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洛凡尘
洛惊鸿没有感到任何的招式,也没有杀气,李道元是如何死的?他感到一丝不对劲,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洛凡尘的对面,从怀中掏出一只用红绳穿着的蚂蚱,他对她的怜惜都写在了脸上。 “meimei,我······” 洛凡尘不为所动,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哥哥,眼神茫然又若有所思,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过了很久,她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就好像在漆黑的夜晚,点亮了渔船的一盏孤灯,虽然微弱但却温暖了湖心的冰冷,她站起身,伸出手,似乎是要接过那只用红绳穿过的蚂蚱,那是她与哥哥最开心的回忆。 洛惊鸿的眼眸也亮了起来,他抬起头,望着隐没于烛光中的meimei,他石头般的心也软了下来,那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一个可以无话不谈,敞开心扉的人。 “哥哥,你可曾与道说过话?” 洛惊鸿的心狠狠缩在了一起,一股莫名的刺痛折磨着他,他没有按时回到极道宗,只留meimei一个人带着四处受敌的宗门里,他这个哥哥简直太不称职了。 烛火跳动着,一股红晕就浮现在洛凡尘的脸上,本就绝色的她,此时就像一个出尘的仙子,洛惊鸿张开双臂,他本以为等着他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是喜出望外的期盼,一种深深的依赖。 可是一切都太平淡了,就像古井无波的湖,一颗石子沉下,掀不起一丝波澜。 “看来我不回答你的问题,我无法带你走!” “走?为什么要走?”洛凡尘看着他的哥哥。 洛惊鸿摆了摆手:“问吧!不过我可从未见过道”。 洛凡尘却十分肯定:“不,你一定见过”,她向前挪了挪,压低声音道:“你身后的耳朵,道,要带走!”。 洛惊鸿这才想起自己已经造了太多杀戮。 洛凡尘忽然抓起他的手,他才看见这里也太黑了一点,这里的四周什么都看不清,就好像一个洞,能将所有的光明都带走。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抽走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洛凡尘的眼睛也像要把他吸走:“‘道’问你,你,会,杀,了,我,吗?” 说道这里,洛惊鸿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李宏说起的一件事,在神女山的女娲眼中的那面玉,见到了那面玉的人都疯了,会自心底涌出一股暴躁,仿佛要带着生的东西,它是不是又在杀人,四周侧烛火也太暗了一点,究竟是哪里不对。 “我虽然是你meimei,可是你不能拒绝它的问题”。 “不!我永远也不会杀了你,我······”洛惊鸿没有说下去,因为洛凡尘眼中的星光已经隐去了,她是不是又戴上了层层的伪装,回到了刚才那个目空一切的论道者,她就像水中月,晶莹剔透却又脆弱不堪,月亮朦胧了起来,她指了指门:“哥!我想我们该出门了”。 洛惊鸿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不是时候怀念过去,他吹灭了烛火,直到烛火熄灭,四周的景象才浮现出来,这里的尸体远不止李道元这一具。他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这里的尸体真的和她有关,那么,曾经单纯善良的meimei,现如今已是一个杀人魔鬼了,可无论他的meimei变成什么样,他永远是她的哥哥,他眼中的悲伤更深。 洛惊鸿伸出手,洛凡尘却没有动,她的眼中闪过怪异的神色,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的心,洛惊鸿只得靠近了些,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内心强大的他是不是也背负不起这样的虐待与*,一条极细微的红线爬上了他的左手,无数杀的念头又在他心头泛起。 洛凡尘的手和脚都已经扭曲得不成人形,整个人坐在一个花瓶中。无论是谁看到一位妙龄女子被人打断了四肢,像一束花一样剪断了枝叶插在花瓶中,心中都不免会生出一丝愤怒和悲伤。 洛惊鸿是她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亲哥哥。 他就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鲜血就顺着指尖淌下来,就像一朵怒放的梅花。就算他的血流尽了,也不能减轻他心中的懊悔和愤怒。
洛惊鸿又想杀人了,也许这个时候,只有杀人才能令他冷静下来,可是在这里只有他的meimei在,他下得去手吗? 不对,还有一个人,洛惊鸿似乎想到了这个人,也许这个人才是一切灾祸的源头,洛惊鸿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罪恶的手不正是应该亲手结束自己杀戮的一生吗?他缓缓抬起手,杀戮之道已经超脱了他本体的控制,杀戮之道有了自己的意识,它竟然运起洛惊鸿的丹气。 洛凡尘就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亲哥哥在自己的面前结束他的性命,她的眼中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也许在她的眼中只剩下绝望。 “不好,魂丹五层?丹犀形变”一道刀光袭来。 刀是杀人刀,花是醉人花,只有一个人能将刀和花如此完美的统一在一起,花满蹊手中的,圆圆的月,弯弯的刀。 刀光伴着花香,刀光四溢,花香满屋。 洛凡尘依然面无表情。 花满蹊的刀就停在距离洛惊鸿的手三寸的地方。 洛惊鸿伸出了一根手指,只是一根手指就挡住了她魂丹七层的刀气。 刀被一道无形的光雾拦住了。 花满蹊的眼眸在收缩,那已经绝不仅仅是丹犀形变那样简单,洛惊鸿的杀戮之道,已经将他的杀气凝成了若有若无的实体,这样的招式与她的魔流刀何其相似,虽然这一招魔流刀有形而无实,可花满蹊自认为在魂丹境里,她已经是高处不胜寒的存在,在魂丹层里没有人能接住魔流刀,就算是青蛇郎君,他也只能选择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