泥。论相貌,轩辕晔比他不知俊美多少倍,论身份,更是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早在十岁那年,她就已经下定决心,jiejie拥有的东西她统统都要有,而且要比jiejie拥有的更多更好,再不让任何一个人轻瞧了去。

    轩辕晔,此生,她只会嫁这么一个男人!

    不过这些话,瑞奕此刻是不会说的,她抬起头迎着芮盈殷切的目光,掩下一切算计,一派天真地笑道:“jiejie迫不得待想让兰儿出嫁了吗?”

    芮盈并不晓得瑞奕心诸多盘算,抚着她垂落在鬓边的银线缀粉晶流苏感叹道:“哪是迫不及待啊,jiejie心里不知道有多不舍。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不能因为不舍得而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吧,这样jiejie该要内疚一辈子了。”

    她打量着瑞奕皎好的面容忽地说出一番令瑞奕意外的话来,“兰儿,jiejie知道你心气高,不愿沦为普通人家妻,只是你听jiejie一句劝,后宫之路当真不好走,今日不知明日事,一个不小心便会化为别人脚下的·很多时候,平凡即是幸福,与其跟一堆女人争宠夺爱,生死相向;倒不若寻个好儿郎,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相信jiejie,jiejie绝不会害你,至于将来也不必担心,且不说魏探花是朝廷命官,就是jiejie也断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还有一句话芮盈未说出口,瑞奕出嫁,她必倾其所有为之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一生衣食无忧。

    听着芮盈意有所指的话语,瑞奕暗自心惊,看来jiejie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一无所知,所幸自己心里真正的打算她还不晓得。

    想到此处,她眸光一动,扑到芮盈怀,含泪楚楚道:“jiejie一片苦心,兰儿岂有不明白之理;只是兰儿还小,想再多陪陪阿玛额娘,不想这么早就出嫁。”

    芮盈看着她,轻轻道:“可是明年你就要选秀了……”

    “那就明年再嫁!”她打断芮盈的话,之后又撒娇痴缠了许久,终于令芮盈松口,答应她再多留一年。不过芮盈也说了,魏探花是一个难得的少年俊才,错过了,想再寻可就难了。

    只是瑞奕一心想要嫁入后宫,又岂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探花郎,随意敷衍几句就作罢。

    在留瑞奕一道用过午膳后,芮盈方命新来的小厮陈陌送她回去,一道送去的还有几盆难得一见的绿菊。

    趁着午后没事,芮盈小歇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外头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打在外头的花叶上沙沙作响。

    芮盈倚着床头坐了一会儿后,方才将水秀唤进来,问其轩辕晔可有回宫。

    水秀将一盏刚炖好的冰糖燕窝羹放到她手里,“奴婢听前院的人说,皇上一下朝就回来了,不过去了兰馨馆看昀皇子。”

    芮盈点头,低头看了一眼碗用白燕炖成的燕窝羹后,微微皱起了眉头,“我记得宫才进了一批上等血燕,这么快就用完了?”

    一说到这个,水秀就来气,“哪里用完了。原本除却皇上与皇后娘娘、慕妃的常例外,还有四五斤剩下,哪知等奴婢去领的时候,恰好碰到兰馨馆的画眉也在,她说佟福晋生完昀皇子后一直身子虚弱,需常服用燕窝、人参一类的滋补之物。张嘴就将剩下的那几斤血燕全给拿走了,一点都没剩下。奴婢前几日还看到过佟福晋呢,怎么就没瞧出半分虚弱的样子来。”

    “罢了,只是些许血燕而已,没必要为此生气。”芮盈慢慢吃着软糯之又混了冰糖清甜的燕窝。之前因为靖雪的事她一直不曾抽出时间去看阿意口的那个人,如今既是告一段落,那自然不该再拖下去,以免凭空生出什么变故来。

    只是以她的身份,要出宫一趟并不容易,既便是借口回去看望阿玛他们,也得事先轩辕晔应允才行。而且这一去必然有人跟随保护,自己去天香楼的事肯定瞒不过轩辕晔,与其到时候再解释,还不若现在想想该怎么说才是。

    到了夜间,轩辕晔来看芮盈,说了会儿子话,芮盈忽地屈膝跪下道:“请皇上恕妾身隐瞒之罪?”在轩辕晔讶然的目光她赦然道:“妾身身边的水月,以前曾是制香世家,开了当时在京颇为有名的天香楼;无奈后来家剧变,家道落,制香的方子也失传了许多,水月尽管迫不得已卖身为奴,但心里一直想着可以重振家门,再开天香楼。”她咬一咬嘴唇,忐忑不安地道:“前些日子,水月用残方做了些香粉出来,妾身觉着不错,又想起她长久以来的心愿,便出了些银子,在京郊以天香楼为名,开了间香粉店,又让阿意出宫帮着打理一二。为怕皇上怪罪,所以妾身一直不敢明言,只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该瞒着皇上,所以斗胆呈言,请皇上恕罪。”

    身为王宫福晋,深居简出,于情于理都不该沾染宫外事务,更不需说开店从商,虽说眼下瞒着轩辕晔,但谁能保证可以瞒一辈子?何况,她并不确认,轩辕晔是否当真对这些一无所知。果然,轩辕晔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她大吃一惊。

    却说轩辕晔在垂目盯了芮盈片刻后,凝眸道:“终于肯说了吗?我还以为这事你准备瞒我一辈子呢!”

    “皇上!”芮盈蓦然抬头,眸有难言的惊意,他……果然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自己不提,他也装着不知道罢了。

    轩辕晔拉起她道:“阿意不在宫这么久,当真以为我不曾有一点疑心吗?你让人传话给高福,说是阿意老母病重,需要出宫照料,但是高福恰恰记得阿意入宫时曾说过父母双亡的话。他疑心你让阿意出宫的目的,便派人暗追查,发现阿意经常出入一家香粉店,逐将此事回了与我。我猜想着这家店十有**是你开的,交由阿意在打理,至于其缘由却不晓得许多。”他这般说着,芮盈的身上已然冒出了一层粘腻的冷汗来,唯一让她心安的是,轩辕晔到现在都不曾露出什么责怪之色。

    “妾身瞒着皇上,实在罪该万死。”她想要屈身请罪,却被轩辕晔紧紧拉住了双手,看了她片刻,神色一软,轻言道:“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你也是为了水月,只是下不为例了。王宫福晋开店从商,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妾身知道。”芮盈赶紧答应,“等天香楼盈利稳定下来后,妾身就将它交给水月打理,这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

    听到此处,轩辕晔突然似笑非笑地道:“如此说来,你身边侍候的人岂非又要少一个?”

    “只要他们过得好,妾身少几个人侍候又有什么,何况皇上难道真还能眼睁睁看着妾身自己打水浣衣不成?”

    “我倒是不忍心,可我就怕给你再多的下人,到最后都会被你一个个安排了出路,到时候,后宫可就没人侍候打理了。”玩笑了一句后,轩辕晔又拍着她的手感叹道:“能跟着你这样事事为他们着想的主子,真是水月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芮盈低头一笑,忽地伸手揽住轩辕晔修长的脖子,认真地道:“要妾身说,能得到皇上怜爱,才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句话,令轩辕晔心头一暖,抚着芮盈以青玉竿固定的发髻一字一句道:“若儿,记着你曾说过的话,一辈子都不背叛,不离开。”

    “妾身矢志不忘!”温暖的唇印上轩辕晔掌心清晰的纹路,水眸蕴含的脉脉深情令轩辕晔动容不已,低下头吻上她嫣红的樱唇,缠绵至深,一路吻下去,气息越来越浓烈,身子亦渐渐热了起来。

    在粗重的喘息声,轩辕晔将香肩半露的芮盈放在床榻上,俯身在那具无瑕的**上洒落细密的吻痕,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具身体依然令他迷恋,根本没有丝毫厌倦之感,甚至比最初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否这一辈子都不会对这具身子感到厌倦,至少六年来如是。

    屋外秋雨萧萧,屋内却是红烛高照,春意动人……

    翌日一早起来,在服侍轩辕晔更衣时,芮盈隐晦地提起想去天香楼看一看,轩辕晔想一想答应了她,只嘱她多带几个人跟着,以免出事。

    在送轩辕晔上朝之后,芮盈连早膳也不及用,便命人取来一身家常的衣裳换上。她平常少有用香粉的时候,可这一次却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挑出些许淡粉色散发着幽香的香粉涂抹在手肘与颈间。

    待得做完这一切后方才命高福备轿,径直带着水秀水月还有专门挑出来的几个守卫一路往天香楼行去。

    这个时候,街上做早点的铺子早已开门,羊rou粥、rou包子、牛rou面,什么都有,香气盈满了整条街,连坐在轿的芮盈也闻到了,想起水秀他们跟着自己过来,水米未进,逐让人去买了些rou包子回来垫垫肚子。

    芮盈因为心有事,勉强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直至轿子落地,水月掀了轿帘带着难掩的喜色探身进来道:“主子,到了。”

    芮盈扶着她的手下轿,轿子正好就停在天香楼门口,此处因为是在京郊,不像京城那么繁华,不过地段还算可以,人也多。

    望着招牌上“天香楼”那三个字,水月激动不已,这块摘下多年的招牌终于又挂了上去,若爹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欢喜。她知道主子虽然现在将天香楼交给阿意和傅从之在打理,但最终是要交还给她的,这也令她对主子感激涕零。卖身为奴固然不幸,但能遇到这样的主子,却是不幸的大幸。

    阿意原本正在铺里做事,见到外面来了这么些人,只道是客人来了,忙迎出来,哪知竟然看到了芮盈,又惊又喜,当即就要行礼,芮盈摆摆手道:“罢了,在外头没那么多讲究,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