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奶奶的泪水

    我吓得大叫了一声，连忙回过头，可是身后只是一片荒野，一阵微风吹过，杂草丛生，摇摆着，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我很清楚不是错觉，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疼痛依然还存在。拍的那下依旧能感觉到。我胡乱的捡了一些钱放在兜里，说着茅草路一路跑回了家。

    “奶奶…”刚进院子，我就叫嚷了起来。但奶奶还是没有回应，我进屋转了一圈也没看着奶奶。

    “奶奶一定去山里拣干柴去了。”我心里暗自想到，现在天色已经渐渐的变暗了，我回到灶屋给奶奶做好饭菜，静静的等着。

    但天已经打起了马虎眼，奶奶还是没回来。我有点慌张起来，奶奶的身体虽然硬朗，但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山路不太好走，我有点害怕奶奶摔着身体。

    我站在大门口等了好半天也没看到奶奶回来，最终在我刚要出去找二叔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女人走进了院子。

    她的身上很脏，穿着灰布衣。头发也乱糟糟的，结成了一团，沾了很多茅草。右脚赤LUO，左脚穿着一只破烂的棉鞋。她的头发太乱了，没梳理。我看不到脸！

    我有点害怕，因为她朝我这边过来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她走到了大门口，也没抬头。只是在头发的缝隙出，我能感到一双寒冷的目光正看着我。

    “张渝涵。”我很诚实的回答，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她又问道。

    我颤抖了下，她的声音，竟然让我感觉到有点莫名的熟悉，就好像在哪儿听到过一样。

    “奶奶还没回来。”我回应着，看着她的背后。天更加黑了，可是奶奶还是没回来。

    “你奶奶没有教过你，别人家的东西。不能拿吗？”她站在门口，抬起头，嘴巴张的很大，鲜红的舌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长度延伸到了脖子，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那我就好好的教训你一下了。”她伸出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睛里面流出了血液，舌头伸到了胸口前垂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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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二叔，奶奶和婶子进屋后，我已经没了动静。身子不在抽搐，安静地躺在床上。那田野上的鬼魅并没有送走，奶奶也没了主意，只能进屋看着我。

    只不过渐渐的，婶子打起了哈欠，最终实在有些受不了，但又不敢出去。想要在床旁边打个盹的时候。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舌头伸的很长，然后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当时太突然了，让二叔，婶子和奶奶都吓得一跳。我眼睛睁得很大，直直的看着前面，但双眼空洞无神，又吃的很大力掐自己的脖子。

    奶奶知道不对劲，二叔也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想拉开我的双手，当时奶奶吓坏了。因为二叔说我那会的力气大的出奇。比男的还大，那会儿还是婶子和二叔一人扯住我的手掰开的。

    费了好大功夫掰开我的手后。我眼睛一闭，又直直的倒了下去，没了动静。躺在床上闭着眼，当天晚上奶奶和二叔一宿没睡。

    我一连昏迷了几天，奶奶和二叔也担心了起来，怕我这样折腾下去，就算昏迷不醒，可不吃东西，身子也受不了。而且那会我的面色如同死灰，犹如白蜡。毫无血色。

    那天奶奶就亲自叫来了王大夫，只是王大夫拨开我的眼睛，又看了看我的嘴，检查了一下体温。最终一脸哀叹。

    “眼睛无神，体温过低，舌头也发黑回缩了，二丫恐怕回天无术了。陈阿婆，准备好后事吧。这孩子。怕是过不了今天晚上了！”王大夫连连叹息，最终摇头离开了。

    奶奶和二叔听到这话，就感觉整个身子被雷劈了一样。婶子当场就哭了起来，在一旁看着我抹泪。

    二叔心里难受，但也知道怕是过了今天晚上，我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家里备的棺材是给奶奶的。可想不到，我会先用上。

    奶奶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是这几天她却没笑过一次，只是傻愣愣的看着我，也不吃饭，也不说话。

    不管二叔怎么劝奶奶，她都只是坐在床头，沉默的看着我，二叔看不到奶奶的脸，如果我能够睁开眼睛，一定能看到，奶奶……哭了。

    我长这么大，奶奶总是笑眯眯，有些时候我淘气也都是笑的合不拢嘴，哪怕是小时候村子里发了一次鸡瘟，奶奶辛辛苦苦养了很多下蛋的母鸡都死光了，奶奶也只是哀叹。

    奶奶在我眼里，是一个没有泪水，没有悲伤的老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