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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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锦心脚步慌乱地从房间里出来,手里的竹伞都几乎握不住,心里仍然钝钝地痛着,那疼痛丝线一般缠绕着她的四肢百骸,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被那疼痛侵入,纠纠缠缠,经久不休! 李妈看着她出来,眼中是那抹不去的同情与伤感,便衣守卫就站在旁边,冷硬的模样。杨锦心勉强扯起一丝笑颜,又从手袋里摸出一叠钱来,塞到李妈手里,轻柔的声音在雨中若隐若现。 “还要拜托你,继续照顾jiejie,我听说,你也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等jiejie去山城的时候,我想拜托你也一起跟去照顾她,如果还有什么亲人,我也可以让你们一起跟去,你放心,所有的费用我都会照算,你可愿意?” 李妈含着泪连连点头道:“当然愿意的,你和小姐不嫌弃我一个寡妇,给我吃穿还给工钱,我自然是愿意照顾小姐的。小姐也是个苦命人,二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得到李妈的同意,让杨锦心很欣慰,现在就只剩下安排jiejie离开的事了。杨锦心撑开了伞,再看了一眼那扇已经关上的门,终是转身往外走,小院里的槐树开始落叶,斜风细雨中,满院的狼藉透出些许凄凉的颓废。 杨锦心撑着伞从小院里出来,抬头就看见,那一片朦胧的烟雨中,那个高大的男子挺拔地站在不远出。他没有打伞,身上铁灰色的军装外套,颜色被雨水染重了几分,显然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帽檐下那深邃冰冷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看过来,那眼神似乎就要射进人的心里去,杨锦心不自觉地就扯起了一丝笑颜。 秦慕阳看着她举着伞,巧笑嫣然地走近来,只觉得心中连日来的阴霾也被驱散了几分。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故作冷漠了好些天,终究还是抵不住她这样浅浅一笑,这么一想着,心下一软,周身的冷气就褪散去。 “怎么也不打伞?这秋雨最是寒凉,着了凉可怎么办?” 杨锦心举高了伞,有些吃力地将伞罩在他头上,轻浅的声音响在耳边,格外悦耳。 “锦欢怎么样?不如……我进去看看吧!”秦慕阳一边接过了她手里的伞,一边轻声说道。 杨锦心听出他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冷漠的味道,脸上的笑不由就大了一些,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往车里去,一边说道:“我说了要送钢琴给jiejie,你来买可好?” 秦慕阳心里一震,低头看着杨锦心,只见她那黑亮的眼睛里带着娇嗔的乞求,让他的心,一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只愣愣地点了头。 “好!” …… 从琴行出来,已是下午四点钟,天空飘着雨,连带着天色也比平日暗了几分,街上已经亮起了灯火。秦慕阳一手举着伞,一手拉着杨锦心的手,慢慢走在街上。大街上的车和人,老远就给他们让出了路,杨锦心有些尴尬,停下来扯着他的手臂,道:“我们还是坐车去吧!” “怎么了,戏院就在前面不远。” 琴行就挨着花街,秦慕阳就临时决定带她去看戏,距离并不远,两人就说好走路去,哪想才走了几步杨锦心就不愿意再走了。 “是不是脚疼了?”秦慕阳低头看向她的脚,见她穿着一双平跟皮鞋,又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解。 杨锦心红着脸略低了头,又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还是坐车去吧!” 秦慕阳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握着她的手攥得更紧,“别怕,有我在呢!” 说完,继续拉着杨锦心往前走,他显然是以为,杨锦心害怕人多的地方有危险,杨锦心只得暗暗叹了气,任他拉着自己走。 廖勇率先领了一队卫兵进了戏院,本来已经开场的舞台,临时停了下来,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看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四下搜查了一阵,又冷漠地站在各处警戒。 秦慕阳这才牵着杨锦心走进来,抹着头的班主也在这时从后台出来,一见秦慕阳,“哎哟”一声忙不迭地跑过来见礼。 “不知四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班主不必客气,我跟四少来看戏,麻烦班主安排个座吧!”杨锦心最见不得这种架势,跟班主说话的时候,就客气了几分。 哪想,这样让班主更加紧张起来,冷汗噌噌而下,脸色煞白,不停地鞠着躬,“不敢当,不敢当……” “好了!还是老位子赶紧去吧!” 秦慕阳冷冷一声,班主立刻就动起来,“那……还请四少稍坐一下,小的马上安排包厢,马上安排!” 杨锦心有些无奈地看着班主忙不迭地跑远,那边的廖勇接过了秦慕阳手中的伞,“走吧,先坐一坐。”秦慕阳拉着杨锦心往前排去,场子里的人纷纷让开了路,一路就走到了最前排,早有侍者将最正中的两个位置腾了出来,秦慕阳便自然地拉着杨锦心坐在那里。 现在这种状况,在杨锦心看来,真是有了扰民的嫌疑,这种特权阶级,让她特别不习惯,又轻轻扯了秦慕阳的袖子,道:“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没有多想看戏。” 秦慕阳捏住了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捋着她的手指,缓缓道:“你不必觉得有什么,我们来看戏也是要给钱的,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不一样,所以,就算我们能得到一些特别的待遇,那也是应得的。”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那深黑的眸子,也直直看过来,明亮的灯光下,那样的无所畏惧,理所当然。杨锦心跟他对视了几秒,终是垂下了眼帘不再说话,她总是会忘记,她与他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不多一会儿,班主就又跑过来,惨白着脸,诚惶诚恐地声音,颤抖着道:“回四少……那个……那个……” 秦慕阳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那班主被他的眼光一扫,几乎就要跪下去,“四少……那个位子……今天……被少奶奶坐了……要不……委屈您……去挤挤?” 在秦慕阳面前能被称为少奶奶的人,除了楚玉还能有谁,听班主这么一说,杨锦心立刻浑身的不自在起来,秦慕阳却安抚拍了拍她的手,沉声道:“我的位子,为什么给了别人?”
“小的,真是不知情啊!”班主几乎快要哭出来,“少奶奶来看戏,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敢怠慢的,想着左右都是四少的位子,少奶奶也不是别人啊……请四少恕罪啊!” 眼看着秦慕阳就要发怒,杨锦心连忙回握着他的手,正要开口劝他离开,就听身后一个清脆尖细的声音传来,“哟,还真是四少跟meimei啊!” 杨锦心回头望去,就见一身雪青色修身旗袍的楚玉,婷婷袅袅地从楼梯上下来,看到杨锦心,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的笑,“难得meimei有兴致来看戏,就上来一起吧,都是一家人嘛,听说过吗?那可是一出好戏呢!” “真是不巧,原来要唱那一出啊,我先前还跟四少说着,听说园子里新来了武生,那功夫真真是好,我们就冲着来的,那看来,我们还是不能跟少奶奶一起看戏了。”杨锦心说着,就回头看着秦慕阳,含情脉脉的样子,“四少,少奶奶那出戏,怪吓人的,我们走吧,家里还等着我们回去过节呢!” 秦慕阳此时的心情,说是跌宕起伏也不为过,这是她第一次站出来维护他,是他从未见过的伶牙俐齿,看向她的眼里,也是直达心底的笑意,欣慰地点头。 “好!” 杨锦心咧嘴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任他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站起来,金童玉女的模样,携手往外走。经过楚玉身边时,秦慕阳仍是目不斜视的样子,还是杨锦心停了一下,有些抱憾地望着她道:“少奶奶,我们就不送您回楚府了,今天中秋,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团圆,就先告辞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楚玉瞬间白了脸,只恨恨地瞪着她,嘴唇哆嗦着,贝齿紧咬,那姣好的面容竟生出几分狰狞来。 …… 汽车从街上疾驰而过,天空开始拉开夜幕,天边已经不见一丝光亮,这满街的霓虹灯,照得街道一片火光。 秦慕阳与杨锦心并排坐在后座上,他始终握着她的手,今天的她让他空荡荡的心变得饱满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侧脸,车窗外飞驰而过的灯光,隐隐照出了那抹不去的绯色,在迷蒙中透出些许霞光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杨锦心终是忍不住转头看着他问道,阴影下,她那双熠熠生辉的黑瞳分外晶亮。 “锦心,我很高兴!” 秦慕阳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长臂一伸,就将她圈进了自己的臂弯,杨锦心顿了一下,温顺地伏在他的肩头,这一刻,他们的心好像贴近了一些。 今晚的督军府,因为秦慕阳和杨锦心携手归来,而陡然变得热闹起来,再加上秦夫人亲手做的月饼和秦书瑶的钢琴曲,督军府里洋溢着许久不见的温馨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