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苦战
再没有援军的消息被朱厚照等人刻意的给封锁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京城的百万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子的异动。是誓死守城还是一哄而散？ 两天以来，源源不断的有鞑靼骑卒从大同方向赶了回来，前前后后大约有两万人马，至于之后还会有多少继续往京城压，知情者没有人愿意想，也没有人敢想。 朱厚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立刻组织人马，将外城的人牵往内城。将城中敢战百姓全部召集起来，立刻开始训练！” “来得及吗？”很多人立刻表示了质疑，新兵至少得训练三个月才有可能实现战斗力！ “能多撑一天就多撑一天，打仗靠的就是细节，胜利靠的是点点滴滴的积累。”朱厚照突然笑了起来。 寻常的冷兵器作战，一个百战老兵确实是抵得上新兵蛋子，但是他朱厚照的军队可不单单是冷兵器军队。 他心目中的士卒可都是敢死队里的人物，玩得起火器，冷兵器也不可能放下，毕竟双修才是硬道理。 如此劣势之下，朱厚照依旧没有放弃，只要江南安好，他朱厚照还在，这大明朝就亡不了！ 就是这么自信，老天爷都给老子留下一线生机，凭什么你一个区区草原上的酋长就能把老子逼到死路上？ 最后的战争终于还是来了，在小王子集结了近十万大军之后，惨烈的攻城战在西城展开。 京城之内除了各处城防必须的人手外，朱厚照手下的八千江浙兵全部调集在了西城。 整个西城已经被朱厚照设置成了军事重地，任何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那么多的弹药放在一起，被有心人盯上可不是儿戏，不说八千守军会灰飞烟灭，就连西城是否还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王守仁特意不曾消耗的三千营在这个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昼伏夜出，干起了运输队的行当。 说到这个，还得感谢大明的太祖深谋远虑。 当年为了给自己的孙子朱允炆留下一线生机，在皇城中修了一个密道。 朱厚照小的时候专程去看过，足够两匹马并排奔跑，直通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山庄，根本就不在鞑靼人的警戒范围之内。 所以说天算不如人算，都是机缘。 不过这一切都是杯水车薪。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东西，这群不会下马打仗的草原蛮子竟然也学会了玩攻城器械。 头一天的攻城战依旧是规规矩矩的，双方你来我往，鞑靼人蚂蚁一般的往上爬，城楼上的明军拿着长枪往下捅。除非在某处城墙吃紧的时候朱厚照才允许拿铁黄瓜清理一下。 但是从第二天开始，鞑靼军阵的方向就开始传来阵阵的怒吼。听声音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是火炮。 朱厚照所在的位置结结实实的挨了几炮 ，不过都是实弹，除非被直接命中，否则就是听个响。 鞑靼的将令很快就认识到这个问题，接下来他们的火炮就不再往城楼上招呼，而是瞄向了城门。 铁蛋打石头也能打的碎石乱飞，何况是木门，很快大门就在炮弹的轰击下千疮百孔。 不过朱厚照早有准备，在发现鞑靼人有火炮之后他就命令手下士卒用大石头和泥土把城门洞堵了个结实。 去你娘的吧，想进北京城，除非你们把城墙给啃了。 所有的大明军士怀揣了这么一个心思在城楼上打的十分卖力。 鞑靼人的火炮明显是过了时的产品，打出的距离不过两百余步。 很不幸，这个距离刚好就是大明鸟铳的极限杀伤距离。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鞑靼当年的炮手成了比蚁附登城的士兵还要危险的职业。 如果按照这样的打法，估计这一仗打上十年也不会有结果。 对于鞑靼人来讲，北京这个地方明显要比他们的草原暖和许多，又有吃的，又有美女，在这儿抢上十年也不会腻。 但对朱厚照来讲鞑靼人的围城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明朝时期整个北京城的居住人口大约在三十万上下，这其中包括城和郭的全部人口。 也就是说就是不算外城的百姓，等着朱厚照给他们找东西吃的还有几十万人。 在水源不是问题的情况下，粮食就成了巨大的问题。 虽然京城中有存粮。但也只是能支持半年，想要更多就只有去周围的粮仓来运。不过这些粮仓恐怕已经落在了鞑靼人的手中。 也就是说如果鞑靼人铁了心的想要围死朱厚照，他们只需要再等上一两个月就能饿死北京城所有的人！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双方人马在寒冬里也不怎么动手，大冷的天晒晒太阳挺好。 但朱厚照耗不起，他并不想吃人rou。 “大同的援兵看来是不会来了！”朱厚照搓了搓被冻的发僵的双手，对身边的几员大将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我们的百姓是几十万顺从的绵羊，一旦没了吃的只要三天他们就会变成吃人的饿狼！ 我们必须出城打上一场！” “皇上，外边可是十万鞑靼狼骑，我们就是全部出去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当今之计只有拒城而战，等待江南勤王之兵，到那时再双面夹击一锤定音。”王守仁并不同意总兵官朱寿的想法。 朱厚照摇了摇头，说道：“伯安，你去过南方。你认为那些卫所里屯田的士卒得多少才能打败城外的十万敌军？” 王守仁苦涩的摇了摇头，他在江南练过兵，除非是有数万江浙新军那样的士兵，还得有个能准确调度的将领，否则来再多的人也没用。 先前十余万死在南门外的流民就是最好的证明，要知道当时他们身后的也不过就四万鞑靼人。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朱厚照很快就拍了板儿：“两日之后我亲自率领五千新军出城！” “万万不可，皇上你要三思啊！”听到朱厚照这么说，所有人都吓跪了。 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何况是一国之君？ 朱厚照却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她摆摆手道：“只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机会。” “皇上。我等可以为你分忧，出战之事我们愿往！” 朱厚照摇了摇头。 只有我朱厚照亲自动手，他鞑靼小王子才会从那个该死的帐篷中爬出来，才能来到我们的城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