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激活的意志
火光冲天，炽热的温度使得帝一体表变得通红，好似镀上了一层红色的油漆一般。“次次次！”蒸腾的白气从他的毛孔之中冒出，好似一条条翱翔虚空的蛟龙一般，那白气之中带着点点血红色，那般的耀眼，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血色在半空中炸裂开来，化作了最为璀璨的烟火，然而这份绚丽之色为帝一生命力的绽放而出现，每一次那血色的出现，都伴随着丝丝死亡的气息，将帝一笼罩其中。 面对无尽的路，帝一已然有些绝望，每一步的踏出似乎都在靠近地狱，死亡气息在他鼻腔之中回旋着，刺入他的森森白骨之中，进入他的心房之内。 “原来终点就是在这里！”终于，体力耗尽的帝一，半跪在原地，不在前进。这里就是终点，这里就是帝一生命的终点。走到这里，已经用尽了帝一所有的力量。 “不能停下！”黑化帝一不断嘶吼着，但奈何在这里他终究帮不了帝一。“帝一，快他妈起来！”又是一声大喝，然而当这道声音传入帝一耳中的时候，却变得无比模糊，那声音就像是从远处而来，飘渺不可查。 “呼呼！”气息从帝一口中吐出，却没有看到他重新吸气，就这样慢慢的帝一只感觉眼皮变得无比沉重，像是灌了铅一般，双眼缓缓闭上，眼前的一切拉成了一线，再难看清，只有那无尽的红光依旧射入他的双眸之中，直入帝一脑海深处。 外界，那尊无比巨大的黑影，在帝一精神与rou体皆将崩溃的那一刻，轰然倒地，大地一阵震动，尘埃漫天飞舞。那黑影尝试着伸手欲要撑起身躯，但是奈何每一次撑起却又再次倒地，每一次的尝试，最终都化作了泡影。 毁灭一个人，要先毁灭他的意志！那灵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并没有落入帝一的脑海中。 半跪在地上的帝一，一动不动仿若一尊雕像，他低垂着头，像是认输的失败者一般，他最终还是选择屈服于命运。 rou体虽不在动弹，但是他的精神却依旧游走在这个空间之中。“刷！”不知走了多久，帝一眼前忽而出现了金光，当他没有犹豫一步踏入其中，随即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是两扇无比巨大的门户，那两扇门户半闭，那仅有的一道缝中，他看到了一道金色的身影。 “哒哒哒！”那身影没有因为帝一的出现而躲入门户之中，反倒是当帝一出现之际，那身影加快了脚步，向着帝一走来。 当靠近帝一，那金色身影脸上的金光随之散去，古灵儿那张绝美的面容出现在帝一的眼眸深处。帝一的黑暗面压制住了人性，再见古灵儿终究难有任何的动作，但是在他的心中，却忽而剧烈绞痛，他想要伸手触摸那张脸，但是那只手举了又落，无力的垂在了腰间。 “帝一！”古灵儿上前，想要扑入帝一的怀抱之中，却不想帝一突然后退，躲开了她的双手。见状，古灵儿先是一愣，而后苦笑着站在原地，再没有动作。 那种心痛，帝一并不想再经历一次，当即咬着牙说道：“我不想在见到你！”人堕入黑暗，伤害的永远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所爱的人。 这一句话就像是利刃一般，刺入了古灵儿的心房之中，一瞬间其大大的双眸之中，泪水滚动，模糊了视线，但此刻她却依旧强颜欢笑，用手拭去泪水之后，看着帝一一声轻笑，便转身要走。 帝一再次伸手，却同之前那般，终究没有拉住古灵儿的手臂。 待到古灵儿消失，帝一站立的身躯轰然倒地，瘫坐在地上，眼中湿润。 门户之中，金光闪闪，照射在帝一身躯之上，似为之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铠甲，使之神威无尽。然而，他那颓废的表情却使得其身上的霸气消散不少。 许久的沉默，帝一突然这样自问道：“为什么要变强？”他的身体自从被黑暗面占据之后，他心中只剩下了变强这一个信念，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何要变强，而是从来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当帝一面对它的时候，过往的记忆依旧会涌入他的脑海深处。 变强为的是保护所爱的人，但是此刻，帝一却已经封闭了人性。如今在变强还有什么意义，他不会再去关心他们了。就算内心想，身体也终究难以作出相应的动作。 “如果，你已经想不起之前为何变强的原因，我不妨给你一个原因。”那灵魂的声音出现在帝一的脑海中，帝一苦笑了一声，随即无力的点了点头。 “为的是不被人当做蝼蚁，为的是主宰自己的生命！” “尽头就在你的眼前，就在你的身下，你所站的地方，只要你想，它就是尽头！”说完这句话，那灵魂身上迸溅出无比强悍的霸气来，在那股霸气肆虐之下，仿若天地都瞬间失色，整个世界唯有那灵魂一人存在，傲视天下。 就在此刻，帝一缓缓抬头，望着那扇金色的门户，心中记忆滚滚而来。但是他却并未去细想那些记忆，他的双眸透过了那扇门户，望向了更远的地方。 在那里一个人等待着他，帝一虽然看不清来者的面容，但是却能够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战意与杀气，这股杀气直冲他而来。再看那人双眸，冷冽而无情，在其手中的长剑更是寒光四溅，随时准备夺取帝一的性命。 “我等你很久了，我么该真真正正的战一场了！”那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对即将到来战斗的渴望。 说完这句话，那人忽而一步上前，舞动长剑直指帝一而来，帝一双目一滞，起身便要躲，正当他后退一步之际，却发现背后是那无尽的深渊。面对即将刺入他体内的长剑，帝一再不能无视它，当即双手齐动，只听到当的一声，那两只若铁钳一般的双手夹住了长剑，但是即便如此，长剑依旧刺入了帝一身躯之内，引得鲜血直流。 “啊！”外界的帝一一声悲呼双眼中再次绽放出神采来。 其体内的黑化帝一见状，当即看向了那灵魂，但是那灵魂却摇了摇头，示意那道虚影并非他制造出来。 “刷刷！”那人转动长剑，瞬间分割了帝一手上的血rou，白骨森森尽数露出，然而帝一却并没有因为痛感而松手，紧紧抓着长剑丝毫不放。 他咬着牙，忍受着致死一般的痛苦，幻境之中的帝一越是如此，外界帝一的双眸之中精光便绽放的愈加旺盛。 魔霾想要摧毁帝一的意志，它使用一种极为隐秘，不被帝一发现的办法，缓缓的侵蚀帝一的信念，而那人却直接使用强行击杀帝一的办法，让他的意志再次浮现。 战斗的兴奋让人忘却一切，不断的战斗中，帝一心中所想早已经不是那条路的尽头，而是尽快的击败眼前之人，这便是那人所想要的结果。 “当当！”当帝一击退那人之后，抽出冷霜九州的那一瞬间，仿若以前那不屈的帝一再次出现，黑化帝一见状更是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到了帝一战胜魔霾的曙光，而这一切都为那人所赐。 至于那人的身份，黑化帝一确实想过，但终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故此也便作罢，不再关心这一切。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那人给黑化帝一的感觉却越来越怪异，好似帝一不是在与其他人战斗，而是更自己在战斗。 两人的招式虽然有看似不同，但是本质上却密切相关。战斗中的帝一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他当即一步上前，靠近那人，欲要看清此人真容，然而上前一步之际，那人却不断后退，速度之快，帝一望尘莫及。 “哒哒！”帝一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双眼半眯看着那人，而那人同样如此，许久之后，那人才缓缓说道：“你还差得远！” 那人所说不错，若是之前战斗中那人准备击杀帝一，帝一恐怕很难活命，这种差距已经不是等级上的差距所能造成的，而是精神，心灵上的差距。 在那人的身上，帝一能够看到的唯有胜利的曙光，似乎那人的出现便是为了胜利而来，相比于他帝一身上的气势便弱了很多，太多不确定因素让他对胜利有了一些怀疑，只要有这等怀疑，帝一便绝对不可能成功。 “等你拿到魔霾，我会来找你！完成我多年的心愿！”说到这里，那人忽而转身，离开了此地，帝一也不曾追赶，呆立在原地，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帝一这才收回了冷霜九州，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那扇金色的门户，却并没有尝试着去关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