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忆往惜千古
千古弹指匆匆过，将军墨客几更迭？时间可以泯灭人类的一切。身体，记忆，灵魂，甚至文明。然而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偏偏有不朽神灵，长生的仙人可以抵御时间的侵蚀。或许人类英雄可以创造奇迹，或许吟游诗人会将这化为史诗，但终归会被时间遗弃，只有神的丰功伟绩永垂不朽。所以。。。。。。。 “神也会死吗？”唐孟对着传说中的天使问到，他从未想问过这个问题，却一下子脱口而出。 “会，当然会。我的主人。”天使的翅膀轻颤，小脸紧绷，缓缓道来，“曾经您的剑刃就沾满诸神的血。” “世间有不能被剑斩断的事物吗？”唐孟手中抚剑，如同恋人，然而心却一片冰冷。 “或许有，或许没有。从前没有，然万物皆在变化。神其实也无法知晓一切万物。”天使黯然神伤，像是感叹无法改变曾经的一切。 “神灵如此伟大，我是否也是罪人，甚至恶魔？”唐孟望着她精致到极点的脸庞，然后摘下那个奇特的吊坠，递给了天使，“如果只是它束缚了你，从此你自由了。” 天使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吊坠，一下子抱住唐孟的腿，发出像是候鸟濒死的悲鸣，“求求您了，不要赶我走。我明白曾经的背叛伤透您的心，毁灭了过往。但即使失去了当仆人的资格，请让我以您奴隶的身份赎罪吧。” 唐孟的心仿佛被这guntang的泪水所包裹，却不得不继续板着脸盘问到，“前世我的剑染上了哪位神的血？你所谓的背叛到底是什么？” “早已数不清，诸神的怒火正如他们洒落的鲜血，点燃那个战场。我却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我的背叛您的噩梦，从那时起常伴我度过悠久的岁月。头好疼啊，主人对不起，我现在的记忆陷入一片混沌。”莉丝痛苦的抱住了头，虽然停止了啜泣，但想哭却哭不出的哀伤，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 “那么我明白了，我尚未拥有前世的记忆，无法替带曾经的我原谅你。你先留在我身边吧，记住我不是他，不用对我赎罪。”唐孟看着天使，放下剑，温柔的说。并且用手轻轻放在她柔软的金发上。 “只要主人让我留在您身边，无论何事我都会遵循您的意志。并等待您觉醒时对我的裁决的。”莉丝瞬间变得一脸幸福，接受着唐孟手掌的温度，眯着眼喃喃道，“哪怕是只有区区几分钟，就比过去的几千年更有意义。” “最后一个问题，蜜雪莉雅·切茜娅究竟是谁？与你是不是同一个人？”唐孟终于提出这个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那个如昙花般一现，在自己心中留下一段记忆却又离去。与蜜雪莉雅·莉丝到来的时间十分巧合，名字又如此相似。 莉丝一下子又黯然了。默默的看着唐孟，缓缓说到：“她是我的meimei，但同时更是您的仆人啊，我的主人。她被上帝关进天界监牢里，但是除此外我的记忆就被封印了，好像她的事是天界最高机密。而我与她的双生子感应也日渐微弱了。您见到她了？” “是的，她是因为我才受牵连？她也是天使？”唐孟好奇的问到。 “不，是您受到她的牵连啊。尽管我们是双生子，然而我们的信仰却截然不同，她是恶魔！剩下的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这几千年来我也因为双生子的感应而一直品尝她所受的惩罚，那么痛入骨髓，痛彻心扉。您见到的应该是她的一部分灵魂。” 唐孟不再言语，闭上眼，慢慢捋了捋思路。莉丝在冰凉的地上静静看着唐孟。过了好久唐孟才睁开双眼，对着乖乖跪着的莉丝示意她起身。 “有解开这一切疑惑的办法吗？”唐孟眼神深邃的看着莉丝。 “我的主人，您必须踏上修炼的路，才能拿回您的，您的？什么来着？总之拥有力量后，不管是诸神的报复，拯救我的meimei，还是探寻当初的所有真相都可以的。”莉丝正襟危坐着，严肃的回答着唐孟。 “或许这个世界只有拥有力量的人，才有资格洞察一切，主宰一切。我现在的力量在神的面前太过渺小，但是我真的可以拥有超越神灵的力量吗？”唐孟想着。 莉丝却突然放弃严肃的表情，十分不好意思的举起了手，就像小学生渴望老师关注般的望着唐孟，可爱害羞的表情暂时打断了唐孟严肃的思考。唐孟无奈示意她说话。 莉丝红着脸说：“主人，那个，什么时候吃东西啊？我不会吃太多的。只是因为我的力量需要用来修复身体，所以现在，需要食物来维持身体能量的，真的不是面条很好吃哦。” “哦，我都快忘了，嗯走吧。”唐孟答应了声，走下一楼厨房处。 唐孟打开冰箱，发现还有一些食材。于是围上围裙准备做菜，饭之前已经做好了。唐孟熟练的开始把菜拿出来，准备切。发现莉丝站在自己背后，认真的看着自己，频频点头。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教你。”唐孟无奈的说。 莉丝回到餐桌上，矮矮的身体使得小脑袋刚好露出桌子一截，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唐孟，一双美目异彩涟漪，对自己说，主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也许会原谅我吧？不，不可能的，背叛是多么伤人的原罪，主人不会原谅我的。 正在莉丝思绪万千时，唐孟已经将菜端上桌子，伴随着香气四溢，平常的番茄炒蛋和苦瓜牛rou却将莉丝的思考打断了。 唐孟打好了堆积高高的饭放在莉丝面前，这是唐孟根据早上一锅的面条都空了而推断出的这位天使的食量。莉丝照例刚想双手合十，进行祷告，又想起什么，心虚的放下手看了看唐孟。 “主人对不起，有些习惯仍没能改掉。”莉丝惶恐的看着唐孟。 “算了吧，遵循自己内心，我说了你现在是自由的。”唐孟淡淡的说。 于是莉丝心满意足的进行祷告，然后优雅的吃了起来。刚拿起筷子的唐孟却哑然，虽然她吃的很优雅，完全符合西方贵族的吃饭礼仪，但是吃的速度实在太快，超越常理纤细小手，风卷残云般，让唐孟眼前除了白米饭外在再无他物。。。。。。 “感谢真主，我吃饱了。”莉丝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嘴，才发现一脸不可思议的唐孟与空空如也的饭桌，尴尬的说，“啊，对不起主人，一不小心就。。。。。。” “好了，没事。我也不饿，莉丝你快去休息吧。”唐孟淡淡的说。 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莉丝对唐孟欠了个身，然后红着脸匆匆上楼了。唐孟将餐桌收拾好后，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由于莉丝住了自己房间，而唐孟也不好进父母房间，于是只好睡沙发了。不过奇怪的是，当唐孟提出要换床单与被子时，莉丝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 唐孟想着现在还是修炼为主吧，然而在见识了米迦勒那轻易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唐孟心中涌起了一股久违的焦虑，难以进入修行状态。 忽然唐孟想到了剑，是有多久没见到这老朋友了，他嘴角久违的露出一抹微笑。于是趁着天气正好，阳光明媚。唐孟一扭门，踏上练剑的路。公园里，中午并没多少人在此逗留。现代人越来越热衷房间里的空调冷气，却不愿意在这树荫下感受自然的微风。 此时的莉丝，正自己将头紧紧埋在被子里，本来被朴素的发簪固定好的柔顺灿烂的金发又散落在唐孟床上，不停地念叨着：“主人一定生气走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唐孟却没想别的，脑海中默默将师傅传授的无名的剑招演示一遍然后缓缓的抽出无锋之刃，开始了这场剑动，剑若龙游，又似凤舞，与这空气中流动的海风应了一曲高山流水。 “好厉害啊大哥哥，好厉害啊，可以教教我吗？”一个看起来不过10岁的阳光小男孩正坐在小草坪边沿，眼睛闪闪发亮。 “乱说话。小鹏，别去碰这种危险的东西。”一个穿着时尚的贵妇人呵斥到。 这场景似曾相识，恍惚间唐孟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老道的时候。熟悉得让唐孟有些鼻酸的感觉。阳光下的少年又看到曾经的人，曾经的歌，还有那曾经的剑。 唐孟脑海响起滔天巨浪般的声音，他突然感到胸口很闷，头痛欲裂，于是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去，只留下小男孩嘟着嘴对母亲的满脸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