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番外【那个人的替身吗？】
轩辕晔思忖道：“皇后所言有礼，淑良与否并不能以容貌度之。·元宝，赏玉佩。” 一句话决定了芸流连今后的命运，蕊盈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吧，注定温如倾要进宫为妃，怎么都逃不过。 “皇上喜欢便是最好的了。”眼见元宝将玉佩交到芸流连手上蕊盈也是笑了笑，毕竟只有轩辕晔喜欢才是真的，她们喜不喜欢都是无所谓的 轩辕晔微微一笑道：“你说话，朕一向爱听。” 蕊盈并非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听出了轩辕晔言语间那一丝细微的不满，无奈地道：“臣妾不敢。” 如此，芸流连便正式被选入宫中，只待遴选后册封位份即可，在其之后又选了几位秀女。轮到最后一拨秀女时，轩辕晔已有些疲惫，意兴阑珊地扫过站在殿中的九名秀女，正待要命四喜全部赏花，忽地神色一震，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牢牢攫在最后一名秀女脸上。 怎么会？明明长得一些也不像，为何他会有一种雨儿站在面前的感觉，是因为那双眼吗，那双与雨儿一模一样的眼睛吗？ 他明明已经放下了，为何看到那双眼时心还是会痛，又或者说二十年间他根本没有放下？轩辕晔不会忘记当初就是因为乔雨二的决绝，才让他决意争夺大位。 因为他不甘心，不甘心什么事都输给轩辕无涯，他要告诉雨儿，始终，这世间，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轩辕无涯即便再厉害……也根本什么都不是。 而今，他已经成为了九五至尊，坐拥天下，可他却不敢去想雨儿，唯恐稍一想念，积压了二十年的思念，就会将理智淹没，做出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 轩辕晔的异常令蕊盈奇怪，然当她循着轩辕晔的目光望去时，看到了那个叫做安云桥的秀女。 模样是不错的，然而却也说不上是多么的顶尖，反倒是……和她似乎有那些个地方有些说不出来的相似之处，因为太过微妙，所以有些说不上来了。 此刻的蕊盈依然补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未曾想过，这个安云桥的入宫，将会是她一辈子的梦魇。 然而看到轩辕晔对于那个秀女的态度，却也是有些眼神黯了黯的，轩辕晔当初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情绪。 轩辕晔在深宫之中早就练就了一切都不喜形于色的本领了，能够让轩辕晔这般震惊的女子，恐怕是真的得到了轩辕晔的心了。 正自伤心时，放在膝上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愕然抬头，只见轩辕晔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神色，除却眼底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黯然之外，再看不到其他。 “没事的，你不要难过。”极轻的声音钻入蕊盈耳中，不等她明白，轩辕晔已经放开手，对那个眼睛像极了乔雨儿的秀女道：“你叫什么名字？” 秀女看起来很紧张，这样凉冷的天里，鼻尖竟然有着细细的汗水，上前施礼后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姓安，名叫安云桥。要·” 德妃也看出了安云桥身上的问题，俏脸微白，她很清楚那个女人在轩辕晔心中的地位，当初一个下贱的戏子就因为一张相似的脸而成为祈妃，受尽连她都眼红的宠爱。若非最后她自己犯了事，如今后宫之中，必然有其一席之地。 祈芜颜带来的威胁在目，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更不允许安云桥入宫。只可恨在选秀之前没有注意到此人，否则便可早做准备，呃，慢着，秀女入宫已经多日，她虽然不曾上心过，却也留意过这些秀女，却似乎从未见过这个安云桥。 即便她没见到，难道皇后也没有见到，柳莺莺也熟知纳兰湄儿，不可能没发现安云桥身上的问题，可是她却什么也没说没做，是故意的吗？故意想要让轩辕晔看到安云桥，让她分薄众人身上的宠爱，记得当年她也是这样故意扶持祈芜颜的。 德妃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中气愤又不好当着轩辕晔的面发作，毕竟她位份再高也是一个嫔妃，岂好明摆着与轩辕晔作对。 “云桥，是个好名字，今年多大了？识字吗？”柳莺莺和颜看着跪在地上的安云桥，脸上笑意轻浅。 安云桥赶紧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今年十六，随家姐读过、，粗识几个字。” “能读通这两本就不错了，是个心灵聪慧的。”柳莺莺满意地说了一句，又朝轩辕晔道：“皇上，臣妾瞧这个秀女不错。” 轩辕晔刚要说话，忽地听得年氏道：“安家……臣妾并不记得朝中有这个姓氏的大臣。安云桥是吗，你父亲是何人？官任何职？” “回娘娘的话，奴婢父亲是江州知县，名安授业。”她话音刚落，德妃便嗤笑道：“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知县，这众多秀女之中，你的身份怕是最低了吧？” 德妃从来不屑于用这种方法去贬低一个人，但是一想到那个乔雨儿，她似乎又有些不择手段了。 安云桥被她略显尖锐的话说得满面通红，跪在那里快要哭出来了。 “meimei这话苛刻了吧。”柳莺莺有些不悦地道：“既是定了入选，便没有身份高低一说，皆是待选的秀女罢了。再者，若安云桥入选，以后大家就都是姐妹了，说话，还是要谨慎着些。” “恕臣妾不能认同娘娘的话。”德妃第一次如此争锋相对，丝毫没有给里也有面子的打算，自顾道：“若没有身份高低，那岂非所有女子皆可入选？还要选什么秀女？” 见德妃哪些强词夺理，柳莺莺不由得有些不喜，但她经了这么多的事情，心思已经变得深沉，开始不在人前将喜怒表示在脸上，是以只是笑一笑便不语，始终秀女入选与否，决定权在轩辕晔手中，她与德妃说破嘴亦是无用的。而且，她相信，凭着那双眼，轩辕晔一定会将舒安云桥入后宫。 德妃亦明白这个理，是以她没有与那拉氏纠缠下去，而是对轩辕晔道：“皇上，臣妾以为舒穆禄氏出身过于低微，选其入宫，怕是不太合适。” 轩辕晔笑笑转而蕊盈道：“熹妃以为呢？” 蕊盈没想到他会问自己的意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一会儿才欠一欠身，低低道：“一切全听凭皇上意见，臣妾不敢妄言。” 从私心上讲，她自是不愿安云桥入宫的，虽然她补明白这个秀女究竟代表了什么，但是连德妃都这样的强力抗拒了，说明这个秀女，还是不要留在宫中是比较好的，只是她不愿有用吗？ 轩辕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将目光望向安云桥，久久未语，只是那漆黑的眼眸中闪现些许挣扎之色。 日影西斜，不知不觉间竟是到了黄昏时分，这一次是众多秀女中选的最长的一次，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人罢了。 没有人叫安云桥起来，所以她一直蹲跪在地上，双腿酸麻难捺，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她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与众位娘娘对自己如此关注，更不明白为何迟迟未有决断。 至于她自己，自是想入宫的，父亲中举之后，倾尽所有家当补了一个江州知县的缺，然后就因为没钱打点上头，数年如一日，一直盘于江州贫困之地，哪怕政绩出色也无人问津。而她，便是父亲此生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她入选为宫妃，哪怕只是一个贵人甚至常在，身份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不再是知县之女，而皇帝嫔妃，是天子女人。 有这重身份在，父亲便会受人注意，再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她原以为自己容貌算是颇为出色的一个，岂料进了宫方才知道，比她更出色的比比皆是，尤其是春入花等人，貌美无双，各有千秋。原本颇足的信心受了不小的挫折。但她并未放弃，今日天未亮便起身细细打扮，描眉画目，薄施粉黛，为的就是可以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印象，让他注意到自己。 如今，确是注意到的，可显然不是因为容貌打扮，而是因为一些她根本不知道的事，所以她心里充斥着nongnong的不安。 站在她身后的八名秀女，神色各不相同，不过多多少少皆有些怨色，就因为一个安云桥，令得她们无端陪站了这么久，也令她们至今没有被皇帝看过一眼。 “原本。”随着轩辕晔这句，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连柳莺莺也不由得身子往轩辕晔方向倾了倾，他们晓得轩辕晔必是有了决定，留与不留，很快便见分晓。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轩辕晔会赏玉佩留下她的时候，却听得他道：“赏花。” 赏花？也就是落选了？这个决定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以至于储秀宫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各自的唿吸与心跳。 德妃愣愣地看着轩辕晔，万没想到，他竟可以抵住乔雨儿的影子，拒绝安云桥入宫，这……这怎么可能？ 愕然之中，蕊盈看着在夕阳下轩辕晔清晰分明的眉眼，在轩辕晔转头朝她露出一个浅息即止的微笑时突然明白了什么，一阵无言的感动瞬时涌上心间，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为怕眼泪会流出来，她赶紧别过头去。 德妃看着，却也是迅速明白，轩辕晔确实不曾忘情乔雨儿，但同样的，他待自己的心意也是千真万确，他不愿让自己忧心难过，也不想再出祈芜颜那样的祸患，所以狠心拒绝了安云桥的入宫。 一个帝王，能如此待一个女子，确实不易了…… 另一边的柳莺莺却没有她这样的感动，愕然之后浮上心间的是害怕与惶恐，以她的眼力与心思，自然看出轩辕晔是为何不答应，只是没有料到，蕊盈在轩辕晔心中竟已有了如此重的份量，足以与乔雨儿的影子相抗衡。 她不愿相信，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由不得她不相信，只能无奈地看着舒穆禄佳慧绝望的接过那朵娇艳逼真却代表着落选的绢花。 众秀女轻吁一口气，暗道总算是过去了，正当她们凝神静气，准备待选时，却听得轩辕晔道：“余下的都各赏绢花一朵发还本家吧。” 众秀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一个个皆愣在了原地，直至轩辕晔等人皆离去后才回过神来，有两个受不住落选的打击晕了过去，元宝连忙命人将那两人抬下去，余下的则随他走出了储秀宫。 在回钟粹宫的路上，两个秀女在那里嘤嘤的哭着，对于皇上不曾仔细看自己一眼就直接落选的举动难过不已。 “哭什么哭，没的把人哭得心烦意乱。”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秀女回过来头来喝斥道。 其中一人抽噎着道：“呜，过了今日之后，咱们就得回去了。来之前，家里人可都说了，让我一定要入选，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有脸回去见他们。” 这话说到诸秀女的心坎上，刚才没哭的那几个亦不禁一阵难过，哪一个来参选的秀女不是被家中寄予厚望，盼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都已经这样了，有脸没脸都得回去。”那秀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瞥见跟在最后面的安云桥，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她身前，冷笑道：“你不是很能耐吗？迷得皇上眼里只有你一个人，怎么还是落选了？” “我没有迷惑皇上。”安云桥心里同样难过得很，哪有心思与她争辩什么，说完这句便要绕过她继续往钟粹宫去。然那名秀女却不肯放过她，脚步一移，再次拦住她道：“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安云桥认得她，刘意花，在众秀女中是较为出挑的一个，听闻其父亲乃是朝中大员，不仅家世出众，容色亦颇为出挑，仅次于春入花等几人。原以为此次必能入选，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可想而知是有多么不甘。 “意小主，咱们该回钟粹宫了，若是晚了可不好。”随行的一名宫女见势不对，走上来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