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一重狱
转身,梦镇天挑着剑眉,笔直如枪的身体上赫然泛起了滔天血海般的气息,其漆黑的双眸也渗着寒意:“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是意味我不知道,不要时刻挑战我的底线,你应该知道,触及我的底线有怎么样的下场!”话音未落,梦镇天右手抬起,顿时,剑气犹如潮水般在梦镇天的剑指上汹涌而出,瞬间就形成一柄三尺青峰,一股凌厉的锋芒向着司空火笼罩而去,二者之间的空气顿时凝固住。 司空火神情变化不定,数息之后方才轻叹道:“你果然是踏入了灵皇八阶!” 灵皇八阶!现场的气氛徒然变得压抑无比,其余诸宗的精英各个脸色阴晴不定的望着梦镇天。 站在梦镇天前,秦天比谁都清楚的感受到眼前这柄三尺剑影内凝聚的能量,白皙的脸庞上泛起一抹奇异:“这就是灵皇八阶强者的实力吗?” 轰!梦镇天一指点落,盘旋于上空的剑影犹如流星般直坠而下,所过之处,猩红的地面上立即被剑气犁出了一道宽有数丈,长有数丈的凹坑,四周的沙石化作齑粉。 好恐怖的一指!诸宗精英心头皆是一跳,轻而易举的一指却足以抹杀低阶的灵皇强者。 转身,梦镇天眼角的余光扫过一脸平静的秦天,眉宇间的凌厉顿时驱散了不少,“你没必要向他解释些什么!” 秦天嘴角微掀,点着头,目光若有深意的望着仅在眼前的剑痕,其上残留着一股可怕的气息,这就是剑意吗? “走吧!”梦镇天抬步而出,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 秦天收回目光,平静的脸庞下,其体内流淌的血却有些沸腾,抬眸望着过分辽阔的苍穹,嘴角绽现一抹期待的笑意,“这就是地狱世界,弹指间剑气纵横,天崩地裂,真是让人向往!” 抬步,秦天不紧不慢的紧随在梦镇天之后,同时向着吴日天和沧月两人打了个眼sè。 原本踏出地狱空间前,秦天就准备好了一番措辞,欲将诸宗弟子等人的死推给古墓当中的巨兽,不过按照目前这情况来看,是没有必要了,梦镇天出现和强势让秦天暗松了口气。 望着秦天和梦镇天远去的身影, 猩红的海浪滚滚而来,海风带着呛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梦镇天走在前方,眼角绽起一抹笑意:“他是死在你手中!” “谁!”秦天平静问道,步伐的幅度未曾有过改变。 “司空火的弟弟!”梦镇天刻意的压低声音。 “天叔为何这么说?”秦天问道。 “你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这种血腥味并不局限于阴魂兽!”梦镇天轻笑道。 血腥味!秦天平静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讶然,旋即又暗自点头,像梦镇天这种经历无数生死的强者,无论是眼力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毒辣无比,仅仅这一点细节就能看出些什么。 释然一笑,秦天与梦镇天并肩而走,“天叔是希望他死在谁手中?” 双目对视,梦镇天沉吟了数息,蓦然一叹:“虽然这些年我大多数时间都是闭关,但是对你的关注可未曾少过,司空火那混蛋弟弟对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始终却未曾出面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天叔再等,等我开口的时候!”秦天轻声道。 “嗯!武道之途注定是铺满血路,若是以你往日那怯弱的性子,注定是不适合走这条路!” “以往的你,比谁都勤奋,但始终少了些血性,我在等,等你奋起扬剑的那一刻!”说到这里,梦镇天脸上掠起一抹欣慰。 “让你久等了!”秦天轻笑道,目光却向着前方望去,一望无际的汪洋血海之上,掀起的血sè巨浪足足有数十丈之高,轰鸣声不断。 一艘犹如小山般大小的黑色古船停落在海岸边,好似幽灵,透着惊天的煞气。 这艘船通体以阴魂兽尸骸构成,乌黑发亮,望之让人胆寒,秦天微眯着双眼,他记得这具身体就是乘着这艘船度过汪洋血海而至这座孤岛,然当真正目睹这一幕的时候,秦天心中还是有些讶然。 “上船吧!”梦镇天走向这黑色古船,双脚踏在滚滚而来的血浪上,如履平地。 秦天暗自咂舌,紧随其后,踏着血浪,有一股刺骨的寒意直涌而来,就像走在尸山血海中,秦天眉头微挑,娘的,这真是鲜血,并非是染红的海水。 秦天登上古船,举目望去,这乌黑发亮的船体上雕刻着无数的凶鬼图案,以及堆砌如山的尸体,阵阵寒意萦绕在其上,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刻,数名站在古船上的无双殿弟子立即走来,微微行礼道:“梦前辈!” “将无双殿中天字阁给我!”梦镇天面无表情道。 “诺!”一名年长的无双殿内门弟子微微点头,扭头看向了秦天,眼中有些讶然,这小子居然在地狱中幸存了下来。 “天前辈,这边请!”这名弟子立即收起了心中的讶然,对着梦镇天行礼,带着路。 这座古船上并非只有无双殿弟子,还有其他宗弟子,各个有些好奇的望着秦天,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内门弟子,修为差不多都是踏入灵皇境,各个身上弥漫着浑厚的气息。 迎上这些情绪不一的目光,秦天一脸的平静。 庞大的船只上,其阁楼无数,接连成一片,好似陆地般。 片刻后,一座精致的阁楼出现在秦天的视线之中,说是精致,这座阁楼的构架完全是由妖兽尸骸堆砌而成,不过在秦天看来,这座阁楼更像是绝世凶兽张开的血嘴。 将秦天和梦镇天带到这里,这名无双殿弟子满脸献媚道:“天前辈,这是无双殿阁天号和地号!” “嗯!”梦镇天漠然点头,他很少笑,也唯独在秦天面前露出少许笑意。 “天前辈,若是有事情你只要敲打雅阁中的古钟,弟子会立即出现!”这名弟子热情道。 “嗯,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回宗后去内门领取颗造化丹,就说是我梦镇天说的!”梦镇天淡淡道。 “弟子叫杨修,多谢天前辈的赏赐!”这名弟子狂喜道。 “下去吧!”梦镇天挥挥手,目光转向秦天,声音难得柔和道:“你就住在地子号,在地狱中厮杀了那么久,也该好好歇息,放松些,毕竟修炼是要松弛有道!” “嗯!”秦天点点头,望着这名一脸狂喜的内门弟子,暗自咂舌,一颗造化丹就让这家伙这么兴奋,寻思着,什么时候向梦镇天讨要些,向梦镇天行了个礼,抬步走向一旁的雅阁,打量着有些阴森的阁楼,迈入其中…… 死寂的阁楼中,充斥着呛鼻的腥味。 一盏巨大的血灯倒挂着,发出猩红的光芒,让阁楼显得阴森恐怖。 秦天微微皱眉,目光扫视了整座阁楼。 这座阁楼里面的装饰极为简单,暖玉铺在其上。 乌黑发亮的墙壁上刻着一道道狰狞无比的巨兽,仰天咆哮着。 秦天径直走进其内,在血灯的正下方有着一道团蒲,秦天坐在其上,白皙的脸庞在血光的映衬之下显得有些妖异。 微闭着双眼,秦天却未立即修炼,而是沉思着。 九重炼狱,大千世界,这世界就像秦天仰望的苍穹般,浩瀚无际,而无双殿,天涯海角阁等等七宗所在的地方不过是这九重炼狱的第一重炼狱中的沧海一栗,微不足道。 “一重狱,啸天狼!”秦天轻声喃喃道,这是无双殿等所在的地方,九重十八狱,一重一重天,而这啸天狼,只是其中的一地,而第一重狱数百域,这啸天狼也只是其中比较平凡的一域。 无双殿若是放在整个九重炼狱,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势力,然而在啸天狼领中却是不可撼动的霸主。 如今整个啸天狼就是被无双等七宗所统治,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这啸天狼绵延数千万万里,生灵无数。 同时在啸天狼中,除了无双殿等七宗外,还有其余势力,可谓是百宗林立,十国并列,世家无数。 数千万万里,秦天眉头微皱,单单一重狱的一偶就如此之大,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九重炼狱有多大,而无双殿等七宗能够统御这啸天狼,可想这七宗的实力有多恐怖。
“无双殿,一重炼狱,西南处,大阵之基!” 足久之后,秦天方才缓缓睁开双眼,璀若星辰般的眸子中迸发出期待之色,九重炼狱,亿万江河真是个让人向往的世界。 这里,有着仗剑高歌游遍四方的剑客,有着一笑倾城的绝世佳人,有着口吐便是整个汪洋的洪荒巨兽。 这是一个光陆离奇的世界,也是充满着无数诗歌般传奇的世界。 秦天嘴唇微抿着,目光缓缓落在右手的袖子上,储物手镯上传来阵阵冰冷的触感让秦天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储物手镯,古墓传承!”秦天左手轻轻挽起衣袖,心中可是火热无比,若正如他所想的那般,这剑墓传承玉片记录的是阵法大师传承,那就让人期待了! “若不是此处耳目众多,还真想拿出来研究下!”秦天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拂平,望着一袭猩红的血衣微微有些皱鼻,其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这血衣穿在身上倒有些干巴巴的感觉,不过秦天也懒得换,再次闭上双眼,功点值再次化作滚滚能量流淌于体内,同时,秦天心神微凝,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出那惊才艳艳的一剑,以及那道站在白云之间的身影火爆天王。 就算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无数次,秦天心中的震撼丝毫不亚于第一次,这挥洒浮云千万里的的一剑让人为之沉醉。 死寂的阁楼中并无随着秦天的出现而有所变化,猩红的血光倒映在璧山刻画的狰狞巨兽上,整座阁楼直至最后,静的只剩下秦天的呼吸声。 心无旁驽,秦天整个世界只剩下那绝世的一剑。 无双殿,天字阁! 梦镇天负手而立,深邃如天穹的目光缓缓的落在对面的剑阁中,眼角泛着少许笑意,“莫天,他的勤奋可不亚于你!” “若不是他资质愚钝,我相信他的成就将不亚于你!”梦镇天眸子微凝,漆黑的眸子中迸发出无比的坚定之色:“此事过后,就算走遍整个人皇界,我也要寻到为天儿重塑根骨的方法!” “萧儿,天叔深信你总有一天会像你父亲所希望的那般,败尽天下强者!”昏暗的阁楼中,梦镇天轻声喃喃着。 …… 夕阳西落,冥冥夜色悄然降临。 猩红的汪洋血海上,血气弥漫,时而传来阵阵凄厉的啸音,黑色古船犹如幽灵般在茫茫血海中行驶着,好似通向地狱的彼岸。 刺目血红的海水荡漾着,黑色古船却未曾晃动过。 一轮皓月遥遥在海平面上升起,冷冽的月光如青纱般铺落在血海上。 幽灵古船,猩红血海,清冷皓月,这一幕就如同画中一样。 夜风,微凉! 清冷的月光透过雅阁上的天窗,无声无息的溜进阁楼,打落在秦天那张白皙的脸庞上,纹丝未动的秦天在这一刻却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中泛着少许茫然,直至系统那毫无情感的冰冷声音泛起时,秦天眼中的茫然方才驱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雀跃:“恭喜宿主剑式天外飞仙熟练度 30!” 秦天心神微凝,看着熟练度默然不语,此次的观摩让人有种置身于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站在云端一般,他知道,自己对于天外飞仙掌握又熟练了不少。 轻吐口气,秦天起身,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让他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精神奕奕,右手微握,秦天喃喃道:“算是完全巩固了半步大灵师的境界,不过这杀戮点的问题真让人无奈!” 看着那为数不多的功点值,秦天揉着眉心,走至窗前,黑夜中的血海就像一只露出狰狞尖牙的巨兽,那掀起的滔天血浪滚滚而来,在月下,就像一只只狂舞而动的血蛇,触目惊心的时候也有一番意境。微冷的海风扑面而来,秦天看了天色,“原来已经深夜了,不过这古船什么时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