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感悟
晶莹的泪垂在珠子上扩散开来,就好像眼睛有了眼白,洛惊鸿不愿让彩云追月有一丝的不洁,所以他擦拭了一下,可是眼白并没有擦去,这个珠子好像不太一样了,洛惊鸿苦笑一声,命运似乎总喜欢和他开玩笑。 三道波纹闪动,魔流座、琴流座、星流座自三个不同方位缓步走出,他们走的很慢,但每一步似乎都有着奇怪的节奏,三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但又互不干扰,魔流座走一步,还未落下,琴流座的下一步就已经迈出,星流座就迈步在二位流座的步伐之间,就像一副画,画里面的每一个线条似乎都有些不太和谐,但是又能和谐的组织成一幅画。 魔流座看了看飒沓流星,又看了看洛惊鸿,他的眼中写满了疑惑:“你为何不逃走?你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他敲了敲飒沓流星的头“还有这块石头,你好像很在意他”。 洛惊鸿又喝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如火般滚落在食道里,如果飒沓流星知道他这样糟蹋酒,不知道会不会现在就醒来,夺过本应属于他的美酒。 “在我眼里,你们就如同这壶酒”洛惊鸿的眼光闪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他一定忽略了什么极为严重的问题,这些流座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实在太过可疑。 “酒?”魔流座更加疑惑。 “对,就是酒,留着你们的命越久,你们的魂丹越是精纯”洛惊鸿摇了摇酒瓶蹙起了眉:“糟糕,我得留下一些酒”,他看了看魔流座:“你给他起的这个别号到是有些意思”。 魔流座轻笑:“小心喝得太快,辣了嗓子”,他面上发笑,心中更加警惕和不安,这个洛惊鸿应该是重伤未愈,为何现在却如此气定神闲? 他冲洛惊鸿点了点头,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再交流,他又冲星、琴流座点了点头,接着他又转向了洛惊鸿:“我们不打算与你一对一,虽然这样做有失极道宗的气度,但是我们认为这样做是最为保险的做法”。 洛惊鸿也冲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想法。 魔流座单手翻出一根蓝色的羽毛,单掌运气,丹气化形,随着气息的游走,羽毛化为了一把幽光蓝剑,洛惊鸿立刻感到了炽热,那闪动的蓝焰极为危险。 但是更危险的却是魔流座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动,就像一位丧子的老人,心中早已是万念俱灰,这样的人对生已毫无眷恋,无论是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所以这一剑他绝不会落空。 琴流座颇为欣赏地看了看魔流座,在他看来,魂丹层对练血层巅峰,本就是死局,加之三位魂丹层流座全力以赴,魔流座确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魔流座发话,自己也得做出姿态来,便懒洋洋得翻出一根rou筋,右掌运气,丹气如木丝般喷涌而出,连成一把一弦琴,有些戏谑地看着洛惊鸿。 星流座看出了琴流座眼中的戏谑之意,他想提醒他,可是又担心魔流座怪他分心,一时间进退维谷,只得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小瓶内有萤火虫飞舞,在夜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星星点点的繁星,他翻起右掌,丹气将小瓶撑开,所有的萤火虫忽然熄灭了,就像乌云遮住了漫天的星光。 三人同时踏出一步,这一步犹如天台寺的晨钟,不早一时不慢一分,就在恰好之处,三流丹气汇合,丹气将洛惊鸿围在其中,只留下了上方一块缺口,看来洛惊鸿只有向那里逃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看来洛惊鸿已经必死无疑。 洛惊鸿没有动,他咳嗽了两声,眼中的恐惧一闪即逝,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内劲。 琴流座眼中的戏谑更浓,魔流座却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这个孩子连杀了幻流坐和白流座,幻、白流座绝不是简单之人,二人为何被杀死?心中摇摆不定,魔流座的丹气便有了一丝破绽,他手中的幽光蓝剑也显得并没有那么可怕。 三人再进一步,三人丹气相互交织,天上的生路似乎马上就要封死,洛惊鸿若是重伤未愈,为何现在还不逃走?他明知道流座要来围杀他。
同样的疑问也困扰着洛惊鸿,他不明白极道宗既然已经得知了自己杀死百名弟子,双杀幻、白流座的消息,为何还是只派三位流座来杀,这简直就像是送给自己礼物一般,为何不派灵瞳境的首座一击必中?慕辰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还有,这些流座虽然形貌各异、功法不同,可是几人之间似乎有着不平凡的联系,究竟是什么联系,洛惊鸿又一时想不出来。 若他们都死了呢?的确有一些术法可以起死回生,一如桐文剑儒的八重罗生,可是无论是沙之城、段天涯还是雷天都没有实体,只是留着意识罢了,可这些流座有血有rou,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三人再进一步,气势已达巅峰,一旦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地上的黄沙被丹气催动,犹如满城金甲的武士,黄沙飞起,在漆黑的夜里,几人的身影更加模糊和飘忽不定,只有魔流座手中的幽幽蓝光,更添神秘恐怖,黄沙迷乱了漆黑的夜,却没有迷乱四人的眼睛。 四人的眼睛越来越亮,就像深夜里出没的野狼,深沉又机敏,四人谁都没有动,他们都在等待最佳的时机,等待黄沙的落下,等到对手的气势先崩溃。 魔流座三人已在顶峰,再不出手便会衰落,洛惊鸿没有任何气势,他只是凭着自己的定力,硬抗下了三流座的气劲,他还没有被压垮。 形式立即就会逆转,魔流座的气息忽然加快。 黄沙还没有沉入乱石,他手中幽光蓝剑忽然乍亮,三流座飞火流星一般闪入洛惊鸿近前,一剑、一琴、一星分三个方向同时杀入,丹气、杀气在方寸间纵横捭阖,洛惊鸿浑身都是空门,在琴流座看来他的确是重伤未愈,正是痛打落水狗之时,看来幻、白流座死的真是冤枉。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有些自负,他想要看到洛惊鸿眼中的恐惧,可是距离越近,他越是失望,在洛惊鸿的眼里,仿佛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