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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番外【变故横生】

    这一句话,将刘一花吓得魂飞魄散,若真这样划了,自己定然要毁容,连忙道:“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皇上饶过奴婢·”

    柳莺莺唇角微扬,看着刘一花的眼眸中是一片淡然,她很清楚轩辕晔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格,既然已经开了口,就绝不会因为她的求饶而更改。

    一旦是被轩辕晔所厌恶的女人,向来都不是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想了想,自己……莫名的又有些黯然了,她又何尝不是呢,然而她会沦落到如此几乎彻底失去了轩辕晔的宠爱全部都是蕊盈害的她落得了现在的一个下场。

    她又怎么能够不去恨蕊盈呢。

    果然,轩辕晔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看一眼都不曾,至于元宝已经上前认真地数起了安云桥脸上的伤痕,毕竟轩辕晔已经开了口了,他身为轩辕晔的贴身奴才,只需要服从于轩辕晔一个人就好了。

    刘一花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尖叫道:“皇上,奴婢不服。她只是一个落选的秀女,又不是宫中的主子,凭什么为她而责罚奴婢。”

    “只是因为这个不服?”轩辕晔问道,烁烁灯光下,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刘一花却是升起一丝希望来,认为这是唯一让自己免受责罚的机会,用力道:“是!奴婢不服!”

    “好!”轩辕晔负手看了一眼天边如钩弯月,“元宝,传朕旨意,将安云桥名字记入册中,并晋其为美人,赐居玄福阁。”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在那里,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云桥不是落选了吗,怎么一转眼又册为美人了?

    还是柳莺莺最先回过神来,满面笑容地欠下身去,“恭喜皇上又得一佳人相伴。”今日之事,真是峰回路转,任谁也想不到原本已经被赏花发还本家的安云桥竟会因祸得福,成为宫嫔。起身见见安云桥还愣在那里,嫣然笑道:“安美人高兴的连谢恩也忘了吗?”

    安云桥这才如梦初醒,喜极而泣,连连磕头道:“奴婢谢皇上恩典!”这一次当真是因祸得福,虽说只是一个最低等的美人,但好歹入了宫门,成为天子女人。而且以后侍了寝,又或者生下皇子,这位份自然会再晋。

    另一边,元宝也回过神来,领旨之余亦朝安云桥道:“奴才给安美人道喜了,安美人吉祥。”

    “我……我不敢当,公公客气了。”安云桥见到元宝朝自己行礼,慌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是好。

    轩辕晔目光一如漆黑似墨的天空,漠然落在呆若木鸡的刘一花身上,“如何,现在你以一介落选秀女之身,冒犯宫中主子,朕可以责罚你了吗?”

    刘一花眼珠子艰难地转着,露出难以置信之色,怎么会这样……安云桥不是与自己一样落选了吗?怎得转眼之间又变成了美人,还是宫里的主子?照这样来说,岂非……还是自己帮了她?

    不!怎么能这样!她明明比安云桥更加貌美,家世亦是更要比着安云桥要好上了不少,凭什么皇上只看到她·

    “她根本不是什么主子!皇上分明是故意偏坦!”强烈的不甘冲昏了她的头脑,令她整个人陷入近乎颠狂的状态,亦忘了在面对轩辕晔时应有的敬畏。

    “冥顽不灵!”轩辕晔冷冷说了一转,别过脸道:“元宝,好生数清楚,一道都不许拉下,否则你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吧。”

    “奴才知道。”元宝恭敬着,然刘一花犹不甘心,扑上来扯住轩辕晔的袍角大声道:“奴婢不服!不服!”

    不等轩辕晔说话,柳莺莺已喝道:“皇上面前,怎容你如此放肆,还不赶紧退下!”见刘一花不听,她冷然道:“元宝,你去把她拖开。”

    刘一花死命挣扎着,元宝连拖带攥好不容易才将她拖开,然刘一花的嘴里还在使劲地叫嚷着不服,其行径模样哪里还像入选的秀女,倒似市井大街上骂街的泼妇。

    “你的父亲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对于刘一花,轩辕晔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从没有一个女子,让他讨厌到这个程度,更觉得刚才所说的惩罚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轻了,这种女人合该给她一个更深刻的教训。

    如此想着,轩辕晔不带任何感情地道:“元宝,明天你去刘府上传朕旨意,就说他女儿枉自养了十余年,却无才无德,更兼品德顽劣不堪。如此女子,若然婚配于他人,无异于害了人家一世,还是送去庵中出家为好。”

    刚才还在叫嚷不休的刘一花一下子没了声音,嘴巴大张着,眼中透出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这一刻,她真正感觉到后悔了,可是太晚了,嫉妒摧毁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

    不论富隆多疼爱这个女儿,都绝不敢违抗圣命,从今往后,与她相伴的只能是青灯古佛。

    当安云桥被册为美人的消息传到雨墨殿时,正在摘下银丝坠珠步摇的蕊盈手一松,任由那步摇落在地上,发出“叮铃”的声音,在静夜中听来格外寂冷。

    终究还是逃不开宿命般的纠缠吗?蕊盈在心中叹了口气道:“可知皇上为何改变了心意?”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对于安云桥,蕊盈总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听说是有秀女折辱安美人,恰巧被皇上看到了,皇上临时起意封了安美人。”海棠对此知道的并不清楚,只是听得只言片语。

    “主子,皇上何以对安美人这么看重,奴婢瞧安美人也不过如此,姿容远不及春贵人她们那般妩媚多姿。”海棠好奇地问道,她曾远远瞧见过,说实话,除却那双眼颇有几分顾盼生态的感觉之外,其余的放在这后宫中实在不算出挑。

    水秀轻喝道:“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快了,主子间的事轮得到你管吗?”

    “奴婢只是好奇嘛。”安儿撅了嘴,有些委屈地说着。

    墨竹还待再说,蕊盈已是起身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众人依言退下,然刚静了一会儿,便听得又有脚步声响起,蕊盈头也不回地道:“本宫说了要一个人静静,你们都退下。”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脚步声也没停下,依然一步步走来。

    如此无视自己的举动,令蕊盈大为不喜,再加上心情本就不佳,含了一丝薄怒回头道:“没听清楚本宫的话,退……”当目光落在来者身上时,声音顿时一滞,旋即带着重重惊意道:“皇上,怎么是您过来了。”

    来者正是轩辕晔,他笑着解下身上的藏蓝色暗蓝锦绣披风道:“朕来看看你。”

    “皇上进来怎得不让宫人先通禀一声,倒是让臣妾失仪了。”她低低说了一句,想要取过轩辕晔手里的披风,却被他拉住手道:“是朕故意不让人通报,这样才能真正看清楚你在想些什么,果然不如出朕所料,一人躲在这里生闷气。”

    蕊盈被他说中了心中,眸光一黯,嘴里却道:“皇上这话好奇怪,臣妾一个人无端端地生什么闷气。”

    轩辕晔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道:“还说没有,瞧瞧,眼睛都红了。”不等蕊盈说话,他已经揽了她肩膀道:“朕就是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所以才特意过来瞧瞧。安云桥……于朕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更不是谁。”

    蕊盈低低道:“皇上没必要与臣妾来说这些,愿意纳哪个秀女入宫是皇上的权力,臣妾不敢过问。”

    然而这却也不是蕊盈想要问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问些什么,只是莫名的,就是觉得似乎忽略了某一些东西而已。

    “可是朕想与你说。”轩辕晔抚着她光滑的脸颊一字一句郑重地道:“蕊盈,如今,在朕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轩辕晔的话令蕊盈心下微暖,仰头道:“臣妾如何值得皇上这般看重。”

    轩辕晔松开手里的披风,任它落在地上,双手用力抱紧蕊盈,似要将她整个融入身体中一般,“朕说你值得,就是值得,蕊盈,你是最重要的那一个,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样用力的说着,与其说是在说给蕊盈听,倒不若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借此压抑着心底某个角落压了整整二十年,如今却在不断冒出来的那一点念想。

    蕊盈并不知道这些,她此刻因轩辕晔的话而盈满了感动,能以皇帝之身做到这个地步,着实不容易。

    “皇上的心意,臣妾明白了。”伏首在轩辕晔胸前,将那丝郁结抛出胸口。

    轩辕晔不是寻常男子,他是轩辕国的天子,九五至尊,所以她不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求彼此真心相待。

    “至于安云桥,当真是一个意外,朕看她被人欺负的那般惨,又见刘一花如此猖厥,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随手册了她一个美人。你若介意,朕往后不去见她就是。”

    果真是这样吗?轩辕晔不敢想,只是用这个理由说服着自己。

    得悉了轩辕晔心意,蕊盈心情大好,玩笑道:“臣妾可不愿做这个恶人,皇上想去,尽管去好了。”

    “你就不怕她将朕的心抢了去?”见蕊盈开心,轩辕晔嘴角亦是染上了一层笑意,如此静好的微笑出现在轩辕晔脸下的机会并不多,偶尔见了,便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世间最温润的玉石一般。

    温润如玉,此时的轩辕晔远轩辕无涯更衬这四个字。

    蕊盈故意嗔道:“若皇上的心这般容易被抢走,那臣妾也不稀罕了。”

    “你啊!”轩辕晔笑搂着蕊盈柔软的身子,借此驱赶着身体里无人知晓的寂寞冰寒。

    如此,一切尘埃落定,此次选秀,包括安云桥在内,共计五名秀女入宫。数日后,行旨册封。

    春入花,芸流连被册封为贵人,然而另外两个一起被入选的秀女,也是被封了美人,赐了宫殿之后,便也是没了下文,芸流连作为轩辕晔比较喜欢的一个秀女,也是成了第一个侍寝的秀女,让人好一阵羡慕。

    轩辕晔颇为喜欢她妩媚之中又带着天真的性格,多有宠爱,纵是出身最为高贵的芸流连也有所不及,至于安云桥,在最初引了一阵话题后,便彻底沉寂了下来,沉寂到令许多人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美人。

    玄福阁,安云桥静静地站在门口,秋风瑟瑟,吹起她身上薄薄的半新不旧的衣裳,犹如迷失在秋季里的蝴蝶,寻不到出路在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有姿色的宫女走到她身边,带着几分不耐道:“安美人,您就是日日在这里等着,皇上也不会来的,还是赶紧进去吧,这外头天凉,万一要是冻病了,奴婢还得给你去请太医。”

    面对宫人没有丝毫敬意的话语,安云桥咬一咬唇,低声道:“我知道了,进去吧。”她伸出手,却见宫女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根本没有丝毫要搀扶她的意思,安云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不曾说什么,只是收回手低头往屋中走去。

    她知道这些宫人看不起自己,位份低不说,这么些天来,其余几位秀女已经分别受了皇恩雨露,唯独她,皇上连问都不曾问起,仿佛已经将她遗忘在脑后。可明明那日,皇上替她做主惩治了刘一花,又那么温柔的替她拭泪,让她不要哭,难道一切都是假像吗?还是说仅仅只是一时兴起的善心?

    进得屋中,发现里面也与外面一般冷,安云桥紧一紧衣裳道:“这样冷的天该是生炭火了,我记得每个月月初,都可以去内务府领应有的用度,今日已经十二了,绘秋,你没去内务府领炭火吗?”

    被称做绘秋的宫女眉梢一扬,下一刻已经叫屈道:“冤枉啊,奴婢前几天就去过了,可是内务府的人说宫里银炭和红箩炭都紧张得很,没有备主子那份,剩下的便只有黑炭了。奴婢想着那黑炭烟气大,根本不能用,所以就没领,若主子执意要的话,奴婢辛苦些再跑一趟内务府就是了。”说罢眼睛直勾勾盯着安云桥,双脚根本没有要挪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