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内斗
所有人都见一团月光似的银雾,从银狼开裂的头颅里喷出,打得纪源跌倒在地,生死不知。 “什么?!”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人都猝不及防! 上一刻还在大发神威的纪源,以暴力碾压一切,此时却倒在雪地里,身上仿佛气息全无。 狐媚男子心惊肉跳,蹑手蹑脚地走上去,探查纪源的气息。却发现纪源冻得跟块冰坨似的,连心跳呼吸也都没有了。 他转头看向莽村众人,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神情暧昧:“这个人死了!” “一溜烟”猛地缩了缩脖子,警惕的看向莽村众人。 而聂盘则是脸色大变,赶忙扑到纪源身边,放声疾呼:“不可能!纪源不可能会死!”在他眼中,纪源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还寄托了他对神通、力量,甚至是超脱世间这个大苦海,全部的希望。 狐媚男子瞬间变了颜色,眼中杀气腾腾,依旧有些忌惮地看着纪源的“尸体”。 他先是默默后退,然后鼓吹起来:“此人夺了我们的神狼!就把他强大的血肉献祭给大鹏神王,不知道能不能换到此人身上恐怖的神力!” 聂盘惊慌地抬起头,仿佛看见身边围了一群嗜血的野兽。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他知道,这时说什么都没用了。 因为尽管这些人有着和他一样的形体,但他们得身体里还拥有野兽的灵魂! 猿猴似的莽汉露出獠牙,拍了拍身边肉山一样的胖子:“莽突!你快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莽突哼唧哼唧,胸口长着大团钢针一样的黑毛,獠牙外翻,跟头大野猪似的:“你怎么不去?” 他嘴里不情不愿,可还是晃悠悠地,摆动着肉山一样的肥硕身躯准,备上去割下纪源的脑袋:“算了,待会我先尝尝此人的血肉,看看有什么不同的滋味!” 莽虎这时突然站出来,满头长发被狼血染红,在风雪中卷动,仿佛一面烈烈作响的大旗,又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挡在莽突面前:“慢着!他可能还没死!” 莽突先是看了看莽虎,又转头看向狐媚男子和猿猴莽汉:“你们到底要哪样?先说清楚好不好?” 狐媚男子怪笑一声:“管他死没死,先把他的脑袋割下来!难不成等他复苏过来,再次大发神威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莽虎一对火炭般的眼睛,里面有火焰跳动:“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他目光扫射,如同一头称霸山林的猛虎,气息霸道凶狠,唯我独尊。 莽村众人一时间分成两边,莽牛带头走到莽虎身边,没好气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也很讨厌地上那个小子。但你知道我脑子不好,所以从来都是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莽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牙齿,一拳重重地捶在莽牛厚厚的牛皮上:“蠢货!” 狐媚男子脸色阴晴不定,看见有人陆陆续续地围在莽虎身边,而自己背后只剩下三人。 风雪弥漫的幽谷之中,出现了一副有趣的画面。 一只狐狸带着猴子、野猪和鬣狗,和老虎、野牛、暴熊等一众大型动物对峙起来。 狐媚男子当即服了软,招呼身后三人也靠上前去:“莽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是血浓于水的宗亲,何必为了一个外人闹矛盾?” 正当聂盘还在好奇莽虎为何要维护纪源,眼前突然一道道血光迸现。 雪白的天地间,充斥着一抹抹猩红,仿佛一阵阵奔涌的血浪! “莽青!” 莽虎口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愤怒和痛苦充满了他的胸膛:“你们竟然向同族下杀手!?” 狐媚男子莽青满脸鲜血,娇艳欲滴,仿佛满面的桃花,咧开嘴狞笑:“莽虎!你当真被此人降服,成了一只花猫?” 野猪一样的莽突手里还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放入口中大啖特啖:“莽青,你可是向我许了好处的!” 猿猴莽汉看着还活着的莽虎和莽牛,口中连连发出叹息:“可惜啊可惜!你们两个怎么不一起去死呢?” 莽牛口鼻间喷出大片的血水,看着自己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眼中还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们真的敢?老子要宰了你们!” 莽虎伸手拦住莽牛,目光凝重,审时度势。他虽然躲开了腰间的致命伤,但撕裂的伤口仍在剧烈的失血:“别冲动!看好自己的后背,他们要围攻我们!” 莽牛双目血红,这时只有莽虎的话才能叫他冷静下来:“好的!不过你要向我保证,在我把他们碾成肉沫之前,你绝对不可以死!” ...... 而此时,纪源却深陷一种非死非活,非真非假的奇妙境地。 “这是什么地方?” 只见一条长长的银色星河,光辉灿烂,如一条玉带漂浮在脚下,徐徐渗入无穷的空间、时间,万物如浮光掠影。 纪源好奇地看着周围,像是变成一只渺小的蚂蚁,置身一座巨大的宫殿,黑暗冰冷,无论如何也不能看清全貌。 倏而,一轮皎洁的明月从星河深处,冉冉升起,光芒清澈,如水银泻地。 纪源这才看见,一片超越光年的无限宇宙。 黑暗冰冷的感觉更甚,顿时觉得自己仿佛旷野的孤魂,独宿的栖鸦,方知天地无穷,沧海一粟。 头顶静静悬着一盏冰轮似的月亮,永恒不动,默默驱散宇宙的黑暗。 忽然一缕缕清光落下,汇聚成一条银色的小河,缓缓进入纪源的的身躯。 他默默感受着身体里冰冷的月光,血肉仿佛也清澈起来,变得如琉璃琥珀一般。 “好冷!好孤独!” 他再次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分明觉得不同了,月亮像是有生命一般,浓郁的光芒里,散发着一声声清冷的叹息,似乎在感叹亿万年的时光,亿万年的黑暗宇宙。 永恒的存在,是多么孤独又可怕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