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涅槃

    在虚无的空间中，有一颗颗闪烁的光点。这些都是人的欲望，它们看似很脆弱，但是其中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一旦生灵所发散出来的欲望足够的强大，便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凤凰可以涅槃，正是因为它们心中有一颗重生的欲望种子。人可以走到巅峰，背后必定有欲望在搀扶着他们，使得他们不再半路倒下。

    三年前，当人类获得强大的自然之力，并且开始逐步的了解这股力量时。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提出过，欲望学。他认为人类可以在魔族降临之时拥有超自然的力量，本源便是心中欲望所致。因为，这些欲望的存在，使得有些极度渴望活下去的人，激活了人体中所蕴藏的能量。不过，在过后的几年内，这条曾经风靡一时的言论被攻破。

    一年前，人类发现了这股超自然力量来自自然中，由法则形成，进入那些被选中的人的体内，与欲望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在舆论的攻击之下，那位科学家最后郁郁而终，欲望学也随着那位科学家的逝去而渐渐被人遗忘。

    “人如果在死之前，心中拥有可以抗拒自然的求生欲望，那他将会从死亡中得到涅槃。”这是他的记事本上最后一页写的唯一一句话。

    被认为是21世纪最无厘头的话，却在尚寒言的身上得到了验证。尚寒言的确是死了，但是他却又活了过来。在将死之际，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张熟悉的脸，使得他心中因为窒息而带来的恐惧，瞬间消失。

    从他活着到死亡的那一瞬间，人生中最平静的时候，便是此刻。忘记所有的仇恨与悲欢，整颗心像是沉入了大海一般，寂静而深远。

    “活着，为了尚家，为了我，为了你自己。”这是他父亲所说的话，在他死之前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只一句话却改变了尚寒言的心。

    活下去的欲望在那一刻就像是油井中的石油一般，喷涌而出。已经涣散的眼眸中再一次闪现了光芒，冰冷的身体开始复苏，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发出了黄钟大吕之声。在尚寒言的身体中，血液冲击血管壁的声音清晰可见。他活了，支撑着他的是一股亲人带给他的力量。这股力量超脱一切，可以改变自然的规则，让死去的人复生。

    那堆覆盖尚寒言身体的泥沙开始滚动，一双强健而有力的手从其中探出。掌心直指苍天，而后紧握，骨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这一刻，苍天在怒吼，奔雷从天而降，尚寒言改变了自然的规则，违背了既定的轮回，故此天罚降下，轰击着那片泥沙之下的他。

    电芒使得他全身麻痹，但是他依旧在行动。死亡都无法阻止他的脚步，这些本能的生理反应自然不行。黑暗中，人影浮动，劲风将参天大树连根吹起，却无法动摇尚寒言的身体，此刻踏入磐石一般，牢牢地与大地相连。

    一人粗细的闪电由天而降，轰击在尚寒言的rou体之上，刺眼的闪光照亮了半边的山谷，火红的火焰将他那只已经废掉的左臂彻底燃尽。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中却蕴含着无上的伟力，逆天而行的代价便是遭受天罚的攻击，但是却也能得到属于自然的力量。

    “啊——”怒吼声响彻整个峡谷，小镇上那些已经进入梦乡的人，纷纷被惊醒。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无尽的红光与闪电，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敬畏。

    “那里——”从睡梦中醒来的张龙欲言而止，身为超自然能力的拥有者，他的感官远超常人。整个小镇唯有他能感受到，峡谷里面有令他恐惧的生灵存在。当他望向那片峡谷之时，出现在他眼中的只有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仿佛是这片世界的中心，狂风在他的身周怒吼，闪电在奔腾，却无法将之摧毁。

    虚空中，铅云愈加浓厚。其中有一道闪电化作银色的长剑，划破天空，从云间降下，直至尚寒言空荡荡的左臂。在闪电爆发出炽热闪光的一瞬间，尚寒言感觉世界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呼啸的风声不在那般的迅疾，一丝丝的电芒在他眼前缓缓地划过。

    下一刻，四方的灵气向着尚寒言的左臂汇聚，rou眼可见的星点长河，从天之尽头而来。虚空中，一颗足以撑天的大树虚影突然出现，它枝繁叶茂，每一片的树叶之上都有一件神兵虚影。成百上千的神兵同时震鸣，虚空开始崩裂，一道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蔓延至整片虚空。

    虚空最终还是崩碎，却不是因为大树之上神兵震鸣所致。而是因为那只从虚空中探出的大手，它的出现使得这里本就不稳定的虚空彻底的碎裂开来，无数的大道碎片降下，每一片碎片上都刻画着特殊的字符。而字符中所蕴含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这是一场大机遇，在后世将这一场世界巨头之间的战争誉为陨天之战，也因为此战成就了尚寒言的崛起。

    一手一树，在虚空中开战。大地陷落，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凭空出现，将整个小镇截为了两半。

    大手探入撞碎了虚空进入到其中，大道的碎片再一次降下。大地终究是无法承受这等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它开始塌陷，岩浆喷薄而出，炽热的温度，燃尽一切。

    待到大手再一次出现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条绿色半透明的根须，这是那颗大树的根茎之一，如今却被大手死死的拽在手中。无量的霞光，在大手与根茎的交合处绽放。

    而后霞光化作了一道道秩序之链，它们像是拥有生命一般，缠绕在大手之上。符文在虚空中演化，从天而降至大手上。

    每一道符文刻在大手上，尚寒言都能听到愤怒的吼声从无垠的虚空中传出。吼声震天，尚寒言就在其旁不远处，只感觉身体中热血沸腾，全身上下的毛发根根竖起，血液倒流从口中喷出。

    “你想毁了这片大地吗？”大树熠熠生辉，无量光从它树身生出，星星点点就像是虚空中的星辰一般，博大而浩渺。它并不是危言耸听，若真是任由他们打下去，神州大地将在一夜之间发作虚无。

    “去荒芜空间再战。”大手主人这样说道，随后他单手结印，一道道符文缠绕在他单手处，星辰轮回在此刻被演化而出。大手所处的空间变得黯淡，而后扭曲，他所演化出的星辰在扭曲空间排列开来，呈北斗装。

    “开”只一字，却蕴含着无上的威压，尚寒言那一刻只感觉从地球落入到了地狱一般。无尽的鬼气向他袭来，一只只藏在黑暗中的魔爪，撕扯他的灵魂。而后，洪荒的气息如洪流一般冲击他那孱弱的身体。他的灵魂以rou眼可见的半透明状，缓缓地从rou体中被抽离。

    “啊——”尚寒言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从他的口中发出了嘶哑的叫声。此刻，唯有他可以真正的体会到那片荒芜空间的厉害——摄人心魂。

    气流轻拂他的皮肤，汗毛根根竖起，在他的鼻腔之内有液体滚落，他能清楚感受到鼻腔之中传来的那股瘙痒。不光是鼻腔中，其余的六孔皆是血液喷涌。

    大量的失血，使得尚寒言神智不在清楚，出现了短暂的晕眩。但是，此刻是绝对不允许他有任何差池的时候，一瞬间的晕眩导致的只有灵魂被洪荒之气带走。

    正在尚寒言苦苦挣扎，灵魂将要被强行抽离的时候，一条大树的根茎从虚空中探出，将他的身子包裹。一丝丝淡绿色的力量进入尚寒言的体内，滋润他那已经破碎不堪的rou体。

    “咦？”大树之中发出了这样的声音。此刻，被大树根茎包裹的尚寒言熠熠生辉，颗颗星点从他的身体之中飞出，落在大树的根茎之上。当两者相融的那一刻，天地共鸣，奔雷再一次出现却不在攻击尚寒言。虚空中传来龙吟虎啸之声，同时在无垠的空间中，一朵朵青莲扎根于虚空，缓缓地在绽放。点点星辉，就像是光雨一般，从天而降。

    尚寒言的rou体在光雨中，显得神异无比。此刻，大树的根茎已经离开尚寒言，但是他却违背了地球的重力，飞向了光雨的中心地带。这是一场大机遇，尚寒言自今天以后将拥有完美的身体，君临天下，傲视群雄。

    随后，方圆百里之内，大地震荡，沟壑凭空出现，一道道光柱拔地而起，直击苍天。其中一道将尚寒言笼罩在其中，而后，苍穹之中传来怒啸声，金色的闪电由于蛟龙出海一般，携带着无尽的能量，从天之尽头而来，直至尚寒言的身周。金色闪电所过之处空间破碎，轮回逆转，混沌之气从空间裂缝中溢出，神秘而恐怖，任何生灵一旦沾染，将被它同化，化作虚无的法则，从人间蒸发。

    当金色闪电进入尚寒言身体中时，一座硕大无比，足有几座楼房大小的金身凭空显化。它以尚寒言为中心，盘坐在虚空中，左手持罥索，右手持利剑，在它背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其身周佛音传出，震动天地，流光飞舞如蛟龙横飞出海一般。

    “不动明王！”四字从大树中发出，它似乎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