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太傅常倦
石头把酒泼进喉咙的时候傻眼了，用发红的眼睛瞪着对面的张威。他想吐到他的脸上。 石头没敢，因为这是在怜星姑娘的香闺里，这杯酒也是怜星姑娘亲手斟满的。 怜星的的香闺，怜星的酒，无论哪一样说出去都很有面子，虽然他是从窗户里爬进来的。 张威有些怕石头了，确切的说是怕石头的跟班。那人站在那里象标枪一样笔直，冷得像他夜半起床拉肚子,茅厕里被冰霜覆盖的那块石头。 噬魂十一虽然脑袋傻掉了，他被季无心用寿元激发的禁身箭伤到了神魂。 他的生息大法救了他，虽然他没得到真正的传承，噬魂十一却是认识字的。 石头知道得话肯定会笑掉了下巴，那传承本来就是给像他那样目不识丁的人准备的，龟壳上刻得连皮毛都不是。 噬魂十一的本能在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本来就是平定王最忠心的死士。 而在这里他是个跟班，他哥哥石头的跟班。石头面前他是傻瓜弟弟，有外人在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剑，专门保护石头的利剑！ 张威虽然害怕，但是胆子还是有的，把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喝多了话自然就多，张威问石头，“我天天打你，石头你不恨我吗”？ 酒壮熊人胆大概就是说的张威这种人！ 石头居然摇着头回答他，说了声：“不恨”。 见张威不解，石头又道：“我不但不恨，反倒盼你天天来打我”. “有几次你不想打我，是我故意刺激你让你打得，比如这次”，石头分开头发让张威看他被银子敲破的头皮。 看怜星在一边偷笑张威怒了，只说了三个字，‘你傻啊’ 石头像是品出了酒的滋味，又喝了一杯。 石头含着嘴里的酒回答张威：“你现在才知道吗”？，张威无语。 石头眼神迷离起来。淡淡说道：“别的人家怕我老子，把孩子管教得严，不让他们家孩子欺负我，却又不让他们家孩子接近我。倒是你，天天牵挂着我，惦记着我的身体好不好”！ “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惟一的好伙伴了”。 张威一口酒喷了出来，喷了石头一头一脸。 噬魂十一瞪了瞪眼，没理他。 两个人越聊话越多，越喝酒越多，到最后居然手挽着手唱起歌来！ 还是今夜，县城的最西边，只要从这户人家门前经过，都要被满地猪的屎尿呛得捂着鼻子逃窜。 然而就在这家人地下的密室里，三个人居然很有味道的品着香茗，还在优雅的欣赏着字画。 一个猥琐老人居然坐在最上首，另还有两人，一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摇头晃脑。还有一人面带煞气，满身的血腥味。两人坐于猥琐之人身旁细细观看那幅字画。 这三人中，竟是安乐县令张经昊，石头的父亲王屠夫，最上首那人居然是卖馒头的老王。 张县令恭谨的向老王问道：“常大人可确定，这就是当年那位仙师留下的”？ 被唤作常大人的老王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不错这老王居然就是当今圣上的老师， 位列当朝三公之一的太傅常倦常大人！ 常倦站起身来，迈出五步，越走越是缓慢，他的身体竟然随着他的步伐逐渐舒展开来， 一股气息缓缓凝聚，等驻足不前的时候，往日的老王已然不见，虽还是那老王的面孔，却已然没有了一丝猥琐之意，逼人的威势扑面而来。 只听常倦缓缓说道：“当年仙师以寿元为引，问大夏国运，所占卜之卦象虽一片混沌，却也算出我等乃因果中人，安乐是因果之地，让我等持引魂石隐居在此，等待那应劫之人出现”。 “如今转眼已经十余年，应劫之人却还没有找到”！说毕常倦轻叹一声。忽又道：“那刘德堂的这物事可曾带来”？ 常倦的手中一块黑黝黝的物事在指尖转动，俨然便是刘德堂抛于房梁上的那东西。 王屠夫已然没有了他往日沙哑的嗓音，他躬身向常倦行了一礼，朗声说道：“那刘德堂说是被平定王座下噬魂卫追杀，差点丢了性命，幸亏那一夜有箭法极高之人引走了那噬魂卫，并将那头领击伤”。 “那救他的人却也是身负重伤，被一马车救走，那块信物被他放到了一废弃院落的屋梁上面”。 常倦笑道：“圣上这样却是为难了这位刘德堂刘公公了，噬魂卫的追杀下保得了性命还算有些本事”。 “如今两块引魂石合并却能感应到那应劫之人了，等找到应劫之人我们再做打算罢”。 常倦向王屠夫笑道：“到时候你这千面人屠王屠夫的名号又可重现江湖了”。 王屠夫讪讪一笑不作言语。 不错，石头的爹名字就叫王屠夫！ 似乎想起了什么，王屠夫向前一步说道：“今日我那兔崽子石头在外边呆了几天带回一个人来，看那人气息虽混乱，武功似乎了得，像是被人打伤了脑袋”。 “和刘公公的遭遇两相对照起来，石头领回家的大概是那噬魂卫头领。我怕那人看出蛛丝马迹，便把他与我家那兔崽子一同赶了出去”。 一说起石头，常倦会心一笑。道：“你家那傻小子几天没来抢我馒头吃了，见不到他我到是有些不舍”。 说毕哈哈一笑又说道：“你家石头生来痴傻，与那疯了的噬魂卫到是有些缘份，一切皆是因果由他去吧”！ 常倦目光一闪，看向张经昊张县令。“那满大街的辑拿令不是你家张威罢”？ 张县令向前一步躬身道：“我家那兔崽子有劳大人挂念”。 “刘公公来时与那兔崽子发生口角，被兔崽子送进了鸣翠楼，至今还暴跳如雷”！ “我怕他与那刘公公着面，已将他送了出去”。 说到这里，张县令隐隐有些得意起来，暗暗寻思他家这兔崽子到真有些本事，能把圣上的红人刘公公送进青楼里。不禁又想起刘公公说的那句话，“杂家刘德堂，德高望重的德，子孙满堂的堂”。 常倦又道：“如今这安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流涌动。平定王燕一航夺这引魂石必有阴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家都小心行事”。 “王屠夫你速速取那引魂石，至于刘公公则不必让他知道太多，此地事了，让他速回上京罢”。 今天早上老王的馒头没有蒸熟就被抢光了，不是老王的生意好，是因为对方没给银子。 既然不花银子，那顺便把锅拿走也没什么！ 老王哭喊着让石头可以把馒头拿走，锅必须留下的时候，石头他们没理他就跑掉了，老王晕倒在地。 大家都在为老王惋惜，都说老王因此活不成的时候，老王正在家里喝着小酒偷着笑，他终于可以休息一阵子了，等到铁匠打好了新锅，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罢。 如果有人再来抢他的馒头，其实老王最想说的话就是：“哎，这位爷怎么吃馒头不给钱呢？不给钱也可以呀，请把锅也拿走吧！怎么，没兴趣？那砸碎了总有兴趣罢”！ 石头带领张威和噬魂十一嘴里嚼着老王发粘的馒头，石头还在纳闷，这老王像是变懒了，天都亮了怎么这馒头还没蒸熟。这老王真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 石头不知道，就是这个不务正业的老王去石头家喝了一宿茶，回来的时候还是县令张大人和王屠夫亲自护送回来的！ 石头要带他们去云州，因为石头记得他的师傅季无心是要去云州的，石头想去问问师傅还认不认识他。 云州有些远，带着的两个跟班比他还能吃，一蒸笼的馒头怎么够用，于是他带上了老王的锅子。 此时这个锅子正挂在张威的屁股上，一走就嘡啷啷的响。 张威趾高气扬的走在前边，像是一只挂了铃铛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