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伯爵
皇家侍卫头领先行下了马车，跟随在马车之后的骑士也极快地离开了马车周围，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整齐地排列在通往宫殿的台阶两旁。 克利斯走下了马车，仰首看着这座闻名遐迩的宫殿。 然后，踏上了台阶，慢慢地向上走去。 这是间严谨敦厚的卡里斯诺式风格建筑，厚实的墙壁，穹隆覆盖的格式，它和罗澜帝国其他地区以优雅著称的宫殿或教堂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支持重量的柱子非常少。 帆拱、扶壁、直墙、护壁及镶板分担着重量，宫殿的顶端，是托雷姆安殿里所有建筑物中，最大的圆顶穹隆。四座巍巍高耸的石塔，分别挺拔在宫殿的四个角上，塔楼的终端，有悬空的乳白色行廊，与主厅相连。 这种带着一份飞扬的风格却又与卡里斯诺的风格有了些许的不符，不过，这座宫殿最引人注目的特质，是窗户，在大大小小的穹顶下，密布着一扇连一扇，镶嵌着五彩玻璃的尖拱窗户，色泽斑斓，光彩照人，而在那些位置并不重要的窗户，在玻璃后面会有一层遮光的镶板，以便让室内不会过于明亮。 克利斯踏上了台阶的最高处。 台阶的一旁，一位身着帝国礼仪官服饰的人恭敬地靠近。 “克利斯大人，请随我来。” 他的话音刚落，宫殿门外两旁的长号手举起了乐器，奏响了悠长的号音。 而顺着台阶两旁整齐排列身着精美盔甲的骑士，在领队高昂的命令下，拔出用丝绸和金线包裹的仪式长剑，整齐地举起，剑尖朝天。 礼仪官领先克利斯半步，在道路的侧边走着，两人一起来到台阶的最上层，中厅的大门前，他弯下腰，朝右边后退着离开。在中厅门前早已等候在侧的另一位身穿长袍的礼仪官迎了上来，他如引路官一般，上前深深地鞠躬，眼光低垂，双手捧着一条绣着三条貂皮毛边的披肩奉上。 克利斯接过披肩，按照仪式内容，斜斜地套在自己的衣服外，然后随着礼仪官继续朝着大厅内部走去。 大殿的正门处，两位身穿华美铠甲的皇宫侍卫在两人走到近前时，同时伸出手去，斜跨一步，缓缓地将厚重肃穆而又精美的殿门推开，门内候在门边的礼仪官立刻扬声道：“克利斯大人到~”，他身后的乐队指挥手一扬，大殿中马上就奏起了激昂的音乐。 克利斯抬起眼，向大殿内望去。 大殿内，身着隆重礼服的人们一起半转过身来，所有的目光一起聚集在了克利斯的身上。 克利斯眼睛略略扫去，人们分两边侍立，有须发皆白的文臣，也有身披盔甲的武官，左侧最靠近阶下的一位年轻男子正对着克利斯露出笑容，而他的身边，也站着几位与他年龄相近的年轻男女，正是在兰蒂斯魔法学院年级考核赛中见过的三皇子德托安。 而右侧最前的却是一身朴素长袍，拄着长长的魔法杖，灰白色须发，对着自己微笑的布鲁斯院长。 而大殿最上首的宝座上并排坐着的，就是罗澜帝国当代帝皇科尔斯.诺索夫陛下和皇后了。 殿里的几十人都看着克利斯，眼中不乏善意的赞赏，更有不少还带着一份好奇之色。 面对着他们的眼光，克利斯也不由得有些眩晕，他稍稍定了定神，分别向布鲁斯院长和三皇子德托安点了点头。 礼仪官在一边低声道：“克利斯大人，请随我来。” 他带着克利斯来到大殿中央的仪式台前，微微躬身，退到了一旁。 音乐正在此时停顿下来。仪式台前，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老贵族微笑着向克利斯点了点头，他身穿着深红色的丝绒外套，帽子上镶四条貂皮。其冠冕上有一个金环，上饰八枚红色金叶片。 这是罗澜帝国公爵的标志！ 在重大场合，帝国侯爵也穿红色丝绒外套，帽子上镶有三行半貂皮，冠冕上装一银环，带有四片金叶和四个银球； 伯爵则穿着镶有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软帽上缝镶着三条貂皮以表明爵位级别，冠冕上有一镀金银圈，上沿饰有八个银球； 而子爵帽子上有两行半貂皮，冠冕上加一银环，饰有六个银球。 克利斯也不禁暗暗纳罕，按照天岚大陆习俗，通常代表皇室来主持封爵仪式的，一般是比被册封者高上一个的爵位者，就比如现在，自己被册封的是子爵，那么主持册封者就应该是一位伯爵才对。 不过，这习俗并非强制性或是硬性的规定，若是有交情的高爵位者愿意，一样可以为哪怕是最低等的男爵来主持仪式，甚至帝皇本人一时兴起、亲自主持那也绝非异事。 不过，让一位公爵来主持，这显然已清楚地表明了坐在宝座上那位帝皇的重视程度了。 这位还叫不出名字的公爵向着克利斯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克利斯回礼，单膝仪式台前跪下。 “克利斯.洛林伯爵阁下，你是否愿意在剑与皇冠面前立下誓约，永远对罗澜忠贞不二，所作所为，必定符合身为贵族的责任与义务，维持一切的荣光和良善？” 克利斯单手扶膝，一手按地，保持着静止，但听到此时，却也不由得浑身一顿。 而大殿中，也响起了一阵低声的细语和惊讶的低呼。 连同克利斯本人一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伯爵？ 不是说子爵的吗？ 而大殿最高处，陛下和皇后皆是笑而不语，背着光的笑容却显得很是神秘。 众人不敢多看，转回头来。 克利斯的头微微抬起，只往宝座上扫了一眼后，舒了口气，便重新垂下了头。 “...我在此宣誓，将保持一切的荣光和良善！” 主持仪式的公爵回过身去，从仪式台上拿起一柄精致的长剑。 “呛~”剑做龙吟，悠悠不绝。 然后，剑身放在了克利斯肩头。 “以罗澜帝皇科尔斯.诺索夫陛下之旨意，恭喜你，克利斯阁下，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位伯爵了。” 他将长剑在克利斯肩头轻点几下，交由了一旁的侍从，然后又转身从仪式台上拿起摺叠整齐的衣服，侍从从他手里接过，分站两边，为克利斯穿上了镶有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并服侍着戴上冠冕上有一镀金银圈，上沿饰有八个银球的伯爵软帽。 “多谢大公！”克利斯道。 大殿里，响亮的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