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感慨
驾马的小斯仿佛知道三人急切的心情，将马车赶得贼快，比平时快了差不多一半。不过尽管三人很是迅速，只是到了清风楼的时候，早已熙熙攘攘，风流才子，贵家公子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好一番热闹景象。 三人跳下马车，万文华眯着眼睛从白花花诱人之极的大腿上来回扫动，一看便知道这厮定是青楼老手。 “哎呀，宋公子来了，快叫蓝儿过来。”老鸨眼睛扫的贼快，一见三人进来，赶紧迎了上来，一下抱着宋琦的手臂不断摩擦着，掐媚道。随即回头故作娇羞道：“宋公子都有些时日没来了，让奴家好生想念啊。” 徐铮看得这老鸨一脸含春的样子，浑身打了个恶寒，这老鸨一脸浓妆，怎么看少少都有四十五的年纪了吧，宋琦口味甚是奇重，竟然连这等货色也能啃得下。 宋琦发现徐铮的表情，顿时干笑一声，挣开那被夹住的手臂，笑道：“有劳嬷嬷念叨，今日这不来了，我的蓝儿呢？”说着手中从袖口中微微露出一丝，只见一锭银子闪闪发光。 老鸨眼睛顿时也发亮起来，连连点头：“蓝儿姑娘我可一直帮宋公子留着，这两日都未曾接过客呢，公子快请快请。” 徐铮心中冷笑，还未曾接过客，这种地方，女子进来了就是奴隶，怎么可能放着不拿出来为自己赚钱。 三人被老鸨领着上了二楼，就在阁楼边上的桌子上坐下。徐铮看着谈笑风生，眉来眼去，众才子公子的百态，心中有些感慨。如今胡国已然大刀悬头顶，这些才子还醉生梦死，丝毫不理会胡国的生死，反而是那些在他们眼中底下，鄙贱的农家子弟抵御外敌。偏偏在这些人眼中，那些用生命去抵挡外敌入侵，保卫家园的人是粗鄙，下贱之人。 士、农、工、商这四个字，在这时代彰显得淋漓尽致。士，读书育人，教导后辈，引领朝纲，必不可少。而其他三种，也是这个天下必不可少的，丝毫不比士差，作用有时候更是超过了士，只是偏偏地位被视为低等下贱。地位平等，人人平等，在这个时代乃是天方夜谭。 或许立春之后，那些被这些才子们低视之人就要用自己的身躯去阻挡敌人，而这些自视高贵的人，却在各个角落醉生梦死，流连忘返，实乃一大悲哀。 “百无一用是书生。”徐铮想着不由感叹一声，这句话印证此刻，或许最为不过。 宋琦与万文华听得徐铮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宋琦开口道：“徐公子此言差矣，我等读书之人熟知四书五经，读书育人，教导下辈，印证真理，何来无用？” 徐铮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边关告急，大胡将士拼死护卫家园，热血撒边土。而此刻，大胡境内靡靡之声不绝于耳。”随即指了指楼下搂着青楼姑娘调笑轻抚的才子公子再次道：“他们心中可曾关乎过大胡生死，关乎过将士生死，百姓之苦？” 宋琦被徐铮这一番道理堵得说不出话来，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万文华见状赶紧道：“咱是来寻欢的，莫要谈论国之大事，坏了兴致。来来来，嬷嬷，喊你这最好的姑娘上来，今日万某都包了。” 徐铮感叹一声，摇了摇头，或许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这些国之大事，民之大事，何须他一个小小的陈府家奴担忧，随即笑着对着宋琦抱拳道：“宋兄莫怪，在下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 这几个月下来，时常听得林艺吹嘘清风楼如何繁荣，如何热闹，姑娘如何水灵。今日过来不过是想涨眼一番。说来也是可笑，自己一个视美女如黄金之人，到这里都好几个月了，竟然没来过青楼！ 宋琦听得徐铮这话，脸色好转过来，道：“徐兄不必如此，徐兄为国忧愁，此乃高节也，宋某心中只有佩服，绝无他意。” 徐铮点了点头，歉意道：“今日也不知怎的，突然感慨多了起来，二位兄台莫怪。”说着看向万文华道：“万兄不必了，徐某今日意兴阑珊，实在提不起胃口，就喝点小酒，交流一番学识便好。” 万文华一脸疑惑，进青楼谁不是为了寻欢而来，这徐兄真乃奇人，竟然花这价钱跑来只为喝杯小酒，不叫姑娘。他说万万不会信徐铮是个正人君子，徐铮今日那一番贼笑早已出卖了他。只是也不知徐铮怎么了，想来也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万文华无奈，点了点头道：“嬷嬷，便安排点酒菜，随便喊个歌妓上来，弹上几曲为我等助兴。”随即随手丢了一锭银子过去。 老鸨手忙脚乱接过银子，顿时眉开眼笑，最喜欢就是这种公子哥了，出手就是大方。随即连连点头：“哎哟，晓得，晓得，这就去准备准备，三个爷稍等。”说完便扭着那虎背熊腰，虎虎生风地下了楼去，丝毫看不出这竟会是一个一百八十斤级别能走出的步伐。 三人看着老鸨离去，盯着她的背影，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着实是这老鸨太过搞笑了，长得这般胖，偏还要学那窈窕女子，一走一扭，着实是不符合她那虎虎生风的步伐啊。 不远处一张桌子上，两个绝色公子面对面坐下，却是适才跟踪徐铮的那两个女子，不知何时竟换了装扮。女扮男装，跟着进了清风楼。 只见青衣“公子”看着前边谈笑风生的三人，笑道：“这徐铮想不到也是个忧国忧民之人，实乃少见。” “哼，嘴上这般说，不还是随那宋琦万文华进了这等地方享受，我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有可能是口是心非。”那红衣女子此刻已然换了一身白袍，撇着小嘴毫不在意道。 “咦，徐公子，你怎的来了？”徐铮三人正谈笑着，忽然被一声粗狂的声音打断，三人望去，不是林艺是谁。 只见林艺脸色有些潮红，想来饮了不少酒，进得徐铮在此，顿时出言问道。 徐铮赶忙将他扶坐下，这厮站着都有点摇晃晃的，真是怕他会一个不小心翻身掉下去呢。 待得林艺坐好，徐铮笑道：“你这厮，不是说请我么？怎的，徐某一番好等，却是鬼影都没见得一个，这不与万兄宋兄跑来了么。” 林艺眼睛有些朦胧，细细瞧了两眼宋琦与万文华，顿时一拍脑袋，歉意道：“都怪我，都怪我。徐公子莫要介意，林某一时忘了，要不这样，你随便点，林某做东。” 徐铮无奈，真是人帅走到哪里都吃香，今日来清风楼，竟有三个人争着为自己买单。唉，魅力真是大到连男人都阻挡不了的地步了。微微一笑，为林艺倒了杯茶，没有理会他，看林艺这样，定然喝了不少。 老鸨收了不少银子，效率奇快，不一会儿一桌子的美酒美食便抬了上来。三人在歌妓的曲声中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句我一句，谈得津津有味，不亦悦乎。 也不知喝了多久，林艺醉意去了不少，扶着徐铮出了清风楼，万文华与宋琦皆有马车来接。徐铮可是瞒着府上那只母老虎来的，可不敢要人来接。 “你这厮，喝这般多，待会如何与你夫人解释。”林艺拍着徐铮的后背，看着徐铮低头弯腰呕吐了出来，无奈道。 徐铮迷迷糊糊中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没事，老子大把炮弹等着她，给她来那么几下，她，她就软了~~~。”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竟趴在林艺肩膀上睡去了。 林艺无奈，若不是自己酒量可以，又休息了好一会，去了酒意，恐怕今夜要与徐铮在清风楼过了。随即一把将徐铮被上后背，向陈府走去。 “今夜正是动手的时候，为王爷报仇。”离得两人不远处，一处屋檐下，三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沙哑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