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古魔魂
自古以来夜晚的山林似乎就蕴涵了某种凶险让人望而止步，这不单是因为习惯在夜间出没的野兽，也因为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妖灵精怪。 时光变换，沧海桑田，骄傲无知的现代人在各种堂而惶之的理由下，把世世代代生活在古老山林中的猛兽斩尽杀绝后，也以同样堂而惶之的理由把那些古老的传说贬得一钱不值。 但是即便如此人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并不喜欢待在夜晚的山林中，不过却总有人因为各种不同的理由——其中有的理由是好的，也有的就不那么好了——在夜晚来到山林中。 “我说，你能不能走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待太久。”一个背着两把铁铲的男人说道。 “哼，说的轻巧，换你来抗她试试看，还有，不要在这种地方提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你没听说翻过这座山就有间著名的鬼屋吗。”另一个肩上抗着个用帆布裹起来的人型物体的男人说道。 “你是说那废弃的兵营吗？我到是听说过，不过我可不相信那种无稽之谈。”背着铁铲的男人道：”还有啊，我又不是没抗过，那女人恐怕连九十近都没有。” “既然你说的这么轻松，那你来抗啊。” “……还是算了吧，你抗着她比较合适，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这么把她杀了还真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妞很少见的。” “谁说不是呢，老板也真够狠的，毫不犹豫的就下命令说干掉她。” “所以他能当大哥，你只是个跑腿的小弟，不过想一想也真没别的办法，难道还能放她走不成，谁让她不知死活的来暗访，还找到了那份东西，嗨，她也挺倒霉的。” “好啦，别说了，我看这就挺合适，就把她埋这吧。” “好，就这吧。” ***** 感觉到一铲铲的土不断堆到自己身上，一息尚存的女子无声的哀鸣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如果只是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的话，这世上就没有死人这回事了吧。”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回响着。 “你是谁，在哪里，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啊，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真的，什么都可以！” “很抱歉，没有身体的我是救不了你的，不过……只要你把你的rou体和灵魂都给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复仇。” “复仇？？” “对，复仇，你今天一定会死，但是我可以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哀嚎而死，只要你肯付一点点的代价。” “一点点的代价？” “对，一点点，你只要奉献出你的身体和灵魂，就能让那些伤害你人万劫不复。” “如果……你肯让你所见到的坏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的话，我的一切都可以归你所有。” “以你的标准定义的坏人吗？真是有趣的条件呢，好，我答应你，我会实现你的正义，到人类寿命的极限为止。” “那就多谢你了……” ***** “好啦，终于干完了，走吧。”好不容易把周围的一切布置的和原来一模一样后，先前背铁铲的男人说道。 “恩，走吧，先找的地方喝几杯，再找个姑娘消消火气，今天我请客。”然而还没等他的同伴回话，一个美妙但却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林内回响起来。 “来自虚无缥缈间的彼啊， 让天与地之间的万物见证我的话语， 我只求你把我今日所受的十倍报于那些万恶之徒， 让残害我的罪人们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哀嚎而死， 如果你认可我最后的愿望并响应我的呼唤， 那么我将真心诚意的把这rou体与灵魂供奉在你的脚下， 完成我们永远的魂移之誓。” ****** “那、那是什么声音？” “不、不知道，不、不过听起来好像是那个女孩。” “你、你别吓我，啊……你干吗突然坐在地上，别、别闹了。”但他的同伴只是面容扭曲的张大了嘴，右手颤抖着指着前面的地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看去，只见被埋下的女孩慢慢的从地里“浮”了出来，当那双美丽的眼睛再次张开的时候，里面已经再没有一丝人的情绪。 “啊！！” 动人心魄的惨叫声在山林中回响了起来，但却几乎在响起的同时就消失了，夜晚的山林真正的恢复了宁静——至少今天是这样。 ***** “就是这里了吧？”白叶看了看手上的地址，又抬头看看了眼前挂着“有间网吧”招牌的三层小楼。 “地址是没错，不过还是搞不懂一个巫师为什么要开网吧呢？而且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白叶小声嘀咕道。 差不多一个月前，只不过是普通人的白叶偶然遇到了身为妖魔猎人的谢紫韵，接着稀里糊涂的参加了谢紫韵招聘助手的测试，结果更意外的过了关，成为了“紫色之韵事务所”的新助手。 在正式开工前，白叶曾经对今后的工作有种种的推测，虽然每种之间都有相当的差别，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所有的推测都预示他今后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过当白叶开始工作后却发现，现实和他的推测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妖魔猎人的工作本来就有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特性，再加上谢紫韵本身更不是爱岗敬业的类型，这就使得整个事务所越发的清闲起来。 白叶也曾经问过谢紫韵，为什么如此恶劣的工作态度不但没有财政困难，还能大手大脚的花钱，对于这个问题谢紫韵是这样回答的。 “最顶级的高手，自然要有最顶级的收费标准，如果说一个普通业内人员处理一个事件需要万元的话，那我的价格至少也要在这万元之后加个零才行。” “也就是说只要做一件就能拿到别人做十件的报酬喽，可这么高的收费标准真的会有客人上门吗？” “这个你放心好了，通常来说人类是种很贱的生物，他们打心眼里就不相信物美价廉这种事真的存在，总觉得越贵的东西就越有保障，而且越是有钱人这毛病就越大，另外，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人类社会里能招惹到妖魔鬼怪的，十个有八个是有钱人，所以说啦，不用担心没客人的。” “真是歪理。” 对谢紫韵的论调白叶的评价极其简短直接——当然他没敢让谢紫韵听道，但在内心深处白叶还是颇为赞同这种说法的。 也就是出于这种处世原则，谢紫韵在这个月只接了两件工作，虽然这两件工作所要对付的，都不过是普通的低级怨魂而已，但谢紫韵却开出了非常高的价码，而雇主一方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极为短暂的战斗之后，谢紫韵固然是高高兴兴的把两笔共计十五万员的酬劳拿到了手里，雇主一方也同样因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而自认为这笔钱花的值得，可惜雇主们并不知道，那种程度的怨魂只要随便找个刚出道的菜鸟级妖魔猎人，就可以用同样的速度——或者更快的解决，而所有的花费加在一起也不过是千多元而已。 当然白叶也并没有完全猜错，因为所谓的清闲只是指整体而言，作为白叶个人吗，虽然和预计的情形有些出入，但他确实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 依照谢紫韵“身为我的助手至少应该知道秘密世界最基本的常识”的论调，白叶被强制开始“补习功课”，至于所补习的内容则是…… “《符咒大全精编摘要》、《血统于荣耀——欧洲秘密世界浅谈》、《都市奇怪事件簿》、《我与吸血鬼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黑与白——浅析法师工会的内幕》……这……这都是什么啊。” “这些是你这个月的功课啊。”说这话时谢紫韵脸上带着无比纯洁的微笑。 “这个月？”白叶再次看了一眼占了半个屋子的书山后说道：”你说错了吧？应该是这辈子才对。” “就是这个月，你下个月还有别的功课要补呢。”谢紫韵以少见的耐心解释着。 “好吧，我知道了。”压根就没打算看的白叶随口敷衍道。 “还有，我下个月的今天要考核你补习的成果，如果不合格的话要扣你一半的薪水。”谢紫韵说话时脸上一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的表情。 “怎么能这样，这也太……”偷懒的希望破灭后，不死心的白叶试图为自己的利益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管，总之就是这样了，你好好努力吧我要去睡一会儿。”干脆的堵住了白叶所有可能要说的话后，谢紫韵转身向卧室走去。 “你不是刚刚才起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去睡了。” “我愿意，有什么问题吗。” “那到没有，不过……” “别不过了，你那么有精力就把房子打扫一下吧，还有午饭我要吃四川料理。” “你……你以为我是保姆吗。” “当然不是，你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要知道保姆可比你好用多了，别那么多话了，反正我醒来的时候要看到整洁的房子，还有好吃的四川料理。”说着谢紫韵关上了卧室的门，站在门后的她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而站在客厅里的白叶再次扫视了那座书山，以及好像刚被打劫过似的房间后，陷入了石化的状态。 如此这般，现在白叶每天都这样“充实”的度过。 “嗨，前途未卜啊。”在忙碌之余白叶这样感叹道。 *******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个月中白叶终究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虽然谢紫韵绝对是那种把一个人当十个用的类型，但一来她给的薪水相当丰厚，二来她和白叶最厌恶鄙视的那类上司——那几乎是白叶以往全部的上司——不同，谢紫韵不像那些人那样，对下属吝啬刻薄毫无人性，而对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奉迎拍马极尽献媚之能事，这一点让白叶极为欣赏。 更何况能和谢紫韵这样等级的美女一起工作，实在是大多数男人的最大梦想之一，因此在还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的现在白叶是相当珍惜这份工作的。 而对于谢紫韵的诸多无理要求——例如，打扫房间啊，洗衣做饭啊，当然，还有白叶最痛恨的“补习”——白叶在牢sao之余总是尽量满足，至于类似今天这种属于助手份内的工作白叶更是毫无怨言的完成着，然而…… “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巫师怎也没理由开网吧这种东西啊，一定是那女人把地址写错了，我还是……”就在白叶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略带外国腔调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白叶，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白叶下意识的答道，等到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有人和他说话，急忙转过身去一个美丽的倩影映入了眼帘。 “玛格丽特·古兰道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脱去了黑色法师袍，换穿普通服饰的玛格丽特少了一分神秘与冷傲，多了一分幽雅与艳丽，听到白叶的话，玛格丽特浅浅的笑道：”虽然我很高兴你能记住我的全名，不过你叫我玛格丽特就可以了。” “啊，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没关系的，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吗……那是因为我在这打工啊。”一边说着玛格丽特已把白叶拉到了一边，以免给行人造成不便。 “你在这打工！？”听到这个回答白叶惊讶的连嘴都张成了”O”型。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拉，只是……”犹豫了片刻后，白叶还是问出了他的问题。 “你有那么强的力量，为什么还要打工呢？” “你问的很奇怪哟，难到说有很强的力量就要去抢银行吗？” “啊，那当然不是，不过……”一时间白叶还真不知道应该不过些什么。 “是为了调剂。”就在白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的时候，玛格丽特开口了。 “调剂？” “对，就像普通人在长时间工作后，会换一种环境休假一样。”玛格丽特说道：”而且更重要的是，尽管我们的生活和普通人有着根本性的不同，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和普通人交往的，这就让我们必须有一个普通人能够接受的身份，你想一下，如果我对一个普通人自我介绍时说我是个黑袍法师那对方会怎么样。” “恐怕不是认为你是个疯子，就是……好，这个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玛格丽特一幅知无不言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个普通人的呢？”白叶相当认真的问道。 “你怎么会……” “如果不是因为你知道我是普通人的话，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的吧，毕竟照你的说法这些在秘密世界应该是常识性的东西吧。” “真没想到你能看出来呢，看来你并不像外表这么笨吗。”看了看白叶尴尬的脸色，玛格丽特笑了笑说道：”其实就是那天测试前，你进正厅的时候我也正好在门旁边，第一眼看到你就知到了。” “呃！？” “又怎么会看不出呢，你不知道你那时候穿的有多特别呢，再加上你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力量，表情举止又……总之，还不能肯定你是个普通人的，除了瞎子外恐怕也就只有安培秀树那种小心谨慎的过了头的家伙吧。” “原来如此……”白叶一时间哑口无言。 “话说回来了，你到这里做什么不会是来玩的吧，我印象中谢紫韵的用人作风一向是……”玛格丽特的话并没有说完，不过很明显的，关于谢紫韵用人态度的问题，她和白叶的看法是完全一致的。 “当然不是来玩的，我那位老板叫我来找一个叫维丝妮亚的巫师。”说着白叶再次抬头看了看旁边的网吧说道：”不过看来她把地址写错了。” “如果是找维丝妮亚，而且还是个巫师的话……那就没错。” “恩？” “你这人也真是的，不是才和你说过，我们一般都有个普通职业的吗。” “你是说，这家网吧真的是……” “没错，维丝妮亚·冯·迪亚马特世界最顶级的巫师之一，也是我现在打工的这家有间网吧的老板。”无视于白叶惊讶的神色女法师轻松的说道。 ***** 穿过了成排的电脑和精心布置的员工休息室，玛格丽特领着白叶向维丝妮亚的地下研究室走去，一路上玛格丽特的美貌加上她对白叶颇为亲热的态度，为白叶招来了众多怨毒的目光——事实上自从玛格丽特来这里打工后，有间网吧的日收入多了三成。 白叶本人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仍然和玛格丽特有说有笑的走着，于是那些遭到忽视的目光就变得更加怨毒了，要不是本身实在没有什么干涉的立场，怕早就有人做出什么来了。 不过也幸亏他们没做什么，要不难保不会在某个月黑风高夜晚，因“意外”飞来的火球闪电之类的东西而提前去见列祖列宗。此刻，正像通常所说的那样，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白叶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但既然目光杀不了白叶，而作为旁观者的一群又缺乏护花的借口，那么路人甲乙丙丁们，也就只能任由心目中温柔和善的女神和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个下等垃圾、人间蛀虫的不良好色男”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了。 可是姑且不说白叶是否真的如此不堪，玛格丽特本身决不是温柔和善的同意词，而女神这个称呼在加到这个年青的黑袍法师身上前，恐怕也要先加上一些负面的定语才可以。 总之，不管旁观的男人们如何吃醋，在某些方面稍显迟钝的男子，以及压根就认为绝大多数普通人和不存在没任何区别的女子，仍旧在愉快的交谈着。 “真没想到你的中文进步的这么快啊，上次在听你说话还……”白叶略一停顿把某个词省略后说道：”这次就说的这么好了。” “那没什么，你别望了我可是法师啊，没有极高的语言天赋，怎么能记得住那些无论如何都不像人话的咒语呢。”话虽如此玛格丽特还是露出了一丝自傲的笑容。 “啊，你这么说也对啦……” 说话间两人一离开了人们的视线，进入了有间网吧地下室。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离开了人们的视线，确定了没有任何人会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后玛格丽特说道。 从女法师那相当认真的面容来看，她所要问的是很重要的问题，不过正惊奇于这做建筑的地下面积远比地上大很多的白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你对现在对黑袍有一定的解了吧。”玛格丽特的声音很轻，而且似乎带了某种犹豫。 “啊，是知道了一点，怎么？”白叶随口应道。 “你觉得黑袍法师是些什么样的人？” “阴险、狡诈、卑鄙、不择手段，总之是些很危险的人，最好生人勿近……”白叶随口答着，完全不顾及旁边就有一为黑袍法师。 听到这些的玛格丽特竟然完全没有理所当然的暴怒，也没有立即用某些法术把说那些话的男子变成人rou烧烤之类的东西，她只是低下了头，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是吗，果然还是这样啊，我还真傻呢，竟然……” 玛格丽特并没有说出“竟然”什么，因为白叶接下来的话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 “这些啊都是我那为老板大人给的书上写的，不过要我说呢，那些东西没几句是真的，就说你吧，玛格丽特你不也是黑袍法师吗，你就和那些评价完全不同，我想其他的黑袍法师也不会那样的，是吧？”白叶说着转头向旁边玛格丽特看去，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才觉得有点异样，连忙问道：”玛格丽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没什么，不过……”玛格丽特抬起头笑着说，可是她的眼中似乎有某种液体在闪动。 “不过？” “恩……不过那书上写的没什么错，绝大部分的黑袍法师都是那样的，我也……”说到这玛格丽特停住了，毕竟那并不是一件很容易说出口的事情。 “你也什么？”不明所以的白叶追问道。 “我……我也……那个……”就在玛格丽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目的地——维丝妮亚的研究室门前，玛格丽特立即找到了救星。 “总之，以后见到黑袍法师一定要小心，就这样了，我们到了，你快进去吧，我还要回去工作呢。” 说着玛格丽特不由分说一把把白叶推到了门里，然后迅速的关上了房门，独自在们外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向通往地表建筑的楼梯走去。 ****** 在白叶的印象里巫师一个非常诡秘的职业，他们虽然不像正统的法师们那样能够运用强大、华丽的法术，但是不可否认，即便再强大的人也不愿意和一个巫师为敌，这不仅是因为巫师可以制造许多强大的魔法道具，更因为他们掌握的那种只能用“阴损”来形容的巫术。 尽管如此单从起源来看，巫师的出现也只不过是一连串的阴差阳错，和难以记述的悲痛与无奈下的偶然产物而已。 人类的历史远比他们自己所认为的要悠长许多，在普通人并不知晓的遥远过去，有一些原本同样普通的人类，在经过漫长的努力和难以想象的艰辛后，得到了一种十分强大的力量——魔法。 当然魔法这个词并不是这种力量在太古时期的名字，它的出现事实上是在教廷的势力兴起之后，只不过教廷带给修习这种力量的人们的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新名词。 随着“补天之役”的结束，近乎全灭的们再没有出现过，而他们的遗产——包括牺牲生命所换得的世界，都留给了人类。 对生活在秘密世界中的人们来说，在这个没有的世界中他们理所当然的会生活得更好，但对普通人来说事情却未必是这样，而且不幸的是很多时候真正主导社会走向的，并不是拥有绝世力量的强者，而是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的普通人。 当不明内情的普通人发现，不论多么虔诚的祈祷都得不到原本的回应时，习惯于依附于，并由他们决定世间一切的人们迷盲了，在迷盲过后随之而来的是们已经放弃这个世界的言论以及深沉的绝望。 混乱，像瘟疫一样在整个世界蔓延着，当早已陨落的太古们那最后一丝余辉也从人类孤独的心灵中消失后，建立在对们的崇拜上的社会也跟着崩溃了，于是冲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几千年间人类间的战争已数倍于过去百万年的总和。 面对充满了混乱与绝望的世界，极少数的智者开始思索一切可能的解决方法，而最后他们不约而同的走上了相同的道路——造神，新创新的、虚构的神灵来添补人类空虚的灵魂。 不过无论有着怎样的智慧他们到底是普通人，虚构的神灵或许可以挽救人们的灵魂，但是他们无法给自己的信徒任何实质上的帮助，更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就在新兴的教派陷入困境的时候，秘密世界的力量介入了，于是，经过漫长的岁月后，秘密世界和世俗世界之间再次找到了连接点。 可惜不论是在世俗间，还是在秘密世界里，能够被称为智者的人都是极少数的，而相对于时间的洪流，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显得微不足道，很快就会被人们忘记。 如果只是如此，九泉之下的那些智者应该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吧，毕竟他们的心愿非是自己的荣耀，而是整个世界的安宁。 但是事情却并非如此简单，当他们的理想被后世的继承者有意无意的歪曲之后，原本为了扶平一切伤痛与纷争而产生的信仰，本身已变成了伤痛与纷争的根源。 再加上只从自己支持的教派的信徒中选择后继之人的做法，在漫长的岁月之后，越来越多的秘密世界中人自己也有了各种各样的信仰，而确实的握有“神”所赐与的力量的他们，在信仰上远比许多普通人要坚定很多，于是整个人类世界都卷入了一场难以言喻的灾难中。 在接连不断的争斗里，某些思想理念因为一些先天或后天的优势而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信徒，逐渐超过了其它一些思想理念最终成为主流，而在这些思想理念成为绝对的主流后，排挤异端者似乎已是必然的选择。 特别是对希望整个人类世界都沐浴在主的荣耀之下的教廷来说，对所有不信仰主的罪人进行某些“善意的规劝”以及“温和的训导”，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攘外必先安内，对于准备在向整个人类世界的异教宣战的教廷来说，自己的家门口一定先要先牢牢掌握住不可，而很明显的，不信仰主却掌握了强大力量的法师们，是首要排除的目标之一。 在特意的宣传下愈来愈多的人开始认为法师是灾难、疾病的来源，也是邪恶的化身，糟糕的是不善世事忙于钻研法术的法师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 直到教廷宣布了法师们是魔鬼的使徒，他们所修炼的是魔鬼的魔法时，法师们才发现了这一点，可惜却为时已晚，他们的四周已经充满了异样的目光，于是一场在开战前就已经分出了胜负的战争开始了。 最后，大部分的法师不得不离开了熟悉的城镇，躲避到了偏远的山区，又或人迹罕至的荒漠，而极少数不愿意离开的法师为了生存，迫不得已的放弃了那些华丽的法术，转而研究能不惊动大多数人就可以施展的技术，并意外的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这些人也因此为自己使用了新的称呼——巫师。 到了教廷因长期征战而衰落的年代，为了真正确立自己的地位，也为了弥补本身能力的某些不足，巫师们在继续努力钻研巫术的同时，也大力进行炼金术的开发，最终凭借各种诡异的巫术和千奇百怪的魔法物品，巫师们终于在秘密世界里争得了一席之地。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由于长期生活在教廷的势力范围内，为了避免危险巫师们通常会隐藏身分，以种种手段混迹于王公贵族之间，而在巫术的传承上通常也只传授给自己的直系亲属，久而久之，巫师们通长都出身于拥有相当世俗权力的贵族世家，而维丝妮亚所属的迪亚马特家族，正是整个巫术界历史最悠久，同时也是最强大的巫术世家之一。 总之，一般人的心目中巫师不仅危险，而且充满了神秘色彩——不论是个人还是整个家族，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补习，对秘密世界的种种有了初步了解的白叶，自然也是抱着这样的观点。 因此这次来找维丝妮亚，白叶在内心深处还是相当兴奋的，对于巫师工作生活的地方更是有种种的猜测和期待，也正因为这样当白叶看到有间网吧的招牌后，才下意识的认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说实话当玛格丽特告诉他并没有找错地方的时候，希望破灭的白叶是受了一定的打击的，不过尽管维丝妮亚的住所和她开网吧的事实让白叶颇为失望，但由于他对于维丝妮亚的工作室还抱着相当的幻想，也就没怎么在意。 所以白叶被玛格丽特推进们后，站稳身形的他除了对玛格丽特的态度颇为奇怪外，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扫视四周，然而…… 没有预期中熬制药物的大锅，没有四处堆积的奇异药材，也没有恐怖的人体标本，这间足有百多平米，铺着白色地砖的房间，没有任何白叶期待的东西。 看着一台台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精密仪器，看着放满试管烧杯及各种化学试剂的实验台，看着那台只在电视里见过的超级计算机，白叶只觉得他并不是在一个巫师的工作室，而是正置身于国家科学院内最高级的综合实验室内。 于是连最后的期待也被无情粉碎的白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眼前的情景做何反应。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个略显低沉的女声传进了白叶的耳中，把他的意识从新带回了现实，白叶回头望去，一个身穿白大褂，留一头浅色短发，带着一幅小巧眼镜的女子映入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