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封闭情感

    同化黑暗面，对于帝一来说太过困难，并且风险很大，虽然黑化帝一做了该做了一切准备。但是，这件事情能否成功，还要看帝一自己。黑化帝一不相信帝一的能力，这一点从他出现在帝一世界开始便一直存在着。

    所以在帝一将要同化黑暗面的那一刻，黑化帝一却突然改变了注意，并且对他来说这个想法对于他的计划是最好的选择。

    “我根本不在意帝一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要的仅仅是做出对我最为帮助的选择！”黑化帝一如此说道。那灵魂听罢，也不在多说什么，只见他身影渐渐消失。

    外界的帝一，精神陷入无尽的幻想之中，他目睹了上半生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这些记忆就像是梦魇一般，萦绕在帝一的心头，于其眼眸深处回荡。

    一段记忆或许只能够让帝一伤心几天，但是所有悲惨记忆涌现在脑海之中的那一刻，他的精神便瞬间像是即将被压垮的稻草一般，在风中摇摇欲坠。

    对人最大的攻击不是来自于rou体，而是精神。精神上的伤害是所有攻击之中最为致命，也是最为狠毒的。只因为，侵袭他人的精神，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理智。即便无法将人的理智摧毁，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而黑化帝一所要见到的结果便是如此，他想要帝一彻底改变自己的性格。想要改变帝一的性格，一方面需要依靠外力，另一方面，也是最为重要的便是对于帝一情感的摧毁。让他在无法承受记忆带来的伤痛之际，封闭自己的情感。

    做到这一点需要帝一黑暗面的帮助，当人性占有利位置之时，是绝对无法摧毁一个人的情感的，唯有黑暗面的出现，才可完成这一切。

    当深陷记忆之痛中的帝一，悲呼哀嚎之际，在他的耳畔终于有一道声音降临，那声音充斥着诱惑，只听他这样说道：“封闭它吧！唯有这样才能够不在品尝痛痛苦的滋味！”

    那是来自帝一心底深处的声音，来自他的黑暗面。

    在潜意识中，帝一并不想封闭自己的情感，若是人没有了情感，那还算是人吗？这一点他相当清楚，但是那种无法抹去的痛苦，却让他的思考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

    “你本来就不算是一个真正的人类，需要情感做什么？封闭它才能享受没有痛苦的自己！”这道声音来自黑化帝一，他冷笑着说完之后，便盘坐到了地上，缓缓感受着帝一思绪的变化。

    黑化帝一拥有着短时间左右帝一思绪与感受的能力，但是封闭情感这件事情，他却无法帮着帝一完成。封闭情感还需要帝一自己做出决定，若是黑化帝一强行将他的情感封闭，或许明天，或许后天帝一便会重新打开情感的大门。

    在这具身体之中，他没有做决定的权利，只有从中干扰的权利，这也使得他最终放弃了夺取帝一身躯的目标。

    之前所说，情感就像是一扇大门，最终关上门的人必须是帝一。而此刻，幻境之中，帝一便正站在这道巨大的门户之前，这座晶莹剔透的门户中倒映出了他过往的所见所想所思，一切都在门里面。

    如今他正在犹豫，关上门户，一切痛苦随之消失。但是伴随着痛苦一齐消失的还有人性，若是不关上，他将长时间陷入痛苦之中，或许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彻底崩溃。

    这时黑化帝一以及帝一的黑暗面已经不再出声，选择权完全落到了帝一的手上。

    此刻的帝一，表情中带着一丝的悲伤，他看着那道门户，从其中他看到了古灵儿，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她就这样走在自己的身边，而帝一则牵着她的手，他们是青梅竹马，天生的一对，若是这个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混乱，或许现在他们孩子都能够打酱油了。

    但是一切的变故却在无声无息之中悄然发生，从古灵儿将几袋子饭递到帝一手中的那一刻，他们便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这种选择并非他们所想，而是命运所注定的。

    望着那张满是天真的脸颊，帝一眼眶随之变得无比湿润。泪水落下，在散着五彩光芒的地面上碎裂。

    第一次离开古灵儿，帝一带走的只有无尽的杀意。魔族害死了他的双亲，毁掉了本来的命运，又在他的面前铺上了一条看似光辉无比，却每一步充斥着死亡的道路。

    这一路上，帝一走的那般的艰辛，从一个弱小到甚至连肚子都没有办法填饱的孩子，走到了能够傲视一方的绝对强者，这一路上他经历了太多东西。

    望着过往，帝一心中的悲痛忽而减弱了不少，但是他的眼中却依旧散着那股伤悲，泪水被那伤悲染成了血红色，再次滴落时，却没有在落地，而是于半空中停了下来。

    “滴！”血红色的泪滴在半空中爆裂开来，随之染红了那只踏出的大腿上的衣物。不错，帝一终于迈出了他绝对不应该迈出的一步，他想着那道巨大无比的门户缓缓走去，此刻他的心中已然豁达，他的举动不再是因为悲痛，而是他就想这样做。

    只因为是想，所有他忽略了这样做之后，他所爱之人会遭受到多么大的打击。

    这一刻的他，是绝对自私的。但是他也是人，人本就会自私。

    “轰！”只见帝一走至一道门户之前，双手抵在门户之上，下一刻他手臂上的肌rou若小山一般高高隆起，之后便是门户移动传来的击打声响。

    “帝一，帝一！”关闭门户之前，无数道呼喊之声传入他的脑海中，那些声音都是他所熟悉的，使他所爱之人发出。而正是因为这些声音的到来，加快了帝一推动门户的动作，这些声音此刻就像是梦魇一般，让他心中无比绞痛。

    “当！”一道门户彻底关上，帝一随之又走到了另一道门户之前，与之前动作一般，那道门户也在关闭，就在两道门户将要彻底接合的那一刻，门户之前突然光芒闪动，耀眼的光芒吸引了帝一的目光。他定睛看去，那人正是已经香消玉殒的古灵儿，她就站在两道门户的夹缝之中，紧紧盯着帝一，不言也不语。而帝一同样如此，只不过他的眼眸正在放大，古灵儿那妙曼的身姿完全映入了帝一的双眸之中。

    “我爱你，你爱我吗？”两人沉默了许久，古灵儿终于开口，这一句话在她心中藏了许久，如今说出，答案已经不再那么重要，甚至根本不需要答案。因为，就算爱那又怎么样，古灵儿还在吗？

    爱与不爱，帝一并没有给出答案。取而代之的是，他放弃了彻底合上门户，而是几步上前，一把将古灵儿拥入了怀中。紧紧的拥抱，温润的泪水，已经那久违的若天仙一般的笑容，足够了。

    “我对不起你！”帝一抱着古灵儿如此说道。而古灵儿则轻轻推开了帝一的身躯，而后用她那纤纤细手擦拭掉了帝一脸上滑落的泪水。

    “遇到你是我一辈子最为幸运的一件事，至于结果如何我不在意！”古灵儿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她盯着帝一的脸上，好似要彻底将他的脸刻入自己的眼眸之中。

    “我不想看到你痛苦！”古灵儿顿了顿又这样说道。帝一会心一笑，而那笑容中却带着苦涩。

    “我知道了！”帝一说罢，眼中忽而闪现出一丝丝的决然，随即他闭上了双眼，待他在睁开之际，他的眼中好似丢失了一些东西。看到这一幕，古灵儿的心中一紧，随之痛苦呼啸而来。

    冷漠的双眸，淡然的表情，再看古灵儿时，帝一脸上再没有了那种悲痛与激动。

    帝一没有犹豫，直接转身，不留一点思念。古灵儿则站在门户之前，呆呆的望着这一切。直至帝一的身影消失，她的眼眸中才落下了一滴泪水。

    “你会回来的！帝一！”说完这句话，古灵儿看了一眼那道背影最后消失的方向，随即转身走入了那道门户之中。

    此地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道还剩一道细缝便会彻底关上的情感之门，不断述说着这里曾有人来过。

    黑化帝一见到此等也情况，也不管那道门户是否彻底关上，便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之中充斥着疯癫与兴奋。

    “轰！”皑皑白雪笼罩住了此地，下一刻一处区域之中传来了爆炸之声，随之爆炸声的响起，一道黑影击碎了掩盖住他身躯的白雪，直飞向九霄天。

    狰则在原地望着那道熟悉又极为陌生的背影，它犹豫了片刻，最终却并未追上去，而是趴在了白雪堆中，缓缓闭上了眼。

    帝一没有在回来，而狰也没有在动过。他在等待的帝一，并不是刚才那个从白雪之中冲出来的帝一，而是那一个被遗忘在了灵魂角落之中的帝一。

    “你就这样丢下了狰？”黑化帝一如此问道。而帝一则冷漠的看了一眼躺在白雪之中的狰，说道：“我现在不需要它了！”

    “是啊，你连人性都可以丢弃，更别说是一只魔兽了！”黑化帝一笑着说道，而帝一在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