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看透了
柳笑眉之所以接近金生水有好奇的成分,其实背负更多的是摸一摸北盗王的虚实。 好奇害死猫。 正是好奇心惹得她去一步一步的了解了这个男人,也一步一步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柳笑眉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身后代表的是江南的柳家,跟萧家一样都是盗门的宗门传承。 柳家父子都是有些野心的人,一统盗门是他们的宏愿。 如果金生水是个废物…… 如果金生水是个庸才…… 如果金生水没有一统盗门的野心…… 如果金生水同意了柳风骨的提议,娶柳笑眉为妻。 柳笑眉就不会这么心烦。 可惜他不是。 柳笑眉苦笑了一声。 这个人太执拗了,他认准的事情,谁劝也劝不了。他就是那种宁可站着生也不会跪着死的人。 打从一开始,柳笑眉就知道二人成不了。 明明知道这是一段不靠谱的情缘,柳笑眉还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扑了上去。 为了他不惜跟父兄反目,为了他不惜跟柳家决裂。 金生水介入党派之争,她不在乎。 金生水外面有多少女人,她也不在乎。 她只在乎的是他心里究竟有没有她? 可是…… 柳笑眉苦涩的一笑,自从住进了小刀会的大院。他都没来看自己一眼,也没有说句体己的话。 其实袁亦舒跟金生水谈论时,她就站在外面。 那一句“我只当她是meimei!”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柳笑眉只觉的一阵心痛。 十六年了,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遗憾叫做得不到。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痛叫做心痛。 懵懵懂懂的离开了小刀帮,柳笑眉这才发现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向西就是芜恒苑,只要她回去像父兄坦诚一切,柳风骨还会像以前那样疼她。 向东是小刀会,只要她回去,金生水也会对她像meimei一样。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正当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时,一个少妇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向小影,那个神秘的白党特务。 柳笑眉忽然想起来,几天前二人还有一个约定。她立即走到她的面前:“你那里还有没有赌局,我今天心情不好,很想大赌一场。” 向小影见到她先是一怔,接着笑了笑:“欢迎,欢迎,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证你天天赌的开心。” 柳笑眉点了点头,事实上除了向小影那里,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向小影并没有急着将她带回去,而是带着她先来到了一家裁缝店。 用她的话来说,女人的美丽是要用金钱来衬托的,珠宝、首饰、好看的衣服,这些都是美丽的本钱。 柳笑眉是江湖儿女,在家里也是一个假小子,一向对衣着打扮不感兴趣。在向小影的督促下,第一次穿上了好看的衣服,戴上了夺目的珠宝首饰。 望着镜子中的人,精致的五官,小巧玲珑的身材,略显野性的气质。 柳笑眉呆呆道:“这真的是我吗?” 看了一阵,她忽然暴怒道:“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立即动手将旗袍扯下,将珠宝首饰丢的满地都是。 她捂住了脸,无力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不是我!” 说着慢慢的坐了下来。 向小影也大为惊艳,这女孩就像含苞未放的花朵,一经打扮居然焕发出一种特别的味道。 掩盖在美貌底下的是一股怒潮。 那是一种美与暴力的结合。 这种结合不是其他女子可以比拟的,这似乎是一种独特的美。 向小影悄悄的来到她的身前,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小妹子,看你哭的伤心。是不是被情郎甩了?” 柳笑眉抬起头来,哭泣道:“他……他只把我当meimei。” 向小影微微一笑:“小妹子,爱恨离合,女人大多都会经历,只不过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短而已。” 她低声道:“你有什么心思,说给jiejie听听。” 柳笑眉也不理会她,自是坐在地上抽涕。
向小影见她哭的伤心,似乎也有些感触,她幽幽一叹:“妹子,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悲苦的群体。她们所忍受的苦楚远比男人要多得多。就拿我来说罢。我自有父母双亡,跟着一个姑姑长大。十六岁那年,我那禽兽的姑父趁着姑姑不在,就把我给……” 这是她不愿提及的往事,直到现在这件事在她心中还有些阴影。 柳笑眉微微一怔,停了下来。 向小影抹了抹眼泪,强笑道:“当时我也想过自我了断。可是当脖子套进绳索的那一刻又后悔了。我心有不甘啊!我没有做错什么,做错的是那个禽兽。我不能死,我将这件事告诉了姑姑。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她为了这个家庭居然隐忍了下来。还劝我不要说出去,毕竟他养了你十几年云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了,女人都是依靠男人而生的。我姑姑也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的得罪那个男人。” 她冷笑了一声:“她越是想保住自己的家庭,我就越不让他们如意。后来我就故意在她面前跟那个禽兽眉来眼去。果然没过多久,那畜生就要吵吵着跟她离婚了。我姑姑不敢得罪那禽兽,反而把这件事怪在我的头上,说我是扫把星,克死双亲,眼下又要拆散她的家庭。可是我远比姑姑年轻貌美,没用多长时间,那畜生的心就到我这儿了。姑姑傻了,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求饶,让我看在她这些年照顾我的份上,不要在破坏她的家庭。我心软了,于是就答应了她,可没想到的是,第二次噩梦就要到来了……” 柳笑眉咋闻这段悲惨的往事,不禁呆了呆,也忘记了自己的不快。 向小影苦笑了一声:“我还是低估了姑姑的狠心。她假惺惺的将我灌醉后,立即让人将我卖进了一家妓院。我那禽兽姑父知道后,闹了几场也是不了了之了。我在妓院里讲了三年故事,大多时候男人都会义愤填膺表示同情,也有人拍着胸脯说要替我讨回公道,可是提起裤子以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自此以后我算看透了形形色色的男人。” 她斩钉截铁道:“女人要想在男人的世界立足,就要靠自己,你要变得比男人强大,他们就会哭着喊着跪伏在你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