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情为谁深
回到石屋后,栾天发现,辉辉还没回来,他盘坐在自己的床上,静静的吸纳着稀薄的炁力。 两柱香的时间之后,外面传来熟悉的歌声: “我就是霉男子,别让我停吓赖~~” 随着歌声临近,辉辉推门而入。他似乎感受到了栾天吸纳的炁力,微微一愣,盯着栾天看了一会。 见栾天没有反应,挠了挠头,便盘坐在地上,又开始鼓捣他那堆零件。 “张沟是什么人?” 栾天平静的问道。 “是二师叔的亲传弟子。这小子啊,没我长得帅,可据说很多女弟子委身于他。依我看啊,肯定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怎么,你招惹他了?还是他招惹你了?如果他欺负你,记得,报我的名字···” 辉辉没有抬头,手里摆弄着零件,打开了话匣子。 “我随便问问。” 栾天知道,这样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即使告诉了辉辉,对他来说,也是有害无利。所以,他对今晚之事,只字未提。 “张沟这个人呀,虽然没有我长得帅,但是资质还算不错,仅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而已。你的资质也不错啊,如果亦师弟你丹田没有碎裂的话···” 辉辉话说到一半,估计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生生把后半句咽了回去,满含歉意的看了看栾天。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 栾天对着辉辉微微一笑。 看到栾天笑了,辉辉挠了挠头,脸上也露出憨憨的笑容。然后,他对着栾天挑了挑眉毛,表情神秘而猥琐的说道: “亦师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发现了一处上古密境,那里面一定有很多宝贝。等合适的时候,我带你进去寻宝!” 栾天现在修为尽失,对所谓的密境并没多大兴趣,但辉辉后面的话,却是让他心头一震。 “亦师弟,你刚才cao控的那股力量是什么?那处密境里面啊,就一直散发这种神秘力量,不是灵气,但又跟灵气很相似。你于那密境,或许有缘呢!” “我将它称作炁力,你所说的密境可是在雪山之巅?” “在雪山底下,怎么,你也发现了?” 辉辉眼睛瞪的溜圆,望着栾天。他对栾天竟也知道有这么一处密境,颇感意外。 栾天微笑着轻轻摇头,不再说话。其实,他不知,仅通过山巅的炁力,有一些推测而已。 不过,辉辉所说的密境,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现在看来,自己在雪山之巅感受到的炁力,必定是由这处密境中逸出。这说明,密境内的炁力肯定会更加丰富,如果有足够的炁力,说不定自己的修炼之路,会有转机。 他目前还无法分析出,到底会有何转机,只是隐隐有这种预感,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便觉得值得一试。 接下来的几天,栾天如常的每天去雪山之巅打坐。关于他的种种流言,也开始在无双宗内沸腾起来,第一废物的称号已经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更有无数弟子私下相传,栾天的一些绯闻,比如跟某某女弟子有染,有半夜到处偷窥的癖好等等。 说者往往举出一系列人证物证,说的头头是道,慷慨激昂,仿佛跟栾天在同一个宗门,都使他们蒙羞。 栾天自然不难推测出,这是张沟、于姓女弟子之流在背后下的功夫,对于这些流言,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更不辩解,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 随着当事人的不表态,背后议论者反而随之减少,有的人感觉是默认,坐实了此事。有的人感觉无聊,当作无据的谈资而已。 但不管如何,栾天作为无双宗第一废物的称号,是摘不掉了,因为他压根没有修为,因为他的丹田依然碎裂着,一如既往的存不下一丝灵气。 不觉间,半年过去。 半年,会有很多事情发生。在一些人眼中,不过弹指间;而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如过了一生。 在这半年里,有人生,有人死,有人醉卧,有人梦醒。虽生于乱世,但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永恒的梦,这梦,或许是缠绕于心头的过往,或许是放不下的情怀,也或许是,一抹挥不去的笑颜。 梦,不仅存在于每个人的心目中,存在于想象里。它还会,在每个夜晚,如期而至,凡人都会做梦的,栾天亦是如此。
这半年里,他经常会在梦里走进一个湖泊,这湖泊煞是诡异,四周湖畔白雪皑皑,冰雪覆盖,湖中却炽火燃烧,火光冲天。有一些扭曲的,狰狞的,看不清的面孔,在湖中跳跃、嘶吼,仿佛还有,召唤。 栾天在梦中的湖边,看到了无数面鼓,这些鼓被放置在石架之上,组成一个圆,将湖围在中间。每一面鼓上,都刻满蛮纹,古朴沧桑,似曾相识,他感觉这些鼓既熟悉又陌生,却想不起自己何时何地,曾见过这样的鼓。 他不知道这些鼓是被谁安放在此地,更不知道作何使用,他用手触摸、击打,却始终无法敲响这些鼓。 他在鼓间穿梭,突然失足跌落湖中,他感觉到湖中之火冰冷,没错,这火,冰冷,随后,从梦中惊醒。 这半年里,辉辉数次邀栾天一同去无双城见见世面,栾天开始一直拒绝。到后来,因被这梦所困扰,于是,便在一天夜里,跟着辉辉来到无双城。 无双城不知建于何年何月,显然在此地已经存在了好久,砌成城墙的巨石有些斑驳,但依然坚固异常。 整座城池气势宏伟,古老沧桑,颇有一些将相之气。城池占地广阔,城内之繁华比之罗云镇,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 原来,辉辉每晚都是去无双城内最大的一家戏楼,看一种傩舞。这家戏楼叫做“无双楼”,傩舞开始后,伴着锣鼓响起,在中间的戏台上,一群戴着各种狰狞面具之人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蹦蹦跳跳。 栾天想不通,辉辉为什么会如此痴迷这种傩舞,他觉得,这些傩舞荒诞之极,怪异至极。他用余光扫了辉辉几眼,发现他压根没在看戏,眼睛不停的瞄向楼上一个包厢之内。 他随他看去,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缘于情深。而此时,当栾天再次凝聚心神去看这傩舞之时,猛然察觉到了一丝丝自己熟悉的东西。 一些想不通此时变得再合理不过,其实压根便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像爱一个人一样,同样不需要理由,就像恨一个人一样。当守望,变成坚守,这,于他而言,就变成一种责任。 有责任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有责任的人,是值得深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