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败

    “嗡嗡！”

    每一次的撞击，莱斯的那柄来自虚空的长剑就会发出一阵嗡嗡的怪异响声，似乎每一次，都是在吸取着撞击的能量，而察觉到这点的菲奥娜，也一直提防着他的动作。

    “你不行了。”

    接连数次的撞击，无数次的剑招相对，菲奥娜察觉到了，莱斯尽管恢复了他年轻时的实力，但是现在的菲奥娜，已经不是他能够应对的了。

    “哼！”

    再度一怒，虚空长剑携带着一股强大的能量喷薄而出，怪异的紫黑色能量不断增强，直到聚集成了一束强悍的激光，按照莱斯挥舞手中长剑的状态，成半月形的光柱轰向了菲奥娜，并且在挥出的瞬间，莱斯再度转动手中长剑，将光柱成X状态划了出去。

    这样，菲奥娜能躲过这一击的角度，便完全的纳入了他注视着的攻击范围之内。不过，菲奥娜可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剑魔法·万剑塚！”

    一招应声发出，无数剑光冲着莱斯射去，同时菲奥娜全身力量聚集在右脚，猛地起身一跳，漂亮的预判，准确的钻入了莱斯射线攻击的死角，而一旁的莱斯，也因为万剑塚的sao扰，一旁伺机而动的莱斯也无法在这个时间冲过来，他的算盘被全盘打消了。

    优雅，是的，空中的起跳，三百六十度的翻滚，几乎如同舞台表演一般的令人感到赞叹。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下落的瞬间，菲奥娜还是被那道射线擦到了小腿，龙纹战铠的防御作用微乎其微，让她收到了来自虚空能量的擦伤以及腐蚀。

    不过这种级别的伤害，对原本人类状态的菲奥娜来说或许是个问题，对现在的特殊吸血鬼身躯来讲，不过是瞬间便能够轻易愈合并且将虚空物质排除体外。

    “哼！”

    又是冷哼，仿佛对于莱斯来说，表达他愤怒的唯一方式，就只有这样了，而同时，全身的力量一鼓作气的发动，同时先虚空长剑不断吸取的震动能量也在同一时间散发而出，仍旧是劳伦特的招式，毫无新意的破空斩直接向着菲奥娜冲去。

    “嗒！”

    同时，刚刚落地的菲奥娜也是脚下用力，同时按照她创新的破空斩，携带着湮灭能力的攻击发动，剑指之上剑气无限凝聚，最后不断延伸出去，自两边聚成一点，犹如罪血之花的剑尖一般，同样向着莱斯攻了过去。

    第一步，两人的心头同样坚定无比，宿命的一剑，宿命的一战。全身能量催发到最大功率，坚定的眼神忽略了天空中无数的雨滴，只有一条线上，眼前的急速冲来的身影。

    第二步，菲奥娜心头愤怒消减，她开始回忆了，回忆当初的莱斯，但也不过维持了那么一瞬间而已。而相比于菲奥娜这一瞬间的惆怅，莱斯这一步的迈出倒是坚定的多。

    第三步，菲奥娜明白了，她终究还是下不去手，尽管她的血已经冷了，但她的心，却仍旧在砰砰跳动，但是这一刻，却是一种信念支撑着她，她要打败他，将他带回去，给母亲一个交代，给劳伦特家族一个交代。

    第四步，菲奥娜坚定了，在第三步涣散的剑气重新凝结，甚至更胜以往的锐利，眼神如剑，利剑如心。全力催发之下，让远处观战的虚空生物都感到惊骇的能量聚集在剑气之上，引得莱斯坚定的杀意之中，竟出现了一丝惧怕与停顿。

    第五步，两人交错而过，剑痕在漫天秋雨中绽放开来，如盛开的花朵一般，对折，碰撞。

    第六步，雨中的音乐戛然而止，萧杀的风声越刮越烈，菲奥娜的脚步停了。她的眼神微闭，心中说不出的失落，最终，她还是没能下的去手。与此同时，横在雨中的剑指上，一滴殷红的血液，随着风，随着雨，滴落在了脚下的小草上。继而顺着小草，灌入了大地之中。

    “呵，你败......”

    “砰！”

    就在莱斯想要回头嘲讽菲奥娜的时候，已经迈出数步的莱斯，手中虚空长剑应声而断，下一刻，剑中汇聚的能量极不稳定颤动了起来，这让他握剑的手也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我，还是下不去手啊。但是父亲，您，仍旧无用啊。”

    雨水中，被打湿的头发，被打湿的刘海，红黑紊乱之下却是带着一抹笑意，一抹充满悲哀的笑意。

    菲奥娜不懂，不懂自己为何而握剑，所以她没有持剑，但是剑心却是未变。莱斯同样不懂，但他却握着剑，无心握剑，无情握剑，工具，手中的长剑终究是工具，因此，他败了，剑，断了。

    “你！”

    赤红的双眼，再度的失败让莱斯充满了癫狂，手中的断剑依然无力，而菲奥娜，却是没有理会他。径直从他身边穿过，带着悲笑的脸庞，仿佛那么的无力，杀意，愤怒，这一刻全部消失。唯有悲，唯有悲哀，唯有充斥在天地之中的悲怆之气，将一切渲染上了墨色。

    “此路不通！”

    就在菲奥娜继续前行了几步之后，虚空之面手持长剑站了出来，因为上次任务的失利，他被派来与玛尔扎哈同时执行任务，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还要听从玛尔扎哈的指挥。

    而现在，又看到自己教出，并传授虚空剑招的，使用虚空能量的莱斯如此退败，甚至自己亲手制作的虚空之剑都被切断，这让虚空之面心头的不快全面的爆发了出来。

    “哦？”菲奥娜的眼神依旧锐利，但自那双眼睛之中，却看不到战意，看不到感情。只有悲伤，只有虚无。而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纵然以虚空之面的强大，也开始内心发毛了。

    “怎么，想要与我共舞么？共舞一曲死亡的华尔兹。”

    一曲已终，一曲再开，没有杀意，没有感情，但这充斥着黑白，充斥着比死亡还要让人不爽的气息，却让虚空之面微微愣了一下，但旋即，身为一个在人类面前高傲无比的虚空种族，他愤怒了。

    “你有何资格这么说！”

    手中虚空长剑渲染着比莱斯庞大的多的虚空能量，虚空之面这样的状态，大有一言不合开打之势。而他心中的愤怒，也在菲奥娜那毫不在乎的态度中，不断升起。

    “激怒菲奥娜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眼前挡路之人，纵然是当初能够对战繁辰的虚空之面，但根据菲奥娜的猜测，与他对战时，繁辰不过发挥了不到五成的实力。只是为了确保缠住他而已，而现在的菲奥娜，不敢说能够打败繁辰，但对战五成实力的繁辰，还是有自信能够获胜的。

    至于虚空之面，五成实力的繁辰便将他打的落花流水，要想将菲奥娜留在这里，现在台面上的这些战斗力，还不够资格。又或者，能将菲奥娜留下，但这里的六人，起码要损失一半。

    “找死！”

    “让她走吧。”

    就在虚空之面挥剑欲要向菲奥娜发动攻击的时候，玛尔扎哈的声音又一次突兀的出现，显然他也明白现在的菲奥娜，不是那个需要仰仗众人不断撑腰的女子了。又或者，不该称呼她女子，而该叫她————无双剑姬。

    “呵呵。”

    轻笑一声，看着附着在脸上的面具不断扭曲的虚空之面，菲奥娜笑的很怪，看似很得意，但似乎又很悲痛。

    雨，下着，下着......

    路，走着，走着......

    秋雨之下，菲奥娜的背影，又孤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