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背井离乡的前奏曲
刚下过雪儿的天空瓦蓝明亮、洁净无暇，橙黄色的太阳竭尽所能地将柔和、温暖的光芒洒向九资河附近的土地。一条条穿插在山间的小白龙，逐渐地融化了、变成透明的小溪流水啦！ 那刮在脸颊上如冰似箭的风儿，追赶着云彩犹如变魔术一样。时而化作几只灰白色小狗、小鸭、小鸡，时而变成一块淡黄色大圆饼。飘着飘着又成了高大健硕的褐色马儿，神情悠闲地低头舔舐着小花、小草儿---- 身体飘荡在半空中浏览着奇异景色，乔老汉夫妻俩情不自禁地说：呵呵，天气晴朗真是太好了。三位师傅竟然可以运功带着咱们在云层里飞行，功夫委实精湛、高深啊！ 听到这里，三位江湖武士就像约好似的说：乔大伯、乔大婶，咱们也就是小时候家里太贫困没得饭吃。爹娘无奈地将咱们送到寺庙里跟着僧呀道的习武，才练成了一身的武艺啦！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乔大婶，也笑呵呵地说：三位师傅的经历，可真应了那句“穷人的儿子早当家”的古话。咱今儿个算是深深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啊！ 这席话儿，刺激得三位江湖武士的脸颊立时浮上一层犹如女孩子一样羞涩的红晕。与此同时，他们就异口同声地说：乔老伯、乔大婶，年轻人理所应当有所作为。你俩千万莫要再夸奖咱们啦！ 乔阿虎的家住在九资河西南方向的山梁上，距离镇上那座唯一的旅馆有十来里的路程。三位江湖武士运用“微步凌波”的功力，带着乔老汉夫妻俩和乔阿虎的娘子秀儿飘了五里路的光景。其中一位环顾一遍乔家三人，压低嗓音说：大叔、大婶、秀儿，阿虎兄弟这次回来接你们和孩子们离开这里。其实，还受了他那义爹王员外所托和咱们七位兄弟一起来接那三位万府老夫人---- 没等他说完，乔老汉忍不住地说：他大哥，那三位万府老夫人可是当今皇上下旨必须“满门抄斩”的主儿。眼下这段日子是非常时期，凡是与万府有关系的亲戚肯定都撇下这一家人的死活逃之夭夭啦！那位王员外跟万府人非亲非故的，为啥要掺和这种说不定哪天就会掉脑袋的事呢？ 那位江湖武士一听，就摇着头说：乔老汉，您老有所不知这位王员外就是万鹏举曾经的亲家翁。因为雍熙皇帝派了官兵们驻守在柳树镇的万府，委实无法将万府爷儿俩的尸身运去“万府墓地”安葬呀！几天前，他已将万府爷儿俩的尸身运到“王府墓地”安葬。留待万府三位老夫人和几位少夫人前往供奉祭品、纸钱聊表一下心中的念想啊！ 这番言语，刺激得乔老夫人立时脸儿煞白地惊呼起来：他大哥，王员外念及亲家情谊派人来此营救三位万府老夫人。怎么能够连累咱们的儿子阿虎无辜地遭罪呢？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一这个营救三位万府老夫人的计划失败了。咱们可依靠谁来养老善终呢？ 秀儿急忙伸手捂住公婆的嘴，压低嗓音说：娘亲，阿虎上次自愿替三位老夫人前往苏南华阳县衙法场劫出万府爷儿俩的尸身。我知道他这次参与王员外的计划绝对也是自愿的，咱们乔家谁都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啊！ 另一位江湖武士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欣慰地说：秀儿，你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好女人。阿虎兄弟没选错终身相伴的对象哦！ 说话的档口，一行人飘到了一座拥有五架大梁的石块房上方的云层里。乔老汉指着它，忙不迭地说：他大哥，这就是咱们家。快停此运功吧！ 三位江湖武士一听，急忙运功托着乔老汉夫妻俩和秀儿降落在乔家石屋门口的地上。依稀可见的雪迹，就像一朵朵洁白、无暇的小花四散绽放呀！ 立时，“啪嗒、啪嗒”地从屋内窜出一对六岁左右的男娃、女娃。与此同时，两张小嘴巴蹦出了奶声奶气的话语：姥爷、奶奶、娘亲，咱们这几天里每天都在想着你们。今儿个，你们总算回来了。真是太好啦啊！ 紧随其后，一位三十多岁、肤色白里透红的妇人呐喊着奔出来：乔洋、乔慧，看你俩激动的样子。就不能慢些跑吗？要是摔倒在地了不疼吗？ 没瞅见爹爹的双胞胎，此时此刻压根就顾不得回答她的问题。两双稚嫩的小手拽着秀儿的手臂摇晃着，眼睛睁得溜圆、眉头紧皱着抛出了共同的疑问：娘亲，咋没看见爹爹呢？难道，他不要咱们啦？ 秀儿拽着自己的一对心肝宝贝一边迈进家门，一边柔和地说：乔洋、乔慧，爹爹咋会不要咱们呢？待会儿，他肯定就会回来接咱们去外地生活哦！ “去外地”三个字儿，搅和得走在双胞胎后面的妇人不由得惊呼起来：啥，去外地生活呀？人生地不熟的，你们会寸步难行呀！再说，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见到你们一家。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啊！ 秀儿将嘴巴贴在她的耳垂边，压低嗓音说：兰姐，阿虎说也带你一家人离开这里。你快点跟随---- 没等她说完话，乔阿兰就紧张兮兮地说：啥，我一家人也必须离开这里呀？弟妹，阿虎到底出了啥天塌下来的事呢？你快点告诉我吧！ 听到这里，一位江湖武士忙不迭地说：乔家大姐，你阿虎兄弟过得很好。这会儿，你啥也别再说了。赶紧随我去贵府收拾一些生活必需品好带走，咱边走边告诉你一切哦！ 说着话儿，就拉着乔阿兰来到乔家屋外振臂一挥就升到上方云层中。整个过程也就一秒钟的光景，看得乔老汉夫妻俩直嘀咕：我的个天，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就到了天空上。这武艺如此神速、肯定无人能比啊！ 两位老人长年累月地生活在九资河附近，平时所见到的都是与自己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远乡近邻们。虽然偶尔也听闻谁、谁、谁拥有一身武功，但是还没见到一次可以滑行在天空中云层里的人啊！因此，这对夫妻俩终于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深刻含义啦！ 乔老汉夫妻俩的话音一落地，只见天空中云层里又降落六条人影。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地面就多了三位江湖武士、和三位万府老夫人啦！ 紧随其后，就听见其中一位江湖武士转向同伴们说：咱必须返回旅馆里协助阿虎、阿奎兄弟，保护掌柜一家收拾家当直至平安离开；你俩去一位协助乔阿兰家人收拾家当，另三位兄弟就与三位万府老夫人一起协助秀儿收拾物品。切记事情紧急、延误不得，只能收拾一些生活必需品离开这里去约定地点会齐哦！ 闻听此言，一位江湖武士就振臂一挥升到上方云层里。飞快地飘向乔阿兰和另一位同伴的方向啦！ 陪伴着乔家媳妇秀儿收拾物品的同时，李氏动情地说：大侄女，你夫君阿虎真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好男人。你这辈子选对啦！ 她的话音一落地，就招来了杨氏的回击：李姐，刚才在旅馆里当着那些极其贪财的小人。余姐和咱一个劲儿地劝说你冷静倾听大侄子阿虎说话，你咋的那么沉不住气儿呢？ 余氏也忍不住地瞄了李氏一眼，心有余悸地说：李姐，我当时也特怕你气呼呼的质疑会坏了大侄子阿虎营救咱们的计划。亏得旅馆里的人们都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他说话，否则一旦被这些贪财小人其中一位听到你的话儿。后果定当不堪设想啊！ 李氏的脸颊立时泛上了犹如“熟透了的柿子”一样的红晕，她嗫嚅地说：余姐，我知道因为自己性子急。鹏举才没将我立为正室夫人哦！咱扪心自问，也确确实实没有资格为“姐”。从今往后，咱们还是像在万府时一样彼此称呼吧！ 余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苦笑着说：如今，曾经富贵、显赫的万府已不复存在。咱们之间如何称呼，我觉得也没必要再循规蹈矩。还是按照年长的次序算啦！ 一直充当着合格听众的秀儿，禁不住万分不解地说：三位婶子，我都听得糊涂了。能否告知我其中原委呢？ 杨氏将嘴巴贴在她的耳垂边，说起了悄悄话儿：大侄女，李氏是咱夫君鹏举的第一位夫人、咱是他第二位夫人。余姐虽然是他第三位夫人，可她集尽温柔、善良、贤惠、沉稳与一身。就后来者居上被鹏举立为“正室夫人”啦！ 明白了一切的秀儿，望着余氏满脸虔诚地说：大婶子，怪不得您看见我站在那风狂雪涌的山道口。就一个劲地劝呀拽的将我鼓捣进旅馆里避寒，原来是您原本就是这样一位完美无瑕的好人。我也打心眼里对您万分敬重哦！ 这番言语，立即引来了乔老汉夫妻俩发自肺腑的感慨：这三位万府老夫人，深陷朝纲律条的阴影之中还能做到彼此尊重。咱儿子阿虎也算没有救错人啊！ 李氏、杨氏、余氏一听，就像约好了一样转身“噗通”跪下去说：乔大哥、乔大嫂，如果你们不嫌弃咱们如今身份卑微。就让咱们从今往后这样称呼吧！ 冷不丁地瞅见这一幕，乔老汉夫妻俩急忙弯腰试图拽起她们。与此同时，两张嘴巴也忙不迭地挪动着：三位老夫人，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三位江湖武士告诉咱们，儿子阿虎在苏南对你们万府所做的一切。咱们还颇有异议啊！你们现在这样子，委实让咱俩的心儿惭愧不已。都快点起来呀！ 然而，三位万府老夫人却语气坚决地说：乔大哥、乔大嫂，你俩这会儿不答应咱们的请求。今天，咱们就永远跪在乔府之中不回苏南王府啦！ 她们的话儿都已说到这个份了，乔老汉夫妻俩只能点着头说：三位老夫人，承蒙你们看得起。咱们岂能不答应啊？ 看到这里，三位江湖武士走过来拽起了三位万府老夫人喜笑颜开地说：呵呵，这会儿正巧刚收拾好一切生活必需品。乔伯父、乔伯母也凭空多了三位meimei，真是可喜可贺呀！ 说着话儿，其中一位话锋一转说：秀儿，你想个合适的理由。去附近雇一辆有篷子的马车，咱们必须离开这里啦！ 秀儿一边走向乔家堂屋门口，一边望着他忐忑不安地说：这位兄台，咱夫君阿虎和那两位兄台还没回来。咱们待会儿总得等着他们一起走吧！ 这席话儿，立即招来了乔老汉夫妻俩紧张兮兮的附和声：对、对、对，必须等着咱们儿子一起走。要不然，万一他和两位江湖武士遇到朝廷派来的官兵们。那就要遭殃啊！ 那位江湖武士大手一挥，笑呵呵地说：乔老伯、乔大婶、弟妹，三位万府老夫人藏身与镇上那家旅馆的消息。在旅馆掌柜一家离开之前，这里的县令或者知府没这么快知道。有咱那两位同伴陪伴着他前往苏南一定不会有事啰！咱们将你们和三位万府老夫人送到苏南的王府，就和那两位负责送乔阿兰一家人去苏南的同伴赶回来接应阿虎兄弟们。你们仨就不用担心啰！ 闻听此言，乔老汉夫妻俩“噗通”狂跳的心儿终于“哧溜”一下滑到了心底。随即，就转向秀儿说：孩子，陈四娃家有一辆篷子马车。你对他说咱老家婶子病危，咱们必须前往送她最后一程。请他快点将马车赶来吧！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说：三位万府妹子，你们赶紧装扮一下。千万不能给陈四娃瞧出破绽来啊！ 刚才，江湖武士的话儿让秀儿的心儿已经回复了平静。现在，公爹的话儿犹如“日月潭水”滋润着她的双脚快速地冲出家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