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9 人性兽性上

    夜色渐浓，除了昼伏夜出的野兽外，大多数生物都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但是焱族部落却依旧火光辉煌。

    焱族—以及燧人氏族、高山族、无数失去家园的俘虏们，他们即将迎来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刻。

    林渊静静的坐在山洞口的一座高地上，地上铺着一张野猪兽皮，那是他自己准备家畜驯养的野猪，此时已经成了一张兽皮。

    此时此刻，可以说，是焱族部落成立到现在所面临的最重大的危机。

    虽然刚刚战胜了恶魔族与神木族，获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但是，九黎族的其他战士依旧盘踞在附近，而且，如果从拷问俘虏那里得到的消息属实的话，此次，九黎族几乎是倾巢而出，多达上万名嗜血的野蛮人，只要对方打到了这里，那么焱族几乎是确定的要面临灭顶之灾。

    而，刚才的战役，已经暴露了焱族的方位，敌人找到这里，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大概半个小时之前，他已经分别与安娜、茄、以及郑经进行了交流，将目前焱族部落面临的困难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大家的反应不一，安娜是什么都听林渊的，茄则沉默不语，至于郑经，则主张带着可以战斗的人立刻进行撤离，至于那些年老的妇孺，则丢下置之不理。

    “不是我们残忍，而是这个世界残忍，如果我们依旧妇人之仁，那么最后我们都会死在九黎族的手里，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妇孺们，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这是郑经半个小时前说的原话，林渊将他打发走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郑经说的并没有错，从理性的角度来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有价值的人立即撤离，至于那些“没有价值”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遗弃”。

    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毫无人性的做法。

    郑经或许是在这个原始世界呆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失去了人性中的一些东西，但是林渊不是，林渊一直相信，他想要创造的世界，不单单是最强大的，也是应该是会更加美好的。

    “炎王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所有人已经准备好了。”

    安娜的声音将林渊拉回了现实，自从上次与郑经公开发生冲突之后，安娜对林渊的称呼也变的客客气气起来。

    林渊点了点头，再艰难的决定，也迟早要做出结果。

    他从沉思中抬起头，看了看下面黑压压站着的原始人，这里面有英勇的战士、也有卑鄙的小人，有年幼的儿童，也有即将入土的垂暮老人。

    他们都是一直追随着自己的焱族人。

    “各位！”

    林渊大声吼了一句，挥了挥手，下面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瞬间，广场上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郑经、安娜、茄，三个领袖们分别站在前面，在他们身后，是更多的原始人。

    “现在，肯定有些人已经知道咱们面临的困难了，是的，你们听到的传言没错，大概正有一万多名九黎族的战士正在向我们快速袭来。”

    人群之中泛起了一阵惊呼之声，他们当中有很多人还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万多人，足以淹没这个小小的营地。

    “炎王大人，让我们和他们拼了吧！我们焱族的猎人们都不怕死！让他们知道我们焱族的厉害！”

    大牙在人群中吼道，他和业一起参扶着刃走了出来，可以看到，刃的精神似乎好多了，但是依旧需要人搀扶，此时，刃强打着精神，对林渊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大牙的说法。

    茄的医术果然有效果，林渊对茄投过去了感谢的目光，后者微微鞠躬示意。

    “拼？拿什么拼？你没听说吗，刚才探子确切的情报，是一万多人，九黎族有一万多人，我们怎么拼？那完全是送死！！”

    郑经高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藐视的看着大牙。

    “那你有什么办法？”

    大牙回敬道。

    “撤，我们马上撤退！”

    郑经脱口而出，这是他一直坚持的观点。

    “怎么撤？我们这么多人？还有老人伤员和孩子，根本跑不过九黎族。”

    林渊慢慢的说道，一字一顿，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

    郑经皱着眉头看着林渊，他之前已经与林渊讨论过，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是丢下那些老弱不管，但是此时林渊这么说，明显就是让自己难堪。

    这个林渊，不简单……

    郑经正在犹豫的时候，他身后的光头高山族们，却憋不住了，其中一个大高个扯着嗓子喊道：

    “费那么多话！赶紧撩啊！管那些没用的人做什么，把他们丢下就好，一群废物！”

    郑经皱了皱眉，回头瞪了一眼，那个高山族才急忙闭上了嘴巴。

    众人哗然……

    “该死的……”

    “你们要丢下我们？那就赶紧走吧！愿火神将你们烧尽！”

    林渊轻轻哼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安娜，后者与林渊的目光碰触了一下，尴尬的地下了脑袋，很明显，她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林渊站了起来，慢慢说道：

    “很好，郑经已经说出了他与高山族的想法，那么，茄？你怎么看？“

    茄与身后的几位年长族人交谈了一番，然后缓缓走了出来，鞠了一躬，说道：

    “炎王，我们燧人氏族自从被猎头者摧毁家园以后，四处流浪，几经辗转，经历了无数苦难，还差点被灭族，若不是有焱族相救，我等恐怕早已入土，如今焱族有难，我们燧人氏族绝对不会弃之不顾，我们愿意留下来与焱族共生死！”

    “哦哦哦……茄万岁！燧人氏万岁！”

    他身后的燧人氏部落成员们，开始高声呼喊着口号，作为对酋长决定的支持。

    林渊笑着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你们都疯了！”

    郑经吼道，他走到了篝火旁，站在人群的中间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的炎王已经疯了，他自己要死，还要拉你们陪葬，想要死的都留下吧！想活的，就跟我走，英雄能屈能伸，我们想度过这一关，再找机会东山再起！”

    郑经振臂高呼，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看到有些人已经动摇，郑经裕发的激动起来，他拿起一把石矛，调到一个木桩上，高呼道：

    “你们的炎王优柔寡断！如今即将灭族还执迷不悟！不想留下来送死的人，跟上我走，我们高山族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英勇的战士！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是战士的世界！只有舍弃弱者的强者，才能生存下去！跟我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