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店铺周围有几个人指指点点的，有些言语，飘到了老毕的耳朵里。老毕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知道“自己”的过去，的确是很无能的。要改变他们的印象，靠嘴巴可不行，必须靠实际的行动。他们提到的狩猎，倒是提醒了老毕。或许，在检验弓箭的同时，也可以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猎物，杀几个回来打打牙祭。 老毕背着弓箭带着绳索，从毕家堡的西面出来，走了大约三四里路，就是一片树林。这片树林，是从十万里大山的余脉延伸过来的，是毕家堡的民众，平时光顾的最多的地方。树林里面的草药什么的，又或者是其他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挖光了。现在，这里除了柴火，几乎是没有别的了。一路上，老毕就遇到几个打柴的民众。 踏着没膝的积雪，老毕向着山内走了十余里，看到一块可以避风的谷地前进，那里应该有避风的动物在附近活动，同样也有各种怪物在那里避风狩猎，不过艺高人胆大的老毕并不把它们放在眼里，不知道该说他是狂妄还是无知者无畏才好。在雪地里艰难行进了半天，老毕在靠近避风谷地的雪地上发现了动物的脚印，似乎是一种趾行类的猎食者，他抬头看了看风向，是很小的迎面风；丛林里地形复杂，风向变幻莫测，要想捕猎嗅觉灵敏警觉性极高的动物，猎人需要时刻注意自己所处的风口位置。 老毕沿着脚印跟了上去，前方不远一头丛林灰豹正慢慢靠近一群雪地珍珠鸡，听到身后踩踏积雪发出的咯吱声募然一顿，发现有猎食者靠近的雪地珍珠鸡一阵鸡飞狗跳的四散逃窜，偷袭失败的丛林灰豹冲着从身后出现的老毕示威性的轻吼一声，失望的走开。对于打搅别人“吃早饭”的无礼行为丝毫不以为耻的老毕继续向谷地边缘前进，他爬上一片土坡，一群不同种类的食草动物出现在眼前，有的扒开雪层，有的撕扯旁边的灌木觅食，有各种鹿、麂、羚、野牛、野羊、批毛犀和灰乳齿象，甚至还有几头野猪，。 老毕的目标是角鹿，它的个体大小如轻型马，角相当大而粗壮；眉枝垂直扁平，主枝远端呈掌状分叉，皮毛细腻柔滑；性情温和谨慎机警，觅食苔藓、小型灌木枝叶及针叶类，还能被驯化饲养；村子里喂养牲畜的干草极多，他想着若是能活捉几头回去，圈养在家里，角鹿明年春天就会脱落旧角，长出新的鹿茸，割取要比野外捕猎可靠地多，还能随时取新鲜的鹿血。 悄悄的躲在大树的背后，老毕悄悄的拿出一根黑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这时候，角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居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警惕的向四周张望。这时候，老毕才注意到，这些角鹿，真的很肥很大。 “来吧！” 老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迅速的拉开了弓弦。 弦至满月，轻轻的一松手。 “嗖！” 黑羽箭呼啸而去。 在箭矢出手的瞬间，角鹿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它试图向前冲，摆脱来袭的箭矢。只是，黑羽箭的速度，的确是太快了。在角鹿做出大的动作之前，就已经射入了角鹿的脖子。这是角鹿身上最薄弱的地方之一，只要被射中，就算不死，也是重伤。 老毕接着盯住另一只鹿连射两箭之后，这中了这只鹿的大腿，于是拿起箭头当做匕首，冲了出去，这鹿已经被他重伤，绝不能放跑了。 老毕取下身上的绳索，打成活套拿在手里，挟住受伤的一头角鹿摁在地上，用绳子绑住四肢拖到第一只已死的角鹿旁边，绑在一起。有这两只东西在，够吃一段时间的了，也可以让小芳好好补补身子。这些年，委屈她了。 他蹲下身，将黑羽箭从角鹿的脖子上拔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黑羽箭的箭头，居然没有什么损伤，抹干净血迹以后，应该还可以再用。老毕就将黑羽箭用旁边的草丛抹干净鹿血，然后重新插回去背后的箭壶里。 角鹿的体型庞大，自然引人瞩目。老毕一人拖着两个大东西从山林回来，路上遇到的民众，都纷纷表示惊讶和羡慕，不少人还停下脚步，打听究竟。听说角鹿是被白痴傻子杀死的，不少人都毫不掩饰的目瞪口呆。要不是亲眼看到这头硕大的角鹿，被老毕人拖着回来，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等毕夏回到毕家堡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不少民众，还有大群的孩子，都在堡门那里，等着看热闹呢。最活跃的是那些孩子，早就迫不及待的涌上来，簇拥在角鹿的旁边围观了。有小孩还拉着角鹿的尾巴，有小孩握着角鹿的鹿角，还有小孩抚摸角鹿的身体。毕家堡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说什么？角鹿？” “毕夏猎杀了一头角鹿？” “不可能吧？白痴毕夏，能猎杀一头角鹿？” “不可能！他要是能猎杀一头角鹿，我就能猎杀一头金钱豹！” 听说是白痴老毕，猎杀了一头角鹿，几乎所有的民众，都不相信。之前在店铺里面对老毕指指点点的一群人，都是瞠目结舌，连连摇头，觉得这个消息太荒唐。特别是一些曾经和角鹿交过手的，更是肯定，这绝对是谣传。 毕夏的本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长的半大小子的摸样。实际上是个三拳头打不出一个屁来痴傻笨蛋，要说猎杀一头角鹿，没人信，被角鹿猎杀那就有的是人信了。 “天啊，真的是角鹿……” “我没有眼花吧？那真是的角鹿……” “天！白痴毕夏，真的猎杀了一头角鹿……” 一直到老毕背着弓箭，拖着角鹿，昂首挺胸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才不得不相信，老毕的确是猎杀到了一头角鹿。 “小芳，今天我们有的吃了，一会儿把鹿皮剥了，鹿rou给平时相好的邻家送一点儿，剩下的风干，鹿血装好。用来补身子，鹿皮可以卖钱换点儿家用，先给丫头买床被子，在添两件衣裳。咱们，不用过那苦日子了。”老毕看着一脸惊喜的开心，爽朗的说道； “嗯，知道了，少爷” “哎，傻子，今天你小王八蛋还真走运，到山里走了一圈儿，没被虎狼吃了，反而碰到了这两只被老子爷三个追杀了两天两夜的角鹿，呵呵，更大胆的是，你竟然敢把老子的鹿拖回来了，拖回来也就算了，你竟然敢把老子的鹿拖到你家里来，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偷老子的鹿，你活腻了？”一个身体魁梧的但面色jian猾的壮汉带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子突然来到老毕的家门口，还未进门，便已经发狠嚷道。 “你说这是你的鹿？”老毕听了这壮汉的话，脸色变得很冷，只有嘴角有一抹笑容。 “不错，小王八羔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方，你知不知道这片贫民区，是谁说了算，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犯了多大的罪，自己到门口给我跪两个时辰，老大老二，去把咱家的角鹿抬走”壮汉完全无视老毕的存在，转头对身后的两个大小伙子说道； “少爷，”小芳有些些害怕的躲在老毕身后。原来此人便是贫民区的一霸，名叫毕铁头，是毕府一个家丁，练过两天把式，虽然只是一个家丁，但是在贫民区就已经是地位最高的存在，虽说不上欺男霸女，但每年也打死打残过几个不听话的闲汉。因此，在自己的地盘上相当的霸道； “慢着，毕铁头，说到底你不过是毕家的一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大？我这双腿，在毕家的时候，也只跪过老太爷一人，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跪，我敢跪，但你受得起么？”面对一身横rou的毕铁头，老毕心中并不在意。 “吆喝，这傻子开窍了，但你开窍了也没用，老子倒要告诉你，要是你还是毕府的少爷的时候，甭说让你跪，见了你，老子我立刻跪下请安，但现在么，你只是贫民窟的一个没人要的小崽子，我即便不杀了你，但是打你个残疾终生，又有谁会为你出头。今天见你帮爷爷把鹿拖回来，爷爷高兴，就不让你跪了，滚一边去，。”毕铁头虽是莽汉，但能在毕府当家丁，耳熏目染之下，倒也说出不少道理。瞥了老李一眼；“老大老二，抬鹿，走” “找死”老毕脸色一狠，一个弓步冲拳，对着毕铁头就打将过去，只是因为个头底，本来应该打到肚子的一拳，正好打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毕铁头****上。这也不是毕铁头大意，谁会想到这平时三拳头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傻蛋，会这么生猛，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嗷~~”一声惨嚎从毕铁头口中传出，老毕这一拳可是尽力而出，三四百斤的力气，打在那要害上，奶奶的，就是金刚杵，生铁蛋，也直接给废了。 这阿大阿二一看自家老爹生受了这么一下子，一瞬间便是满目通红，也不再管角鹿的事儿。像两头发狂的公牛一般，想着老毕冲来。这俩小子从小受到李铁头的训练，各个膀子上都有三四百斤的力气。这一发狂，还真有些骇人。 老毕迅速的将背上的铁背弓取下，引弦搭箭。 “嗖” “嗖”两箭射出，这么近的距离，两箭分别从阿大阿二的头上环髻中心穿过，吓得二人仿佛跟中了定身术似的，看着再次搭上弓箭的老毕，一动都不敢动。 “我的猎物，是你们能动的么，这次先饶了你们，下次，想要rou也行，拿命来换”老毕冷冷一笑。 ‘“滚，” “是是是，马上滚，马上滚，”阿大阿二这两个吓得哆哆嗦嗦的熊包，一听饶了他，又一听滚字，立马拿出吃奶的力气，向门口冲去。， “回来，” “是，小爷，您还有事儿吗？”一听回来这两个字，这二人已到门口，虽然还想跑，但想想老毕的箭术，刚升起逃走的勇气立马被扑灭了。窝窝囊囊的有些磨蹭到院子里。 “快点儿，别磨蹭” “是是是，不磨蹭，不磨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阿大喃喃道； “把你家那老东西也带走”老毕淡淡的道； “好嘞”一听自己不用受啥皮rou之苦，也不用会被一箭穿心，俩小子立马来了精神，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得起毕铁头飞也似的逃掉了， “哼哼，窝囊” ‘“少爷，你真厉害。”小芳一脸崇拜的道； “哈哈哈哈，小芳，咱们先把这鹿收拾了，晚上熬一大锅rou，吃个饱。哈哈哈” “好啊，有rou吃了，有rou吃了，我们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rou了”， “小丫头，终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啊。这些年，真的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