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志的锁定
她微微张开了嘴，瞪向了克利斯，代表着鲜血的白色光点不住地自她眼角和嘴边溢出，随着她的话语不断地逸散在空气中：“你，该死！” 靠！ 克利斯突然觉得很委屈。 又不是我一个人打你，明明是看到霍拉隐身找不到了，就只追着我。 但同时心底也在暗暗警惕着，这个天使首领明显要比其他的天使要强了很多，自己和霍拉两位强者的攻击可是一点不拉地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的状态看起来却也仅只是重伤而已。 普通人的重伤基本也就失去了战斗力，而职业者的战斗力却充满了极大的变数，尤其是当一个职业者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时。 所以，面对着几乎喷火尽管两者之间相距了三十几米，克利斯还是再次退开了一些。 头顶的白色光团逐渐暗淡下来，并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克利斯终于可以看清，光团之中，有一件东西在飞快地旋转，最后“嘶”地一下射向空中，然后直直地落下，扎进了地面之中。 长长的柄，随着落势在缓缓轻摆，金白色的表层上还微微地散发出氤氲的光明气息，最下端，脊高刃薄头尖，边缘处锋锐，克利斯一眼认出，这是一柄枪。 不过又和军队中的骑枪不同，这柄枪虽然枪头大多都扎入了地面之中，但还是可以看到枪头下的枪脊两侧带着凹槽，这样能使得枪头刺入人体时出血迸气，以减少阻力，枪头大多呈菱形或阔叶型，不过，以眼前这杆枪的外形来看，它的枪头只怕是罕见地超过了两尺。 这样的长枪，其实称之为矛也不为过，只是在这个世界里，显然是没有这样的一种称呼。 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这杆长枪，哪怕是战斗中的人们也不忘瞥上一眼。 因为从它身上透出的神圣气息实在是太浓郁了，就连原本是由光明元素组成的天使们也无法与其相比。 可是，克利斯突然觉得这杆长枪的模样似乎有些熟悉。 正发呆时，天使首领却没有和想象中那样拿起这杆枪，而是再回头看了长枪一眼，然后身体突然化作了漫天的白色光点。 她死了吗？ 克利斯心底微微一松。 不远处，依旧还保持着隐身的霍拉也轻轻动了动。 克利斯抬首看向了空中，又扭头看向了光明神殿，其实在心底，他一直忌惮着光明教皇到现在还没出现的事实。 他究竟在做什么？ “小心！” 黑暗中，传来霍拉的叫声。 话音刚落，一大片白色的光点便围绕在克利斯的身体外。 这种光点，今晚其实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天使们死去之时，身体都会自然地分解成这样的光点。或许，将它们称之为光元素是最恰当的。 腰部陡然一紧，细碎闪亮的光点化成了一双纤细的手，耳边同时传来那个天使首领满是恨意的声音： “异端，接受制裁吧！” 该死！ 一股极其巨大的力量将克利斯的全身都禁锢住了，这是天使首领临死前的意志锁定。 身体可以被禁锢，但克利斯的精神力却远远超出了她的估计，“窣”地一声轻响，一道身影自克利斯身体中分离出来。 分身！ 身后的天使首领没再说话，但克利斯却感到她的身体自内而外仿若化成了无形的水在不断地向中间凝聚，温度也在急剧地升高。 克利斯无法确定她想要做些什么，但一道极其危险的感觉却在不断地加深，没来由地，克利斯想到了阿格利司的自爆。 虽然阿格利司自爆的场景避开了克利斯的目睹，但在离开克利斯的视线前，阿格利司身上的气息却极其混乱，原因之一是她转变为堕落天使之后还没能马上适应，另一个原因便是她已萌生死意，虽然无法施展任何技能，但却本能地试图将自己身体中的魔法元素完全凝集在一起，然后瞬间完全地施放出去。 此时，身后这个天使首领做的，似乎也正是这样。 只不过，克利斯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仔细分辨了。 分身捏着凤眼拳，面无表情，只略一蓄力，一拳狠狠地击在天使首领的背部之上。 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身影顿时离地飞起，在空中划过，拉出一条长长白色光点形成的线条，然后接连撞破几道墙壁，落进了光明神殿之中，接着—— “轰” 巨大的深色烟雾自光明神殿中腾起，周围的石块和墙壁瞬间被震碎，变成粉尘飞向四周，爆炸形成的气浪将它们吹得更高、更远处。 克利斯的分身跃起在空中，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但却在气浪到达之前陡然消失了。 天空和地上的所有人全都快速地向着爆炸的边缘逃去。 圆形的气浪冲在烟尘之前，整个山顶都随之猛烈地震动，腾起的烟尘像是个不断疯狂生长的蘑菇，很快就弥漫了大半个山顶，掩盖了整个光明神殿，只有高耸入云的冥思塔还露在外面。 一时间，战斗着的双方都只能先行稳住自己的身体，并张开了各自的防护罩以抵御这狂乱的气浪冲击。 剩余的六个天使极快地聚拢在了一起，借助着众人的合力，牢牢地定在空中。 相比之下，司格尔、简.格雷、兰德诺、斯托米安、契顿、布鲁斯显然就没有了天使们的这一份默契，各自飞离得很远。 简.格雷和斯托米安都受了一些伤，确切地说，他们的战斗力其实远远低于这些天使，尤其是他们两人还不时地观察着整个战场，有些专注于战斗的人或许还没察觉这个爆炸由何而起，但他们两个却第一时间明白过来。 “克利斯！”简.格雷失声道，她也清楚地看到了克利斯的分身陡然消失在空中的情形，这使得她心往下沉，喃喃道，“我…我该怎么向达内尔交代！” 斯托米安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简.格雷身形一动，向着烟尘中飞去。 “别做傻事！”斯托米安连忙挡在她的面前，因为六个天使的位置距离光明神殿更近得多，简.格雷若是要进入光明神殿，肯定会同时受到六个天使的合击，只怕一个照面就会失去性命，此时众人的人数要比天使们多一个，在已经失去了克利斯这个战斗力后，若是再有一人陨落，后果便难以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