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轮回

    “你打破了规律，日后若是能够不死，必定成就大器。”大树枝头，微风四起，树叶飘舞。皓月挂在空中，星辰漫天，景色宜人。

    “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哪！”尚寒言感叹道，未来或许他会再次被真相所打败，重回堕落。又或许他死在了征战的路上，被敌人所杀。

    “天道知晓，我们所行所为，皆为他所知。”

    “天道——不过是躲在背后阴人的小丑罢了。”尚寒言不屑的说道，他不信这天，只信自己。

    “此言差矣，你可以不信这天，但却不能小看他。审视曾经，你会发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前辈，何为道？”尚寒言问道，他虽不信着天道，却依旧走在求道的路上，终究要了解他。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大道如江流一般，到处的流淌，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皆有道。你为道化，我亦如此，只是我们没有真正领悟道之精髓罢了。”

    “我与你的不同之处在于，你已经化道，但是却再一次回到人间，灵魂并没有超脱。而我，并没有此等的经历，故此你与道更近，也更加的危险。”大树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人死了便化作大道？”

    “并不全是，强者化道，并非死亡，而是登上了羽化台，重生在天界。而一般的人，化道便是死亡。”

    “有天界？”尚寒言许久之后，才继续发问，他曾经在氤氲的雾气中看到天之尽头的高楼玉宇，难道那便是天界。

    “天界却是存在，无数年来作为天道的代言人，其中的强者多如牛毛，任何一个来到人世间都可以睥睨群雄，独步天下。”

    “那为什么，在我所看到的景象中，毫无人气，仅仅是一座空城，独守在那片净土中。”尚寒言问道。

    “数万年前，天界之人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之后，无数的强者前往天界，想要从那里找寻到无上的天道规则以及至高的秘术，当他们到达之时，天宫已经空空如也。”

    之后两人皆沉默不语，尚寒言震惊有人竟然可以一夜之间将天界所有人弄消失，那需要怎么样的实力作为后盾才能做到。而大树则陷入了回忆中。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大树沉默许久之后，这般的提醒道。尚寒言点了点头，而后便回到了住处中。当他躺在床上之时，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何等程度。全身无力与酸痛。体内的力量，似乎在抗议尚寒言今天为他所设定的超负荷的训练量，在尚寒言的体内不断的沸腾。

    这一夜，注定不眠。尚寒言整整一夜都在与体内力量的对抗中，享受最致命的快乐。因为，力量沸腾说明尚寒言体内的力量在成长。

    之后的两天里，尚寒言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与夏蝶舞离开了小镇。临走之时，王朝的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

    “他还是一个孩子。”夏蝶舞看透了尚寒言的想法，这般的说道。

    “是啊，他是个孩子，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与痛苦。”尚寒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早晚有一天王朝辉成长起来，但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做任何伤害尚寒言的事情。

    尚寒言在王朝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影子，当年尚寒言七岁，他的弟弟五岁，因为尚寒言的一次失误，那个五岁的孩童的生命被无情的夺取。当时尚寒言连着四天没吃没喝，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怎么活下来的。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弟弟！”远去的那道身影转首大叫道，这一刻王朝从自己的小屋中跑出含着泪水对着尚寒言挥了挥手，没有人嘲笑这个快成年的年轻人因为一次离别而落泪，在这乱世中每一次离别或许都是永别。

    “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一颗大树下，尚寒言与夏蝶舞并肩而坐，他们已经行进了一天，此时休息之后，再走一段时间便可以到传送门。

    “先回到烽火营，之后我想送你去圣光。”夏蝶舞啃着苹果，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要送我去圣光！”尚寒言闻到，霍然起身，他极为的抵触圣光，因为里面有他不想见到的人以及一些家族。

    “你不想去？”夏蝶舞放下了手中的苹果，皱眉问道。

    “你要我进去干什么，若不是什么大事，就派其他人过去。”

    “进去学习。”

    尚寒言陷入了思考中，圣光中有几座富有盛名的学院，若是可以进入其中，对于尚寒言来说好处多多。“好吧！什么时候去？”尚寒言被迫选择了妥协。

    “我回烽火营，你便起身前往圣光。”

    “这么急？”

    “的确很急，还有半个月圣光中的学院便要开学，我怕你错过了这次入学。”夏蝶舞解释道。“还有进去之后，不要惹事。你的身份很是敏感，若是有人要找你麻烦，你的身份，便可让你人头落地。”夏蝶舞继续说道。

    “我就那么不靠谱吗？”尚寒言略有些无语。

    “不是你不靠谱，是你长着一张嘲讽脸，我怕别人找你的麻烦，你又与人家较劲，到时候就麻烦了，我们想救你都不行。”夏蝶舞说完，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而尚寒言则满脸的黑线，让他没想到的是，夏蝶舞竟然也会调侃他人。

    “你变了，小舞，真的。变得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尚寒言摇头，极为失望的说道。

    夏蝶舞似乎也觉得刚才的话语有些不适当，笑脸微微泛起了红霞，此时的她才像一个女生，至少尚寒言是这样认为的。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的深渊中，尴尬的气氛被夏蝶舞的举动渲染开来，搞得尚寒言脸上都出现了丝丝的红霞。

    “你说今天晚上吃什么？烤鸡，还是烤鸭？”尚寒言慌忙之中扯开了话题，这种气氛让他极为的难受，他宁愿夏蝶舞与他大发雷霆，也不愿她做出小女人状，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随你便吧！”夏蝶舞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应变速度快的吓人，脸上的红霞在尚寒言说话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冰霜再一次爬上她的脸颊。

    “那就烤rou吧！”尚寒言同样不喜欢夏蝶舞这般的模样，将一切的情感藏在自己的心底，让人捉摸不透，相比于冰冷无比的夏蝶舞，尚寒言宁愿选择刚才做出小女子状的她，因为那才是真正的夏蝶舞。

    “我去了圣光中之后，什么时候还能见面？”尚寒言突然问道。

    “几个月，或者几年，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夏蝶舞说道。尚寒言明白，夏蝶舞所说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便是其中有一人身死。而夏蝶舞死亡的可能性更高，因为她需要上战场。

    “以后我死了，记得在我的坟墓前放朵小花。如果，我有坟墓的话。”尚寒言拨弄着指甲说道。

    “休想！”夏蝶舞神情突变，大声的对着尚寒言吼道。

    “谢谢你，若不是你，或许还在堕落者，如行尸走rou一般。”

    半天之后，尚寒言等人，终是来到了传送门前。高耸入云的传送门前，两人即将分别。夏蝶舞要回到烽火营中，而尚寒言则需要前往圣光。临走前，夏蝶舞将一面令牌递给了尚寒言。想要进入圣光，这面令牌是不可缺少的。

    尚寒言看了夏蝶舞一眼，他想要问她既然有令牌为什么她自己不进入圣光中。但是话到口中，便又被他咽了下去。夏蝶舞曾经说过，战场选择了她，如今就算有进入圣光中的权利，但是她依旧离不开战场。

    而尚寒言同样如此，即便是进入到了圣光中，他的心依旧在战场上，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回到战场上，与夏蝶舞并肩作战，斩杀魔族。

    两人在分别之时，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尚寒言踏入传送门的一瞬间，他转首看着夏蝶舞那张绝美的面孔上，有不舍与痛苦。而尚寒言心中同样不好受，他已经习惯饿了夏蝶舞这个人，如今却要无限期的分别。

    夏蝶舞似乎感受到了尚寒言极为炽热的眼神，当他看向尚寒言之时，脸上的不舍愈加的沉重。他们因为一场小矛盾而相识，又因为尚寒言与她父亲那股不可见的联系，他们成为了彼此所依赖的人。

    “战场终究不是你一辈子的归宿！”尚寒言这般的说道。

    而夏蝶舞则点了点头，朱唇轻启，但是尚寒言却什么都听不到，他的身体已经进入到传送门中，空间之力在拉扯他的rou体，空间转移即将就绪，这也预示着尚寒言与夏蝶舞已经没有时间在一起了。

    银色的力量在尚寒言的身边流转，他体内的空间之力在这股力量的引动下，有了一丝的反应。同时，夏蝶舞的身影在尚寒言的瞳孔中缓缓地变小，最后化作了小黑点。

    “再见了！”夏蝶舞站在传送门外，静静的看着尚寒言远去的身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