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年红药
郭化子嘿嘿一笑,他早就料到了金生水有这一手。 立即拿起手中的匕首迎了上去。 他跟金生水交手多次,也就是半斤八两。金生水胜在年轻气盛,郭化子胜在经验丰富。 这郭化子也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功夫是不可能奈何金生水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请年红药出手了。 郭化子一动,立即开口道:“计先生快动手!” 说着,手上的匕首换了几个招式,如今有年红药在,他的任务只是缠住金生水。 年红药就像呆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四柄飞刀向自己撞来。 叮叮当当,四把小刀两两相撞,互相改变了方向,绕着年红药向两边飞去。 正跟郭化子相斗的金生水忽然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刚才他使出的暗器手法正是师门的不传之秘——流星逐月。 四把刀两前两后,两急两缓。按飞行的轨迹来看,着落点在一处。其实后面的两把刀会追上前面的。四柄刀两两相撞,从而改变了飞行轨迹。 一般来说,对手看清了四把刀飞来的轨迹,就会针对它做出对策,或挡或闪。但是流星逐月半道上会改变飞行轨道,令人防不胜防。 这一手是金生水压箱底的功夫之一,平时他轻易不会使出来的。不过今天面对的是年红药,即使只有五成的成功率也顾不上了。 原本他也没有期望能够伤了年红药,也就是阻上一阻,最不济让她手忙脚乱,好给他足够的时间突破郭化子的纠缠。 可是结果却让他头皮发麻,年红药动也不动,似乎早就看破了他的手法,待到四柄刀左右纷飞时,这才衣袖一挥卷住了小刀。 这个女人好厉害。 金生水心中第一次生出了逃的念头。 郭化子只觉得对方的攻势越来越凛冽,当下咳嗽一声,道:“计先生,老化子快撑不住了。” 年红药略一迟疑,慢慢的走上前来。 她每迈出一步,金生水就会感到无形的压力传来。 这就是高手的气势。 最终金生水经受不住这份气势,奋起神威,手上的小刀变幻了几次方位,挑飞了郭化子的匕首,在他右手上割了一刀。同时也被他打了一掌。 郭化子的掌力雄厚,这一掌打的金生水几乎吐血,还好他有所保留,不欲与其拼命。这才被金生水抓住机会,跑了出来。 只要跑出了二人的前后夹击的包围圈,金生水就有信心跑掉。他对自己的脚程极有信心。 可是他快,年红药更快,一道黑色的身影追逐着金生水而去。 郭化子并没有追上去,有年红药在,根本不用他去拼命,再说眼下金生水中了他一掌,绝对不是年红药的对手。 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流不止。若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就会落下残疾的。 郭化子不敢迟疑,立即包扎了一下,沿着二人远去的痕迹跟上去了。 金生水跟年红药一个追一个逃,转瞬间就跑了一两里地。 他号称北盗王,脚力惊人,虽说那个时候不流行田径赛,可是他的短途冲刺和长途跋涉都是顶尖的。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年红药都是稳稳的吊在他身后五六米的地方不即不离。 跑了几里地,金生水渐渐的疲倦了,胸口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看来内腑似乎已经受伤了。每喘口气都会震得里面疼。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看来这个年红药是要累死自己啊! 金生水一咬牙,转身做了一个防御的姿态,右手拿出两柄小刀,左手悄悄伸进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间谍手枪。 这把手枪是从向小影手中缴获的,它小巧玲珑也很很袖珍,里面也就两发子弹。 金生水平素是不用枪的,那个东西他也用不惯。以前缴获来的枪大部分都被他扔掉了,但是这把小手枪极为精致,他一直没舍得扔。 他冷冷的看着年红药,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只要她敢上来,金生水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出乎意料,年红药并没有动,双眼上下打量了金生水几眼,开口道:“尽管我们打了多次交道,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就是萧别离的徒弟。”
声音嘶哑,根本听不出来是男是女。 金生水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年红药挥了挥衣袖,几把小刀先后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叮当声响。 她淡淡道:“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北盗王金生水的大名,一直惊叹于你年纪轻轻就能称雄北地盗门,不过今天见你轻描淡写的便完美的使出了流星逐月,也就有些释然了。” 流星逐月是萧别离的三大绝技之一,难度极高,金生水平日也就一半的成功率,这次危机关头居然一击成功,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郭化子打伤的地方再次疼痛起来,金生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右手轻轻的在胸前抚摸了几下。 年红药淡淡道:“郭化子的掌力不弱,你受伤后有长途奔袭,受伤更重。眼下正是冬天,若是感染了风寒的话,只怕以后会落下毛病。” 金生水微微皱眉,这口气就像长辈训斥晚辈,根本不像敌对的关系。 他略一迟疑,忍不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虽然武功不如你,可是也不会束手就擒的。” 年红药摇了摇头,道:“我擒你作甚?” 她淡淡道:“我若是知道你是萧大哥的徒弟,就不会几次三番的针对你了。” 金生水呆了一呆,听她的口气对自己的师父颇为尊重,根本不像有什么冤仇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或许这不过是她的一个谎言。 想到这里金生水冷冷一笑,道:“你针对我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营救郭化子,与苏童里应外合杀害红党特派员,毒害柳笑眉哪一件不是你干的。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了。” 他瞳孔一缩,道:“你究竟投靠了哪一边?为什么会同时给日本人和白党办事?” 年红药摇了摇头,道:“我是哪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站在哪边?” 说道这里,她突然苦笑了一下,道:“你同时跟白党和日本人作对,看来是站在了红党那边了。”