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6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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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听到后羿说的情况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林渊坐在宽大威严的王座上，背后是剑齿虎皮铺就的舒适靠背，一只虎虎生威的虎头，矗立在林渊的身后，仿佛王者降临一般，凶狠的看着盘坐在四周的五大部落首领。

    “锤锤的！是火神的愤怒吗？怎么连大山都给烧了？”

    “那是山火啊……天谴之火啊！我只听我爷爷说起过上古有那么一次山火，结果死了好多人……”

    土族酋长与白族酋长一人说了一句。

    伏羲眉头微皱，试探性的看了林渊一眼，林渊点头示意，伏羲便挺起胸膛，朗声说道：

    “此事绝非火神所为，至尊火神，乃公正天神，绝不会随意施加天谴神迹！依我之见，此事另有他人所为。”

    燧人氏族的茄微微颔首，说道：

    “第一看火者，所言甚是，我觉得，这火，八成是哪个混蛋部落放的……”

    “有人故意放火？我个锤锤！谁胆子这么大？不想活了？还要拉全山的人陪葬？”

    土族酋长快人快语，插话进来道。

    白族酋长则抬起脑袋，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后，缓缓说道：

    “嗯……如此说来，此敢放山火之人，定是对未来失望之极，想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难道是被九黎族劫掠的残部流民？他们放的……？不对！”话说了一半，白族酋长突然推翻了自己的论点，他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的想法接着说了出来：

    “哎！不对不对！我刚才想错了，想要放山火，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又不是天干物燥的旱季，前几天还在下大雨，想要让这个潮湿的大山整个烧起来，就得从不同的地方开始点火，而且还需要借助风力的方向……这么大的工程，那些散兵游勇的流民这么可能做到？更何况，他们八成连火种都没有！”

    “那酋长大人，你的意思是……？”

    伏羲突然身体前倾，认真的看着白族酋长问道。

    “这个……我觉得吧，按照这么来说，唯一能在雨季点燃大山的种族，那必须拥有极大的实力……或许是某个强大的部落……而且必须是已经万念俱灰，想要拼死一搏的部落……”

    “唔……”

    林渊微微发出点声音，众人立刻噤声，纷纷抬头看着部落联盟的首领，等待着发话。

    “恩……刚才大家说的，让我有了些想法……你们继续，没事，你们的思路方向是对的，说说你们觉得有那个部落的嫌疑最大？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土族酋长砸吧着嘴里的一根树枝，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朱丹！对！乃个锤锤的，肯定是他们！”

    众人恍然大悟……

    “哦……朱丹族……”

    “恩，那倒是有可能……我几年前就听说，朱丹族因为和九黎族矛盾频发，一直在朱丹江两岸紧张对峙。”白族酋长缓缓的说道。“对，肯定是朱丹族长干的，听说她一直在四处寻找联盟，搜刮资源，想要在对付九黎的过程中，占据先机，我听说他们还片有巢氏来山谷这边搜刮陶器……”

    土族酋长一口吐掉嘴里的树枝，骂骂咧咧的说道：

    “我干，那个不男不女的老妖婆，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当年她为了搞到陶器，还派了她的那个小白脸，叫啥有巢氏，带着一只大部队想要过来征收老子的陶器，还好那个时候，正好赶上了咱们与焱王交易陶器的日子，我便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华都，哎呀……想来……这都过去好几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也不知道那俩冤家咋样了。”

    “咳咳……”

    林渊干咳了一声，他低声说道：

    “土族酋长有所不知，有巢氏在你们离开之后，曾经率人偷袭过我们，已经被我们斩死在火神圣殿。”

    “啊！！？？”

    土族与白族酋长一同吃惊的喊了一声，但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了伏羲那凌厉的眼神，仿佛透着两团火焰。

    “有巢氏并未诚心想要与我们交易陶器，而是意图劫掠我族，此心当诛！”林渊总结道。

    白族酋长微微点了点头，与土族酋长对视一眼之后，说道：

    “焱王说的对，心术不正，待人不诚，死有余辜！只是……朱丹族难道后续没有什么举动吗？”

    林渊耸了耸肩，“没有，我也派人有注意对方的动向，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或许，他们被其他的什么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恩，或许是……她们已经被九黎族干掉了……”伏羲突然插嘴道。

    “九黎族！？”土族酋长问道。

    “是的，九黎族。”

    “哈哈，你别开玩笑了，朱丹族乃是我们山谷中最强大的部落联盟，为了取得生产鳟鱼的朱丹江，她们曾经与数十个部落在河口决一死战，最后居然取得了胜利，一统朱丹江流域，若不是我们离得远，营地在贫瘠的谷口，她们没什么兴趣，否则，估计我们也早就被她们灭了。”

    “不管那个九黎族多么强大，想要灭掉朱丹族……呵呵，我个人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说那条天然防御朱丹江，就算正面对抗，朱丹族的数万猎人大队可不是摆设，想要灭掉他们，我认为那根本不可能！”

    土族酋长一边大笑着，一边说完了他的想法。

    林渊一脸严肃，没有吭声。

    伏羲说道：

    “那么言归正转，这么说，你们都认为，那火是朱丹族放的咯？”

    白族土族两位酋长，一致点头确认。

    林渊不置可否，缓缓的说道：

    “那么，点火的原因呢？鱼死网破？与九黎族同归于尽？或者是为了让九黎族知难而退？”

    白族土族两位酋长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林渊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看来咱们光坐在这里，是不可能推论出来他们点火的理由……既然如此，反正火已经点起来了，那么咱们要商量个对策……“

    “要啥对策啊，要我说，随他们去吧，不管是朱丹族，还是什么九黎族，两败俱伤才好呢，那大火就是把山都烧透了，和咱们有甚关系？咱们还是喝着咱们的牛rou汤，吃着粟米饼，关心这作甚？”土族酋长拍着自己的大肚皮，大大咧咧的吼道。

    林渊微微一笑，没有作声，土族酋长说的没错，随便大山里出了什么事请，自己已经置身事外了，又有何干？

    不过……还有一事……

    “茄！”林渊突然一改慵懒的姿态，坐直了身子，朗声命令道。

    “在，请焱王吩咐！”茄双手交叉，对林渊微微欠身。

    “我们推论的不错，的确，山火和我们关系不大，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茄，我会派出一支100人组成的巡逻队，你的经验最丰富的，由你带队，一会中午就出发，争取次日返回，我想知道……我想让你帮我亲眼看看，到底大山里出了什么事！”

    “明白，我马上回去准备！”茄很干脆，点头答应之后，马上起身准备离开。

    “酋长大人请留步！”伏羲突然发话，将茄留了下来，众人都盯着他看。

    伏羲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林渊，双手交叉，微微鞠躬道：

    “请焱王应允，今日正午，即是火神圣殿建成4周年，火神吉日，四方来朝，六族齐聚，若六王缺一，略有抱憾……还请焱王，可否待礼毕之后，再请酋长茄率人前往？”

    林渊一拍脑袋，说道：

    “哦！对哦，哈哈，我差点忘了这件事，这么快，今天就到日子了？哈哈，那是当然，茄，你等中午祭祀大典结束之后，再出发吧，伏羲，你都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开始？”

    伏羲微微一笑，说道：

    “服侍火神一事，哪敢怠慢，一切已准备妥当，就待会议结束，我们便可一起前往火神圣殿参加大典。”

    林渊高兴的站起身来，一会胳膊，说道：

    “好，那会议就此结束，大家随我而来！”

    说罢，一行人等，随着林渊，很快就离开了他的大帐，来到了火神圣殿的门口，那里，已经有黑压压的一片人等在那里，等着即将到来的祭祀大典。

    其实，不搞这个大典，也没什么，毕竟只是某种形式上的仪式而已，林渊原本打算再等一年，等到五年的时候，数字比较吉利，再搞个什么纪念仪式之类的。

    但是他近几日却一直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很多事情要早一些开始准备，再加上伏羲的建议，便提前举行了大典。

    林渊将大典的具体工作，全都交给了伏羲，他便没有怎么cao心，原本打算就是和平时的祭祀差不多，但是却没想到，伏羲搞的排场非常大，满满一个广场的人，几乎是所有六大部落的精英阶层，大家全部都满怀期待的看着圣殿中的圣火，期待着焱王为他们带来更多的神迹。

    林渊按照伏羲的要求，静静的坐在了圣火的左侧，另外一边有一把稍小一点的椅子，上面做的是安娜，再往下，则是各个部落的酋长、头领、领队，所有人按照权威，一字排开，坐在两旁。

    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伏羲身穿全新的红色兽皮外套，朗声开始了庄严的铸词，声音充满的磁性，字字扣人心扉，说道动情之处，甚至有些年老的原始人，激动的老泪纵横。

    林渊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老实说，这种枯燥繁琐的宗教仪式，他其实没什么多大的兴趣，对他来说，听着这些不明所以的铸词，着实十分枯燥，但是再无聊，他也得坚持着将这个仪式走完，因为这不光光是他是否感兴趣的问题，而是这个仪式，关乎到焱族部落联盟的团结，以及他自己未来的命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渊缓缓的闭上双眼，正准备休息一会儿，突然伏羲大喊一声，众人齐声高呼：“火神万岁！焱王万岁！”

    好了，看来最无聊的环节终于过去了。

    林渊高兴的睁开双眼，之间所有的人，纷纷伸开了狂热的双臂，向着林渊大声高呼着感激激动的词语。

    然后，在众人之中，缓缓走出了10个奴隶，他们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碗，缓缓向圣殿上方走来。

    这10个奴隶难得的身上非常干净，并且身高体重非常一致，一看就是刻意挑选出来的，他们踩着众人念诵铸词的节拍，缓缓走到了圣火旁，轻轻放下木碗后，双臂下垂，缓缓退在一旁。

    木碗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整个荒野上质地最纯正的红色粘土。

    两名穿着红色草裙赤*&裸着上身的处￥%女，迈着虔诚的步伐缓缓走到了木碗旁，将木碗中已经调配好的粘土缓缓捧出，放在事先做好的一块圆形磨具上，用坚硬的木块将模具填满，抹平，一个圆形的陶饼就这么做了出来。

    两个处%女将成型的陶饼，缓缓的端上祭坛，伏羲抓了一把圣火下面的灰烬，洒在了祭坛上，然后接过陶饼，轻轻放下，随后毕恭毕敬的走到林渊身旁，鞠躬轻声说道：

    “有请，火神转世，伟大的焱王，请为焱族钦点圣印！”

    众人欢呼。

    林渊在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中，缓缓起身，走到陶饼前，伸出双手，在柔软的陶饼上使劲的按出了两个手掌印。

    这块粘土，经过了专门的调配，水分刚刚好，既不粘手，又不干燥，软硬适中，林渊的双手稍微施加一些力道，整个手掌，便陷入了陶饼之中，待他拿起手来，陶饼上出现的手掌印分外清晰，而且若是对着阳光来看，甚至都还可以看清楚掌印中的细微掌纹。

    伏羲微微鞠躬后，高声念诵着铸词，然后再抓起一把圣火灰烬，洒在了掌纹上，然后指挥着两名圣洁的处%女，将陶盘缓缓的放入了圣火下方，一处预先留好的小洞，那是他们专门做出来的小陶窑，从外面看过去，陶窑里面的圣火正在雄雄燃烧，光芒万丈的圣火将那块小小的陶饼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伏羲轻轻的用陶土砖块堵上了小洞，转身，双臂张开，高呼：

    “典礼结束！火神圣印将永远保护着我族！圣印永在！焱王永在！”

    “圣印永在！焱王永在！！”

    “圣印永在！焱王永在！！”

    “圣印永在！焱王永在……”

    “……”

    众人的呼声久久未能平息。

    林渊正准备挥手结束这场规模浩大的仪式，突然，远方的人群却sao动了起来，原本排列的整整齐齐的民众方队，出现了一丝混乱。

    “业！快去，那里怎么了？”

    林渊急忙命令道，业早已飞奔出去，刃则率领着几个焱族勇士立刻将林渊围了起来，将他保护在中间。

    不一会儿，业就从人群中带回来一个浑身是布满了焦黑的人，身上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味道。

    而且，这个人的穿着，绝非荒野六族的穿着。

    “来着何人？！”

    林渊高声吼道，那个浑身漆黑的人低着头跪在一旁，一声都不吭。

    业微微鞠躬答道：

    “焱王，刚才听抓住此人的猎人说，是在山谷口巡逻的时候发现的，此人与一群逃命的走兽一起，流落至此。”

    林渊微微点头，急促的问道：

    “你能说话吗？你来自哪里？大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晌，此人缓缓抬起头来，勇气无力的答了一句：

    “朱……我是……朱丹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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