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二个符文宝物
洛惊鸿看着花满蹊的眼睛,他说的很慢,但说出的每一字都不容置疑,他仿佛就有一种魔力,令人深信不疑的魔力,只要他说出的话,那就一定办得到,所以花满蹊选择了闭嘴,她本还有别的选择。 飒沓流星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的符文忽然悸动起来,金属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撒达波叶佳来撒,伯加拉”。 飒沓流星直直打出一拳,这一拳就好像垂死老人的挣扎,没有力量也没有气势,有的只是对生的渴望,对命运的妥协,地狱的魔咒瞬间达到了顶峰,对弱者而言,魔咒只会带给他死亡,它从不接受投降。 就在魔咒呼之欲出的瞬间,飒沓流星却将拳收到了腰间,所有拳法最初的位置。 洛惊鸿的心脏紧紧缩了起来,他冥冥中感到什么发生了变化,但是无论是手、眼、耳、鼻、舌都没有感觉到变化,那有变化的是什么?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 流星就在刹那间的辉煌过后,陨落了,他生前就仿佛是一块石头,倔强又令人信赖,在他死后他仍然不肯倒下,对于流星来说,他只有一往无前,他可以死,但不可以认命,他死也不肯向命运低头。 花满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在她心中抽离了一部分,又填入了一部分,“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他究竟为了什么?” 洛惊鸿走到流星身边:“为了信念!那是他的源泉”。 花满蹊将这两个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拜火教也在追求一种理想一种信念,可是那种理想,她总感觉有些扭曲。 洛惊鸿掰开飒沓流星的手,那双火焰一样的手,现在还留有余温,一颗火红的珠子滑落。 这就是符文封存的第二道宝物?和转运珠一模一样,洛惊鸿把转运珠紧紧攥在手中,那是飒沓流星用命换来的承诺。 洛惊鸿更加确认了一点,飒沓流星早就知道洛惊鸿在骗他,他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墨宗,一个宁死也不改变的宗门。飒沓流星还保持着微笑,他终于释然了,他选择将命运交给一个孩子,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孩子火一般赤诚的心,所以他死后还保持着微笑,第二颗转运珠就是他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火可以洗涤罪恶,可却烧不去理想与怀念,洛惊鸿用他的火送了流星最后一程,怀念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颗小小的火种,虽然前途茫茫,虽然随时都有可能接受腥风血雨的洗礼,但是总有这么一种人,用自己的生命捍卫比生命更加贵重的东西,每想到这样的人,洛惊鸿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的拳头握得更紧,他的手里还死死捏着一样东西,飒沓流星的手套,那是飒沓流星身如法随的奥秘,他和他素昧平生,却将他一生最珍贵的两样东西交给了他。 花满蹊学着飒沓流星最后一拳的样子,无论怎么挥拳,她都不满意得摇了摇头,她本有一个机会学到这一拳,但是她也知道,那个山一样的男子绝对不会答应。她为什么会那样在意他的感受?她的心不是早已献给了教主?是教主给予了自己现在的一切。 这一次,换做他抓住了她的手:“我们走!”,他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注满了不容置疑。 花满蹊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有的时候他就像一个jian诈的商人,有的时候他比世界上最傻的傻子还傻,她竟然没有反驳,把这次的任务都抛在了九霄云外:“你,我,我们···去哪?” 洛惊鸿再没有回头:“我们去狩猎!”。 花满蹊看了看洛惊鸿的左手,苍白的枯骨,令她有一丝眩晕。他的两只手都已腐败,本应极致的痛,在洛惊鸿的脸上竟然一丝反应都没有,她敬佩铁一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仿佛永远有着挖掘不完的秘密。 两道闪光在极道宗的屋脊上闪传跳跃,在寂静的夜里,乌黑的砖瓦更添了几分死气,极道宗三千弟子没有一个再发出声,他们是不是在害怕,害怕成为洛惊鸿背后的下一只耳朵。 李道元躺在草屋的床上,在极道宗,他的地位虽然不高,可是他却能去极道宗任意一处地方。 火工道人,这个名号虽然不雅,但是却能带给他许许多多实在的好处,洛惊鸿斩杀五流座的威名早已传遍了极道宗,李道元的心也渐渐冷了下去,强大的宗门并不能带给他一丝安慰,他小小的仇恨,只能寄托于别人的施舍与怜悯,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他知道了一个人的所在。
这个人是洛惊鸿最大的弱点,所以李道元决定亲自动手,将复仇之剑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为了这一刻他做了许多准备,小到包饭的荷叶、入门的门玉,大到每一个人的脾气性格,以及他们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刻。 那条路他走了很多遍,甚至连路边有几株草他都已经了然于胸,他虽然瞎了,他还有鼻子,这些困难绝不会影响他的决心,这一次他必须一击必中,击中便走,然后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仇,想到报仇,他又不免紧张起来,摸了摸手心的冷汗,有些神经质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太过兴奋。 他转过了几道房门,穿过一条小石道,踩过了一条小溪,来到一处石门前,用头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不一会一声惊呼挤了出来:“爹,怎么样?” 李道元不自然得笑了笑:“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带着东西先走,在宗门外接应”。 李儒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孩儿就先走了”。 李儒围着屋子转了三圈,转身离去。 李儒还是太嫩了一点,他做的这些,逃不过洛惊鸿的眼睛,李道元很聪明,在抓住别人弱点的时候,一定要先将自己的弱点藏起来。 “怎么办?”花满蹊已忍不住心中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