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故地重游

    尚寒言带着田震的尸体来到了韩灵的墓碑之前，王朝等人并未离去，看到尚寒言全身鲜血，手上还带着一具尸体，心中随之一震。

    “他又去杀人了！”韩月见到此等情况，心中随之一滞，而后这般想到。她与韩灵很像，就算是思想都无比的相同，只因为韩灵将自己的人生观灌输到了韩月的脑海中，从小开始，韩月便是一个极为善良的人，故此，她看不得有人随意的杀人，残害生命。

    而尚寒言，他的世界观与之完全不同，他曾经在森林中生存过一段时间，故此她最为懂得什么是弱rou强食。

    被杀之人只是实力不足罢了，而有一天，尚寒言也会有这样的结局，杀人的人，终究会被人所杀，这种定律难以改变。

    尚寒言将田震的尸体丢在了韩灵墓碑之前，在他力量的影响之下，田震的无头尸体，正好呈跪拜的姿势。沉默在虚空中被渲染开来，王朝等人站在远处看着尚寒言，而尚寒言则站在韩灵的墓碑之前，望着碑上韩灵两字。

    一夜的时间，尚寒言都没有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站着，消耗着他的生命。

    突然，虚空之中生出了一道狂风，这道风像是有生命一般，将田震吹到在地。尚寒言看到此等情况，心中的悲伤更甚。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不应该将田家所有人都杀死，这样做只会让在天上的韩灵感到痛苦。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心中无比的纯洁，但是尚寒言却将血红色的死亡泼向了韩灵。

    “我知道，你怪我！”尚寒言默默说道，他的神情无比的落寞，但是下一刻，他的双眼中突然绽放出无尽的杀意来，而后他这样说道：“我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我只能这样做，因为他们对不起你！”

    待到尚寒言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真的是这个世界的错吗？尚寒言真的可以因为这个世界的错误，而肆意的杀人吗？错了！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尚寒言。他从一开始便有选择的权利，生命给了他太多的东西，但是他却没有想去把握，是他自己将自己推到了这个地步。

    “你想救人，却变成了杀人，你想要做英雄，却成为了反派！不是你的命运在作祟，而是你自己！”

    韩灵的声音传入到了尚寒言的耳中，尚寒言听到之后，停下了脚步，他从空间戒指之中取出了龙杖，韩灵的声音便是从其中发出的。

    “你的选择，便是成为一个反派，故此你成不了救世的英雄，你会让所有人都厌恶你！”

    “你以为在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但是你却在伤害他们。他们根本不需要你的保护！”

    尚寒言听完这些话之后，直接将龙杖插入了韩灵墓碑之前的土地之中，而后看了龙杖与韩灵墓碑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此地。这是尚寒言的选择！

    “对不起！”或许这也是尚寒言能对韩灵说的唯一一句话了。

    而后，众人只听到龙杖之中传出了一声叹息，而这声叹息，让韩月双目大睁，不错，这道声音正是韩灵的声音。

    “奶奶，你显灵了吗？”韩月的脸上瞬间被泪水覆盖，她跪拜在韩灵墓碑之前，这般说道。

    “还记得那时候，奶奶和你所说的那个英雄的故事吗？”韩灵柔和无比的声音再一次从龙杖之中传出，韩月闻之，不断的点头。

    然而，韩灵却在没有说过一句话。龙杖之中的力量也缓缓消散到虚空之中。

    尚寒言走后，激活了鲲鹏神术，在短时间内便回到了小岛之中。他来到了神之试炼地中，找上了一代。

    “前辈，请送我去上古时代！”尚寒言将韩灵的遗物交给了一代。

    对于尚寒言的请求，一代以沉默回应之，他不是不想帮助尚寒言，此刻，他却也有难言之隐。要知道，时间扭转，会对尚寒言的人格造成很大的打击，一旦其中出现了问题，回来的尚寒言很有可能变成“宇文展”。

    “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危险，你要想清楚！”

    尚寒言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其中的危险性，但是他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够做接下来他要做的一切。不光是为了救上官语嫣，还有告诉这个世界所有人，尚寒言只有一个，他的存在是难以被复制的。

    此前，尚寒言对于自己的生命，并不在意，但是，当齐天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存在似乎变得没有意义，就算这个世界没有尚寒言也不要紧，齐天可以代替他。自从齐天出现之后，尚寒言对于力量的渴望也随之而上升到了一个变态的状态。他需要力量，需要打败齐天，夺回自己的灵魂，成就自己。

    证明自己的存在，这是尚寒言所要做的事情之一。他知道，这个世界中有很多强者想要他的命，大部分的人类唾弃他的存在，但是这些都不要紧，因为尚寒言就是尚寒言！他要做的仅仅是一个完整的自己，即便是坏人他也不在乎。

    “你现在，越来越像宇文展了！”一代盯着尚寒言看了许久，而后这样说道。

    尚寒言闻之，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解释什么，如今的任何解释都是无比苍白的，尚寒言也不想多说什么。

    “寒言，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好坏不分的，善良的人也并非都只能沦为口食，你的弱rou强食规则，并不完全正确。”一代继续说道，但是尚寒言，却对之摇了摇头，弱rou强食的规则已经深深刻在尚寒言的心中，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从来没有变过。

    魔族的到来，只算是催化剂罢了，让尚寒言更加明白，了解弱rou强食的重要性。

    “送我过去吧！”尚寒言最后以这一句话，结束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而一代见尚寒言态度如此的坚决，便也不在多说什么。

    “尚寒言到底是什么一个人？”此刻，韩月坐在王朝身边，再一次这样问道。

    而王朝，这一次却陷入了沉默，沉思了许久这才回答道：“夏蝶舞曾经说过，那时候的尚寒言，是一个善良的人，有趣，他的身心之中并未被黑暗笼罩。上官语嫣也曾经说过，小时候的尚寒言，连一只蚂蚱都不愿将之杀死。”

    “而如今，他成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当初，他说他没有错，错的是世界！我相信了，但是如今，我却不在相信。错的一直都是他，他所做的那些事，在他看来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但是却也伤害了她们。”

    “无论是，夏蝶舞，还是上官语嫣，她们都因为尚寒言的存在，而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韩月怔怔的看着王朝，她并不知道尚寒言到底对王朝说过什么话，才使得王朝的态度有着这样的变化。

    其实尚寒言也并没有说什么，他仅仅是让王朝不在疯狂的崇拜着他。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王朝换位思考的时候，找出尚寒言身体中的毛病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即便如此，王朝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尚寒言，他曾经说过的来生做普通人尚寒言的邻居，这个愿望，从来都没有变过。

    “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相信包括寒言哥在内的所有人都会欣然接受。”

    但是，王朝不知道，这才是开始，黑暗时代即将降临，届时这个世界将更加的混乱，人命将更加的不值钱，到时候，会有无数的人死去。甚至人类都会因为黑暗时代的到来，而彻底消失。

    就在王朝与韩月谈话的这段时间内，尚寒言已经来到了上古时代，而这一次，他被直接传送到了那片能量海之上。韩灵的尸体便在其中，而生命之光便在韩灵的尸体之中。

    故地重游，尚寒言心中多了一股别样的情感，此刻，他只感觉好似时间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一直在这里。就在他晃神的瞬间，他好似听到了当初那些少年强者的谈话之声，当他回首望去的那一瞬间，背后却空空如也。

    “呼！”尚寒言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就是在这里，韩灵为了救他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里算是半个起点，从这里出去之后，尚寒言的人生发生了变化，无数让他心烦，心累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每一件事情都重重压在尚寒言的肩膀之上，让他的精神慢慢垮掉。

    倘若这里算是一个起点，那么如今尚寒言拥有了自己第二次机会，他是选择走一条新的路，还是走老路哪？

    当然，尚寒言如今所想的自然不是这个问题，在他身下的这片海洋，拥有能够消除人身体的力量。虽然以他现在的力量可以在水中维持住自己身体与灵魂完整性一段时间，但要知道这片海洋无比的浩瀚，这短短的几分钟完全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