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断后路

    头三期的报纸，都是附送给各地茶馆、酒楼的。等人们养起看报纸听报纸的习惯来，两分钱一份的成本价也是非常便宜的——这里的两分是日清银行的两分，大约相当于大清二十个铜钱还是好钱，不是私铸的劣币。

    然后依靠航运公司的低本成运送各地，要说这空艇比这个时代的火车可方便快捷多了，也不用那么漫长的建设期，只需要一个大空地的起降场所就行，实在不行农田耕地里也可以起降。

    被连续骂了几期之后，一些读书人发现没人管这些日本人印报纸了，干脆咱们也弄一份报纸骂回去。在几位金主的赞助下一些士子从日本馆买来了印刷设备、新闻纸、油墨之后也开始印自己的报纸。

    这份名为《大清名流》的报纸，第一份开始尝试出售，就在报纸上点燃了论战。大骂日本人无君无父，纲常不存。

    见到有人和自己对骂，宋海平太高兴了，亲自写了新闻稿又骂了回去。文章中自承认如今日本圈禁天皇公卿、幽禁幕府将军大名。可那又怎么样！荀子曰：王者富民、霸者富士（此富士非彼富士也），如今日本民富士强，王霸之气四溢。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此看来，为了百姓社稷，圈禁天皇将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话读书人原本都读过的只是被选择性遗忘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纲常已经束缚了中国人的思想太长时间了。如今被人单拿出来讲，真是如同一声霹雳一道闪电劈过中国读书人的脑海。

    中国从来不缺聪明人，很多人看了日本的报纸，以及日本巨大的飞空艇后，无不产生了要去日本看一看——也就是游学的想法。

    对这些游学学子，日本官方的钦定旅游路线是神无城——东京——学园都市（会津）。不如此，不能好好震一震这些中国传统士子。

    如果说，高大的风力发电还不算什么的话，满街道穿梭往来永远在工作的木马流牛（清洁机器人），不管有人没人一到晚上就开始亮起的一排排利用闪电发亮原理造出的路灯，感应式的自来水龙头，街上十字路口播放歌曲MV、天气预报的大块液晶显示屏，自动环城行驶的无人售票无人驾驶电车——宋海平和林海洋哪有时间去培养老司机，好在22世纪自动汽车安全性已经很高了。

    总之都是让自誉为地大物博无物不有的俺大清士子看到绝望的文明气息，在日本也就这么几个城市能稍微震一震人，一般村子有个电喇叭就是村子里唯一的电器——此时之日本能拿手电筒的必然是干部，要不说玩手电的不得了。

    一些士子在绝望过后，很快发现了希望，此时不超过西方科技的初级格物书籍街上的书店就有得卖，高级的知识自然是存于学园都市，而且是以科教片的形势储存的，就是怕洋人抄走——没有汉语四级就是让他看科教片也未必能看懂。

    这些士子简单的认为，日本人能做到的事情，读懂了日本人的书俺们学会了也能做到。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建立一个完成的工业体系有多难，22世纪一条工业船可以看做一个中小型工业体系，可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根本建不出工业船来。

    本来建设一个工业化体系就很难了，可是，建立工业化体系需要的体制就更难了——至少资本家是完全靠不住的，他们既可以为了利润建立工业体系，也会在利润下降的时候拆除转移出售工业体系——也就是去工业化。

    一来二去，南方督抚们至少已经明白了日本的实力，明白此时不变法就是个死字，在这之前和日本搞好关系也很重要的，所以宋海平提出收复吕宋作战很快就得到了四位督抚的同意——此时的云贵总督是劳崇光，也是个镇压太平军起家的，但是历史上远不如曾李胡左之流出名了。

    1859年1月1日，对在马尼拉的吕宋人来说是值得纪念的好日子，这一天，数千艘巨大的飞空艇遮天蔽日一般，从空中飞过马尼拉城，找地方进行降落和人员集结。

    马尼拉人刚看完飞空艇过境，总觉得不踏实的吕宋总督得到了日本商人送来的宣战书，书上只有四个字：今日开战。

    总督先生刚刚召集了城防军司令和海军司令，外面舰炮开火的声音已轰然响起，总督桑迪克喊道：“阿多斯，你的舰队能打败日本人吗？”

    阿多斯：“西班牙的荣光已经离去很久了，您知道我手底下的舰船都是些几百吨的木质战舰和一些老式火炮，日本人的舰船我想您也听说过，都是几千吨的包铁蒸汽船。据我所知，西班牙本土也没有包铁蒸汽战舰，更别说我们这些殖民地了。我们有的，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总督桑迪克又问城防军司令：“弗兰西斯科，你的城防军能挡住日本人多久？”

    弗朗西斯科：“如果海面上挡不住日本人的话，外围的炮台大部分也可以放弃了那上面都是些老式火炮和船上的一样，不过炮台上的炮手和船上的水手不妨都撤入到城内，依靠坚固的城墙城内至少还能征召五万以上的白人民兵，我想至少能挡住日本人三个月。这是在刚才那些天上飞的大家伙和日本人没关系的情况下。最不济，依托城内的教堂和修道院也能坚持六个月以上。”

    教堂和修道院作为最后的军事堡垒是非常好的，因为墙壁够厚，厚度甚至比高度还大。对这样的堡垒炮击的效果往往不大。而且教会和修道院都有储存食物的习惯，也包括葡萄酒。

    只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天基武器的概念，所谓天基武器，就是指在卫星轨道上扔下一根钛合金棍子，这根钛合金棍子进入大气层后部分会燃烧掉，然后以十倍到二十倍的音速轰在地面上——如同一块小陨石一样。一根钛合金棍子能抹平一条街区，无毒无辐射无污染，打击地道战的效果也是一流。

    宋海平和林海洋手中虽然没有天基武器，可是空基武器还是有的，几吨重的航弹从上万米高空扔下来的效果不亚于二战的地震弹。

    为了多抓俘虏，在西班牙人逃进教堂和修道院之前，日本空军就扔下了几颗小型航弹摧毁了马尼拉最坚固的几间堡垒。这无疑是让西班牙人绝望的，退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