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送别
“把你的准考证号给我。”王雁岚伸出手来。 奇白石将纸条递了过去。 他本来想自己偷偷来查一下自己四级考试的分数的，如果没有过的话，自己偷偷找个角落暗自神伤就行了。但是分数在网上公布的那天一大早，王雁岚就把电话打到了奇白石的宿舍，说自己在图书馆门口等他，两个人一起去网吧查分数。 新年过后，新学期开始，奇白石腿上的石膏和绷带早就已经取了下来，他现在能正常走路，但是要想恢复到以前打篮球的利索劲，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好了，确定。”王雁岚拿起鼠标，准备点下去。她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奇白石。 奇白石莫名其妙，问她：“你看啥？快点啊！” “白石，如果过了怎么办？” “过了就过了，还能怎么办？”奇白石笑道：“那有你大半的功劳，我连请你吃三天饭。” “出息，我又不是吃货，天天就知道请我吃饭。”王雁岚嘴一撅。 奇白石忽然发现女孩子将嘴撅起来的时候特别可爱。他笑道：“那没过怎么办？” “一定会过的。我相信你。就凭你这样刻苦学习的劲头，四级就是小菜一碟。” 奇白石笑道：“刻苦学习？我怎么倒觉得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聊天呢？” 王雁岚脸一红，说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过的话，有一半的罪责都是我的喽？” 奇白石一惊，发现自己话说错了。他也不争辩，尴尬地笑笑，然后说道：“快，快点，再不点网页都过期了。” 王雁岚点了下去，页面一下子变白。过了好久，还是白色的，没有任何东西显示出来。 “这咋回事？”王雁岚有一些着急。 “今天是成绩公布第一天，而且我们还赶了个大早，肯定很多人查分，网速慢。”奇白石安慰她道。 又过了一会，网页从上往下慢慢开始显示出来。就像揭开每年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项一样，一直刷到“奇白石”的名字出现在网页上面，才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奇白石紧张的手心有点出汗。 当成绩显示出来的那一刻，王雁岚一下子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哦耶！过了过了过了！575分！”王雁岚开心地鼓起掌来，双脚使劲地在地上踢着。 网吧里面的其他人都将脑袋抬起来，看一看有哪个厚脸皮的一大早在网吧里大叫大嚷。 当奇白石看到“575”的时候，他倒是显得很平静。他将拳头一捏，在心里暗吼了一声。 王雁岚忽然转过身来，将双臂张开，环在奇白石的脖子上，紧紧抱住了他。 奇白石满脸通红，他似乎听到了网吧里面不怀好意的嗤笑。他的双臂微张，不知道是要再张大一些将王雁岚抱住，还是缩回来并在一起将王雁岚推开。 奇白石拍拍王雁岚的后背，双手从后面勾在王雁岚的肩膀上，将她掰开。 王雁岚发现自己失态，她满脸通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奇白石结了帐，两人一起走出了网吧。 学校后门这一片的网吧特别多，早上的时候生意比较清淡，中午一吃过饭，就见到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从学校里面出来，钻进了各个网吧里，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电影，还有的拼命在网上搜索各种好友，加在自己的QQ里开始聊天。男生加女生，女生加男生，有些男生为了显示自己网上聊天不是单纯为了泡meimei，他们会偶尔加一些男生然后聊聊足球聊聊各自的大学生活，甚至会装模作样地聊些深层次的话题，这是基情的开始。 晚饭之后，网吧生意更加紧俏，稍微来晚一些，还找不到座位。一直喧嚣到宿舍关门，学生才陆陆续续恋恋不舍地离开网吧回到宿舍。而有些大胆的男生则偷偷挑战学校的规则，呆在网吧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上课的时候，才匆匆赶回宿舍洗脸刷牙，然后满脸疲惫地走进教室，挑个靠后的座位将脑袋搁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奇白石和王雁岚钻进学校后门，走在了校园里。 王雁岚开口道：“奇白石，你这次四级过了，还要考六级啊！” “考，当然考。要不然多无聊啊！”奇白石笑道。 王雁岚笑道：“原来你是因为无聊才学英语的啊。”她其实心里还有一句话：“你要跟我一起学托福。”只是想了好久，她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不想强迫奇白石。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在学习上也不会差。虽然不能跟桂博士比，但是至少不能比吴远卓和刘华差。” 王雁岚拉着奇白石的手晃着，然后笑道：“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一个很闷的人，冷冰冰的，不愿意说话。但是相处起来，我发现你倒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 “是吗？” “这有一种说法，叫做‘闷sao’”。王雁岚自己笑了起来。 奇白石脸红了一下，与王雁岚聊天让他感觉很放松，话也就不自觉地多了起来，连他自己都发现，自己现在的话好像特别多。 王雁岚笑道：“其实‘闷sao’挺好的，现在太内向的男生只有闷，太外向的男生就有……”她忽然间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字，说到一半将字吞了进去：“有一些太大大咧咧。所以，两者综合一下，即不太外向也不太内向，挺好。比如周杰伦。” “你说的是那个唱歌吐词不清楚的家伙？” 王雁岚一愣，嗔道：“不许你污辱我的偶像。” 奇白石笑道：“他哪里好？我们寝室也有男生天天听他的歌，还在寝室里一直模仿，可是除了怪叫和像中风一样的胡言乱语外，也没见学了个什么样子。” 王雁岚笑道：“那是他们水平不够，如果周杰伦的歌那么容易学，那为什么现在最红的就是他？”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红。也给我扫扫盲，因为我实在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尤其以《双截棍》和《忍者》。今年春晚上唱了一首《龙拳》，据说已经唱慢了好多。” 王雁岚笑道：“那都是几年前的专辑了，而且晚会的效果与演唱会的效果真的很不一样。你平时都听什么歌？” “无印良品，张学友，张信哲，”奇白石挠挠头，说道：“还有周华健。” 王雁岚瞪大着眼睛盯着奇白石，奇白石有一些不好意思，他笑笑说道：“怎么了？他们唱歌挺好听的。” 王雁岚笑道：“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吗？” “那你说说周杰伦的歌有什么好听的？” 王雁岚想了想，说道：“其实你可以在网上去搜很多对周杰伦歌曲的评价，什么曲风啊，歌词啊，都很新。但是我听周杰伦的歌曲，最主要的感觉就是他是给我们年轻人唱的，很符合年轻人的口味，就像现代诗。” “无印良品也很年轻。” “周杰伦的歌曲除了爱情，还包含生活中其他很多的感情，父亲、母亲、爷爷、外婆、兄弟，甚至中国风也算是对文化的感情，这也让流行歌曲不再仅仅是唱爱情、唱悲伤，多元化的感情藏在他的歌曲里。而生活本来就是除了爱情以外，还有很多的其他感情。” 奇白石不说话，他其实不太了解流行音乐。当年上高中的时候，他还将张惠妹听成了“张飞妹”，不知道为什么周华健要唱“花心”而不唱“忠心”，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阿杜要藏在车底而不应该在车里。他听歌，也只是因为田梦雅喜欢听歌，当年高中坐在后排，政治老师在前面讲课，他们俩就一人一个耳机听着周迅的《飘摇》，听着萧亚轩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听着梁静茹的《勇气》，听着孙燕姿的《绿光》，听着庾澄庆的《情非得已》，就这样，慢慢地，高中最后一年看似难熬的日子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王雁岚却没有注意到奇白石已经走神了，她继续说道：“对了，除了这些感情外，周杰伦的歌曲还有励志的，你有没有听过他的歌曲《蜗牛》？” “什么？”奇白石回过神来。 “《蜗牛》，唉，跟你聊周杰伦真是对牛弹琴。我来唱一段好了，”王雁岚清清嗓子，看看左右无人，就轻轻唱了起来。 王雁岚刚一唱完，奇白石就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王雁岚脸红了起来，她问道：“你听，这歌词还是比较励志吧？” 奇白石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歌词，我只顾听你唱了，你唱得挺好听的，要不再来一遍吧？” 王雁岚手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奇白石说道：“这首歌我听过，但是周杰伦介绍的时候好像说的是‘光流’，我哪里知道这是‘蜗牛’，不过现在终于知道了。” 王雁岚笑道：“有时候他吐词是有一些不清楚，但是这也是他的一种风格啊。” 奇白石撇撇嘴说道：“是你偶像，你也不能把什么都当成好的啊。” 王雁岚手一摆，说道：“要说我是盲目崇拜，可是每一年音乐奖，周杰伦都是排名第一，都有单曲获奖。” 奇白石呵呵一笑，说道：“《水浒传》里面，宋江排名第一，可是武松才是很多人喜欢的英雄，李逵也有人喜欢。” “说历史，说不过你。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要继续学英语，考六级。” 奇白石笑道：“好，我一定会考六级的，不过今天就算了，今天我还有其他任务。” “什么任务？” “今天彭子枫、曾强和王俊杰回学校了，萧隶喊我到体育馆去见见他们。” “我也去，我也去。” 奇白石有一些为难。 “我认识他们，在体育馆，我不用你管。”王雁岚打消了奇白石的顾虑。 奇白石和王雁岚刚走进体育馆，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哈哈大笑。奇白石紧走两步，跳上了台阶，王雁岚就落在了后面。 奇白石看见一群人围成半圆教练坐在篮球场上，就像正在听教练讲战术。而教练张国强坐在了半圆的对面，正在对着他们说着什么。 萧隶听见有人进来，回过头来，看见了奇白石，他叫道：“奇白石，你迟到了，你以前在篮球队训练的时候从来没有迟到过。” 奇白石鼻子一酸，好久没有见过萧隶了，虽然在一个校园里面，但是除了平时QQ联系以外，他们很少见面。更别说冷航他们了，这半年多，奇白石总是避免走到体育馆附近，他害怕听到里面打篮球的声音，他害怕自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坐在萧隶身边的彭子枫、曾强和王俊杰也向奇白石招了招手。彭子枫站了起来，将奇白石搂在怀里，嘴里骂道：“****的，膝盖坏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奇白石一时语塞。彭子枫笑了笑，他知道奇白石敏感而尖锐，这句话一定会让他难堪。他又捶了一下奇白石的胸口，说道：“你要是不好好学习，看我不揍你。” 其他人笑了起来，曾强笑道：“你又不是他老爹，学习好不好你也管。” 彭子枫回嘴道：“我们毕业了，才知道多么想念大学生活，大学实在是太舒畅了，真后悔大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 萧隶看到了落在后面的王雁岚，他笑道：“彭疯子，你真是狗拉耗子多管闲事，奇白石学习好不好，自有人管，你管不着。” 大家这才注意到，跟在奇白石后面进来了一个美女。 彭子枫又捶了一下王雁岚，骂道：“你小子不错嘛！” 奇白石脸一红，争辩道：“不是的。” 曾强笑道：“好小子，不错，别狡辩了，你在学校里，可是一个接一个啊！”华洛菲与奇白石之间的事情，体育学院早已经传开了。 篮球队其他的队员都是他们的师弟，见师兄之间互相开玩笑，他们只有陪笑的份，除了冷航和张小奇与他们当过队友外，萧隶他们在篮球联赛上的英雄故事已经成为这些师弟们口口相传的传奇。 王雁岚假装没听见，她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向张国强打招呼。张国强教练见过她，他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王雁岚。 王俊杰瞅着张国强的眼神，笑着说道：“大家看大家看，我怎么感觉强哥看王雁岚的眼神，像极了公公看儿媳妇？” 这句话声音这么大，王雁岚想装聋也不行了。她脸红了一大片，对着王俊杰恨恨地看了一眼，然后坐到一边去了，不再理他们，心里扑扑通通直跳。 奇白石坐在萧隶的旁边，然后依次坐着彭子枫、曾强、王俊杰、冷航、张小奇和其他的新队员。张国强教练看着这群孩子坐在那里，想着一起战斗过的日子，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彭子枫他们三个毕业了之后，萧隶还有几个月就要从大学毕业了，而奇白石膝盖刚刚恢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摸摸篮球。原来跟江城理工大学大战三百回合的球员只剩下了冷航。 “如果萧隶还在的话……”，张国强心头一闪，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己作为一支篮球队的教练，应该往前看，现在手上有多少牌，就把这些牌好好打，而不应该想着当年的两个王四个二。何况，赵侃和鲁天勤他们经过去年联赛的锻炼，已经隐隐要夺权了。 张国强回过神来，问彭子枫：“小子，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奇白石他们也停止了谈话，眼睛都看向了彭子枫。彭子枫一身运动打扮，好像还没有褪去大学生的雏气。 彭子枫答道：“工作嘛，毕竟才只有一年多，很多事情还在熟悉。” 奇白石低声问萧隶：“彭疯子在干什么工作？” 萧隶低声说道：“在一家俱乐部里做健身教练。” “他怎么不当老师？” 彭子枫似乎听到了奇白石的问题，他说道：“我们家是农村的，在城市里面机会多，我想好好打拼，多挣些钱。老师工作太枯燥了，而且工资也不高。” 奇白石点点头，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社会开放了，选择的机会也多，干什么工作都可以，只要自己喜欢，有前途就行，”张国强说道：“那你现在工资怎么样？” “还可以，而且还有一点，健身的可有不少漂亮姑娘啊！” 众人哄笑了起来。 “他工资比我高，现在健身是新兴行业，有前途，”曾强在旁边插话道：“哪像我，在学校里面，天天一日三班，上上课，管管寝室，还要管学校的跑cao。” 冷航问道：“你在哪个学校？” 曾强道：“烟城实验中学，一个初中，我当体育老师。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人说老师撑不到饿不死，果然如此。不过因为生活规律，而我还有机会天天在学校打篮球，市里还会组织老师进行篮球比赛，挺好的，总算没有离开自己喜欢的篮球。” 奇白石张张嘴，没有说话。 “那王俊杰呢？”张国强转向王俊杰。张国强其实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系，也知道他们的生活状况，他只是想让这些还在校园里的小伙子们开开眼，听一听师哥们的生活经验。 王俊杰今天穿得西装革履，一本正经。他说道：“我在一家计算机公司，做网页开发。” “这么牛！”周围一阵羡慕的声音。网络技术和虚拟市场日渐昌盛，进入这个行业，也许就意味着将来的高薪和优质的生活。 王俊杰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比较喜欢计算机，其实上大学的时候，我就专门自学了网页设计方面的知识，也考了程序员。” 张国强笑道：“以后你们想发财，就去学计算机。等我们老了没饭吃了，我们都去投奔你。” 王俊杰挠挠头，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做程序员真辛苦，每天没日没夜的加班。” “怪不得，你现在都快成了程序‘圆’了。”萧隶指了指王俊杰已经有些隆起的肚皮。 众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俊杰拍拍肚皮，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自从离开了校园，我就再也没有摸过篮球了。” 张国强拍拍手说道：“没有办法，有时候为了生活，就要暂时委屈一下自己了。” 王俊杰说道：“慢慢的，就会好了。以后真的生活稳定了，我就会把篮球捡起来的。” “嗯，说得对，”张国强说道：“而且，慢慢的，除了篮球，你也要去捡个姑娘了。” 众人大笑，偷眼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雁岚。王雁岚将脸扭向了别的方向，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脸上已经一片通红。 “萧隶，你今年就毕业了，工作找到了没有？” 萧隶说道：“我爸在上海有一家旅游公司，我毕业后就去做个部门经理。” “哇，经理！”众人一片羡慕的声音。 “上海？”奇白石默念道。 张国强问道：“是你自己想做还是你老爸要求的？” “我自己要求做的。其实做事情，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和不喜欢。要是凭着兴趣的话，我也愿意天天不干活，只是打篮球。”萧隶看了奇白石一眼，继续说道：“但是生活中，总是有许多事需要自己去尝试和努力的，当你觉得这件事你有兴趣，你有动力，那么投入进去，总会慢慢喜欢并且取得成功的。” 张国强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鼓起掌来。 张国强问奇白石道：“还有半年，你的大三也要结束了，你有什么向我们汇报的吗？” 奇白石笑道：“对于工作我还没有概念，我还在学习中。今天早上查了四级成绩，过了。” 萧隶笑道：“恭喜恭喜。” 彭子枫叫道：“除了学习，还有没有其他向我们汇报的？” 众人哄笑了起来，又看了王雁岚一眼。 奇白石不知道如何回答，脸色发红，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张国强看到他的窘态，心里笑了笑，然后指着彭子枫说道：“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关心人家的生活，你自己的生活搞得如何？你说你的健身俱乐部里面都是美女，明年你再回校的时候，牵一个过来让我们见见，口说无凭，美不美我们要把把关。” 冷航站了起来，说道：“今天机会难得，大家还想再打打篮球吗？正好你们有五个人。” 曾强、彭子枫、王俊杰、萧隶和奇白石互相看了看，忽然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笑意和热情，他们互相点了点头。王俊杰将放在背后的包拖到了前面，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双篮球鞋出来，然后再拿出一套队服，笑着说道：“我回来，就想打一次篮球，早就准备好了。” 萧隶笑道：“我也准备好了。” 彭子枫说道：“我都不用换衣服。” 曾强说道：“让你们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奇白石笑一笑，将护膝戴在膝盖上，说道：“就算是我只有一条腿，你们还是拦不住我的。” 王雁岚担心地看了奇白石一眼，她知道这时候是不能扫兴的。 她放下包袱，兴奋地一挥手，说道：“大家都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