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直言顶撞 无惧无畏

    演武场上，四百余豪门公子，小姐，个个换上军卒服饰，手持刀枪，在奋力cao练。此时永业王府之中，永业王司马骏接到噩耗，世子在尚武轩演武场上被人斩杀，首级号令。司马骏眼前一黑，喉咙发甜，吐出一口鲜血。两旁近卫扶住他，才未摔倒在地。司马骏半晌才缓过神来，此时司马友安生母，王妃也已得到消息。王妃哭哭啼啼来到司马骏面前，司马骏好言安抚几句。王妃止住哭声，对司马骏言道：“王爷，友安是王爷世子，日后继承王位之人。如今无故被人斩杀，这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莫说皇族，便是寻常百姓人家，这口恶气如何忍得下？”

    司马骏命人将王妃送回寝宫，他面色阴沉，换上朝服，上马直奔皇宫。坤极宫中，皇帝接见司马骏。司马骏按辈分，应是皇帝叔叔。故而皇帝命人赐座，司马骏坐下之后，不禁老泪纵横。“皇叔，何事如此悲伤？”皇帝并不知晓演武场之事，见司马骏这般悲伤，不知为何。司马骏哀声答道：“陛下，请为老臣做主。老臣世子司马友安，奉陛下圣旨，前往尚武轩演武场cao练。如今无故被人斩杀，首级号令演武场之上。司马友安亦是陛下兄弟之辈，如今无故被人当场斩杀，这等奇耻大辱，叫老臣如何过活？”

    皇帝一皱眉，他也未想到自己昨日一道旨意。今朝谢杭这厮便在演武场弄出这等动静，当场斩杀永业王世子。“皇叔，暂且止住悲伤。朕这就起驾尚武轩，皇叔可一同前往。朕去当面问个明白，是非曲直，待朕问清，自会主持公道。”司马骏谢恩，皇帝准备出宫。半个时辰后，皇帝銮驾来到尚武轩。尚武轩轩主欧云亮早已接到消息，在大门恭候圣驾。他心中，已然将谢杭骂上千百遍。这厮真是胆大包天，当场斩杀皇族子弟。如今皇帝盛怒而来，不用问，自己这尚武轩主也是坐到头，能否保住人头还是后话。

    皇帝并未理会欧云亮，带人来到演武场。他亦看到旗杆上那颗血淋淋人头，皇帝也很生气。司马友安乃是皇族，算起辈分还是他兄弟之辈。如今被人斩下头颅悬挂，这等羞辱如何能忍受。场中众人全部跪倒见驾，众人心里都清楚。谢杭斩杀永业王世子，这等弥天大祸，可不是三言两语能摆脱。此时中书令陈日飞匆匆赶到，来到场中，他方才明白事情缘由。谢杭面不改色，跪在皇帝面前。皇帝开口：“来人，先将人头摘下，与尸身放在一处。这等身首分离，成何体统？”

    “陛下，且慢！”谢杭突然抬头，高声说道。皇帝一愣，他未曾料到这谢杭竟然出口阻止他。“谢杭，汝有何话说？”皇帝冷声问道，强行压住心中怒火。“陛下且慢。末将受陛下旨意，在演武场奉旨cao练兵卒。兵卒之中有人不听末将号令，神态傲慢，末将苦口婆心相劝，其全然不顾。军法不可违，末将无奈，将其正法。如今首级号令，乃是振肃军纪之举。陛下虽是天子，亦不可在此演武场上违背军法。”

    一旁陈日飞暗暗皱眉，心道这谢杭倒是钢筋铁骨，毫无畏惧之心。后面欧云亮听得真切，他几乎要哭出声来。这谢杭已不能用胆大包天形容，这等忤逆，势必要被诛灭三族。皇帝冷笑道：“谢杭，如此顶撞朕。就不怕朕将汝诛灭三族，枭首示众？”谢杭依旧无有半点畏惧之色，昂首回应：“陛下，末将性命属于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末将绝无怨言末将头可掉，然军法不可违。陛下若要战无不胜之师，必要军卒听从号令。若军卒不肯听从号令，总有数十万数百万，亦是一盘散沙，上阵必败。末将不愿杀人，然慈不掌兵。”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狠声说道：“好一句慈不掌兵。朕当上皇帝，已非一日，今日却在此受教。”一旁永业王司马骏跪在地上，哀声说道：“陛下，请为皇族子弟做主。陛下，皇族子弟同陛下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今老臣世子无故惨死，请陛下将此罪人五马分尸，诛灭三族。”皇帝闻言说道：“皇叔请起，此事朕审清问明，自会给皇叔一个公道。”司马骏不敢再多言，只好站起。

    “谢杭，朕要汝在此cao练士卒，并非要汝在此随意杀人。给朕一个说法，如若不然，朕今日会将汝五马分尸。”皇帝话语之中已有杀意，在场众人都可感受到。谢杭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起，重新登台，手中令旗一挥。大声喝道：“三军儿郎听令，继续cao演。”在场众人皆被谢杭惊人之举吓到，唯陈日飞目光之中多出赏识之意。场内豪门子弟千金可不敢怠慢，全部起身，听从谢杭号令，开始cao演。皇帝亲临，无人敢大意。皇帝静静观看，足有半个时辰。他看得出，这些豪门子弟动作尚不熟练，然个个面色认真，无一人敢敷衍了事。

    此时已过正午，场上cao演之人个个汗流浃背，动作渐渐缓慢下来。谢杭一收令旗，大声下令：“三军儿郎，就地歇息。”谢杭大步回到皇帝面前，重新跪倒说道：“陛下，末将奉陛下旨意cao演军卒。末将眼中，并无世子皇族之别，既然站在演武场上，便是小小军卒。军中有军法，末将亦不敢违背。令旗一到，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陛下乃千古圣君，势必扫平四夷，称霸天下。陛下之军，必是常胜之师。末将无他心愿，唯愿效命，为陛下率军征战四方。若天下归一，末将心愿已足。若陛下今日要杀末将，末将亦无怨言。”

    皇帝面色和缓下来，淡淡说道：“好一个伶牙俐齿。谢杭，让人将世子首级取下，还给永业王。世子死于军法之下，亦是无可奈何之事。今日朕见汝cao演士卒，虽不过半日，却有铁军气象，十分难得。朕今日不怪罪于汝，汝尽管cao演。待一月之期到来，朕再来验看。”谢杭大声谢恩，命军卒将司马友安首级取下，同尸身放到一处。皇帝对司马骏言道：“皇叔，此事并非谢杭之过。世子已死，皇叔节哀。朕下旨厚葬世子，赐予皇叔黄金千两，纹银万两。”司马骏泪流满面，却不得不跪地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