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错
里斯特姆城外十里不到的小树林里，一顶白色的帐篷正掀开了篷布，克利斯从戒指里掏出一个水盆，将水倒了一半，然后再回到帐篷里，抱着艾琳出来，坐下。 他掏出一块洁白的毛巾，浸入水盆里，然后再拧干，接着低头为艾琳擦脸，一边低声道：“艾琳乖，哥哥给你洗脸。” 他细心地给艾琳抹过了脸，再小心地让艾琳半靠在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梳子，将艾琳略显凌乱的长发慢慢地梳好： “对不起啊，艾琳，哥哥笨，也没试过为女孩子梳头，所以只能给你打个马尾辫了，嗯，等艾琳好了以后，哥哥再认真去向丽丝她们学一学，为艾琳打一个好看的。” 昨晚杀了丹尼尔之后，克利斯就带着艾琳来到了这里，毕竟，丹尼尔是光明教廷的大主教，而且和教皇的关系很有点说不清楚，死了这样的一个人，不仅是里斯特姆城，只怕是整个大陆都会乱套，所以为了艾琳，还是暂时躲开的好。 他再次进入了艾琳的脑域里，又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将艾琳的灵魂体找到。 不过，原以为艾琳的灵魂又遭受了重创的克利斯，在看到艾琳的灵魂时，却大吃了一惊。 艾琳的灵魂依然还在瑟瑟发抖，但无论是形体、色泽、透明度，都比之前那虚弱得几乎难以动弹的状态要好了很多。 几番的观察，克利斯终于确定，灵魂抚慰确实对艾琳的灵魂起了效果。 也就是说—— 丹尼尔是杀错了！ 可是，为什么在灵魂抚慰之下，艾琳的灵魂却会不停地发抖，似乎是极为害怕？ 苦思冥想了许久，克利斯勉强想到了一个可能。 天使蒙托丝进入艾琳身体后，虽然没有毁灭或是吞噬掉艾琳的灵魂，但自然也不会善待于她，这一点，从她将艾琳的灵魂体压制在脑域最边缘处就可以知道，一个伪圣级天使的精神力稍稍的一个念头就足以将艾琳这样一个小女孩吓坏，何况，从小到大，艾琳只怕还没遇到过对她露出恶意的人，心地纯洁，陡然碰到一个那么凶恶，而且想要占据自己身体的女人，也难免惊惧失常。 在蒙托丝进入艾琳身体的这些日子里，也不知艾琳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克利斯再迟一些发现，只怕… 克利斯几乎不敢再想象下去。 蒙托丝是天使，是光明元素组成的生命体，所以，身上携带的自然是光明气息，这也就是昨晚在丹尼尔施放出灵魂抚慰后，艾琳的灵魂就敏锐地感觉到了这股和蒙托丝一模一样的气息，以为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再次出现，自然就吓得瑟瑟发抖。 所以，自己还真是冤枉了丹尼尔。 克利斯想起那个会唱歌的老神棍，也不免叹了口气。 不过，若非他们，艾琳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克利斯咬了咬牙，低头看了看艾琳的小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接下来，该去哪里？ 克利斯有点茫然。 那天在基布镇杀了天使蒙托丝，克利斯找到了艾琳的灵魂体之后，该怎么让艾琳恢复过来就成了最重要的问题。 确切地说，大陆上，还没有听说有什么人对人的灵魂有过深入研究——亡灵魔法除外。 再说，谁能确定亡灵魔法就对艾琳的这种情形有效。 勉强和灵魂有些关系的魔法，也只有光明神术中的几种。 艾琳现在的情形是，灵魂极度虚弱，而且因为长期的压制，只怕记忆也失去或者说被一同压制了不少，因为，她对克利斯的呼唤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是，让艾琳的灵魂体强韧起来。 至于她的记忆，可以慢慢去开导和发掘出来。 克利斯马上就想到了光明神殿。 为了防止光明神殿还有什么后手，克利斯拒绝了潘迪思和斯蒂安娜等人同行的要求，毕竟，坐着颠簸的马车，对艾琳的身体不利，而且，自己一个人带着艾琳的速度也快了很多，艾琳的灵魂体的虚弱程度实在是不允许再拖很久了。 来到里斯特姆城菲伦大教堂，是因为克利斯知道这个大教堂在光明神殿中的地位，选择丹尼尔，则完全是巧合，在教廷里看到了这个“熟人”，自然就懒得麻烦去多想了。 话说回来，这个色老头遇到自己还真没好事，倒霉的总是他，只不过，前一次时，他未必知道罢了。 现在，这个丹尼尔死了，那些高级的神术师只怕会人人自危，防守自然会严密得多，所以，接下来，要想再次找到一个同样的神术师只怕是不大可能了。 克利斯开始有点后悔。 但也开始庆幸将潘迪思等人留在了基布镇，自己杀了丹尼尔虽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克利斯也不敢肯定这事能不能一直隐瞒下去。 他也不敢肯定若是事情真相大白之后，罗澜帝皇科尔斯.诺索夫会作出怎样的一个决定，还有其他的强者，譬如自己的导师，兰蒂斯魔法学院院长布鲁斯，他们又会站在哪边。 不过，光明神殿只要还没正式和自己撕破脸，自己就有了时间先将艾琳治好，然后—— 你放过我，我还没打算放过你呢。 看了看艾琳的小脸，克利斯咬紧了牙。 罗澜帝国，帝都。 扎尔卡药剂店。 这里，是帝都最大的一家药店，真的很大。 它占地足足有五百平米，装潢华丽却又绝不奢侈，它的门楣高达五米，两扇紫红色的大门向外打开，虽然只有三层，但它的尖顶上却飘着一面极大的彩旗，彩旗的正中，绣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药剂瓶，哪怕是远处的人们也能清楚地看到它。里面的侍者也都训练有素，绝不会因为你是上门来兜售药剂，或者只买一瓶最便宜的药剂而轻慢你。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显然是只有钱也难以将店开在这里的，据说，这家药剂店的老板扎尔卡似乎有着不少的背景，因为，不少罕见的、或是极品的药剂也只有这里才能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