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番外【柳莺莺的计谋】
至于椒房殿则是一派平静，入冬之后，柳莺莺的头疼痛一直没有再犯过，凡有宫嫔去椒房殿请安，她都会和地说上几句话，态度亲切，全部没有一丝皇后的架子，让春贵人等人深感皇后平易近人。· 在众多宫嫔当，安云桥是最守规矩的一个，不论刮风下雨，天气好坏，她都一定会去给柳莺莺请安，不过如今跟在她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如柳与雨姗，绘秋等人被她彻底赶出了玄福阁。 不过绘秋确实有几分本事，不知使了怎样的好处，竟然让成嫔留她与另两个宫人在东煌殿侍候。 虽说都是宫人，绘秋却自觉得比以前在玄福阁是身份高多了，经常跑到玄福阁来指骂槐，奚落安云桥，明里暗里的说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最低等的美人。 如柳俩人对此自是忿忿不平，安云桥却充耳不闻，连带着也严令如柳等人不许理会，只当做狗叫便是。而绘秋见安云桥不予理会，只当她懦弱害怕，态度愈加猖狂，全然不将安云桥放在眼里。 这日，在绘秋又来明嘲暗讽一番后，如柳再也忍不住对安云桥道：“主子，您还要这样一直纵容她下去吗？” 安云桥正将绣花针从紧绷的锦缎上穿过，在针尾穿着一根孔雀蓝色的丝线，头也不抬地道：“不纵容又能如何，她如今是成嫔身边的人，打狗尚且要看主人。” “可她真得很过份。”雨姗是个好脾性的，连她都忍不住，可想而知绘秋有多过份。 “我知道。”在绣了几针后，安云桥放下针拭一拭手抬眼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她这样得寸进尺，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你们且看着吧。” 入了十二月之后，不断有捷报传来，慕容氏族率领大军连续夺回被占领的城池，对于他上表战功的折子，轩辕晔每一封皆以朱笔御批，写满赞赏溢美之词。而与此同时，轩辕晔也时刻让自己的密探注意着慕容雷的动向。 不可否认，在吃了一次大亏后，慕容雷的行动谨慎了许多，但还是难逃刚愎自用，好大喜功这八个字。 因为今年有了新秀女入宫，除夕夜宴比上一年更加热闹，养心殿满宴九桌，除宫嫔妃之外，王爷将相也同入宫赴宴共赏烟花歌舞，好不热闹。 整场夜宴之，轩辕晔都没有理会过芮盈，如视其透明一般，反倒不断与皇后还有年氏说着话。 芮盈默然不语，只是低头饮酒，云妃轻轻碰了她一下道：“你与皇上的心结还没有解开？”见芮盈默认，她摇头道：“难道你准备就这样算了？”这一次的夜宴，慕容仙则是推说身子不适，不曾参加。 “皇上不愿见我，我又能如何？”芮盈心灰意冷地一口将杯酒喝尽，饮落喉咙的酒在腹像火一般，令她眼染上一层醒意。 “这宫中的姐妹都已经这样了，你若再如此，咱们可真是一败涂地了。”云妃朝笑容满面的柳莺莺努一努嘴，轻声道：“一旦她探清了虚实，可不会对咱们客气。·” 芮盈端起宫人再次倒满的酒杯，在手轻轻晃着道：“jiejie，你有没有觉着咱们做什么都是虚的，皇上今日可以宠我，明日同样可以废我，我于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云妃摇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是。这么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在一个女人身上用这么多的心思。还有这一次，我觉得皇上是故意冷落你。” “jiejie你太过抬举我了。”在这样的话语，又是一杯酒落肚，沉浸于酒意的芮盈并没有发现轩辕晔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余光，还有那越发不好看的脸色。 “不会的，你相信我。”云妃话音刚落，便听得前面传来轩辕晔的声音，却是命元宝将他面前龙凤呈祥的菜依例传一份端到芸流连的桌上。这各桌的菜品大致一样，不过轩辕晔与柳莺莺的桌上有几道特殊的菜品是别桌没有的，譬如这道龙凤呈祥。 不过依着往前除夕的惯例，帝后可能会赏菜，是以每一菜在御厨房都至少备了两份。轩辕晔吩咐不过片刻，便有宫人仔细端了小一份的龙凤呈祥放到芸流连桌前。 能得帝后赏菜那是莫大的荣耀，若是落在宫嫔身上，更是可用来衡量其恩宠之盛。今年除夕，得此恩宠的，除却柳莺莺之外，芸流连是头一个，她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谢恩。 “坐下吧，尝尝菜品如何，可是和你胃口。”轩辕晔和颜悦色地说着。 “皇上赏的，自然和臣妾胃口。”芸流连这般说了一句后方才依言尝菜，几乎是筷子刚入口，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虽然很快松开，却被柳莺莺瞅了个正着，掩嘴轻笑道：“瞧芸贵人眉头皱的那个模样，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呢。” “没有。”芸流连连忙否认，随后又有些吞吐地瞧着轩辕晔道：“只是臣妾向来不爱吃酸食，所以才有些皱眉，不过这道菜是真得很好吃。” “对，朕也记起来了，既是这样就不要再吃了。”在说这句话时，轩辕晔有些心不在焉，眼角余光一直瞥向芮盈所在的方向，见芮盈只是低头饮酒，压根没有看过来，不由得暗自恼怒，却又不便当众发作。 刚才那一幕，他是有心做给芮盈看，岂知芮盈竟然全不关心，仿佛一切与她毫无干系。 可恨，明明是她先置自己于不顾，一心只念着自己，自己不过冷落她一段时间让她好生反省一番，同时想想明白谁才是她最该在意的人，她竟摆出这个姿态来。 好，她既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在意，宫又不是仅她一个女子，有的是比她年轻貌美且听话顺从的妃嫔。 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下，轩辕晔收回了芮盈身上的目光，刻意不去理会。 夜宴一时进行到很晚才撤下，随后众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等着子时的到来，那个时候，将是一年最绚烂夺目的时候，无数烟花将绽放于夜空之。 墨竹趁着这个机会悄悄来到芮盈身边，见她到现在还端着一杯酒，担心地道：“主子，您怎么了为何一直喝酒，可是您与皇上之间出了什么事？”这一场夜宴下来，她发现主子与皇上竟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实在不像平常的样子。” “说过你多少次了，这宫中的事情，你就不要问的太多了，至于我和皇上……”芮盈漫然一笑，在墨玉阻止前将一口饮干了酒，“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是这样罢了。” “可是……”墨竹还待再说，忽地听得一声鼓响，然后“咻”的一声，一道橘红色的烟花拖着长长的尾巴飞上夜空，然后的一声炸开，化为刹那的永恒。 子时，已经到了…… 又是一声鼓响，烟花升空，初时，鼓声隔一段时间才会响起，待到后来却是渐趋密集起来，鼓声与烟花升空的声音连番响彻在众人耳边， 众人皆好奇地寻着鼓声传来的方向，以鼓声伴随烟花升空的事，这么多年来倒还是头一遭。 然，不论他们怎么找，都瞧不见敲鼓之人，鼓声似从天际垂落，又似从地底钻出，让人难以分清。 这样的怪异，连轩辕晔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张望于干清宫外，彼时，柳莺莺笑了一下道：“皇上，已经开始放烟花了，不若咱们出去吧，这样也可瞧得更清楚一些。” 轩辕晔似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朕记得今年的烟花是皇后准备的，皇后素来细心周全，想必，今年的烟花会很好看。” 柳莺莺笑而不语，只以目光询问轩辕晔的意思，而后者径直站起了身，意思不言而喻。 轩辕晔起身，余下众人自不敢再坐，跟在轩辕晔与柳莺莺身后来到干清宫外，彼时，夜空已经被烟花薰染的无比艳丽，而鼓声依旧在不住传来。 “咦，什么时候搭的台子，刚才明明还没有。”不知是谁这样说了一句，众人这才发现，承干宫外突然多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台子，而之前他们进来时并没有，显然是趁着晚宴的功夫临时搭起来的。 “皇后这是何意？”轩辕晔讶然相问，心里同样疑问重重。 柳莺莺浅施一礼，正红金绣凤凰鸾长的裙裳在地上铺展如**开在冬日里的繁花，妆容精致的脸上泛起一抹轻笑，“请允许臣妾卖个关子，等到子时正时，皇上自然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皇后也学会卖关子了。”这样说着，却没有追问下去，左右此时离子时正时也不过半刻辰光。他不问，后面那些人自不会多嘴去问，皆静等着答案揭晓的那一刻。 “你说皇后这是在玩什么花样？”云妃与芮盈一道跟在最后，顺口问着芮盈，等了半晌始终不见她答话，回头看去，只见她端着一杯酒正在慢慢地喝着。 “你怎么还喝啊，当真是想喝醉不成？”云妃心疼地夺过酒杯，从刚才到现在，芮盈一直在喝酒，至于菜，连一口都不曾动过，饮这样多的酒又是空腹，可是要伤身。 “一醉解千愁，jiejie你不要管我。”芮盈想要去拿回酒杯，却见云妃瞅了个没人的空处，将杯里的酒尽给泼了，只剩下一个空杯。 “什么一醉解千愁，分明就是愁上加愁。”云妃没好气地将空杯交给身后的从祥，道：“总之不许再喝了。”旋即又心疼地道：“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皇上。” “我没有。”芮盈飞快地回了一句，可是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骗过云妃。 “你啊，就会口是心非。”云妃握紧她锦衣下冰凉的双手，“唉，即便是皇上当真不疼你了，你也要好好疼自己，千万莫要与身子过不去。” “不是当真，是真的，皇上眼已经没有了我。”芮盈心灰意冷的说着，她虽然刻意没有去看轩辕晔，可是他赏芸流连等人酒菜的事可是明明白白钻入耳，从始至终，轩辕晔都没有顾过自己。 云妃沉默片刻道：“我还是那句话，皇上是故意冷落你，虽后宫女子无数，但皇上对你，却是特别的。” 芮盈只当云妃安慰自己，苦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而她在酒精的麻醉下也已经没有力气去仔细想了。 云妃停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今日这顿除夕宴我总觉着除了慕容仙之外，还少了什么人，可又想不出来，究竟是哪个呢？” 芮盈没有费心去想她的话，谁来与不来，都和她无关，她现在都不愿想什么都不愿理会。 时间在这样的言语悄然过去，终于到了子时正时…… 鼓声骤然一歇，烟花亦停了下来，夜一下子变得静极，甚至可以听到冷风拂过树枝的声音。 不等众人奇怪，高台深处似乎亮起一点光明，紧接着光明缓缓升起，待其整个露出来后，方看到是一个巨大的孔明灯，最奇怪的是孔明灯竟然有一个身影，看那姿态，应是女子。 透过孔明灯的灯壁，可以看到女子握着什么东西用力捶落在身前，继而听得“咚”的一声鼓响，原来之前所听到的鼓声是从此处发出。 鼓声响，烟花绽，身姿绰约的女子每次敲落鼓棰，都有烟花漫花绽成，化为这一夜最美的景象。 轩辕晔饶有兴趣地看着隐藏在孔明灯若隐若现的女子身影，他很好奇灯女子的身份，而云妃脸色则要显得难看许多，恨恨地看了皇后一眼，不必问，必然是皇后想趁机抬举什么人，所以借除夕烟花做出这么一场好戏来，哼，晓得自己再难以得到轩辕晔的宠爱，，所以抬举别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算计得可真是好。 不止云妃，德妃、安嫔等人脸色也不甚好看，任何一个人的得宠都会分薄她们身上的恩宠，只是这一幕摆明是皇后的意思，她们即便是再不高兴，也不敢过于放肆地流于表面。 随着女子的动作，鼓声不再一成不变，或轻或重，或沉或缓，而女子亦一边敲鼓一边起舞，身姿柔若无骨，动作优美轻灵，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犹如一位不甚落入凡间的仙子，再加上只能看到一个影子，更加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